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上來的是安若塵,安若塵說起話來彬彬有禮,恭謙有度,他便把當初蘇小窗來港的時候,林建鄴如何吩咐他去接蘇小窗,又如何給蘇小窗地方住,還讓蘇小窗擔任《晨報》主編的事情說了一遍。
他說完之後,由控方律師魏成輝先問道:“安先生,我知道您是非常有權威的報業人,我也相信您供詞的可靠xing。我想請問您一下,以您的角度來看,蘇小姐和林先生之間是否有着感情呢?”
安若塵低下頭去,沉思半天,才緩緩的說道:“這些事情是他們的私事,我也不方便多說,我只能很客觀的來說出我所知道的事實。”
安若塵避重求輕的態度,引起了魏成輝的不滿,但是安若塵始終是很有名氣的報業人士,魏成輝也奈他不得。
現在接下來就輪到劉斯傑發問,劉斯傑想了想,便向他詢問道:“請問安先生,你平時有沒有見到林先生和蘇小姐瞞着人有私情?我相信你每天跟蘇小姐在一起工作,見到她的機會應該非常多。據我所知,你跟林先生的關係也不錯,相信你也會知道他的一些事情。”
安若塵仔細的想了想,很小心的說:“據我所知,我沒有看到。”
“那麼至於他們有沒有私情這件事情,就是有待定論了?”劉斯傑笑着問道。
安若塵沉聲說道:“我只是把我看到的客觀事實說出來,對於別人的隱私,我實在是不能予以置評。”
劉斯傑倒是很欣賞他這種態度,他轉過臉來對衆人說:“大家都聽到了安先生所說的,蘇小姐和林先生未必有大家想象的那種私情,而他們兩個也是作爲朋友來欣賞。林先生真的是把蘇小姐當成好朋友,如果你們有一個非常好的朋友來到香港的話,你們作爲掌管着億萬家財的大公司的CEO,你們會不會派出自己的下屬去接待自己的朋友呢?而且據我所知,蘇小姐現在住的那座房子市值兩百萬,林先生是坐擁幾十億家產的人,兩百萬對他而言,實在是不算什麼。所以他拿出兩百萬來接濟自己的朋友,也是理所當然的。再說了,那兩百萬的房子也不是林先生過戶給蘇小姐,只是讓蘇小姐暫住而已。就像是我們忽然家裡來了一個朋友,我們有多餘的房子,我們也會拿出來給他住的,不知道大家以爲如何。”
於是旁聽席上就發了一聲嘖嘖的點頭稱是的聲音。
劉斯傑微微笑了起來說:“至於安先生說的那十萬元的支票,我相信安先生應該很清楚,這十萬元是在蘇小姐的工資裡預支的,可有這麼一回事?”
安若塵仔細想了想,點頭說:“不錯,的確是有這麼一回事。當時林先生的確是說過,這十萬元的工資要從蘇小姐的工資裡面扣除。”
劉斯傑微微一笑說:“我相信事到如今,大家都清楚了吧?蘇小姐和林先生兩個人根本就是普通的朋友關係,那麼展先生又怎麼會因此而吃醋,去放火燒掉林先生的麪粉廠呢?展先生和林先生兩個人本來就是關係相當好的朋友,我所表達的看法就只有這些,不知道大家是怎麼看的。”
魏成輝霍的站起來說道:“我並不能夠贊同你的想法。至於蘇小姐和林先生兩個人到底是怎麼樣的關係,我相信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也許他們的確是像你說的,只不過是普通朋友而已,但是普通朋友走得這麼近,展先生誤會那也是有可能的。展先生因爲誤會,放火去燒了林先生的麪粉廠,這更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這件事根本就不是在於林先生和蘇小姐兩個人之間到底有沒有曖昧,這件事情的關鍵在於展先
生是怎麼想的,展先生的看法。”他說完之後,就bi視着劉斯傑。
劉斯傑不慌不忙的說道:“請稍安毋躁,我相信這件事很快就有定論。”
劉斯傑說到這裡,微微一頓,轉過臉去望着展少柏,道:“展先生的看法,我相信他最清楚,不是我們說了算的。至於他到底怎麼想的,等過一會我們詢問他就有定論。”
說到這裡,他又轉過臉來,說:“我要問的已經問完了,請傳召控方的第三位證人。如果控方沒有證人的話,我要傳召我們辯方證人了。”
聽到他這麼說之後,魏成輝立刻站起來,擡頭望了法官一眼,義正詞嚴的說:“我要傳召我們控方的第三位證人。”
於是控方的第三位證人又被傳召上來,控方的第三位證人果不其然,就是那海味店的小店員。
他被傳召上來之後,先四處看了看,又擡起頭來宣誓,他說:“我謹代表我個人發誓,我今天在法庭上所說的一切都是實話。如果有虛假的地方,願意爲我所說的話,負上法律責任。”說完之後,他重新在位子上坐下來。
海味店的店員又按照他那天所說的,把整件事情給敘述了一遍,說完之後,他就擡起頭來,望着魏成輝。
魏成輝笑了笑說:“我沒有什麼好問的了,我要問的也已經問過了。不知道劉斯傑大律師有什麼需要問的嗎?事情已經這般清晰明瞭,相信劉大律師也沒有什麼需要問的了吧?”
劉斯傑搖了搖頭說:“那倒不是,我有很多疑問想來問,我相信這位服務生先生一定會給出正確的口供的。如果給出虛假口供的話,那就是妨礙司法公正,妨礙司法公正,是很嚴重的罪行,是要坐牢的。”
他說到這裡的時候,便擡起頭來,望了望那服務生。
那服務生根本面不改色,彷彿他所說的都是真的一樣。
劉斯傑低下頭去,沉思片刻又繼續說道:“如果所說的話都是真的,但是卻故意去誤導陪審團的話,這也屬於是妨礙司法公正的一種。”
他說完之後,還是繼續觀察着服務生。
卻看到服務生的臉色有些變紅了,顯然他說的應該是真話,但是言語之中肯定有很多誤導的成分。
劉斯傑心裡基本上有數之後,便開口詢問道:“我想問你一下,你是在海味餐廳做服務生的嗎?”
“不錯。”他立刻回答道。
劉斯傑bi視着他,繼續問道:“你在海味餐廳做服務生,我相信一定看到很多東西。我想先問你,平時你是不是有看到關係很親密的男女朋友去海味餐廳吃飯?”
“當然了,我們海味餐廳生意很好,平時來到這裡的男男女女不計其數。其中也不乏富豪、名流。”服務生有些自豪的說道。
劉斯傑微笑着看着他的一舉一動,繼續說:“照你這麼說,那麼也有很多不同的人出入了。是不是他們所來的每個人,都一定是男人和男人在一起,女人和女人在一起呢?”
聽到他這麼問,服務生不禁有些不解,他說道:“當時不是了,怎麼可能全都是男人跟男人,女人跟女人在一起?有時候也有很多男女朋友來的。”
劉斯傑不動聲色,繼續說道:“照你這麼說,來的男人和女人,他們一定是男女朋友嗎?”
“也不一定,也有母子或者是父女。”
“除此之外呢?如果兩個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就一定是男女朋友嗎?難道不可能是朋友嗎?”
聽到他這麼問,
服務生沉思片刻說道:“朋友還是有的,當然不可能來的所有的人都是男女朋友。男人和女人之間,難道除了愛情就沒有友誼了嗎?”
他不知道劉斯傑爲什麼會長篇大論的問自己。他便只好如實回答。
劉斯傑聽他回答完了之後,便微微一笑說道:“照你這麼說,你也承認男女之間,他們的確是可以做朋友的。那爲什麼顧先生和蘇小姐,又或者是蘇小姐和林先生,又或者是蘇小姐和展先生去,就被你們判定他們是有私情呢?又怎麼會被你們判定他們就是男女朋友的關係呢?難道不能和朋友去吃飯嗎?”他說完後之後,便bi視着服務生。
那服務生頓時有些亂了陣腳,連忙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朋友之間當然也可以去吃飯了。但是我記得當時他們看蘇小姐的眼神,就覺得不是朋友那麼簡單了。”
“哦。你竟然能夠通過眼神,瞭解別人心裡在想什麼。那麼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我現在心裡在想什麼?”他一邊說着,一邊bi視着那服務生。
那服務生頓時被他嚇壞了,他猶豫的說了半天:“我,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我怎麼知道你在想什麼?”他有些着急的喊道。
“你既然不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就不知道我在想什麼。難道你是展先生,或者蘇小姐,或者是林先生,又或者是顧先生,肚子裡的蛔蟲嗎?難道你知道他們在想什麼嗎?單憑一個眼神,你就可以確定他們之間有沒有曖昧的關係嗎?照你這麼說,你應該有讀心術纔對,但是事實上你卻不能夠猜到別人心裡在想什麼。由此可見,一切只是你的主觀臆斷而已,憑着主觀臆斷就來法庭上給口供,這是妨礙司法公正,是很嚴重的罪行。”
那服務生聽到劉斯傑這麼一恐嚇之後,頓時慌張起來:“我——”
他一連說了好幾個我字,有些緊張的望着劉斯傑,又轉過臉去看着魏成輝。
魏成輝連忙站起來對法官說道:“法官大人,我嚴重反對辯方律師這麼詢問證人,他這麼詢問和恐嚇有什麼區別?”
劉斯傑笑着搖了搖頭說:“魏大律師,我想你弄錯了吧?我只是在告訴證人應該怎麼做,千萬不能夠憑自己的主觀臆斷來猜測某件事情的真相,從而把他作爲口供。如果這麼做的話,就是妨礙司法公正,我相信我所引用的這一切都是法律條例,是我們大律師工會的條款裡明明白白的寫着的,有怎麼會談得上恐嚇呢?法官大人您說呢?”
法官聽他這麼說完,便點了點頭說:“不錯,你說得很有道理。你都是按照大律師法定的條款進行詢問,不存在任何問題。辯方律師你可以繼續問下去。”
於是劉斯傑便轉過臉來,嘴角帶着一絲冷笑,向服務生詢問道:“服務生先生,我想你現在還有什麼可以說的?如果你現在還是憑你的主觀臆斷來做口供的話,那麼跟給假口供沒有什麼區別。這就是妨礙司法公正,是要坐牢的。”
那服務生一聽到他這麼說,頓時整個人便慌張起來,他連忙擺了擺手說:“我不要坐牢,我不要坐牢。其實這件事真的跟我沒有關係,不能夠怪我。是魏成輝魏大律師,是他找到我,說只要我能夠在法庭上指證展少柏展先生的話,那麼他就會給我一大筆錢,讓我以後自己開一個餐廳。開個餐廳一直是我的夢想,我一時難以忍受誘惑,就答應了他的條件。”他一邊說完之後,一邊很緊張的望着法官和律師。
他可憐巴巴的對劉斯傑說:“我現在把事實真相說了出來,我是不是不用坐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