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斐言知道她去了醫院的時候,臉色並沒有像以往那樣憤怒,但是,也不好看。
“少爺,少夫人沒有什麼朋友,也沒有什麼親人,任少奕是她的師兄,也相當於親人,所以……少夫人聽到他受傷的事情,纔會着急的……”齊非生怕自家少爺腦子又抽風,又對席語做出些什麼不好的事情來,所以,急忙解釋着。
越斐言看了眼齊非,沒有說話。
晚上的時候,越斐言還是帶着齊非去了醫院。
席語還守在手術室的門前,任少奕被子彈擊中心臟,還在手術中。
護士進進出出已經不知道多少回了,血也不知道送了多少進去了,可是,手術室的燈還是沒有滅。
越斐言來到席語的面前,看着她臉色蒼白如紙的樣子,眉頭一皺。
“先去休息。”越斐言看着她的樣子,有種她下一秒就會暈過去的感覺。
“我等師兄出來。”席語搖頭,現在這種時候,她怎麼可能去休息得了?就算讓她躺着,她也不可能安心地躺着的。
“爲了任少奕,你就可以連命都不要了是嗎?”越斐言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憤怒,他只知道,看到席語爲了任少奕不顧自己身體的樣子,他很生氣。
“我沒有命都不要,我只是想要等師兄出來,越斐言,難道這樣都不可以嗎?”席語記得她答應過的事情,她都記得,可是,她現在不想去記得那些東西了,她看着越斐言,她只想哭。
“可以!席語,你最好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現在,馬上跟我回去,否則,我就讓任少奕出不了這個手術室!”越斐言知道,他這麼說根本就是在無理取鬧,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這樣說了。
看着席語因爲他的話而更臉無血色的樣子,越斐言像頭憤怒的獅子,覺得自己所有物被侵犯了。
齊非和齊南想要拉着自家少爺,可是,他們到嘴的話卻都不敢說。只能站在那裡,一時看看他們少爺,一時看看席語。
最終,妥協的還是席語。
她認真地看了眼手術室還亮着的燈,然後才緩緩地轉身,離開醫院。
越斐言也跟着走出醫院,只是,一出了醫院,蕭晴就等在那裡。
“言。我就知道你在這裡,走吧,我想你了。今晚,就陪陪我吧。”蕭晴的話,這一次不是像根針一樣扎進席語的心,而是像道雷一樣,讓席語感覺自己五雷轟頂了。
“齊南,送少夫人回去休息。”越斐言看了眼席語,然後看着齊南說道。
“是。少爺。”齊南都不忍心看向席語,他有種想要一拳揍到自家少爺臉上的衝動。
越斐言帶着齊非和蕭晴一起走了。齊南看着站在那裡沒有動的席語,也不急着叫她。
“走吧。”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手機裡傳來了短信,醫院裡的人告訴她,任少奕的手術已經成功了,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席語才鬆了口氣,然後,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和齊南離開。
回到別墅的時候,席語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坐到了後院裡,一個人,默默地坐在那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齊南和越姨都站在不遠處守着,看着這樣的席語,很心疼,卻什麼也不能替她做。
坐在夜色之下的席語看着手機傳來的那些照片,眼淚掉落。
或許是感受到她的內心的崩潰和痛苦,天空突然下起了雨,趁着雨聲,席語放聲痛哭。
不知道雨下了多久,席語蹲在那裡哭到自己沒力氣,哭到哭不出聲,依舊蹲在那裡。
雨水打溼了她的衣服,瘦弱的她蹲在雨中,顯得那麼無助,那麼狼狽。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愛情並不是傳說中的那麼美好。也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她的承受能力差得,連一個愛情的傷都受不住。
越斐言回到別墅的時候,就是看到她蹲在雨中的樣子,認爲她是因爲他將她從醫院拉了回來而傷心的,莫名的憤怒又上來,既然任少奕那麼重要,當初爲什麼要同意嫁給他!走過去,一把將席語拉了起來,到嘴邊的那些辱罵之話還沒得及罵出聲,席語的身子就已經軟軟地向後倒。
一把將人抱住,越斐言抱着人就往屋裡去。
越姨和齊非都緊跟在他的身後。
一進了席語的房間,越姨就急着將越斐言往外趕。
席語這兩天昏迷的時候,都是越姨替她換的衣服,所以,對於席語身上現在的情況,她再清楚不過了。
既然目前她家少爺還在犯渾的,又怎麼能讓他看到席語身上的那些“痕跡”呢?天知道到時候她家少爺又會說出些什麼傷害人的話來?
越姨不想席語再去受那些不該她受的傷害了。
越斐言也不奇怪越姨趕他出來,他的衣服也溼了,所以,趁着這個時候,他回了自己的房間,將衣服換下。
再次回到席語這邊的時候,越姨已經替席語將衣服都換好了,此時,醫生正在替席語檢查着。
“應該是,傷心過度引起的。”醫生看着越斐言說道。
“傷心過度……”越斐言念着這幾個字,再看着席語。
“席語,任少奕的一個受傷,就讓你傷心到如此……”越斐言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有的時候,不要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醫生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席語承受的東西,他也是知道的。
突然的,他也心疼起躺在那裡的席語了。
越斐言沒有說話,只是確定了席語只是暈倒並沒有別的情況之下,他就去了書房。
沒人知道越斐言的腦子在想什麼,就好比,也沒有人知道席語的腦子在想什麼一樣。
醒來後的席語,話更少了,每天跟在越斐言的身後,做着秘書做的事情,做着保姆做的事情,這樣少話的席語,讓越斐言很不習慣。
他甚至說:席語,你說話,不說話,沒有辣椒吃!
席語:越總裁,說什麼?
是的,說什麼?讓她說什麼!她還能說什麼!
她守不住自己的心,所以,該她疼。
那麼,還要她說什麼?
這樣的情況,維持了一個月,就在席語以爲會一直這樣下去的時候,蕭晴來找她了。
“我們聊聊。”蕭晴直接看着席語丟下這句話,就走了。
而席語,卻沒有跟上她。
既然是她要聊的,她又走掉,是幾個意思?席語不認爲,她有跟上去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