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鈺察看了石子陵與端木軒兩人的分組情況,總算是暫時放下心來。
石子陵分在第八組,這個組中雖有李斐然這樣大世家所推薦的人選,但料想還不是石子陵的對手,其餘兩人就更不在話下了。至於端木軒所在的第一組,對手都是一些無名小卒,馬鈺料想端木軒以小組第一身份進入淘汰賽不成問題。
而一旦石子陵與端木軒都已小組第一的身份進入淘汰賽,那麼按照規則,端木軒將對陣第八組的第二名,很可能是李斐然,這樣就與石子陵剛好錯開了。
李斐然雖然可能也不弱,但只要石子陵在與他對陣時出手重一點,使他不能及時恢復全部實力,料想端木軒屆時就更佔優勢了。
馬鈺當即把他的如意盤算告訴了石子陵,並懇請石子陵在對陣李斐然時務必出手狠一點。
石子陵聽了啞然失笑,說道:“馬兄,你對我可真是太有信心了,我們一場還沒開打呢,你已經想那麼遠了,萬一我要是輸了呢?”
馬鈺一展手中的摺扇,從容笑道:“子陵,我對你的信心那還用說?這次的人選名單我早就研究過了,除了陳公照推薦的那個女的我不知道底細,其他人我多少都有一點了解的。唯一對你有威脅的應該就是那個唐逸飛了,但就算是他,我也不信他會比陳忠達那個野獸更難纏的。”
“現在分組形勢已定,不出意外的話唐逸飛會在四進二時遇上你,那樣一來對端木軒最有威脅的對手也就不存在啦,這可真是一切盡在掌握啊,哈哈……”
馬鈺說到得意處,連連扇動手中的摺扇,不自覺的又搖頭晃腦起來。
石子陵見馬鈺對自己如此有信心,也只有苦笑的份了。他本來並不太看重這次的輸贏的,但真要是輸了,豈不是打亂了馬鈺的大好算盤?看來爲了保證這位好朋友算無遺策,說不得自己還真得賣賣力氣了。
這時下面觀戰的軍士中忽然傳來了一陣騷動,衆人齊齊朝着城守大人所在的坐席看去,同時還在交頭接耳議論着什麼。
石子陵與馬鈺循聲望去,只見蘇柏仁、陳公照與馬岱等人紛紛站了起來,正向剛到的一男一女打着招呼。那兩人能讓城守蘇大人都主動起身招呼,顯然身份一定不同凡響。
石子陵凝目望去,見那男子是位紅光滿面的高大老者,而他身邊的女子揹負長劍,白衣飄飄,宛若出塵的仙子,卻是同樂坊的坊主葉真真。
蘇柏仁對這兩人拱手一禮,儒雅的笑道:“想我鬆湖城一場副將之職的選拔,居然能請到端木家主與葉姑娘前來觀戰,實在是不勝榮幸啊。”
那高大老者正是東部最大世家端木世家的家主端木宏,他哈哈一笑道:“蘇大人客氣了,都是因爲我最小的孫子端木軒想爲鬆湖城效力,一定要來競爭這個副將之職,我這個做爺爺的只好來捧下場嘍,順便也領略一下時下衆多年輕豪傑的風采,嘿嘿…….”
“只是沒想到彩雲軒的葉姑娘竟然也來了,能與葉姑娘一起觀賞這場比武大會,是我老頭子的榮幸纔是啊,哈哈……”
葉真真淡然一笑,向蘇大人等人回了一禮,說道:“小女子聽聞這場副將選拔精英薈萃,當世最大的幾個大家族都有推薦高手參加,所以也想來開開眼界。”
這次比武選拔副將,因爲有來自明月大陸各地的各大世家的人選參加,所以鬆湖城府特地邀請了一些城中的名家名宿來觀摩以示公正。
西、北、中、南的幾個最大家族雖然都有派選手參加,卻並未有重量級的家族人物跟過來觀戰,沒想到東部最大的端木世家的家主端木宏竟然親自前來觀戰,實在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更沒想到的是,同樂坊坊主葉真真也會來。要知道同樂坊雖只是天下著名的賭坊,但葉真真的另一重身份彩雲軒的未來接班人可是非同小可。彩雲軒軒主公孫大娘是當今公認的劍道大宗師,在叱吒榜上的排名還在通天教主李元之上,僅次於元始天尊李度。
公孫大娘的嫡系傳人葉真真一入凡塵,隱然就是年輕一輩中的最強領軍人物。鬆湖城的一場副將選拔,能請到這兩位名動天下的大人物觀戰,也真的是城守蘇大人的榮幸了。
石子陵聽力驚人,遠遠的已將貴賓席上幾人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他心中略感奇怪,暗想怎麼葉真真也會來這裡看這種比武,難道是想在十五之約前更多的瞭解自己這個對手?
馬鈺乾咳一聲道:“子陵,我去拜會一下端木宏,你好好比武吧,千萬記得對那個李斐然要狠一點哦,拜託!拜託!……”說着便往端木宏所在的貴賓席上趕去。
石子陵看着馬鈺急急忙忙的身影,暗想端木宏跟你家是姻親,肯定跟你見過很多次了,有必要這麼急着去拜見麼?你小子不會是急着拜會葉真真去的吧?
果不其然,石子陵遠遠看到馬鈺到了那邊與端木宏行了個禮後,馬上就站到了葉真真身邊,不時與她在搭訕着什麼。
石子陵暗歎葉真真的魅力果然非凡,連馬鈺這樣的君子也是難免重色輕友啊。
演武臺很大,比一般大戶人家的練武廳還要大上十倍,足夠有十對選手在上面同時開打。不過,這次實際只安排了八對選手捉對較量,也就是每組四人中有兩個人先上臺較量,另兩個在下面等待觀看。
石子陵這組首先上臺的是李天龍與石子陵兩人,李斐然與李志兩人在下面觀看,等他們打完了再上去較量。
石子陵這幾天閉關練功,自覺在真元、精神力與魔力三者的聯動控制上稍有起色,不過還不知道在實戰中會有怎樣的威力。他心想這次比武選拔要打很多場次,正好是實戰演練的好機會,暗暗打定主意要借這次機會好好磨練自己精神力與魔力的聯動控制。
兩人站定後各自通報了姓名,李天龍亮出一把明晃晃的砍刀,喝道:“請賜教!”
石子陵一愣,沒想到對方一上來就直接亮兵刃了。他這次雖然帶了“破冰”短劍,但並沒有打算使用,主要還是對劍法並沒有怎樣鑽研過,只是在來鬆湖城之前,在磐安的餘家拿了他們的幾本祖傳武學典籍看了三天。
這些典籍中雖然也有劍法,但幾乎就是由余家八式養生法而衍生出的劍法版本,並無特別的招式技巧。
雖然在石子陵自己的琢磨下,餘家八式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與威力,不過他其後每次對敵動手都是徒手作戰,如果將這些招數用在兵刃上,是否一樣會得心應手還不得而知。
對面的李天龍看來是個急性子,見石子陵遲遲不拔劍,還以爲對手小看自己,他一振手中的砍刀,上前一刀就直劈石子陵的面門。
石子陵一看李天龍的步伐身手以及刀上的勁力,已對他的實力有了大概的瞭解,估計不用劍也足以應付,當即腳下稍一錯步,就已輕鬆避開了對方的正面一刀。
未等李天龍變招,石子陵全身真元流轉後左掌輕擡,已揮向了對手的額頭,而右掌則凝聚勁力,只等李天龍舉刀封架時,便可以拍向他的刀把,以使他的砍刀脫手。
誰料想李天龍往右橫了一步,額頭一側,竟直直的撞向了石子陵的左掌,手中砍刀帶着勁風,卻劈向了石子陵右肩旁的空檔處。
石子陵一時大惑不解,心想自己的左掌雖然是虛招,但只要真元一吐,隨時可化爲實招,怎麼這個傢伙竟然拿額頭往自己的掌上撞過來?難道就不怕自己把他的頭給打爛麼?再就是李天龍緊接着揮出的那一刀,居然劈向了石子陵右肩膀旁側的空處,這個打法,就算是想拼個兩敗俱傷,也不是這麼個拼法啊?哪有把自己的額頭往對方的掌上撞而手中刀卻往空處劈的道理啊?
無奈之下,石子陵只好收去了掌中的勁力,在李天龍額頭輕輕拍了一下,隨後退後一步站定,望着對方看他如何反應。
李天龍剛纔一刀攻出被對方錯步避開後,正要變招,見石子陵左掌起勢撩向自己額頭,他想要揮刀格擋,卻忽然眼前一花,赫然見有三隻手掌同時向自己拍到。
李天龍心中吃驚,一般掌法精妙者能化出掌影無數他是明白的,可眼前卻是清清楚楚的三個手掌三種勁力,顯然並非是掌法幻化出的虛影,好在對方掌上所含勁力似乎也並不算強勁,速度也並不太快。
李天龍凝神細看下,終於發現攻來的三個手掌中有一個偏大一點,一個偏小一點。在李天龍想來,左邊那個不大不小的必是真的手掌了,所以他向右橫移一步以避開來掌,同時將手中砍刀狠狠劈向了對方的右肩。
“啪!”
隨着額頭一記脆響,李天龍手中砍刀的重重一劈也落了空,連帶着身體往前衝了一大步方纔勉強站定。李天龍連忙收刀護在了身前,擡頭呆呆的望着對面的石子陵。
石子陵對李天龍莫名其妙的打法也深感奇怪,好在他並無傷人之意,只是在對方額頭拍了一下以示警告,見對方呆呆的盯着自己的左手,不禁有些好笑,問道:“這位李兄,你怎麼了,是不是喝多啦?”
“我…….我看到了三隻手掌,還有,最後那一刀我明明已經劈中了,怎麼你……”
李天龍一臉的大惑不解,猶猶疑疑的說道。
“哦?三個手掌?”
石子陵心中忽然一陣激動,這麼說來李天龍之所以如此反常,並不是他喝醉了或是發瘋了,而是因爲他看到了幻象。
剛纔石子陵起勢發掌,無論手掌還是身體,都灌注起了真元力,同時他體內的精神力與魔力也自然而然的聯動而出,沒想到這竟使得對方眼中生出了幻象,難怪會自動撞上了石子陵的手掌。
“李兄,不如我們再來試試?”石子陵試探着問道。
李天龍心神稍定後覺出自己並未受傷,他看了看一旁正打得熱火朝天的另外七對選手,又看了看石子陵,心中暗道:“來就來,還怕你不成,不信你那幾手鬼花招能把我怎樣。”
他也不多言,如剛纔一般,又是中路突進,一刀直劈石子陵面門。
石子陵也是同樣腳下錯步,閃開對方的進攻後順勢起左手撩向對方額頭。
李天龍一看對方的左手又是化爲三個手掌含着三種不同的勁力向自己額頭拍到,同樣是右邊那個手掌偏大,中間那個偏小,左邊那個不大不小。
“既然剛纔賭左邊那個賭錯了,這次就賭右邊那個了。”李天龍邊想邊往左橫跨一步,手中刀改劈爲掃,橫着向石子陵腰間掃去。
“啪!”
又是一聲脆響,李天龍在額頭被拍中的同時,手中刀同樣再次掃空,連帶着腳下又趔趄了一下。氣得他狠狠甩了甩頭,也不等石子陵說話,喝道:“再來!”
這一次李天龍還是中路揮刀直進劈向石子陵面門,石子陵不慌不忙,同樣的錯步避開刀勢,再進步起左手撩向李天龍額頭。
李天龍這次早早的已收轉刀勢,狠狠的劈向正面襲來的三個手掌中間偏小的那個。
“啪!”
還是一聲脆響,李天龍的額頭再次被拍中,而他的揮刀直劈依然還是落了個空。
李天龍氣喘吁吁,驚怒交加,呆呆地望着眼前的石子陵不知如何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