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她的劍...”
耳邊傳來沈一低沉的聲音,她掙扎着想要睜開眼,卻發現此刻她依舊還是渾身無力,眼睛無法睜開,身子動彈不得,只有那些微弱的聲音可以飄進耳中。
“一把鏽鐵,留給她又有何妨?把她扔進去。”
不屑的聲音就好像在耳畔邊放大了無數倍似的,她知道這是袁清的聲音。不多久後,她感受到自己的身體被重重的扔到地上,撲起的一層灰塵將她的口鼻嗆了幾下,四周都是黑漆漆的,不知是因爲她的眼睛睜不開,還是因爲這裡本就如此。
不知過了多久之後,體內的靈力漸漸可以運轉,莫空鏡猛的掙開眼睛坐立而起。
只是視線所及之處竟然皆是百花齊放,百鳥爭鳴,山洞之中竟然比外面還要明亮。
陽光一縷縷照射進來,透過層層藤蔓,層層枝葉,還有那朵朵鮮花兒。明亮的山洞中被花兒的芳香覆蓋,茂盛的花葉也在四周的石壁上盛放着。
綠色的藤蔓爬滿了整個石壁,花兒們也開的五彩繽紛,流光溢彩,突然出現在這樣美麗的地方,她有些久久無法回神。
當她終於找回自己的記憶之時,恍惚的想起那個被扔進黑河之中的碧色身影。
她記得那個名叫碧嶺的女孩說過,不要相信袁清,可是爲何她們兩個還是淪落到如此地步了呢?
站立在洞府中許久,她終於回過神來,看了看不遠處的洞口,她即刻向着洞口外走去。然而當她看見門外徘徊的那兩個身影時,身軀猛的僵硬,後退了幾步將身子隱藏在石壁後面。
額頭上冷汗直往下流淌,還有些迷糊的腦子此刻終於清醒了過來,袁清和沈一在洞府外守着!
那爲什麼?爲什麼將碧嶺扔進了黑河之中卻獨獨留她一條生路?
爲什麼害死碧嶺後,卻要將她扔進這個洞府中?而他們兩個卻在洞府外把守着。
一瞬間,她的腦子裡似乎閃過了很多很多,有些發矇。
思緒百轉之後,她終於恍然的想起,那個時候袁清所說的神秘山洞!
山洞,洞府,機緣。而伴隨着機緣的......自然就是兇狠的兇獸了!
原來從一開始他打的就是這個算盤!
因爲修爲淺薄,所以他們兩個完全不必忌憚她,讓修爲淺薄的她做誘餌,將修爲已經達到築基後期的碧嶺扔進黑河之中,既可以無聲的消滅掉兩個有可能成爲敵對的人,還可以通過放誘餌引開守護在山洞中的兇獸,得到山洞中的寶物。
前後這樣一貫通,那些陰謀就不難發現。
袁清倒是打了一手好算盤,就算她做不成誘餌,將她扔到洞府中也可以試探一下洞府中的兇獸到底是何方神聖。如果她僥倖逃脫,還有一條生路,如果她不敵......那麼等待她的,就只有淪落成兇獸的盤中餐!
袁清的修爲要比她高一個大境界,那個深不可測的沈一更加無法估測,現在她絕不能出去。明明知道洞內深處等待着她的就是那殘忍的兇獸,她卻別無選擇。
想通一切後,她嘴角溢出一絲苦笑,沒想到陰差陽錯誤打誤撞之下,她竟然因爲修爲不濟而逃過了被扔進黑河的命運。只能說自己還是太傻太單純,如果不是因爲自己對他們造不成太大的威脅,現在的她怕早就是一具死屍了。無奈的垂了垂自己的腦子,那雙清澈的眼睛卻猛的擡起,一場遊戲,一場規則;玩得起,繼續;玩不起,出局!
看了看守在洞外的二人,她悄悄的退後數步毅然轉身,向着那洞府中未知的深處走去。
當別無選擇的時候,就要想方設法的爲自己謀得一線生機。
洞府中依舊很明亮,甚至越往深處走周邊的花花草草們開的越茂盛,生機勃勃。
如果不是親眼目睹了外面的場景,很難相信在陰森低沉到處都是枯木沼澤的幽庭秘境中,竟然還有這樣的人間仙境。
藤蔓越來越茂密,走到深處時,她不得不抽出水月劍將那些攔路的藤蔓一一斬去。
走到深處,她喃喃自語着,“這裡的植被如此茂盛,想必洞中的天地靈寶應該就是靈植類的。”同時身體的每一根神經都緊緊的繃着,這裡靈氣的流動越來越濃厚,想必靈植一定已經在不遠處,也就說明守護着此處靈植的兇獸隨時都有可能出現!
看見明亮且寬敞的平臺,她有些回不過神來,落花枝葉灑落了一地,周邊打鬥的痕跡非常的明顯,顯然都是不久之前才刻畫上去的。
洞中深處有一條粗獷巨大的拖痕向着洞外這邊延伸而去,方纔那邊還是藤蔓橫生,遮天蔽日,而這邊忽然就空闊了,四處都是那些彷彿被什麼龐然大物折斷的藤蔓。
藤蔓都被折斷,她的眼前赫然出現了一條空闊的路,如果沿着這條路走過去的話,想必就是山洞中掩藏着靈植的地方。
當下她不再猶豫,立刻快速運轉着體內的靈力,腳下生風一樣向着那條空闊的路掠去。
鼻尖漸漸聞到了些許香甜的味道,周邊的靈氣也流動的越加迅速,濃厚的靈氣讓她整個人都覺得清爽了起來。
前方赫然到了盡頭,踩在石壁上,莫空鏡正想下來時,卻忽然聽到了頭頂傳來了‘嗖’的一聲,她下意識的就閃身躲過,穩穩的站立在地面上,應聲而落的卻是一個不大的東西。
她一回頭,就看見了地上那已經摔成汁液的果子,那個果子她看着有些眼熟,片刻後她終於想起來了。當初那垂釣老頭送給她的就是這果子,可惜她沒拿穩,餵了天紫湖中的錦鯉紅魚兒了,這一次,她是不是也錯過了什麼?
看了看那融入泥土將泥土也染成紫色的汁液,她向後倒退了幾步,擡起頭望去,只見她方纔停留止步的石壁上方,有一株墨綠色的植物亭亭玉立在那兒。
枝葉無風自搖擺,一處是空空如也的枝頭,而另外兩處枝頭上各掛着兩顆硃紅色的果子,飽滿的果子垂落在枝頭,那些枝葉像是快要承受不了將要與硃紅色的果子一同掉落下來似的。
她踏着石壁,靈活的攀爬着,不一會便到了那墨綠色靈植旁,手下正猶豫着該不該將那兩顆硃紅色的果子摘下來,耳邊卻忽然聽到了那來自後方悉悉索索的聲響。
下意識的回頭,卻看見了離她不遠的地面上一隻小白兔兒正警惕的看着她,然而她卻覺得自己轉身的時候,腰間的劍鞘好像撞到了什麼。
落地的聲音響起......莫空鏡僵硬着脖子,幾乎不敢向下望去,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在地上摔的粉碎的硃紅色果子,她不忍直視的捂上了自己的雙眼,催眠自己,這些都只是錯覺,錯覺而已!
就在此刻,一陣白色的虛影從她面前晃過,在她的臉頰上帶起一陣勁風,猛的睜開眼望去,剛纔那隻還離她幾丈之遠的白兔兒此刻正在她的正下方,鼓起來的嘴裡似乎還在咀嚼着什麼。
她的視線再次上移,那珠墨綠色的靈植正孤零零的立在石壁上,三處空蕩蕩的枝頭彷彿正在無聲的訴說着什麼。
臥槽!
你特麼把果子吐出來!
面無表情的踩踏了一下石壁,她穩穩的從石壁上跳下來站在地面上。而那隻白兔兒好像是發覺了什麼,一溜煙的逃跑了,它那一瘸一拐的後腿帶着明顯的血跡。
面無表情的莫空鏡詭異的勾起嘴角,紅燒兔子什麼的,味道不錯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