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墳場回來之後,初七、尼安與傑夫心照不宣地都隱藏了他們之間的那場戰鬥。但瓦特這隻老狐狸卻沒這麼好騙,從初七的口中他無法得到想要的信息,一回到家裡就將米尼傑夫叫進了裡屋,關上門連夜長談了一宿。
等二天初七醒來時,看到他那發毛的目光都心底發虛。不過,知道了又怎麼樣,一切都成了事實,這十幾年來,傑夫利用了麗斯,借用着詛咒的幌子用一個個陌生人的生命,召喚亡靈在小鎮上造成這麼多起血案,這讓瓦特恨不得一刀就劈了他。但看到傑夫與米尼那無慾無求的眼神,那刀怎麼也砍不下去。砍了怎麼跟鎮民們說?米尼當年以生命挽救回三十多名鎮民,但她的丈夫卻爲她報仇又殺死了這些被救的鎮民,殺了傑夫就是殺了米尼,讓米尼與傑夫一起魂飛魄散?那可是他唯一的親人,怎麼下得了手。他將傑夫跟米尼趕出房間,將自己關在了裡面,無論誰怎麼叫,他也不於理睬。
至到傍晚時分,瓦特纔開門出來,像是想通了。他盯了傑夫足足一杯茶的功夫,輕輕丟下一句:“讓你死真是太便宜你了。我不能便宜了你,你得活着,留在鎮子裡贖罪!”嗯,一切都過去了,再也不會有亡靈來襲擊小鎮,平靜的生活不該被打破,鎮子需要更多的保護。只是六十年前的事,依舊像一個謎團,無法解開。
有了瓦特的幫忙,亡靈事件就這樣被壓了下去,傑夫與米尼的迴歸這讓鎮民們都高興不已,都認定幸福安定的生活來臨了。所有人都在開懷的時候,卻只有尼安心事重重。這與他原本計劃的都不一樣,不但如此,他還陷入了迷盲之中。何況那夜的那個笑話已流傳到了鎮內外的每一個角落,這讓他也失去了平日裡的冷靜。她,她會不會當真?
“你這兩天一直悶悶的,是不是有什麼心事?”馬修詢問道,這兩天尼安都一直不語,坐在窗邊呆呆地盯望着對面的小藥店,“是不是真的對那個藥師當真的?”
“噓……你小聲點兒。”海格斯望了望內室的門,做了個讓他過來的動作,“如果讓她知道那晚上的事,那可就……”他特意對着尼安的位置眨了眨眼;“大家都不會安寧了。”
“對對,我差點把房內的夜叉給忘了。”馬修降低了聲調,卻引來了兩個同伴狠狠的瞪視。
坐在窗邊的尼安動了動身子,讓視線轉了過來,“海格斯!”
這幾年的相處下,海格斯當然知道他的用意,施放了一個小小的鷹眼術,將這套房的四周仔細的查看了一遍,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然後關緊了門窗。這樣,他們交談的任何內容都不會傳出去,絕對安全。馬修拉了兩張椅子到尼安身邊,一張自己坐下,另一張留給海格斯。
“這幾天,你們有沒有查到什麼線索?”尼安依舊將目光移到對面的小藥店上。
“是,這一點我們感覺非常的奇怪,我們以前的線索絕對沒有錯,所有的信息都指向了這個小鎮,但是,這裡卻查不出什麼東西。是不是當年的記錄全在六十年前都毀掉了?而且我發現這個小鎮上的居民打量我們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
“我也是……”海格斯搶先道,“我發現有人盯着我們這,而且我們無論走到哪,都有人盯着。”
尼安皺起了眉頭,不語。是因爲那夜墓地的事嗎?對於鎮子的過去他早早就知道一些,一個多年與世隔絕,不接受任何陌生人的小鎮從重回到開放的狀態不容易。沒可能一天兩天就讓人家對陌生人完全的放下警戒之心。就拿這家旅館來說,是用以前的老教會的舊房子改的。連經營它的西門一家人都不住在這裡,只有白天來打理一些事務。夜晚,小鎮的各個角落都有暗哨,更別提那一隊一隊的巡邏者。這麼嚴密的安全措施,卻又只是保衛小鎮的安危。對於他們這些外來人,整個鎮的人都冷冷冰冰,從沒見過誰會主動與外人交談過,即使遇上有麻煩的外來人,他們也只冷漠的先張望着,等到明白整個事態的全部,才機械化的採取最簡單的援助。可他們已不會對外來者抱有敵對心態了啊,怎麼會將全部的注意力盯到他們的身上?尼安疑惑的將目光移到里門上,是不是她的舉動讓鎮民反感?
海格斯敏銳的抓住了他這一細微的動作,輕咳幾聲,護短道:“不能怪莎麗,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受着傷,脾氣是有那些一點不好,她不舒服啊,難免有點口不掩言。但也不能因爲這麼點小事就引得這全鎮的人都這麼待不下我們吧!”
“尼安不是這意思!”馬修安慰般的拍着他的肩解釋道:“這鎮子上的老人估計是習慣了這麼面對陌生人,一時之間也改不過來了的。年青人卻並沒有被這些完全的約束,他們還是渴望出去看看,同樣,也不是很排斥與我們這些陌生人交流,但卻……”
“什麼?你繼續說……”馬修的話引起了尼安的注意,也許,答案就在這其中,是一時大意他們忽視了的地方。
馬修一時也說不出個什麼,他儘量的想抓住腦海中的那一絲瞬間閃過的念頭:“我發現……這個……好像……”
“你咕嚕個什麼啊,是什麼,直說,我們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對!就是這個!”馬修一拍大腿站了起來:“是不是這鎮子上有什麼是不能說的,我發現,跟年青一點的人搭話是不成問題,但一向他們打聽鎮子的事,每個人的眼神就變了,看我的樣子就像在看一個什麼危險人物,不但是閉口不言,反而會快步離開。”
海格斯慌了:“他們的自我保護也太嚴重了,這對我們很不利,這樣一來,我們幾乎是打聽不到任何的消息。你們有什麼辦法嗎?”
“我也不知道……”馬修習慣性的抓了抓滿頭的捲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