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月和于斌找“自由女神”的林偉寶。
自由女神是個什麼名堂,米月不知道,打聽了半天,才曉得那是一套別墅羣的名稱。
到了別墅羣一看,我的天!四十多棟別墅錯落有致地分佈在一座山腰處。
靠查郵箱這一套也不靈了,這裡的每棟樓都設有郵箱,郵件是一棟一棟房屋投遞。
米月與于斌在別墅羣周圍轉了大半天,發現了一個有利環境,在整個別墅羣內沒有超市或文體娛樂設施,這裡的人員的飲食、生活用品或娛樂,都要到山下的商業城消費。
別墅羣到商業城有四個出入通道,只要把住出入通道,不難發現下山購物或娛樂消費的林偉寶。
“要是這傢伙有保姆廚師出門購物,他自己不出家門就不好辦了。”于斌道。
“不會的,他可以不出門購物,但不會不出門娛樂,不會不與外人活動交往,要不然,他守着這一大筆錢放在家裡發黴麼?”
“問題是四個出入口,現在只有三人,怎麼辦?”
米月的主意,就是把老黃抽出來,三人各蹲守一出入口,再花錢收買一個安保員,負責守一道出口。
“這樣好是好,只是擔心要是這安保員是安哥的耳目,豈不弄巧成拙!”
“不用擔心,我探探口氣就曉得的,只要排除不是安哥的耳目,這裡的人只要收了錢,幹活比我們還來勁。”
二人轉了一天,又渴又餓,渾身被日頭烤得透溼,商量定了,便來到商業城。
這裡的商業城規模及顧客雖不及中國的熱鬧,卻也是一座有半個足球場大的四層大樓,容納數十家店鋪和公司,衣食住,吃喝玩,什麼都有,每天在這裡辦公的,購物的,美食的,看電影的,玩遊戲的,男女老少,烏泱烏泱的,也有上萬人。
米月想找個清涼的小吃店,喝口冰水吃碗麪。路過一家餐廳門口,米月眼毒,只是向店內瞄了一眼,便忙拉了拉于斌:“你看,我怎麼覺得那個人像林偉寶?”
于斌一看,飯桌旁坐着一個人,是側面對着門口,正在與坐在對面的人說話,看側臉有點像,兩人便進了飯店,找了旁邊的桌子坐下。
“先生,請問要來點什麼?”服務小姐聽二人講話口音,認得是華人,便用普通話問候。
聲音驚動那人,回頭看了米月一眼,就這一眼,讓米月激動得心都要跳出來:這人正是林偉寶!
真是老天有眼!
人找到了,還是不能驚動。米月忙叫于斌叫了一輛出租車在外等候,自己也只好點了兩碗麪,熱騰騰的面剛端上來,林偉寶就出了門,上了一輛黑色豐田車,看那車也是一輛半新的二手車,往自由女神別墅方向開,米月于斌一口面還沒有吃上,便出門上了出租車,悄悄跟隨林偉寶到了他的居住地,是自由女神A37號樓。
晚上,米月安排,佈置老黃盯林偉寶,他同於斌繼續查黑色路虎衛士車。
米月指着衛星圖對老黃道:“你看,A37號樓靠這山邊,這山上是一片樹林,我們只要蹲在這林子裡,便可以看到這個A37號樓,雖然看到的只是樓的屋後,看不到前門,但晚上我們可以看後窗的燈光,白天可以看到屋前的這兩條出路,還有他的車在一樓車庫裡,車一出門你也看得到。你包租一輛車,停在樹林邊,晚上就在車上休息,白天不能一整天都待在車上,車裡太熱了,就在林子裡觀察,如果他出門,就跟上。”
老黃點了點頭:“明白。”
“只是這個活,要吃不少苦頭,大部份時間只能吃乾糧,晚上也只能睡在車上,在樹林子裡蹲守,蚊叮蟲咬,你一個人能不能堅持得下來?”
“這沒有問題,吃這些苦算什麼!”老黃堅定道。
“注意晚上涼,要多穿衣服。”
老黃點了點頭。
米月心情很好,安排完老黃,正要向關亮打電話,不料關亮的電話就來了:“這婆娘三天沒見動靜,懷疑是不是出走了?”
米月一驚:“她出沒出走你看不住麼?你怎麼知道她是出走了?”
“她每天都要把衣服䁁在外面,這三天,沒有見她䁁衣服。”
“你不是死盯她的門麼?”
“光看住這個門不頂用,她那套房還有後門,後門的走廊與前門走廊相連,那走廊前後都有出口,她要從後門出走,哪看得住!”
“你連個娘們都看不住,是不是被那聲音迷昏了頭了?”
“天地良心,我們每天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我的視線就沒有離開過那扇房門!”
“難道她發現異常了?”
“不可能,我房間連望遠鏡都不用!”
煮熟的鴨子,可不能讓飛了,這事大意不得。
“你向巴迷KTV老闆打聽一下99公寓樓的樓主是誰,在哪裡住,我們明天去找她!”
關亮打聽到了99公寓樓的樓主,是一位西港本地的老太太,不會中文,英文也不流利,米月便同關亮來找老太太租房。
聽說有人來租房,老太太熱情接待米月3人。
關亮同老太太說起了高棉話:“您這公寓還有多少空房?”
“還有3套,先生。”
“我們有4個人,想在這裡租4套房,一年期的。”
“先生,這裡只剩下3套了。”
“不會吧?這兩天搬走的算不算?”
“這兩天搬走了?我怎麼不知道?”
“是誰我不知道,是407房的人吧?”
“407房?她沒有退房呀!”
房主一面說着,一面找來電話本,拔打407房間電話,米月記住了電話號碼,電話通了,一個像是睡意朦朧的女聲傳來:“喂——”
房主正要問話,就被米月把電話按住了,連連點頭:“好了好了,是我弄錯了!抱歉抱歉!”
米月等人鬆了一口氣。
3人到了關亮租的蹲坑房,房間不大,卻也整潔乾淨,木板牆貼的是粉紅色牆紙,房內擺設的是一張雙人牀,一套沙發,一面牆上掛着電視,下面是一套KYV播放機等音響器材。一面的窗戶外,距對面的99公寓樓有大約180多米距離。
“這樣吧,于斌,我把關亮和你調換一下,因這下來找的人更爲重要,卻難度大,需要關亮這個翻譯。”
于斌只好苦笑着點頭。
關亮卻如遇大赦,抑制不住興奮,拍了拍于斌的肩:“斌哥,只好委屈你了。”
“你不要再噁心我就是了。”于斌道。
關亮將於斌帶向窗邊,向于斌交代:“她住的這個407房門,你也不用一天24小時死盯,這樣你也受不了,也不一定做得到,這女子一般不常出門,兩三天會出門一次,出門時一般都在傍晚時間,在一樓車庫開出一輛紅色寶馬車,出門後一般在商場購物,或約幾個女子在幾家餐飲店飽吃一頓,或去看一場電影,之後有時會單獨去做美容什麼的,回來時一般要到半夜左右。”
“我們在這裡監視和跟蹤她的時候,首先要注意的事就是不能讓她覺察,當然,也不能跟丟了,這窗戶是茶色的,白天只要關上窗戶,外面是看不到裡面的,晚上就要小心了,晚上一開燈,外面就會看得見我們,我們卻看不見他們,所以在觀察時儘量不要開燈,或者拉上窗簾,在窗簾縫處觀察。”
于斌一一點頭,又問:“她開車外出,我們如何跟?”
“這好辦,我在這裡租了一輛車,雖是破舊些,租金便宜,她一出門,你跟着她就行了。這裡歌廳晚上來住車很多,不容易引起她懷疑,只是她到了一個目的地後,你千萬不要讓她看見你,有些目的地,如果只有一個出入口,你在門外候着就是了。”
關亮一邊說,一邊拿出自己的手機,打開衛星地圖,對着地圖指點道:“她經常去的幾個地方都在這裡,購物商場,在這裡,這個商場很大,四通八達,人也多,你要尾隨,這是美容店,你看她進去,只要守在門邊就是了,她這一進去會有一個多小時,門對面有一家咖啡店,你可以坐在裡面喝口咖啡等候。還有就是影劇院,常去的是這一家,你也只需看住這個出口就是了,還有些地方,比如她跟某些人私會什麼的,你是不便跟的,一跟就會暴露,如果這樣的話,你看住她的車就是了。”
關亮一一說完,又看了看于斌,笑了笑對於斌道:“還有就是,我們一個男子在這裡進進出出,肯定會有不少女子來纏你,晚上也會有敲門進來的,老闆娘曉得我是一個同性戀,對這裡的女子吩咐過。好在這裡的同性戀者不多,你是新來的,也要找個理由向老闆娘說一說,不要讓女子們來纏你。”
于斌一時不知如何辦好,只好求助地看了看米月。
米月冷冷道:“這種事,你別問我。”
于斌道:“要不,說我有性病?”
關亮道:“可千萬不能說有性病,要是讓老闆娘知道有性病,立馬趕人,讓你滾蛋!”
米月笑了笑對於斌道:“這樣吧,就跟老闆娘說,你是亮哥的人,是亮哥把你放在這裡的,同亮哥一樣,對異性不感興趣。”
關亮聽了,哈哈賊笑:“斌哥,黨和人民考驗你的時刻到了,可要頂得住美色誘惑啊!”。
于斌苦笑:“你關亮能頂得住,我還能頂不住?”
米月也一一交代些注意事項,無非就是一要把人盯死,不要讓她失控;二是不要驚動她,一旦發生意外,迅速報告。
關亮把車鑰匙交給了于斌,道:“車輛發動機噪音有些大,你開車離她遠些,不要讓她聽到。”一切交代妥當後,跟着米月走了,剩下於斌一人。
于斌看了看錶,正是上午10時,往窗外看了看對面的407房門,房門靜悄悄的,關亮剛纔交代過,這個時候她應該不會出門,便打算到樓下停車場試試車,剛要出門,卻聽見有人敲門,于斌開門一看,卻是老闆娘,一臉嚴峻地進來。
這老闆娘雖已有40多歲年紀,卻也丰姿猶存,一襲金黃色的旗袍,雙手交叉在胸前,更顯得胸前突顯得像兩座山峰,瞄了于斌一眼,冷笑着道:“你給我實說,你們到底是哪條道上的人?我這裡可是合法經營,不做違法犯罪的勾當。”
于斌只好熱情讓坐,老闆娘也不坐,身斜靠在門邊,于斌聽她說話語句,一套中國人言詞,想一定是從中國來的,不禁暗笑,你這裡還合法經營呢,要是在中國,早就進監獄了,只得陪着笑道:“老闆大姐,我先向你保證,我們絕對不會在這裡幹違法犯罪的事,這一點請你放一萬個心。”
老闆娘哼了哼:“我看你們這幾個人鬼鬼祟祟的,誰相信你說的話!”
于斌一聽,心裡便虛了,不知道剛纔大家在屋內說的話,這老闆娘是不是偷聽到些三言兩句,在這些道上混的老闆娘,可不能小瞧,眼光很毒,耳朵也尖,見識也廣,怕是瞞她不住。于斌只好拉起笑臉試探地問:“老闆大姐,您以爲我們是什麼人?”
老闆娘冷眼看着于斌的笑,可能是想在於斌的笑裡看出些名堂來,正要答話,隔壁房間那種聲音便透了過來,一個是女人誇張的尖叫,一個是男人粗重的喘息。
于斌聽到了這種聲音,面對站在身邊冷眼看他的女人,恨不得鑽到地縫裡去,他聽見了自己的心跳,看老闆娘像是看透了他的難堪和尷尬,哈哈笑了:“看你這樣子,你不會沒有碰過女人吧?”
“我孩子都上學了。”于斌道。
“你不要以爲我好蒙,我跟你說,我見的也多了,你們是中國來的公安吧?”
于斌一時愣往了。
“哈哈哈……”老闆娘笑得更放肆了:“你們放心,我知道你們的規矩,像你們這種人,到了這個地方,不近女色的,哼!如果不是執行任務的公安,你們來這種地方幹什麼!你們是不是盯上了對面的人?”
“你開什麼玩笑!”于斌還想掩飾自己。
老闆娘哼了哼:“別裝了,我的眼睛看人,不會走錯,你放心,我只管做生意賺錢,不想來管你們的閒事,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老闆娘說完,就扭身想走,被于斌叫住了。
于斌想,看來,想瞞是瞞不住了,既然瞞不住,就要乾脆把事情說清楚,要不然她把這事嚷嚷出去,就會壞大事。
“你知道我們盯的是什麼人?”
老闆娘笑了笑:“我告訴你,在我們這個西港,中國公安來抓的人,十有八九抓的是在中國騙錢的人,這些騙子,原來我也恨死了,只不過呢,現在看他們來我們這裡花錢越來越大方,我也恨不起來了,不過你們來抓,我也不反對,這些人心太黑,會遭老天報應的。”
“既然這樣,我請老闆大姐答應我一個要求,行麼?”
“你不用說,我明白,不就是替你們保密麼,這個你就放一萬個心,我也不是第一次碰見你們這些公安了,早陣子中國杭州來了幾個公安,還是在我這裡打聽出幾個騙子的下落。”
于斌點了點頭,差點就要向她打聽安哥的下落了,只是這是他第一次同這老闆娘打交道,纔不敢冒失地開口。
“老闆大姐,您千萬替我保守這個秘密,謝謝您了。”
老闆娘也拍了拍胸笑了笑:“不用客氣,你放心就是。”
笑笑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