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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着大門沒等了多長時間,廠房的大窗戶外面就擠滿了喪屍,一個個張牙舞爪的,嘴裡流着哈喇子,鋒利的指甲在窗戶上劃拉着。一個沒有玻璃的窗口,喪屍已經開始往裡爬了,鄭磊幾人開始用管鉗和鐵鍬開始拍。晚上還是陰天,這廠房裡如果不開燈,幾乎什麼都看不見。可開着手電,手電的光影只會吸引來更多的喪屍。這時,又一個大窗戶上的玻璃被喪屍擠破了,廠房裡的喪屍越來越多。幾人猛的被新涌進來的喪屍分成了兩隊,鄭磊喊道:“靠這些流水線做掩護,繼續和他們幹。自己想辦法從這裡衝出去。”可兩撥人都漸漸的被喪屍逼到了死角,這時大家纔看到廠房的四周,還有二層通道。這裡應該是加工大型設備的,兩撥人沿着廠房二層的鐵架子一點一點的往中心退,幾人又在二層的鐵架子上匯合了。廠房二層是帶護欄的金屬框架,然後上面鋪着木板,整個成一個“田”字形。十字的中心是一個四方的小平臺,二層離地最多有兩米五。鄭磊喊道:“報數!”
沒有減員,一個個都是好樣的。鄭磊接着道:“兩兩一組,把喪屍從鐵架子上往下面推。”大家散開,各自守着各自的通道。要是平臺再高一點兒就好了,推下去的喪屍就能摔死了。其實每個人都知道是在拖延時間,抵抗註定是徒勞無功的。鄭磊下命令之處,這個防禦的辦法起了一點點作用。可等人們站穩腳跟之後,體力開始下降,可喪屍仍是源源不斷的向上爬。鄭磊端着槍,朝平臺下面打光了最後一顆子彈。喊道:“開槍,都開槍。是爺們都撐到最後一分鐘!”
漸漸的,每一個人的槍都啞了火。除了潘剛還在用手槍點着喪屍的人數,其他人都徹底變成了刺刀對喪屍。鄭磊知道怎麼下去只有死,開始用手電環視着廠房的上空。廠房竟然還有第三層,不過這第三層就不是人能夠用腳走上去的了。貫穿廠房的兩條大鋼樑,鋼樑上垂下來許多根大鐵鏈子,鐵鏈子用滑輪在鋼樑上固定着。目測是用來起重的,鄭磊喊道:“都退回來!順着鎖鏈往上爬!”
幾個男人在山裡被喪屍追着跑了半夜,又和喪屍徒手搏鬥了這麼久。有幾個是體力充沛的?換到平時,用鐵鏈爬上鋼樑應該不是個事情。現在一個一個咧着嘴,呲着牙,豆大的汗珠向下滴答着。個人素質最強的鄭磊第一個爬上鋼樑,然後開始幫着其他人上來。又一點數,潘剛哪裡去了?幾個人趴在鋼樑上,只見潘剛用腳勾着鎖鏈,不再往上走了。他腳下的喪屍已經快要夠到他依附着的那根鐵鏈子,將他往下扯了。
鄭磊喊道:“潘剛!往上爬!”
潘剛擡頭笑道:“營長,老子爬不動了!”
鄭磊罵道:“你別認慫!給老子爬上來!”
潘剛吃力的笑道:“你才二十幾歲,老子已經快四十了。”
鄭磊喊道:“少TM廢話!兄弟們,把潘連長拉上來!”兩個戰士俯下身子艱難的夠到了潘剛死死攥着的鐵鏈,開始一點一點的往上拉。鋼樑上面太窄,只有不到三十個釐米。稍不留神就會掉下去,老潘就在鐵鏈子上左右的搖擺。鄭磊道:“潘剛!老潘!你就死死抓着不放!我們就要拉你上來了!兩隻腳動一動,想辦法把鐵鏈子纏在腿上。”
潘剛不在說話,也不動了。鄭磊覺得這傢伙要放棄了又大喊道:“你TM不是公安大畢業的高材生麼!呂南警隊的高手!我呸!警察就是警察,上不了檯面,還是比不了老子野戰軍。姓潘的別讓老子看不起你!”
潘剛擡頭大罵道:“孫子!給我閉嘴!等爺爺上去,撕了你的嘴!”
鄭磊罵道:“爺爺等着你!孫子!你放手吧!你不行!”
兩個互相對罵着,等鄭磊再一次俯下身子一把扯住潘剛肩膀的時候,潘剛手裡送了勁。不過身邊的兩個人也拽住了他,潘剛這才平安無事的躺在了鋼樑上。幾個人有坐着的,有躺着的。潘剛喘了半天的粗氣,開口說的第一句話是:“尼瑪,這鐵牀又冰又窄,可老子躺着就是這麼舒服!”幾個人哈哈大笑起來。
潘剛又道:“你們幾個還有吃的麼?”
鄭磊笑道:“別扯了,往上爬的時候,揹包都扔在平臺上了,現在除了這把靴刀,什麼都沒有了。”
幾個人開始聊開了,天南地北的。八米高的鋼樑上,九條好漢。下面是成千上萬只伸手看天的喪屍,一個個恨不得讓自己的胳膊再長長一截,把上面的肉扯下來。
九個男人在鋼樑上聊到了天亮,也漸漸能看清這是什麼地方了。鄭磊罵道:“尼瑪,我還以爲這是什麼地方,你們往下看這裡面是生產什麼的!”
幾人低頭嚇了一跳,順着鄭磊指的方向望去,廠房的另一頭囤着一輛沒有頂的裝甲車。這裡是他孃的兵工廠!這間廠房是組裝車間!九個***起身,順着鋼樑往一邊走,走到頭,往上有一扇小窗戶,鄭磊小跳了一下,手摳到了窗臺兒。爬上去往外一看,對下面的同伴喊道:“老子當兵這麼多年了,還是第一次看見兵工廠是什麼樣子呢!”鄭磊半蹲在窗戶沿兒上,再向上一夠,就上了支撐整個廠房頂棚的支架。這上面比鋼樑上還要窄,幾個人道:“營長,你要去哪裡?”
鄭磊道:“你們歇會兒,我找一找看有沒有地方能出去。”鄭磊順着支架,緩慢的移動着,終於在邊緣處向上推開了一個天井蓋。低頭一看,這裡的梯子正好能爬上來,昨天晚上早看見這個,早就安全了。
鄭磊爬上了深藍色的略帶斜坡的彩鋼頂棚,一擡頭,一滴雨落到了他的臉上。鄭磊指着天罵道:“你是不是成心要整死我們幾個是不是!”
老天爺咔嚓一個炸雷,一道閃電直劈向地平線的一個方向。鄭磊順着那個方向望去,他笑了。喊道:“老天爺!謝謝啦!”
九個人冒着雨,踩着溼滑的龍骨(房頂正中心平整而堅硬的類似屋脊的地方),走到了廠房的最南面。這裡有一顆參天大樹,潘剛指着這棵樹道:“鄭磊,這就是你說的出路?”
鄭磊指着大樹的一頭道:“沿着大樹最粗那根樹幹,應該能跳到下面一排平房頂上。你們再往那邊看,那座畫着‘爆’字的房子是油庫,從房頂上我們就能過去。只要裡面還有一桶半桶的柴油,車庫裡的裝甲車,我們想開哪輛就開哪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