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妾姜氏給皇上、皇后請安”。
在衆人各色的目光中,姜嫿行了個標準的請罪禮,黑色的髮絲隨着她蹲下的動作而落了些許到頰邊,聲音清淺悅耳,明明不卑不亢,聽在溫懷初的耳中,卻莫名的多了兩分挑逗的意味。
身爲一名自幼便見過各色美人的皇帝,溫懷初的眼光無疑是很高的,他喜歡美人,卻更喜歡聰明的美人兒。
想到自己三天前讓趙如千帶去的那道旨意,溫懷初愈發覺得這姜美人有意思起來。
姜嫿低着腦袋半跪在地上,看到自己那微微有些發顫的雙腿,不禁在心底無奈的嘆了口氣。
這具身子到底還是太弱了,不過是方纔從高處落下時費了些心力,就已經感覺到隱隱的不適了,本以爲練了三天的內功心法,再加上這身子本身的舞蹈功底,演這麼一出從天而降的戲碼應該不算太難,但是現在看來,還是高估了自己吶。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才終於聽到了溫懷初頗爲玩味的聲音。
“哦?愛妃何罪之有?”溫懷初一開口,姜嫿方纔還有些提着的心,終於稍稍安定了一些。
他喊她愛妃,那看來今個兒自己費盡心思客串了一回舞姬,倒也不算白費心機了。
“回稟皇上,此前江嬪姐姐無端受難,嬪妾同爲妃嬪,卻沒能護住姐姐肚中的皇脈,以至於讓皇上傷心,是嬪妾的大罪。”
姜嫿眼眸一揚,快速的看了一眼坐在上方的溫懷初後,又趕忙低下了頭。
看着跪在殿下那美人眼中的無奈與哀婉,溫懷初的心情陡然間大好了起來,要是喚作平時,他是最不喜歡女人在他面前哭鬧的,可是現在看到姜美人那欲言又止的模樣,卻偏偏格外的讓人心癢。
對待聰明又努力的美人,他不介意給一些小小的甜頭,說不定還會有更大的驚喜呢?
“愛妃不要妄自菲薄,江嬪一案,已經覈實完畢是因爲其身邊宮女心存怨懟,纔會下此毒手,朕之前一直想要去探望愛妃,都因爲朝政繁忙沒能成行,今日恰逢中秋,也該爲愛妃伸一伸冤了。”溫懷初走到姜嫿面前,伸出一隻手遞到了她的面前。
“皇上……”姜嫿擡起頭,美眸中泛着水光,似是沒想到溫懷初會大庭廣衆之下爲她洗刷冤屈。
這麼一聲嬌滴滴的聲音,任是鐵石心腸也要軟了兩分,溫懷初十分受用的牽起姜嫿的手,朝着朝陽苑的宦豔池走去。
留下身後一水的美人們,目光哀怨憂傷。
“姜美人這一舞跳得可真好,便是咱們宮裡專業的舞姬也比不得。”看着那明黃色的背影漸行漸遠,秦容華酸溜溜的開口。
“到底是上不得檯面的出身,爲了留住皇上的心,什麼手段也用得上了。”一直沒出聲的趙小媛把話頭接了過去。
趙小媛這話
中濃濃的醋意,比秦容華那酸味可要濃烈的多了。
在這六宮之中,爭寵是每天都要上演的一件事,有人成功,一夜飛上枝頭,也有人失敗,自此落到泥裡,至於用的是是什麼手段,其實從來都不重要,上不上的了檯面一說,無非也就是嘴上說說而已了,真到了那個地步,又有誰不是十八般武藝通通使出來,只求能讓聖顏停駐那麼一小會呢。
趙小媛這會兒把話掀開來說,自然要引起一番小小的騷動,中秋夜宴,誰不是精心打扮希望被皇上注意到的,結果可倒好,被一個打入冷宮了的女人截了胡,簡直是想想都心塞。
就在女人們準備展開一番討論之際,一個威嚴的聲音卻優先開了口。
“都是皇上的妃子,說話之前都想想自己是個什麼身份。”皇后充滿威嚴的開了口。
此話一出,方纔那些悉悉索索的議論之聲頓時消了下去,皇上不在,自然也就沒了爭豔的心思,再加上任誰都看得出皇后此刻的心情不怎麼好,於是乾脆都不說話,努力的將存在感減到最低。
相比這宴席中的超低壓氣氛,朝陽苑的另外一端氣氛就微妙的多了。
宦豔池畔,夜風徐徐,一男一女屹立在池畔,男子穿着一身玄色錦袍,與身旁那名紅衣女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遠遠的望去,水光漣漣,紅黑對比強烈,像是一副濃墨潑灑而成的水墨畫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