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勇害怕什麼?原來他細看了一眼茌承義領來的驅魔人,簡直讓人殘不忍睹。從背影看去,就是一個農村婦女,但走近一看,圍巾裡那臉黑漆一片,皺紋爬滿整個臉,一雙微露兇光的三角眼,一笑滿口大黃牙,給人一種更莫名恐怖感。
“人在哪裡?”驅魔人楊老姨問遲勇,遲勇指了指病房。
“人還躺着呢,剛纔打了一針才睡下,要不亂跳亂舞,控制不住。”遲勇對楊老姨說。
“那現在把人拉到抹葵峪村吧!”楊老姨沙啞着嗓子說,遲勇一聽,怎麼還要去抹葵峪村?去那裡幹什麼?他不明白。
“不能去!”這時劉先生從病房走出來,對楊老姨說。
楊老姨聽劉先生這樣說,就不樂意了,“那如果不去抹葵峪村,我可弄不了!你們還是另請高明吧!”楊老姨說完轉身就要走。
茌承義一看這勢頭,急忙抱拳拱手,“楊老姨,你是我親姨,你就想想法吧,求您老人家了。”
楊老姨見茌承義都帶哭腔了,就說,“這孩子不是我不給弄,在這病房確實沒法弄,這簡直是羣鬼亂舞的地方,弄不好再把我整死了,你賠我命啊!”
“我的楊老姨啊,你可是咱們鄉遠近聞名活神仙、活菩薩,你肯定有辦法,多少錢我們都給。”茌承義又是作揖,又是陪笑。
楊老姨深思了一會,“好吧,我可保證啊,只能驅一時,但什麼時候再來找她,我可就沒轍了。”楊老姨說完就進到病房。
遲勇、劉先生和茌承義趕緊跟着楊老姨一起進了病房,楊老姨看着躺在牀上女人,沒說話。突然轉過身,惡狠狠地對遲勇三人說:“你們都給我出去!任何人不準進來!”
遲勇、劉先生一看這架勢,就知趣的從病房出來了。劉先生不放心啊,從病房出來就問茌承義:“這老太婆到底行不行?可別對我老婆瞎弄啊!”
“放心好了,只要經過她治療保證沒事。”茌承義很有信心說,遲勇聽茌承義這樣說,心也就放寬了。他從病房小窗戶裡往裡望去,只見楊老姨轉着病牀走了三圈,口中唸唸有詞,突然拽着劉先生老婆衣領就把她從病牀拽了起來,然後衝她後背狠拍了幾下,又把她輕輕放在牀上。當時嚇得遲勇出了一身冷汗。
不一會兒,楊老姨拿出一根針,迅速插入劉先生老婆天靈蓋,然後從包裡取出一個搪瓷缸,喝了一口,噴向劉先生老婆。
這些工序做完後,楊老姨拔下銀針,轉身就出了病房門。
楊老姨一系列動也被劉先生看到了,他也驚呆了,劉先生心想這老太婆鼓搗半天,純粹就是個跳大神,居然還敢往自己老婆腦袋瓜扎針,太恐怖了。要不是遲勇在一旁拉着,劉先生就要破門而入了。
楊老姨出了病房,告訴遲勇他們三個,一會兒這個女人醒後,先不要喝水,讓她自己找水喝。
遲勇和劉先生立刻走到病房前,遲勇看到劉先生老婆眼睛睜開了,正在看着他們,看到劉先生過來了,連忙坐起來。
“我這是在哪裡啊?孩子呢?”劉先生老婆不解地問。
“老婆,沒啥事,剛纔你暈過去了,就來醫院和你檢查一下,你沒事吧?”劉先生興奮地問。
“我沒事啊?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這位是誰?”劉先生老婆問。
劉先生一看老婆恢復了清醒狀態很高興,“沒啥事,就是過來給你檢查一下身體,孩子在遲總那呢,一會兒咱過去接孩子。對了,這是遲總!”
“現在就走!你怎麼不帶孩子來呢?”劉先生老婆邊說邊穿衣服。
穿好衣服後,劉先生就和老婆去了遲勇家,而這時遲勇連忙把茌承義叫過來。
“老茌啊,你快把楊老姨叫來,我把錢給人家。”遲勇說。
“楊老姨,你過來一下。”楊老姨正在走廊裡抽菸,聽到茌承義喊她,忙轉身過來。
“謝謝楊老姨了,如果沒你,我可真沒轍了。”遲勇說着拿出一疊錢遞給楊老姨。
“這位遲總,我可說好了,以後有人再進那個老宅,還會有人犯這毛病。”楊老姨邊收錢邊說。
“啊?那怎麼辦?”遲勇着急了,心想那以後這宅子可怎麼住人?
“帶我去老宅看看吧,然後我給你想個破解法。”楊老姨把煙一掐。
第二天,遲勇就開車往抹葵峪趕。趕到老宅後,茌承義和楊老姨已在門口等候了。
遲勇打開老宅大門,楊老姨、茌承義隨後跟進來。一進院,楊老姨就感覺不對勁。
“這宅子陰氣太重了!”楊老姨沙啞着聲音令遲勇心一緊。
“怎麼能看出來?”遲勇問。
“你們常人看不出來,不過我能感覺出來,這個院子肯定死過很多人。”楊老姨說。
“死了很多人?你可別嚇我。”遲勇臉一下煞白,這是什麼破宅子。
“你也別擔心,什麼宅子沒死過人呢,再說這老宅這麼多年了,以前住在這的人,生老病死也很正常。”楊老姨一看遲勇害怕了,就安慰遲勇,當然爲了掙錢,楊老姨也不想把話說絕了。
聽了楊老姨安慰話,遲勇這才稍微寬點心,農村人都是生老病死在自己世代相傳的宅子裡,這幾百年老宅死個人也很正常,
“楊老姨,你破破這老宅吧。”遲勇說,他是真相信這個驅魔女人了。
“不太好破,除非你把這宅拆掉,掘地三尺,重蓋!”楊老姨輕描淡寫一說。
“重蓋?那還叫什麼老宅?”遲勇聽了楊老姨隨意一說,很生氣。
“楊老姨,你就給出個破解法子,這老宅可是遲總花大價錢買來,拆了那錢不就打水漂了。”茌承義一看遲勇生氣了,就出來解圍,他知道楊老姨肯定有法子。
“這樣吧,我進屋破一下吧,不過你們誰也不要進來。”楊老姨說完看了看遲勇。
“好!楊老姨屋裡請!”遲勇趕緊把楊老姨讓進屋,然後關上門,在院子裡來回走動,等待楊老姨出來,但突然發現一個人從大門進來了。
“遲總,祝賀啊,過來參觀參觀你修繕的老宅。”遲勇擡頭一看是支玉平。
“喲,什麼風把支主任吹來了。”遲勇現在最恨這個支玉平了,他心想這姓支的也太會算計了,把老傢俱都弄走了,一件都不留。弄不好這老宅子鬧鬼他也知道,他奶奶的!自己真是碰上災星了。
“遲總,房子弄的不錯,真沒想到你是個有心人啊。”支玉平說着就往北屋走,遲勇一把攔住支玉平,“支主任,這屋先別進了,咱們到南屋借一步說話。”隨後遲勇把支玉平領進南屋,支玉平感到很奇怪,怎麼不讓進北屋呢,那可是會客地方。
到了南屋,遲勇也不客氣,直接問支玉平房子鬧鬼的事,支玉平心裡有鬼,當然不會承認,但聽了遲勇一說,才知道這宅子真是鬧鬼。
遲勇聽出來支玉平在耍賴,但也無可奈何,送走支玉平後,遲勇越想越窩火,就到南屋繼續抽菸等待楊老姨。他看到豎在牆邊那塊牌匾,很是生氣,心想你們支家人就這樣啊,他狠狠地踢了一腳那牌匾,只聽那牌匾“呯”地一聲倒在地上,這時遲勇看到牌匾一角露出一點黑色東西來,他順手抽出來,原來是一塊破舊發黑鐵片,遲勇奇怪,就拿起來一看,是一個很薄鐵盒,他用螺絲刀撬開後,一本很薄並且發黃老書出現在遲勇面前,遲勇迫不急待翻開第一頁,上面寫有一首詩:
令郎蕭散蜉蝣然,宅花一枝遍瀟湘。
東風減綠瀛洲草,廂爲誰忙華始倡。
房櫳易曉紅蠟淚, 化作輕盈蝶亦忙。
遲勇翻了一下,剩下全都是些清秀小楷寫的詩句,心想這一定是支家祖上所寫,也沒細看就隨手裝包裡。
不一會兒,楊老姨皺着眉頭從北屋出來,遲勇心一沉,不會沒破出來吧。
“楊老姨怎麼樣?”站在門口的茌承義先迎了過去。
“唉,沒啥好法子啊,這樣吧,有個法子不知遲總用不用,我說出來你也別生氣。”
“楊老姨啥法子你說,你是來給我破災的,我怎麼能生氣呢。”遲勇笑着說。
“要不你在這宅子裡舉行個婚禮,然後再住上七七四十九天,就好了!”楊老姨怕遲勇已婚,聽了不高興。
“就這法子啊,當然好了,我和老婆正好領證快一年了,還想找個時間把婚禮辦一下呢。”遲勇一聽是這法子,感覺正好趁這機會把婚禮辦了。
“但婚禮必須按我們農村人儀式去辦,不能按照你們城裡人方式,又是婚紗、又是西服,又是送戒指。”楊老姨點上一根菸吸了一口。
“這農村辦婚禮方式是啥樣?”遲勇有點不理解。
“就是要把全村人都請過來參加婚禮,鞭炮要放足,新娘子必須頭戴紅蓋巾,身穿繡風紅衣服,腳穿紅鞋,走河橋,過火盆。”楊老姨說。
“遲總,這個我會,到時交給我張落吧。”站在一旁的茌承義向遲勇保證說。
遲勇一聽感覺很新鮮,心想這樣婚禮也很好,自己一直想辦個特殊婚禮,但由於工作太忙,才一直拖着,他想如果齊娜知道這個創意,一定很高興。
送走楊老姨,遲勇坐在屋裡喝了一杯茶,他看了看這個屋子裡一切,心想怎麼這樣晦氣,不是招鬼就是鬧鬼,怪不得剛開始時,有人勸過他不要買這宅子,當時自己還感覺人家在爭這宅子,偏不聽,現在想想當初要是聽那人勸就好了。
事已至此,遲勇不願再想那些煩心事。他想接下來,趕緊按着楊老姨想法,辦一場古式婚禮,袪除這宅子邪氣鬼氣。
想到這遲勇隨手把包裡那本舊書又拿出來。
他又看到了第二頁也寫有一首詩:
忽憶東都宅,
杷沙腳手鈍。
雲山過海半,
名譽底相傷。
遲勇讀到這忽然恍然大悟,怎麼第一首有個東字,第二首也有東字,不會是藏頭詩吧,他又翻到第一頁,看到第一首詩,的確有個“東”,再看還有個“廂”,第六句還有個“房子”,遲勇連拍大腿,心想這不是說東廂房嗎,不會還藏有寶貝吧?但他再看第二首,卻迷惑了,怎麼也看不出像藏頭詩,遲勇發呆着看着,第二首詩藏着哪些字呢?
這時遲勇手機突然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