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凡,你認識他?”轉首深深地看向卓凡,楚傾城的眼中滿是柔色,淡然出口。
緩緩搖了搖腦袋,卓凡卻是輕笑一聲,不置可否:“第一次見到,以前從未見過!”
“那你怎麼對這位老先生如此恭敬,不像你的風格啊!”楚傾城眉目間帶着溫馨,一臉調笑道。
此言一出,其餘魔策宗之人,也是忙不迭點着頭,一臉不解之色。
卓管傢什麼時候如此尊老愛幼了,不是應該一口一個老傢伙老東西先把這老頭子痛罵一通嗎?
哂笑着搖了搖腦袋,卓凡不覺無奈地聳了聳肩,掃了周圍所有人一眼,最後將目光定在玄天宗衆人身上,幽幽道:“你們說,這個鎮子的人全被擄走了,只剩下他一個了是不是?”
“是啊,我們剛來時,這鎮子還相當熱鬧,但是沒出幾日,一個人都沒有了,彷彿憑空消失了一般。我們左找右搜,只有這老頭兒一個!”水若華當即點點頭道。
不覺長嘆口氣,卓凡失笑着搖搖腦袋,指了指那老頭,眼中泛着睿智的精光:“你們看這老頭兒,是何等修爲?”
“哪裡有修爲,平淡得很,不就一普通老頭兒嗎?”深深地看了那老者一眼,衆人皆是面現疑惑,迷茫地搖了搖頭。
不覺邪笑一聲,卓凡似有所指道:“是這老頭兒修爲太低,你們不屑一顧,還是他修爲太高,高到我們已然看不出來的地步呢?”
“什麼?”不由悚然一驚,衆人皆是難以置信地看着那老者,急急向後退了一步。
他們都是神照強者,即便是化虛高手,也能看出些許端倪。若這老頭的修爲高到難以揣摸的程度,那得是怎樣的高手啊!
“卓凡,你看出來了?”水若華急急道。
“沒有!”很光棍地搖了搖腦袋,卓凡淡淡出聲:“就是因爲我也看不出來,這纔可怕!”
無奈翻翻白眼兒,衆人剛剛緊張起來的情緒,又放鬆下來,水若華更是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沒看出來瞎說什麼,讓我們白緊張半天,以爲真的得罪一位高手呢!”
“呵呵呵……得罪不得罪,就看你們的運數還有這位老爺子的氣度了!”
不覺輕笑一聲,卓凡神秘地咧了咧嘴,悠然道:“你們剛剛也說,鎮上的人全被擄走了,只有這老先生一人而已。這種情況,一般分兩種。要麼這位老先生是個漏網之魚,人家不屑擄之;要麼這位老先生深藏不露,即便是那個擄人者,亦奈何不了他。你們不分青紅皁白,就把人家五花大綁,這個罪過……”
心下不覺一凜,玄天宗衆人看了那老頭一眼,皆是有些惴惴起來。
這老傢伙看起來很平常啊,該不會真如卓凡所言,是個絕世高手吧,那他們豈不是死定了?
看着那老傢伙咧起嘴來的笑意,森白的牙齒明晃晃如刀槍一般,水若華他們便更加感到心裡毛毛的,一陣不安。
可是正在這時,卓凡卻是向那老者再拜一拜,口中唸唸有詞,登時便把玄天宗一行人的鼻子都快氣歪了。
“老先生,您看好了,我們只是過路的,跟他們不熟。冤有頭,債有主,您有什麼怨氣衝他們撒,千萬別客氣。我們就在一旁看着,給您加油助威。若是您覺得我們礙眼,我們馬上走,絕不妨礙您老辦事!”
卓凡面色肅穆,鄭重其事,登時便令得水若華一行人滿頭黑線落下,嘴角猛抽。
這丫的真的是來幫忙的嗎,明顯是來找揍的,實在太賤了!
魔策宗衆人則是彼此對視一眼,大笑一聲,怪笑連連。
“喂,卓凡,你若不想攙和進來,直接走了就是,別老添油加醋,禍害我們!”
“就是,魔道宵小,就是沒一個好東西,哪能真心幫我們,哼!”水若華話音剛落,那丹兒也是一皺瓊鼻,惡聲相向。
聽到此言,魔策宗衆人皆是不置可否地發出了陣陣冷笑,似乎已然習慣了,完全不把這當回事!
卓凡也是輕哼一聲,不屑地撇撇嘴,你以爲老子願意管這破事,還不是……
偷眼看了看楚傾城的方向,卻見她一直含情脈脈地看着自己,卓凡趕忙一扭頭,心下暗歎一聲……
“哈哈哈……”
突然,一聲大笑響起,那酒鬼老頭兒驀地仰天打了個哈哈,看向卓凡的目光,滿是精芒,微微點頭,讚道:“好小子,有見地,看來不像這幫丫頭如此稚嫩。不過我也勸你,莫管閒事,快快離開這裡吧。人家獵人已經佈下了陷阱,開始享受圍捕獵物的樂趣,以你的實力,可掃不了那人的雅興,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離開爲好!”
眼瞳忍不住微微一縮,衆人全都心下一驚,不可思議地看向這老頭兒,面上露出了駭然之色。
難道真的被這卓凡說中了,此人真是一位絕世高手?
似乎是怕他們不相信,心中還有狐疑,那酒鬼微微一震身子,碰的一聲,便將身上的繩索全部震開,不發一點額外的氣息。
眼瞳不由一凝,這下即便是卓凡也忍不住心下震了震。因爲此人對力量的把控,已經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只是把繩子震開,而不外露其餘一丁點氣息,讓人始終看不清他修爲。
這份把控力,當真是將修爲和心境都修煉到了至極之處。
此人,比他想象地還要強得多!
一時間,卓凡的面上也露出了深深的凝重之色。
長長地舒了個懶腰,那老者不由輕笑一聲,左右看看,幽幽道:“酒,酒呢,這客棧怎麼連瓶酒都沒有?”
“陽煞供奉,把我們剛剛在那個酒樓搜刮的酒水拿出來,獻予前輩!”眼皮微微一跳,卓凡朗聲喝道。
忙不迭地點了點頭,陽煞趕忙從戒指中拿出酒來,哆哆嗦嗦地遞了上去,腦門上已滿是汗水。
現在他也算看出來了,這個老頭兒當真深不可測啊。估計他那點微末道行,還不夠人家一指頭碾死的。
想到這裡,他心中就悔得腸子都青了。自己這兩隻眼珠子是出氣用的麼,剛剛乾嘛沒事挑釁這老頭。
人家要是真算剛纔的賬,自己還不當即死無全屍?
一念及此,陽煞更是感到自己的腿肚子都打起了哆嗦。
水若華等人,則更是滿面驚恐,震駭不已。畢竟,先前對這老頭兒惡言相向最多的,可是她們啊!
似乎看出了衆人的恐懼,老頭兒深深看了他們一眼,不覺嬉笑出聲:“怎麼,現在後悔了嗎,晚了!知道得罪老頭子我的下場麼,呵呵呵……”
只是一聲冷笑,便嚇得所有人都快要癱軟下來,只有卓凡面帶淡然笑意,不置可否,躬身一抱拳道:“老先生莫要再嚇唬這些小輩了,所謂不知者不罪。若是老先生在意先前那點冒犯的話,以她們這點微末實力,哪能奈何得了先生一分一毫?可見,先生不過是看她們年輕無知,不與她們計較。先生虛懷若谷,遊戲人間之心,當真讓卓凡欽佩不已!”
“呵呵呵……小傢伙,你倒是與衆不同,這番話下來,老夫就算想動手,都不好意思動了!”深深地看了卓凡一眼,那老者暗暗點頭,眼中閃動着精光,淡淡道:“看在你贈老夫一壺酒的份上,老夫再善意提醒你一次,儘早離開,莫惹事端,這件事你管不了!”
說着,那老頭兒已是抖動着兩撇鬍子,搖搖擺擺地打開了客棧的門,向外走去。
期間,所有的人都極力向後躲避,不敢有絲毫打擾。
吱呀!
客棧的大門被緩緩打開,夕陽昏黃的餘暉如層輕紗般緩緩落進了這個擁擠的客棧之內。那老頭兒看了一眼,不禁苦笑着搖搖腦袋,嘆道:“唉,晚了晚了,這下想走都走不了了。小子,自求多福吧。本來此事與你無關,偏偏無故被牽扯進來,實乃命也運也……”
長嘆着,那老頭兒悠悠然地向外走去,房外的那層結界根本攔不住他,只是一擡腳,便跨了過去,結界紋絲不動,彷彿根本無人經過一樣,轉眼消失不見。
彼此對視一眼,衆人不由齊齊倒吸一口涼氣,誰也沒有想到,她們綁來的居然是如此通天人物,這份能耐,當真是修爲已臻化境之兆!
“看到了吧,剛纔若非我們卓管家提醒,你們就得罪了一位絕世高手,死定了。你們還不快感謝我們卓管家救命之恩?”怔了一會兒,奎狼看向那些玄天宗人大喝出聲。
一片茫然之色,衆人呆呆地點了點頭,之後看向卓凡的眼中,皆是感激之情。
陽煞則是狠狠搖着卓凡的肩頭,痛哭流涕道:“卓凡,我早就告訴你別管閒事,現在好了,差點惹了一位一根手指就能秒殺我們所有人的絕世高手,剛纔差點把老子給嚇尿了,你知道嗎,混小子……”
“噓!”
沒有理會陽煞的鴰噪,卓凡突然眉頭皺起,做出噤聲手勢,指了指外面,凝重道:“你們看,起霧了!”
衆人一驚,轉首看去,卻正見在那日頭落下的一剎那,瞬間便聚集起了濃濃的灰色霧氣,很快便看不到了遠方的景物,濃得跟墨一般。
不由一愣,陽煞有些奇怪,不解道:“晚上偶爾起霧很正常,有什麼大不了的?”
“起霧是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是你們見過,能把神識也隔離開的霧氣嗎?”
冷不丁一怔,衆人聽到此言,趕忙將自己的神識領域向外放去,卻是登時一驚,一顆心驀地沉了下去。
果然,這霧氣很古怪,他們的神識領域根本透不過一分一毫。
眼睛微微一眯,卓凡面色冷峻,幽幽出聲:“那老者說的對,太晚了,我們被困在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