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街正家產”是白話,它的意思用國語來解釋呢,大概就是要讓這個混賬倒黴鬼死全家云云!
沒人會懷疑灣仔之虎是否能做到這一步,區區三年,能從剛入道的四九爛仔,成爲整個香江道上都要敬畏的灣仔之虎,死在他手上的“全家”之數,遠遠超乎其他人的想象。
“奸狐,你派兩個絕對可靠的小弟,吩咐他們長期守在小羽身邊,不要聯繫他,也不要讓他知道。當然,更不要告訴他們我和小羽真正的關係,就說是我看上了小羽,要收他入門。如果有人要動小羽,讓他們第一時間傳回消息來。不得已的時候,讓他們用命去保。如果他們出事,我不會虧待他們家人的。如果小羽出事,呵呵。”
……
這一邊,燕青羽剛剛見完黃沾和顧家暉還要蔡瀾三位才子,因爲時間已經太晚,便約好了改日吃飯。因爲時間太晚的話趕不上最後一班地鐵。
出了利舞臺大門,人羣已經散的差不多,燕青羽就朝地鐵口走去,沒走幾步便頓住了腳步,猛然回頭。
“阿伯!”
燕青羽興奮的高喊道,然後三兩步追趕了上去。
老王伯臉色淡然,依舊嚴肅,看了眼嘻哈跑過來的燕青羽,淡淡的道:“輕佻。大街上喊那麼大聲搞乜鬼啊?”
燕青羽嘿嘿笑道:“我來時喊你一起來,你說你不來。點樣會一個人來?”
老王伯哼了聲,道:“我是不放心你出醜,怕你在臺上被人噓呀。”
燕青羽聞言得意的道:“點會咩?我是不是夠有型?”
老王伯再次哼了聲:“有型,有屎的型啊,你坐在鋼琴前都快站不起了,這也叫有型?明早起扎完馬我教你打拳。看看你的身子骨,當爛仔別人都不要。”
“我拜託你啊阿伯,你嫉妒我比你靚仔你就直說,幹嗎說這些古里古怪的話。臺下幾千人都中意我,就你不中意。”
燕青羽不服氣的嘟囔道。
“你比我靚仔?哈,簡直是世上最好笑的笑話,你知道我當年有多靚仔咩?當年我駐軍上海灘,就連周旋和蝴蝶都傾心於我,還有陸小曼,你曉得陸小曼不曉得?我……”
“我拜託你啊阿伯,吹法螺也吹的靠譜點好吧!”
“我吹法螺!我告訴你,當年爲了陸小曼,我把徐志摩的屎都快打出來了,他爲什麼寫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因爲他的衣袖上都是屎。是被我打出來的!要不是張愛玲拉着我,哼!我……”
“哈哈哈哈!”
“臭小子,你笑乜笑,再笑我就打出你的屎來!”
……
“羽仔,來來來!今天我和阿輝請你食香港最正宗的美食小吃。爲了這些東西,我和阿輝昨晚忙了好久的。吶,年糕,糉子,魚蛋,蛋撻,小桃酥,杏仁餅,盲公餅,雞仔餅……”
黃沾拉着燕青羽的手,指着一大桌的美食給他介紹道,一旁的顧家暉則是點頭笑看着。
“沾叔,你這是……沾叔,你要是有什麼事的話儘管吩咐,我一定會用心做的。”
燕青羽被黃沾的熱情搞的有些不知所措。
顧家暉在一旁擺手道:“羽仔,不要多想。昨晚我們大概打聽了下你的情況,知道你的環境不大好,但是卻有驚天之才,而且品格高潔,光明磊落。所以我二人才起了愛才之心。詹姆斯呢,一向嬉笑怒罵隨心所欲,喜歡就是喜歡,想要收你做徒弟。不知你願意不願意?”
燕青羽聞言一愣,看了看黃沾,眼睛突然有些溼潤,不是受寵若驚,而是感動。
他不在乎黃沾和顧家暉的地位有多高,也沒想成爲詞聖的弟子會有什麼好處,他只是單純的覺得,被人如此關心,如此關愛,真的很心暖。
燕青羽從桌上拿起一盅茶,走到黃沾面前跪下,道:“師父,我阿伯曾告訴我說,好男兒膝下有黃金,只能跪天跪地跪親師。我的親人自然是阿伯,而今天,我跪恩師。”
“好!好!好!好孩子!”
黃沾顫聲連說了三個好字,接過茶杯,扶起了燕青羽。
“哈哈哈,良師佳徒,他日必成爲香江一則美談!黃老邪,今日你可不要拿這些小吃來糊弄我,我要上頂級龍蝦,澳洲鮑魚,還有魚翅和燕窩!”
顧家暉一旁羨慕的有些嫉妒,不由大聲喊道。
“邊個怕你啊,我如今有了衣鉢傳人,別說區區龍蝦之流,就是去鉢蘭街找馬子都隨你!”
黃沾高聲笑道。顧家暉聞言倒也罷了,只是燕青羽純正的稚子雞一個,聽聞這話,俊臉登時通紅。
其實香港並不禁情.色報刊,甚至在許多中學附近的報刊上都有賣一些很露骨的報刊雜誌。
只是燕青羽雖然無父無母,但老王伯的家教太嚴,已經十六歲了,還沒有接觸過這些兩性話題。
看出他真的有些不適應,黃沾好奇的看了他一眼,道:“羽仔,你不過十六歲,就敢在全香港人面前向二十九歲的美少婦趙雅芝高調示愛,怎麼看都當的起風.流二字。難道你還是雛不成?居然聽不得風.月。”
燕青羽愈發面紅耳赤,低聲道:“我就是喜歡芝姐,沒想過其他。”
黃沾聞言乾笑了兩聲,然後道:“羽仔,你不會告訴我,你真的想要和趙雅芝拍拖吧?”
燕青羽雖然依舊臉紅,但眼神非常堅定的看着黃沾點了點頭。
“我……挑!”
黃沾有些無奈的和顧家暉對視了一眼,其實他知道,趙雅芝這種美豔絕色少婦對燕青羽這種十六歲的青少年來說,誘.惑力無窮。他以爲燕青羽頂多是**一二,了不起拿着畫報打打飛機罷了,誰知道他居然想玩兒感情。
黃沾咳嗽了下,認真的看着燕青羽道:“羽仔,你就沒考慮過你們之間的年齡差距?她的年齡幾乎是你的一倍之多。你十六,她快三十二了。等你二十,她快四十,等你四十,她都要八十了!你想想不覺得可怕咩?”
燕青羽聞言,如同看傻子一樣看着黃沾。
黃沾看着燕青羽的眼神,有些惱怒的拍了燕青羽腦袋一下,道:“看乜啊你,臭小子,難道爲師說的不對麼?”
顧家暉實在看不下去了,拉了黃沾一把,也懶得解釋,對燕青羽道:“羽仔,我知道你心中的感情很美好,很純真。可是你有沒有考慮過世俗的看法?”
燕青羽搖搖頭道:“我不在乎別人怎麼看。”
顧家暉道:“我知道你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可你有沒有想過趙雅芝?她會不會在乎別人怎麼看?你要知道,她已經是離過一次婚的女人,還有兩個孩子。哪怕是爲了她的孩子,她都要考慮別人的看法。你是好孩子,你不會告訴我們,你會自私的只考慮自己的想法,不管趙小姐的處境吧?”
燕青羽聞言頓時垂頭喪氣。
“當然了,也不是沒有辦法。”
黃沾終於拜託了麻煩的數學疑惑,端起茶杯悠悠的說了句。
燕青羽騰的一下擡起頭,雙眼放光的看着黃沾,道:“師父,你有什麼辦法?快告訴我。”
黃沾“嗯”了聲,揮手彈了彈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塵,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看着燕青羽抓耳撓腮的樣子似乎很讓他滿足,不過一旁的顧家暉臉色愈發不好了,顧家暉是厚道人,見不得裝腔作勢的人。黃沾本來也不是如此,只是太喜愛自己這個徒弟,便想出手逗一逗。
不過看顧家暉快要發飆了,小徒弟也可憐巴巴的看着他,黃沾連忙道:“很簡單,你們二人不被世俗接受,是因爲你們這樣做不合規矩,不符世俗之理。但是,如果你足夠強大,強大到讓世人服從你的規矩。你強大到言出法隨的境界,那麼,我想誰都不能阻攔你了。”
燕青羽聞言,只覺得此言猶如天籟般,簡直是真理中的真理。可惜,他沒看見一旁顧家暉有些惱怒的瞪了黃沾一眼,黃沾也不顧形象的對顧家暉擠眉弄眼。
燕青羽“刷”的一下站了起來,對黃沾深深的一鞠躬,道:“師父果然是高人,徒弟決定一定要發憤圖強,早日成爲能夠制定規則的人。不過徒兒年輕不懂事,還請師父指點,什麼樣的人是能夠制定規則的人?港督麼?可是港督好像只能是番鬼。”
黃沾覺得自己嘴角有些發麻,求助似地看了眼顧家暉,卻見老友只顧強忍住大笑,不由心中暗怒,可是又不得不回答,若是實話實說告訴燕青羽爲師在逗你,那估計二人的師徒緣分今天就要結束。
乾咳了聲,黃沾道:“想成爲制定規則的人,很簡單。首先,在香港能夠制定規則的人並不是港督,也不是政府,是什麼呢?首先,我們要了解香港是一個什麼樣的社會?香港是一個什麼樣的社會,羽仔你知道麼?”
燕青羽認真的點了點頭,道:“知道啊,天天有人在說的嘛,香港是一個自.由,民主,富有的社會。”
黃沾聞言搖搖頭道:“錯,這些都是表面現象。我告訴你香港的本質是一個什麼樣的社會。香港真正的本質,是一個資本主義社會。你明白了麼?”
燕青羽發愣道:“什麼意思?”
黃沾道:“意思很簡單,資本主義社會,能夠制定規則的,唯有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