兌澤雙枝,又名兩情相悅。
此枝分爲兩根,一雌一雄,等到開花之時結出的果實被男女分食之後再一同練功,功力可一日千里。
上輩子姜嫿也曾經派人找過它想要跟溫懷初一起食用,最後卻也沒能找到,沒想到反倒是在這碰上了,這兩根現在還只是幼苗階段,從培育到開花結果最少也需要兩個月的時間,想必這也就是讓在座的這些人遲遲沒有離去的原因了。
吹雪剎這種從一開始就沒出過聲的門派現在也跟着叫價了,一出口便是吹雪剎的鎮剎之寶化雪珠,有了此珠便可在冰山雪地之中日行千里並且感覺不到絲毫寒冷,這世上一共也就三顆而已。
“公子,咱們要出價麼?”解君君看着那兌澤雙枝,明顯也有些動心。
她雖然不習武,但是可以拿回去給她那八大護衛用呀,到時候就再也不用怕那些因爲價格談不攏而上門報復的小氣鬼了!
“你有人家有錢麼?”姜嫿看了一眼邵泊梵所坐的位置。
解君君誠實搖了搖頭。
“那你有人家有色麼?”姜嫿又朝着十三茶花和百合九仙的位置看了看。
解君君無奈的搖了搖頭。
姜嫿默默的翻了個白眼,言下之意便是:那你湊什麼熱鬧。
姜嫿知道能帶走這兌澤雙枝的必然不是自己,不過即便她能帶走,她也不會去爭這個東西,因爲即便是拿回去了,只怕還沒守到它們開花結果的那一天便已經被人家搶走了。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姜嫿纔不要傻兮兮的去當那匹夫呢,不過湊湊熱鬧給人添添堵嘛,她還是很樂意的。
比如現在,童思瑤已經喊出了十萬兩的高價,現場的競價便陷入了有些膠着的情況,畢竟那些武林中人給的東西雖然珍貴,但是在濟世堂的眼中也未必值錢,可懸壺齋給的可是真金白銀,選擇便難在了這裡。
“十一萬兩。”看着那掌櫃一臉糾結,姜嫿十分善良的替他解了圍。
話音剛落,對面的童思瑤就已經怒不可謁的跳了起來。
“十一萬兩?把你賣了你也拿不出這麼多錢來吧?在這裡充什麼暴發戶呀!有本事真金白銀的拿出來看看呀!”童思瑤無論是在邵家還是在童府,從小到大都是被捧在手心裡長大的,性子囂張跋扈,也鮮少有人會跟她對着來,從小到大她仰慕的就只有邵泊梵一個人,這會兒當着邵泊梵的面,自然更是不願意出醜了。
“人家賣家都沒着急,童小姐有什麼好着急的。”姜嫿粉脣一揚,臉上媚色更添三分。
說話當口,又有別的門派竟相出價,那掌櫃的眉宇間滿是糾結,顯然也是拿不準注意了,這些人給的價格雖然高,卻又並沒有完全能達到主人要求的東西。
“小的需要請示一下主人,勞煩各位在這稍後。”那掌櫃擡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而後在一片叫罵聲中退了下去。
姜嫿見狀,便知道這些價格都沒達到那幕後老闆
的要求,於是也就沒有心思繼續待下去了,看這情況,今天應該是不會有人能夠稱心如意的把東西帶走了。
誰知剛剛走出房門,就被五道身影攔住了去路。
“怎麼,錢沒帶夠想要逃跑?”童思瑤叉腰站在門外,嘲諷的說。
“關你屁事。”姜嫿剛纔出價也就是爲了刺激刺激這個人傻錢多的蠢蛋,這會兒達不到目的,也就沒了心思跟她廢話。
“你、你、你這人怎麼這麼粗魯!”童思瑤雖然性子張狂,卻甚少在江湖上行走,自然也就很少聽到這種簡單粗暴的對白,現下聽到姜嫿罵她,眼眶一紅,腰中的佩劍就拔了出來朝着姜嫿劈去。
這種三腳貓的功夫自然不會傷到姜嫿,誰知溫懷初這個卻不知爲何撲了出來,寒光一閃,就這麼劃在了他的胳膊上。
“你敢傷他!”姜嫿眼睛微眯,面上早已沒了剛纔那副慵懶的神色,一抹厲色從眼中掠過,聲音冷若寒冰。
童思瑤被她看的手上一抖,手中的佩劍就這麼掉在了地上,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何這麼害怕,只知道剛纔被那眼神看到之時,只覺得整個人都尤墜冰窟,不住的想要發抖。
這會兒躲到了春卿的後面,不免覺得方纔自己的表現着實丟人,正想找回面子,耳邊就傳來了邵泊梵的聲音。
“舍妹年幼驕矜,對各位的失禮之處泊梵再次替她賠禮。”邵泊梵匆匆上前,看了一眼童思瑤後便十分誠懇的鞠了一躬,手中捧着一個錦盒,裡面放着的正是方纔那株霸王草,“這是小小心意,還望奈何賢弟笑納,令弟之傷可在城內的懸壺齋進行醫治,必定分文不取。”
他原本長得就是一副翩翩公子模樣,氣質更是溫潤如玉,這會態度誠懇的前來道歉,若是得理不饒人,反倒顯得有些小氣。
“邵公子這般謙遜,可惜另妹半分也沒學到。”姜嫿冷笑一聲,走到了童思瑤的面前,一雙眸子將她上下打量了許久,而後才幽幽又道,“童姑娘扮起男裝來這般俊俏,想必是不知道這虞城裡面今日來採花賊橫行,聽聞那採花賊最喜愛的便是你這種不男不女的,童姑娘可要小心纔好。”
姜嫿將那霸王草的錦盒接過後冷笑一聲,便帶着四人消失在會場之中。
童思瑤原本還想嗆聲,只是原本就被姜嫿那一眼看的有些心神不寧,再加上她剛纔那番話,頓時便覺得有些頭暈腦脹起來,她走上前去,扯了扯邵泊梵的衣袖,想要讓他垂簾,誰知卻被對方一個眼神看的更加心虛了。
“還不趕快把表小姐帶下去?照看主子不利,自己回去各領二十大板。”邵泊梵朝着那四名婢女說道。
便是童思瑤也第一次見到表哥這般疾言厲色的對自己說話,心中憂懼交加,卻也不敢辯駁,只得就這麼讓四名婢女帶着退了出去。
“少主。”一直站在身後沒有說話的鐵老見到童思瑤和四名婢女消失在視線之中,才終於向前走了一步,“老奴瞧着方纔那位被表小姐砍傷的公子身形怎麼有些
像……黃公子。”
鐵老的聲音壓得極低,說到黃公子三個字的時候有着明顯的遲疑。
聽到鐵老的話,邵泊梵的眉宇間也是掠過一抹愁色。
“你也看出來了?我方纔遠遠的瞧着便覺得有些像,沒想到這近看居然更像了,黃公子他天資雍容,氣度自不是旁人可以比擬,只是這個月公子都並未約我一起對照賬目,我聽宮裡傳來的消息,公子自從夫人死後就性情大變,極爲寵愛另外一位沈姑娘不說,竟然還下令通緝了趙公公,可是據我對他的瞭解對沈家之人應該深惡痛絕纔對,萬萬沒有理由……”邵泊梵沒有繼續說下去,眉峰卻是皺的更緊。
“少主不要擔憂,老奴會派人跟着方纔那位公子。”鐵叔說完,身影便也跟着消失在了嘈雜的會場之中。
拍賣會尚未結束,虞城的街道也就恢復了原本的平靜,一輛金光閃閃的馬車正緩緩的行駛着,此時正是日頭最曬的時候,陽光照在那金燦燦的馬車之上,便更添了兩分閃瞎人眼的架勢。
“真的就這麼放過那童思瑤?”解君君坐在馬車裡,看着那棵霸王草,心有不甘道。
“你好端端的衝出來做什麼?”姜嫿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是看向了坐在一旁的溫懷初,她伸出手將趙如千方纔繫着的布條借了下來,刀口並不算深,這會兒已經止住了血,不過長度卻有些驚人。
“我怕你受傷。”溫懷初一本正經的說着。
“我還用你這種小屁孩來照顧?”姜嫿伸出手點了點他的頭,一手拿着這幾日收集的露珠清洗傷口,一邊將方纔在拍賣會上拍的的一顆草藥拿出來捏碎了敷在那傷口之上,“以後遇到危險,首先照顧好自己,知道了嗎?”
“哦。”溫懷初皺了皺眉頭,有些不情願又道,“那誰來照顧你?”
他這麼一問,反倒把姜嫿問愣住了,好像除了上輩子的溫懷初以外,還真的沒有誰要照顧過她,在別人眼中,她無堅不摧、殺人如麻,哪來需要人來照顧呢。
姜嫿突然發現自己來到這具身體裡的時間竟然已經這麼久了,久到似乎已經不太記得清上輩子的一些細枝末節了,除了與溫懷初的那些回憶意外。
所以自己在他眼裡就這麼弱雞嗎?姜嫿不由得好氣又好笑,一同而來的還有心底那股難以言喻的悸動。
解君君坐在一旁,看着姜嫿那如玉的手指將那一顆顆的藥丸捏碎,只覺得自己的心臟也要跟着一起碎了,不過是一點點刀傷而已,用不着這靈巖丹吧?明明是一點點金瘡藥就可以搞定的事情,這樣是不是奢侈了點啊!
“我自然會照顧好我自己。”姜嫿將藥粉抹勻後,又將那不帶重新系好,而後才轉過頭來對着解君君道,“你打聽好邵泊梵住在哪。”
“幹嘛?”解君君說。
“童姑娘這般秀色可餐,想必是需要一個護花使者的。”姜嫿如是說。
明明是一句類似表揚的話,卻讓解君君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