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頭看看樓上的房間,燈光還亮着。隨即我閉上眼睛感受了一下週圍的環境,剛纔的那股陰氣不見了。看來那個鬼魂已經離開了,而錢宏應該還留在自己的房間裡。
我便繼續問錢老,生前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而那人恰好死了,會想要來向他報仇。
錢老眉頭微皺,伸出一隻手捋了捋自己的山羊鬍子,沉思片刻對我搖了搖頭。
白羽在一旁連忙壓低聲音告訴我,錢老雖然在呼市可以稱得上是富甲一方,但勾結政要,欺行霸市的行爲最爲他所不齒。錢老能有今天的成就,靠的就是精打細算的本事和守法誠信的態度。也正因爲這一點,政商兩界人士都非常願意結交他爲朋友。
白羽的父親也是一位商人,平日裡就最爲敬佩錢老的爲人,也正因爲此才非常希望兩家能夠結下這門親事。
聽完之後我心中對錢老的敬佩之情又多了幾分,我一邊朝白羽點點頭,一邊心想,看來關於這個鬼魂的身份,我們只能從錢宏那兒得知了。
現在我們雖然已經掌握了足夠多的情報,但這些都不能做爲證據交給警方來證明劉大符的清白啊。白羽和錢老的證詞除了我們,沒有人會相信,那應該怎麼才能讓他們兩位作爲證人來證明錢宏纔是幕後的真兇呢?
我看看錢老,看看白羽,又看看王佳音,突然腦子裡靈光一現,計上心頭。
“我想我有辦法了,待會兒還需要你們好好地配合。”他們幾個自然都是點頭答應,忙問我是什麼樣的主意。
“現在時間緊迫,等會兒回道觀的路上我再給你們解釋吧。”說完我忙轉向王佳音,“佳音,樓上那個不孝子,你能不能也把他催眠了帶下來?”
王佳音告訴我,她的催眠術持續時間會因對象的體質而變化,短的時候可能只有十幾分鍾,最多也就只能持續兩個小時。
我心想應該足夠了,萬一到時候錢宏提前恢復了意識就一棍子再把他悶倒。
秦媛媛表示她和王佳音兩個人上去就可以了,兩個女孩即使被人發現就說自己是家裡的女眷,這些保安大多數都是臨時僱傭來的,應該不會有人懷疑。
我告訴她們萬一被人拆穿了身份就大聲呼喊,我和賈明從前門殺進去。錢老告訴她們從後門可以直接進到廚房,包括一條去到錢宏房間的路線,記下這些之後兩個人就動身了。
約莫過了十分鐘,錢宏就被她們帶了下來。我們在外面沒聽到屋子裡有什麼奇怪的動靜,看來她們沒有驚動那些保安。
被帶下來的錢宏乍一看沒什麼異樣,但仔細觀察能看出來他的目光仍顯呆滯,秦媛媛就取出了自己的墨鏡給他戴上。王佳音在錢宏耳邊輕輕嘀咕了幾句,錢宏轉過身子就朝院門走去,我們也趕緊跟上。
快要走到大門的時候,我們發現之前被催眠的保安已經清醒了過來。因爲他們根本不知道我們是什麼時候進去的,所以看到錢宏和我們一起從裡面出來都很詫異,其中一個看起來是保安隊長的人朝我們走了過來。
我很怕他和錢宏說話發現錢宏的異常,萬一把錢宏弄醒可就不好辦了。我挺了挺胸脯,大步走到他和錢宏中間。
“剛纔咱們也見過吧,我就是雲極觀的觀主,錢少爺現在要去鄙觀爲錢老祈福昇天,還不快把門打開讓我們過去。”
保安隊長並沒有答話,依然站在原地一臉狐疑的打量着我們這一行人。他知道我,劉大符,還有秦媛媛第一次來的時候發生的事情,也知道我們和錢宏之間起過爭執,看樣子他顯然是不太相信我的說辭。
秦媛媛也把這情形看在眼裡,就緩緩走了過來,畢恭畢敬地對我說:“觀主,現在出發,到了道觀少爺祈福的時候正是吉時,萬一誤了時辰,只怕老爺的魂魄無法昇天,就要一直困在這宅子裡了。”
其他的保安聽秦媛媛這麼一說,個個都被嚇得臉色煞白,這就要給我們放行。可正當其中一個打算進到保安室給我們開門的時候,卻又被保安隊長攔了下來。
保安隊長提出,讓我們出去可以,但也要由他們護送着錢宏去到道觀才行。
正當我發愁該怎麼辦的時候,賈明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很有氣勢地說道:“這種午夜進行的祈福,陽氣重了是萬萬不行的。你們跟着去就算不把錢老爺嚇得魂飛魄散,也難保不被激成了厲鬼。要知道錢老爺可是被人謀殺的,身上的怨氣重的很,這中間如果出了什麼岔子,你們擔待得起麼?!”
其他的保安都已經快被嚇得腿肚子抽筋了,可這隊長還是表示,如果不能跟着去,那至少要讓他和錢宏確認一下,要看到錢宏點頭稱是纔可以。
我心說這人到底是膽大心細,忠於職守呢,還是單純就是個死心眼啊,怎麼這麼油鹽不進呢!
對方的所有人都在盯着錢宏,如果讓王佳音這時候給他下什麼指令就太過明顯了。賈明也感覺到了事情很有可能沒辦法朝着我們安排好的方向進行,就朝我使了個眼色。
正當我們兩個要硬來的時候,一個氣呼呼,還帶着一絲哭腔的聲音從後面傳了出來。
“宏!你平時就是這麼教手下人的麼!他們是不是都不把伯父的事情放在心裡啊!伯父死的這麼冤,如果魂魄還得不到超度不能昇天的話,多可憐啊!”說完就彷彿要哭出來的樣子。
即使背對着我也能聽出來,這是白羽的聲音。
先前我就考慮到,雖說這些保安大多都是錢家從安保公司僱傭的,但會在這種緊要關頭找到他們,說明彼此之前就經常合作。
而白羽做爲錢宏未婚妻的身份肯定被這些保安所熟知,畢竟她應該也是進出錢家的常客。
如果白羽失蹤的消息被這些保安知道了的話,他們一定會對她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產生很大的懷疑,所以剛纔我刻意叮囑她走在最後面。現在看來白羽也已經覺察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不惜冒着滿盤皆輸的危險站了出來。
爲了讓這一切看起來更可信,我也挺了挺腰板,看着保安隊長,心說:孫子,老子已經把能打出來的牌都打出來了,現在可就看你是不是管得起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