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軍一時攻不破城,只好採取長期圍困的辦法。
轉眼間中秋節到了,中秋節是中國一個古老的傳統節日,是人們團圓、賞月的節日,人們歷來非常重視。爲排解和寬慰士兵佳節思念家鄉親人之苦,張楚卿下令給每個義軍戰士發賞月錢二兩銀子,並買了酒和月餅,與兵士們登城痛飲。
士兵們個個都非常高興,在這種情況下大家還能夠過節,都非常感動,同時也增添了他們誓與城池共存亡的決心。
徐勇山寫了一首悲壯淒涼的《家鄉轉曲》,叫擅長唱歌的戰士在城牆上引吭高歌。城下清軍中那些投降過去的原明軍士兵,聽了,個個流淚抽泣……
清軍阿克敦害怕曠日持久會發生意想不到的變化,於是召集將領開會研究如何才能早日破城。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出了很多辦法,但是真正實用的卻很少。有的建議還是使用勸降的辦法,但是怎麼個勸法,沒有更好的主意。
阿克敦左看右看,衆人見狀,紛紛知趣地閉上自己的嘴,等待阿克敦拿主意。
阿克敦見衆人沒有更好的辦法,說道:“勸降固然好,能夠避免傷亡,是最行之有效的辦法,可勸了多次了,一點用也沒起到,看來這部分人都是強硬分子。對付他們就得使用武力。”他下令:“再調十臺紅衣大炮,十日之內必須把明武縣城攻破。”
衆將士一聽都吐了吐舌頭,不敢再說什麼。
這天,傾盆大雨下個不停,清軍趁着大雨發炮轟塌城牆。城牆很多處被打開缺口,有的直接坍塌了下來,城內守衛的義軍本來就少,加上清軍四面攻城,人數少的劣勢很明顯地顯現出來,很多地方被人多勢衆的清軍突破了,大批的清軍蜂擁而入。
張楚卿一看,再堅持城上作戰就會造成更大的傷亡,於是他果斷命令:“通知下去,立刻轉入巷戰。”
“將軍,我們的義軍已經被清軍打散了,很難傳達到每個人啊。”旁邊的兵士大聲說道。
“能傳達到多少就多少。快去……”張楚卿高聲命令道。
幾個清軍又衝了過來,張楚卿揮動手中的大刀,三下五除二將清軍砍倒在地,此時的他已身負多處傷,身體也變得乏力起來。
義軍被迫三個一羣五個一夥變成了游擊戰,雖然殺敵無數,可是畢竟人少力薄,清軍排山倒海而來,義軍實在無法突圍衝出去。
“大哥,怎麼辦?”旁邊的兵士大叫道。
清軍越來越多,而義軍卻越戰越少,死傷無數,眼看要被清軍包圍了。
“張將軍,您和孫將軍還是撤退吧,我們可以東山再起啊!”手下勸說道。
“我們是不會撤退的!你們不要再勸了……”張楚卿說完又殺死了*近他的幾個清軍。
這時,又有人來報,“報告二位將軍,其他城門也被清軍突破,徐勇山先生拔刀自刎……”
“看來再拼下去也不行了,還是安排兄弟們先自行隱蔽吧!他們上有老下有小,日後得盡家庭
義務啊!”一旁的孫明勳也勸說張楚卿道。
張楚卿想了想,無奈地嘆了口氣,命令手下:“讓兄弟們撤吧,自行隱蔽起來,先把性命保住要緊。快去傳令,傳完令後,你們也不要回來了!”
手下幾個士兵不肯離去,張楚卿大聲命令道:“你們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手下含淚離去……
看到又有大批的清軍衝上來,張楚卿與孫明勳相互對視了一眼,互相笑了笑。張楚卿道:“讓我們來世再殺清軍吧。”說完縱身跳入深深的護城河,孫明勳緊接着也跳了進去。傾盆大雨下,滾滾的河水立刻將他們的身體淹沒……
就在河水將他們淹沒的一瞬間,還有兩個人也跳了進去,他們潛到二人身邊,每人托起一個向遠處游去,等到了一個僻靜之處,二人把張楚卿及孫明勳扶上岸邊。前來搭救之人正是周天豪與楊彪。
這時,周府管家樑興初也從一邊閃了出來,加入了搶救的行列。
看張楚卿及孫明勳尚有意識,三人非常高興,迅速將他們倆放置於仰臥體位,同時輕拍並呼喚:“張將軍,孫將軍……”
見二人沒有更多的反應,樑興初道:“用仰頭擡頜法打開氣道。”自己忙着清除異物,始終保持呼吸道暢通。經過一番呼喊,捶打,二人好不容易有了知覺,開始吐起府內的水來。
見二人已經蘇清醒過來,周天豪道:“此處不可久留,楊彪我們每人背起一個,抓緊時間回府。”
“好吧。”楊彪答應後便背起了張楚卿。周天豪也背起孫明勳,由樑興初在前面帶路,經過多幾個彎後來到了周府的後門。早有在那裡接應的的人將四人迎了進去。
“張將軍,好些了嗎?”周天豪呼喊着,衆人也在一旁焦急的等待着。
張楚卿慢慢睜開眼睛,問:“這是在哪裡?”
周天豪微笑着說:“張將軍,這是在周府內。你們安全了。”
“怎麼,我還沒有死?”孫明勳迷迷糊糊地問。
“怎麼會呢?是我們家公子把你們救出來的。”樑興初道。
“公子不該救我們啊!我們已經失敗,決心赴死。這樣也會連累了你們周家的。”張楚卿埋怨道。
“你們是我們明武縣的英雄,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將軍還是要想開啊!這裡很安全,你們儘管在這裡療傷,日後再作打算。”周天豪勸說二人,他轉向樑興初道:“樑叔,二位將軍這段時間就由您照顧了,外人一律不得進來。”
“少爺你就放心吧。”樑興初答應着。
周天豪他們走出周家密室,問家丁道:“外面的情況怎麼樣了?”
“清軍在大肆全城搜人。”家丁彙報說。
“關上府門,這非常時期任何人不得出去,聽明白了嗎?”周天豪囑咐道。
“明白了,少爺。”家丁領命後退下了。
等一切辦理停當,周天豪才稍微的鬆了口氣,他換好了衣服,坐在書
房的座位上喝了口茶,然後看起書來。
可是剛看了不到半個時辰,就遠遠聽到院外嘈雜的聲音。正在納悶之際,忽聽家丁前來稟報,“不好了,少爺,外面清軍把我們宅子包圍了,口口聲聲叫你出去說話呢。”
來到好快啊!周天豪心裡想,該來的遲早要來的。於是他整理了一下衣服,隨家丁來到府門口。只見爲首的一員年輕的將領,虎背熊腰,膀大腰圓,一臉的橫肉,手持一件武器,柄長六尺,粗約一把,柄端裝有一長圓形錘,上面密排八行鐵齒,柄尾裝有三棱鐵鑽,酷似狼牙,故也稱“狼牙槊”。此人正在戰馬上虎視眈眈地望着周府,叫囂着要周天豪出來。
周天豪來到近前,道:“這位將軍,今日來到周府有何指教?”
這位年輕的清軍將領見周府終於來人了,大聲問道:“前面可是周家少爺?”
“不錯,正是周天豪。”周天豪應道。
“接到稟報,叛軍部分殘餘進入了周府,尤其是叛軍的頭頭,需要立即緝拿歸案。現在本將軍給你個將功折罪的機會,快把他們交出來,否則我們將踏平周府。”清軍將領大聲道。
看到清軍將領耀武揚威的樣子,周天豪表面上依然鎮靜,道:“這位將軍,我從沒聽說什麼叛軍進入過周府,如果有,定當交於將軍。”於是他吩咐身邊的管家樑興初道:“樑叔,你去查一下,看有沒有叛軍士卒最近入過周府。”
“好的!”樑興初答應轉身進府去了。
“你不要再裝下去了,我的忍耐是有限的,知趣者抓緊時間把叛賊交出來。”這位滿臉橫肉的清軍將領道。
“將軍稍等片刻,有沒有一會便知,如果有,周天豪定當交出。”周天豪向清軍將領說道。
“讓他們速度快點,本將軍性子急,忍耐力是有限的。”清軍將領大聲催促道。說着着急地在馬上揮舞起手中的狼牙槊來。
一會的功夫,樑興初出來向周天豪報告說道:“經過詢問和搜查,沒有發現府內有叛賊進入的情況。”
周天豪轉向清軍將領道:“將軍,剛纔你也聽到了,府內的確是沒有叛賊進去過。”
“什麼?單憑說說就可以推卸責任了?我再給你一炷香的時間,如果你再不交出來,我將踏平你的周府。來人呢。點香!”清軍將領狠狠地說道。
手下抓緊時間把香點上。
“將軍,你總不能無中生有吧?”周天豪還想辯解什麼,不想被清將打斷:“我不聽你任何辯解,到時只要交不出人來,我說到做到。”
雙方陷入了沉默中。
樑興初等人焦急地看着周天豪,悄悄地問他道:“怎麼辦?要不讓他們進去搜搜?”
周天豪臉上的表情雖依然鎮靜,但內心也十分的焦急,見樑興初勸他,便說道:“他之所以不進去搜,就是想讓我們把義軍將領親自交出來,因爲他們也沒有把握進去就能搜到,現在已不講究什麼道理了,所以單憑說是沒用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