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勇決定進山的目的,一是去找德仁,二是尋找德仁指點的“東南”方向。
這天遲勇在屋裡收拾東西,準備一個人獨自進山,讓黃曉琳暫時先回省城。黃曉琳一聽就急了,非要跟着他去。遲勇告訴黃曉琳,進山很危險,並不是鬧着玩的,還是讓黃曉琳先回省城。
黃曉琳當然不同意,她說遲勇太自負,總以爲什麼事一個人就能完成。同時,還罵遲勇是個負心狼,想利用進山之機把她丟掉。
遲勇聽黃曉琳的話,越聽越不是滋味,他知道這個姑娘很倔,她只要想做的事,八頭牛都拉不回來,只好答應帶黃曉琳一同進山。
兩人收拾完進山物品後,黃曉琳催促遲勇抓緊走,如果再有這事那事的,又要走不成了。遲勇正要背起包往外走,這時支詳謙進來了,“遲老闆,你們進山帶這個吧。”
支詳謙說完把皮地圖遞給遲勇,接過皮地圖,遲勇很是感動,他沒想到關鍵時候還是支詳謙,當初懷疑支詳謙在裡做鬼,都是錯誤的,其實支詳謙是一個真誠的男人。
遲勇讓支詳謙繼續留在老宅看宅,費用等他從山裡回來後再給。支詳謙同意看房,但不會收錢的。
遲勇和黃曉琳正要往外走,朱仁着急忙慌地跑進來,“遲哥,進山必須帶我!”
遲勇見是朱仁,問他怎麼不在家照顧老媽,朱仁說老媽弟弟妹妹照顧了,他在家感覺沒意思,天天做夢都是跟着遲勇,聽說遲勇要進山,他就趕過來了。
黃曉琳見朱仁要去,很是不樂意,她本來想與遲勇在山中共享二人浪漫世界,沒想到朱胖子也想去,讓她很是不爽。
“胖子,你就不會學學人家李和,看人家都去掙大錢了,太死心眼。”黃曉琳對朱仁說。
朱仁聽黃曉琳說這話,也急了,“誰要沒良心就去掙去,我寧可這輩子不掙錢我也跟着我哥!”
遲勇看他兩你一句我一句挺逗樂,就說,“朱仁,咱們走吧!”
黃曉琳白了一眼遲勇,帶這個胖子進山,不得累死啊。遲勇明白黃曉琳怎麼想的,但朱仁必須帶着,這小子是個講感情的人。
有時人與人之間相處,可能一年兩年看不出情感,但一次分別或者一次患難,感情就會像明鏡一樣照着每個人。
遲勇三人從東山腳下開始進山,這一趟進山,遲勇不知道將會發生什麼兇險之事,上次進山,可以說出生入死,太危險了,現在想想都後怕。但既然德仁指出了“東南”方向,他想來想去,也就抹葵峪村東南那片山很有可能就是德仁所說的位置。
他們按照皮地圖所指示位置,走了一天,遲勇不知道是否出了奇真縣地界,如果出了地界,那這張皮地圖就起不到作用了。
遲勇坐在地上喝了口水,他看看遠處綠的讓人可怕的大山,遲勇抽出皮地圖,確定了一下方位,從地圖顯示,他們依舊還在奇真縣地界。遲勇說,這條路線可能就是當初李和進山找王半仙所走的路,要是這次李和一起來,或許更好走。
朱仁氣憤地說,“別提那忘恩負義的猴子,爲了錢他把我們感情都弄丟了。”
黃曉琳聽了朱仁這樣講,高興地直鼓掌,“胖子,你現在說話太有才了,我老喜歡你了。”
氣得朱仁罵道,“哪裡涼快哪裡呆着去!一個女孩跟我們混啥,快找人嫁了吧!”
黃曉琳氣得撿起一根樹枝就去打朱仁,朱仁趕緊起身往前跑,剛跑幾步,只見朱仁一下站在那裡不敢動了。
遲勇正要告訴他們先不要胡鬧,研究一下路線呢,見他們突然沒動靜了,就很奇怪。遲勇向朱仁和黃曉琳位置望去,只見朱仁、黃曉琳站在那不動了。遲勇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就趕緊跑過來。
朱仁回過頭來對遲勇說,“哥,你看這懸涯太深了,我們恐怕得繞道了。”
遲勇往下看了這個讓頭暈目眩的懸涯,他沒想到這條路竟是一條斷頭路,懸涯下面還不知道有多少冤魂惡鬼。
黃曉琳告訴遲勇,這懸涯好美,站在這裡視野也開闊,讓人心曠神怡。
遲勇沒理會黃曉琳詩意般的話語,他感覺萬幸白天遇到懸涯,如果晚上遇到,他們三人可能有掉下去的危險,因爲你根本看不清楚前方是懸涯。
朱仁拿出指北針確定着方位,遲勇說,別測了,這指北針測的方向正好相反。遲勇不明白這裡的山爲什麼如此神秘莫測?居然地磁的南北方向能搞反,真讓人不可思議。
遲勇又拿出皮地圖看了看,圖上所示線路真就到這裡沒有了,說明他們必須過去這個懸涯才能出奇真縣。朱仁不解,爲什麼非要越過懸涯,繞道不也照樣過去嗎?遲勇說,繞道可能就會走入歧途。
朱仁還是不解,遲勇告訴他,有時兇險之路才能抵達目標,相反順暢之路反而會離目標越來越遠。黃曉琳調侃遲勇,跟德仁學的,快入魔了。朱仁說,“你們女人,頭髮長見識短,懂個球!”
黃曉琳又要來打朱仁,遲勇說,你們都歇歇吧,萬一掉進懸涯,沒人救你們。
朱仁突然想起來一件事,他告訴遲勇,當初李和進山找王半仙時,也是遇到過懸涯,會不會就是這個呢。
遲勇也想起,他們進山時同樣也是從另外那個懸涯上下去,但當時是迷路了,根本就不是李和所說的懸涯,難道這個就是?
遲勇往懸涯對面望去,對面山雲霧繚繞,根本看不清楚。如果真是李和所說的懸涯,那德仁就在對面了。遲勇拿出望遠鏡向對面看了看,依舊沒有發現所謂的山洞。
黃曉琳說遲勇,腦子真是穿刺了,上次從南山進入,從東山進的這條路居然也遇到了懸涯?
朱仁說,當初德仁帶他們出山時,可是走的東山這條路。
遲勇認爲朱仁說的有道理,深山雖難走,但就是兩條路直達德仁住處,兩條路線彷彿組成一個喇叭口。
遲勇認爲與其在這裡判斷,不如下去再說。遲勇決定先下去探探,他把繩子拴在身上,讓朱仁和黃曉琳在上面觀察。
踏着滿是小樹的涯壁,遲勇慢慢往下走,走一段,他都要觀察涯下情況,滿山的樹摭蔽了遲勇視線,一個多小時過去,遲勇感到懸涯太深,繩子已經不夠長了,他往上喊道,“朱仁,繩子不夠長了!”遲勇喊了半天,上面沒有迴應,他下的距離太高了,上面的朱仁、黃曉琳根本就聽不到遲勇喊聲。
是繼續往下,還是再爬上去?遲勇猶豫了,他沒想到懸涯這樣深,以爲一百多米的繩子就足夠了。
遲勇想如果往上爬,會很費勁,危險也大,既然都走到這裡了,不如拋了繩了,自己順着涯壁的小樹下去,通過目測看,應該快到底了。
於是遲勇放下繩子,小心翼翼抓住涯壁的小樹開始往下走。每次抓住一棵小樹時,遲勇都會用腳試探一下是否結實,如果不小心踩斷,那真要魂斷懸涯了。
遲勇小心抓住小樹後,他扭頭往下看,這纔看清,自己所處位置離涯底還依然很深,既然脫開繩子了,就得繼續往下。這時遲勇隱約聽到上面有人在使勁喊,遲勇知道一定是朱仁在喊,但他聽不清楚他們的聲音。
遲勇踩住一棵樹,又抓住上面一棵樹,正要蹲下抓住腳底那棵小樹時,這時小樹突然“咔嚓”一聲,小樹應聲而斷,遲勇順勢跌入涯底,他心想這次肯定完了。
隨着身體快速下落,正當遲勇感覺自己掉下懸涯必死無疑時,這時他感覺自己的身體突然被什麼擋了下,他感覺衣服好像被樹枝掛住了,遲勇就勢抓住樹根,他這才倒吸口涼氣,心想看來天命不絕遲勇。
遲勇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往下一看,已經離地面大約四五米了,遲勇繼續尋找能夠抓到的小樹,終於落地了。
下到涯底後,遲勇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氣,擡頭看着這高大的懸涯。
不知道朱仁、黃曉琳是否已經開始往下下,遲勇臨下時交待過,沒有他的命令,他兩就要呆在頂上,不能私自往下下。
遲勇拿起手機,想打電話給朱仁,但手機顯示沒有信號,這可怎麼辦?朱仁和黃曉琳估計在頂上已經很着急了,怎樣才能讓他們看清自己,並且告訴他們不要下呢?
遲勇看了這個平坦的涯底,走到中間,他往上看了看,根本看不到涯頂,更別說朱仁和黃曉琳的影了。
遲勇着急了,萬一朱仁莽撞,私自下涯,肯定會出危險。遲勇脫下衣服,站在那裡揮舞着衣服,他試圖讓朱仁和黃曉琳發現自己,但依然沒有動靜。
遲勇就使勁喊着“朱仁”的名字,遲勇的喊聲在山谷中迴盪,但還是沒有迴音,難道朱仁和黃曉琳在上面出事了?遲勇不敢往下想了,現在他是無計可施了,看來他們三人,只不定誰會有危險。
如果再上山,根本不可能,既時上去了,他們發現危險後也已經晚了,遲勇在提醒着自己,一定要鎮定,越是到危險時刻越要保持冷靜。
正當遲勇想不出辦法時,遲勇背後忽然傳來笑聲,遲勇聽到後,立即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