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這十六個字你是怎麼理解的,貧道想聽聽你的想法。”裴道長一邊收起紙條一邊問我。
我直接告訴了他自己的推測,以及在夢中海神委託我的事情也一併說了出來。
裴道長聽我說完好像鬆了一口氣,“哈哈,看來這次貧道果然沒有白來啊。”
“沒有白來?裴道長,此話怎講?”
“貧道看過尊師留下的這張紙條後,和你的看法差不多,但這‘北方’二字所指範圍太廣,貧道一時不知從何下手。尊師言語間透露出此大事已經迫在眉睫,但貧道心中又惦記着你的身體狀況。本想先來找你,待你三十歲生辰一過,再去尋找邪祟作亂之處,可又唯恐時間來不及。”
裴道長說到一半,捻着鬍鬚‘哈哈’一笑。
“如今看來,貧道要找的地方就在此處附近,這可真是機緣巧合啊。而且,我們似乎還可以結伴而行?”
夏先生和樑老闆都想要得到的鐘錘、海神所說的邪祟、突然出現的王逍遙家的雕像、裴道長的師父所留下的紙條,這一切的一切都將目標指向了昭君墓。雖然還不知道那裡將會發生什麼,但這麼看來一定是不得了的大事了。
不過無論這裡面的任何一項,我都要查個水落石出。現在我這麼做的目的已經不止是爲了讓葛曉鬆和兩位師傅回覆正常了,我覺得只要是能爲這場和邪祟的對抗出一份力,就心滿意足了。
我朝裴道長用力點了點頭,這一路上如果能有裴道長在,那遇到任何危險我們應付起來都會更加得心應手。
裴道長也很高興地看着我,我們相視一笑。這時無心過來招呼我們吃午飯了,我讓無心就在我們住的別院裡收拾出來一間房,安排裴道長住下。
中午吃飯的時候,我把裴道長此行的目的告訴了大家,大家都很興奮。當初在槎山的時候危險重重,如果沒有裴道長的指點和幫助,我們幾乎不可能活着回來。
眼下我們正處在一種兩難的境地,雖然也都經歷過不少風浪了,但仍看得出來大家都被這次的委託搞的心事重重的。可當得知裴道長這段時間也會加入我們之後,已經沉寂了三五天的飯桌就像一隻突然燒開的水壺一樣,所有人都在討論接下來可能遇到的情況和應對的辦法,好不熱鬧。
裴道長的出現無疑是爲我們注入了一劑強心針,眼前繚繞的迷霧也好像被撥開,變得豁然開朗了起來。
午飯之後我們又閒聊了一會兒,劉大符非要給裴道長講自己當初是怎麼被人當做殺人兇手抓起來的,但秦媛媛覺得裴道長一路辛苦,應該早點兒休息,就揪着劉大符的衣領子把他帶走了。
我帶着裴道長到他休息的地方,就在我房間的隔壁,安頓好一切之後就回到自己的房間,躺在牀上心裡惦記着胖老闆那邊調查的事情,想着想着就閉上了眼睛,睡了過去。
我是被一陣敲門聲叫醒的,門外是賈明的聲音,“暖,快出來,胖老闆來電話了。”
我迷迷糊糊地醒過來,奇怪,胖老闆來電話爲什麼不打在我的手機上?咦,我的手機呢?
不管這麼多了,先趕緊聽聽胖老闆那邊查出了什麼再說,一邊想着我一邊把手機從賈明手裡接了過來。這是賈明自己的手機啊,王佳音送給他的,賈明的電話號碼我一直以爲只有我們四個纔有,原來胖老闆也知道?
“哎呦,你可算是聽電話了,觀主大人,我給你打了三四通都沒人接。”
這時無心拿着我的手機快步走了過來,問我這是不是我的,一直在內殿桌子上響,我纔想起來剛纔讓秦媛媛給胖老闆發照片的時候我也要了一份,把手機拿出來放在桌子上就忘掉了。
“嘿嘿,不好意思啊胖老闆,手機剛纔沒帶在身邊,見諒見諒。”我一邊陪着不是,一邊趕緊問胖老闆爲什麼給我打電話,是不是羊脂瓶的事情有消息了。
“你前腳給我說完那事,我後腳就趕緊聯繫了那家拍賣行的大老闆,也是我一個朋友,你讓我調查的我已經拜託他都弄清楚了。”
“嗯,嗯,行,明白了,這次又麻煩您了啊,不不不,噢,好的,那您忙着,再見。”
掛掉電話,我才發現屋裡已經擠滿了人,原來他們被賈明叫我的聲音吵醒後,一聽是胖老闆的電話就都過來了,想知道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關老的小花瓶到底在不在其中。
“怎麼樣,有嗎?”劉大符問的倒是簡單。
我搖了搖頭,“據拍賣行的人說,雖然那幾個瓶子也是曾經出現在國內外拍賣會上的稀世珍寶,但其中並沒有他們行經手過的。關老的瓶子雖然沒有參加拍賣就被提前買走了,但也是有記錄的,胖老闆要了一份關老那隻瓶子的照片,一會兒會給我發過來,我再轉發給你們,咱們以後留意着點兒吧。”
我一邊把手機還給賈明,一邊無精打采的說。
“難道是當時慌忙之中,我漏拍了哪一個?”秦媛媛眉頭緊皺,自言自語道。
“不會的,咱們不是數過了麼,就是五個花瓶,沒有漏掉哪一個。”賈明安慰着秦媛媛。
“會不會樑老闆得到的信息是假的,夏先生並沒有把瓶子放在密室裡?”王佳音也猜測着,在這一點上我倆的想法倒是一致。
“我們是不是被那個樑老頭耍了,他根本就是栽贓陷害,挑撥離間,轉移咱們的注意力呢!”劉大符的看法則有些偏激了,不過我知道他對於樑老闆一直心存芥蒂,因爲畢竟秦媛媛曾經被他們‘請’走過。
其實我甚至曾經希望花瓶真的就是被夏先生買走的,因爲如果那樣的話事情反而好辦了。現在我們依然被夾在他和樑老闆中間,左右都值得懷疑,分不清哪個是敵哪個是友。
如果是夏先生猜到我會去調查羊脂瓶的事情,而提前下手從中作梗了呢?可是我在和他交談的時候壓根沒有透露自己知道樑老闆身份這樣的事情,難道他的戒備心這麼強?
會不會是他當初買下來的時候就告訴過拍賣行的人,不要透露自己的信息呢?按理說如果客戶有這種需求拍賣行都會滿足的。不對,如果是那樣的話,拍賣行是不會否認羊脂瓶是由自己經手拍賣出去的,只會說不方便透露買家的信息。
我把我的想法說了出來,大家聽完之後也都沉默不語,在這件事情上有太多的可能性和不確定因素了。
“哎,暖,剛纔聽你打電話,除了這花瓶的事情,你和胖老闆還說了些什麼?”
“哦,那個呀,說完花瓶以後胖老闆問我這段時間要不要他派人秘密地在道觀周圍巡視着,以防有人要對咱們不測。我覺得現在這兩股勢力都只是在觀察着咱們,應當不會想到要施毒手加害,就拒絕了他。”
說完我神秘地看着他們,壓低聲音繼續說,“胖老闆還告誡我,要小心道觀裡是不是也被他們監視了,這一點倒是和我之前的想法不謀而合,所以我覺得咱們應當給這裡來一次大掃除。”
說完我讓劉大符把那臺電子設備掃描儀拿了出來,又讓其他人把自己屋子裡的電器,大到電腦小到手機全都放在了院子中間。一切準備妥當後,我就開始一個屋子一個屋子地搜索了起來。
其實我的心裡明白,這樣折騰不一定會有什麼發現,但是我們現在的確需要找些事情做一做,要不然一個個都會被憋瘋的。
果不其然,忙活了一大通後雖然一無所好,還耗費了很多體力,但大家都精神了不少。
秦媛媛從自己屋子裡拿出來一個粉紅色的小盒子,遮遮掩掩的藏在身後,劉大符看見了覺得很是好奇,企圖偷偷打開,結果被發現了,現在正在挨秦媛媛胖揍。
王佳音教過賈明使用手機之後,現在坐在臺階上抱着個筆記本又在教他用電腦。裴道長走過去笑話賈明,說自己這麼大歲數了都能熟練操作的高科技,賈明一個小年輕竟然還不會。結果被賈明和王佳音兩個人一起反駁,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暖,這兒要是沒有,就再去內殿找找吧,咱們也經常在那兒呆着。”秦媛媛提議道,說着手裡還擰着劉大符的耳朵。
“對對,還有吃飯的屋子,哎呦!姑奶奶輕點兒,我錯了!”劉大符一邊說着一邊掙扎。
“好,走着!”說完我拔腿就先朝內殿的方向走去,反正興奮勁兒上來了,這一下午不幹別的,就權當放鬆了。
他們五個也不管那些堆在院子中央的東西了,‘呼啦’一下全都跟了上來,裴道長走在最後,一邊笑一邊看着我們亂哄哄的樣子,就像看着一羣孩子在瘋玩似的。
就在我們經過門口一間屋子的時候,掃描儀‘滴滴滴’地響了起來,儀器上的紅燈一閃一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