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因爲這件事,也住院了。
她回來的時候,整個人都變得很消瘦。
她也在他面前哭了好幾場。
每次都反反覆覆地說:“現在就只剩下我們母子二人了。”
時翼弦也沒有哭。
只是默默地看着她哭。
他現在對於她沒有什麼感覺了。
他感覺不到她的母愛,也感覺不到自己對她的愛。
這個原因他也不明白。
但是他知道,從他搖晃着鮮血淋漓的父親的時候,這裡便再也不是他的家了。
那個女人再也不是他的母親。
他不知道爲什麼,但他就是這樣認知的。
沒有人的時候,他就一個人坐在牀上,捏着那枚蝴蝶胸針。
我要找到她……
我要找到她……
他不斷對自己說着,我要找到她……
我都沒有對她說過一句謝謝。
我也沒有告訴她我的名字。
我爲什麼那麼沒用?
那麼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好?
她最後走的時候,是被一羣人拖走的,她不想走,她一直在哭在喊。
爲什麼他沒有去保護她,沒有去幫助她?
時翼弦漸漸發現母親變了,當然,他也發現自己變了。
這個家裡,除了時老太太,所有的一切都在悄悄地變化。
不,老太太也在變。
她在變得衰老,變得無力。
母親不再尊重她,對她態度很差。
母親以前不喜歡管集團的事,但是現在越來越熱衷集團事務。
爲了能更快的掌握集團,她把她的弟弟也叫過來幫忙。
鴻羽也經常跟着過來。
但是時翼弦不再喜歡和他玩。
鴻羽討好地在後面跟着他叫着他,他都不會應他一聲。
而如果他非要一直跟着,時翼弦就會回身給他一拳。
他變得非常討厭和人接觸,討厭和人交流。
他現在只喜歡幹一件事,那就是用盡辦法的去找全市學校的學生名冊。
她是小學還是中學,還是剛剛小學畢業?
時翼弦不太清楚。
他希望可以通過這些名冊找到她。
所有和她名字有些音似的女生,他全都會親自去找。
但是那些都不是她……
他還記得她的樣子的,就算她長大他也會記得的,絕對不會忘記。
因爲他經常會夢到那個棕櫚樹林,夢到她就坐在他的面前,不斷地說着那些他還記得的那幾句話……
那是很幸福的夢。
生活中唯一能讓他感覺到溫暖的,只有這個夢。
時夫人不會管他幹什麼的。
她的心思已經不在他的身上了……
她沒有重新結婚的念頭。
一心一意字想着要怎麼成爲集團的主人。
時翼弦最初認爲,母親只是在通過這種方式去緬懷父親。
但是後來他漸漸察覺了不對勁。
時夫人,她有心不想讓時翼弦參與集團的事宜。
有一次,她拿着一份股權轉讓協議,想讓時翼弦把他繼承得來的股權全都轉讓給她。
她說:“我死了以後,這些還不都是你的?”
時翼弦沒有簽字。
第二天他就收拾了行李,離開了家。
他出國遊學去了,一走就是好多年。
齊澈桓就是在這個期間結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