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走馬上任,紅姐進府城

“田夫人,這……你……我。”

沈父露出一臉的爲難,“那可是賒刀人,田夫人您也知道,我們沈家小門小戶的,得罪不起啊。”

“賒刀人你們得罪不起,自己的女兒就能隨意擺弄了是吧。”田夫人譏笑道。

一旁穿着華貴的沈母聽着這話,直接伸手去拉沈若若的手臂。

“這只是讓她成個婚,又不會死!再說了,對方還是州牧府都尉將軍的子嗣,身份地位哪差了去?”

“這家裡事當着外人面說什麼,走,跟娘回家去。”

可只是養陰神的她,怎能抓得住一個養陽神的走陰人?

眼見着都能抓到了,沈若若手一縮,都是抓了個空。

田夫人見狀更是說道:“你們說話就說話,但要是動手……那就是與我媒妁會爲敵了。”

沈母轉過頭來,雖是畏懼,但依舊說道:“我帶我自己女兒回家,算什麼動手?”

“別忘了,沈若若現在可是我們媒妁會的證婚媒。”田夫人微笑道:“沈家主若是想動手,還是掂量一下吧。”

“伱們這是仗勢欺人!”

沈母大聲叫喊道。

田夫人本想着回話,可正欲開口的她,卻忽地低下了頭,身子微躬。

不止是她,連旁邊的吳姬也是如此。

原本還流着淚的沈若若也是低下了腦袋,乃至柳白身後的司徒紅也是如此。

唯有擡頭的,也就只剩柳白了。

他不僅擡頭,還歪過腦袋,從這沈父旁邊看去,似是想看個仔細。

沈父跟沈母雖沒回頭,也沒見着人影,但就衝這幾人的反應,他也知道發生了什麼。

果不其然,緊接着他倆的背後便是傳來了一道清冷之中又帶着一絲慵懶的聲音。

“我們就是仗勢欺人,你又怎了?”

“這……”

沈父沈母急忙轉身,彎腰拱手行了一禮,“見過會主大人。”

“你們回去告訴都尉將軍,就說沈若若是我媒姑的弟子,他要想結親,派人來與我說便是了。”

沈父沈母對視一眼,皆是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意思。

但此刻媒姑都已出了面,自是無可奈何,只好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而後再度深深一揖。

“如此,那就多謝會主大人了。”

事實就是這樣,被人脅迫了,結果到頭來自己還要給人道謝。

拳頭打不過別人,這就是硬道理。

更別說,見着他們不甘的表情,媒姑還多說了一句。

“得罪了賒刀人,興許還要等到沈若若生日那天,但是得罪了我媒姑,我可以讓你們活不過今晚。”

“是是是。”

沈父沈母打了個哆嗦,臉上表情這才變好看些,然後快步走開了。

見着他倆離開,田夫人跟吳姬也知道媒姑露面是爲何,稍稍行了一禮也是告辭離開。

只是臨着到了吳姬的院子門口,她似是想到了什麼。

“田姐姐上次的項鍊在我這斷了,所以妹妹特意給姐姐準備了條新項鍊,姐姐要不進來拿一下?”

看着吳姬冷笑的表情,田夫人的心情也就好了許多。

正走着的她忽然“哎呀”一聲,似是腳下一歪,然後撞到了旁邊那棵碗口粗細的楓樹。

深秋楓葉落,黃花滿地飄。

吳姬打了個哆嗦,背後頭髮都好似豎起,旋即大喊道:“田如花!!!”

田夫人已是大笑着走開。

柳白看着玩鬧的她倆,覺得自己下次好像也可以試試,反正吳姬應該是不敢對自己動手的。

媒姑卻好似沒見,只是讓沈若若回去休息,然後微微前傾着身子,看向柳白,微笑道:“見你一面可不容易,跟我來吧。”

“好。”

柳白表面上雖是第一次見,但實際上,也已經見過這媒姑好幾面了。

至於她的實力……柳白自覺除了那不知道是不是修元神的虎姑奶奶之外。

在修第二命的這個境界裡邊,媒姑的實力應當是最強的。

至少比周八臘之流要強得多,嗯……柳白估計,自己頂多只能跟她打個平手。

要想將她打死,怕是做不到了。

司徒紅沒敢跟上,只有柳白跟在這媒姑身後,最終來到了一處平平無奇的小院前頭。

是真平平無奇,起先柳白還覺得,這媒姑住的地兒必定得是最豪奢之流,沒曾想,除卻這院子門口掛了倆紅燈籠外,再無其他。

柳白雖有些疑惑,但也沒問,而是一路進了這院落的客廳裡頭。

媒姑讓他坐在了自己旁邊,還親自給他倒了茶。

完全就像是對待自己的平輩一般,甚至還都有着一絲……討好?

柳白記得孃親跟沈若若說過,讓她別傳此事的。

既然如此,那多半就是媒姑自己看出了點什麼?

等着奉了茶水坐下,穿着紅裙的媒姑很自然的翹了個二郎腿。

柳白下意識多看了眼,便是發現,相比較於她人,這媒姑的雙腳,好像有些意外的小巧了。

而且還是穿着薄薄的繡花紅鞋,霎是好看。

嗯……不能多看,自己還小。

媒姑察覺到了這點,拉了拉裙襬,稍稍遮住,這才笑吟吟的說道:“小白,要不點個火給媒姑瞧瞧?”

這事是瞞不過的,媒姑若是有心,讓人多盯着幾次也就是了。

但她沒做這事,而是光明磊落的直接問了。

柳白也沒打算藏,也藏不住,便是應了聲“好”。

然後就坐在這點了命火,霎時間,一股不同於陰神的熱浪便是席捲四周,隱隱之中,柳白兩肩挑頭頂的,都是一盞淡藍色的火苗。

原本還在微笑着的媒姑,臉上的笑意頓時就僵在了臉上。

但是很快,卻又被她遮掩過去,只是臉上的笑意更甚,“這倒是好了,小白你這都足以當個證婚媒了都已經。”

先前還只是有些狐疑的媒姑,此刻親眼見着柳白點了命火,心中的狐疑也就徹底消散了。

先前在水車坳的事,除了沈若若,可謂就屬她最清楚了。

射覆堂的牛犇得了一絲本源之火,實力大增,這事如今滿城都算是知曉了。

其餘的話,知道水車坳這事的人,都說本源之火是被皇城來的人取走了。

唯有媒姑,從沈若若口中聽到了一絲不一樣的意味,再加上她也知道自己這媒妁會裡,來了個天資高到天上去的小孩,如今幾天過去,小孩又成了少年。

自那之後,媒姑就已經隱隱猜測着了。

而如今,猜測得到了印證,自是讓媒姑更爲驚喜。

這能從皇室手底下搶到東西的人,能簡單了去?

更別說這搶了東西,還敢大張旗鼓的亂逛,這說明什麼?說明人家背後,實打實的就不怕皇室。

媒姑怕嗎?

原先自然是怕的,但如今天下這形勢,卻也沒什麼好怕的了。

再說了,與其害怕那天高不知幾遠的皇室,自是不如討好一個近在眼前的“公子”。

見柳白熄了火,媒姑這才問道:“那接下來小白你有什麼想法嗎?峴山那邊……要不你就別去了吧?”

“是留在城裡還是?”

堂堂媒妁會的會主,一個修第二命的走陰人,此刻竟然用這詢問的語氣,問着柳白的打算。

柳白也是有些意外。

但很快他就接受了這事實,“峴山那邊就不去了吧,其他的聽會主大人安排便好了。”

原先想着去峴山,那也是因爲日落山那事,現在雖說滿城的走陰人都還在峴山裡邊兜兜轉轉,但是柳白卻已經沒那想法了。

既然沒那想法,那自然也就沒必要去了。

“也好。”

媒姑像是稍一沉思,實則卻是說出了事先早已安排好的事情。

“最近會裡的定緣媒抽調的厲害,好些都去了峴山裡邊,人手稀缺,正好小白你也養出了陰神。”

“要不就麻煩你一下,替會裡守個陰脈,如何?”

“人手的話,你跟司徒紅一塊去便好了,那地兒也不遠,就在雲州城城東出去的那塊林子裡邊。”

哪怕是在雲州城裡,養出了陽神的,那也都是頂尖的高手了。

像是媒妁會這種雲州城內的大勢力,門內也就只有那麼幾個養陽神的,不過一手之數的證婚媒。

陰脈雖是重要,但也不可能放着這樣的存在下去守陰脈。

所以這守陰脈這種“苦差事”,大多都還是得落到養陰神的走陰人頭上。

柳白原先還沒離開這雲州城的時候,司徒紅就已經從沈若若那聽到了點風聲。

說會裡給柳白安排的,是件好事。

如今看來,這豈是好事?

對於尋常走陰人來說,這分明就是大好事了,甚至跟小草口中,有人給娘送了好幾捆的陰脈,那是一樣的道理。

差自己去守陰脈,而且還是跟司徒紅一塊守……那哪裡是守陰脈?

那是給柳白送陰珠子!

而且還是擺在明面上的送,那些陰珠子從陰脈裡邊採摘上來,不都得從柳白這看守者上過個手?

到時柳白手指張開一些,手指縫留大一些,這陰珠子自然落下去些,損上點“火耗”,那都是在所難免的事情。

所以說,這活計屬實是有些太好了……但可惜,柳白是個不喜歡陰珠的人。

他不愛陰珠,對陰珠這些東西,他不感興趣。

可正當他想着拒絕的時候,卻又聽媒姑說道:“但這事也有些麻煩,因爲那條陰脈體量實在太大,所以是我們媒妁會跟臘八教共同持有的……”

“臘八教?”

柳白一聽這,剛剛決定拒絕的他,卻又轉變了想法。

“對,但是小白你也不用過多擔心,那條陰脈是我跟周八臘都畫好界的,採了也快小十年了,沒出過事,而且地底的邪祟也清的差不多了,就算有,也是新生的,礙不着事。”

媒姑說的很細緻,就差手把手帶柳白去看了。

“那也好。”

跟臘八教能扯上關係的活,柳白覺得還是有必要去試試。

畢竟如今的臘八教,可都不是臘八教了,那是神教從下屬勢力!

而且柳白也對他們那臘八教的“術”,挺感興趣的。

見着柳白答應,媒姑也是歡喜了。

就跟送禮一樣,這禮還沒送出去的時候,自然也就擔心着對方要不要,對方會不會收。

現在柳白明顯是收了,媒姑自然是歡喜的。

“那小白你回去準備準備,什麼時候準備好了,跟我說了便是了。”

這什麼時候上差,也是柳白自己說了算。

“那就明天吧。”

柳白自己在這城裡待着也沒什麼事,而且自己也要修行《野火》,這城裡自是多有不便,還是在城外行的方便些。

“好,那晉升儀式這事……”媒姑依舊在詢問着柳白的意見。

“這些俗禮就免了。”

只是區區養出個陰神,沒什麼好吹噓的。

要是什麼時候晉升真神了,嗯……柳白覺得,那時候才值得說道說道。

“好,那就聽小白的。”

三言兩語就盡皆都安排好了。

與其說自己是來聽從媒姑安排的,倒不如說是媒姑在聽自己的安排。

但柳白也知道,這是媒姑是忌憚或者說是在討好自己背後的孃親,跟自己關係倒是不大。

但這又有什麼關係呢……就跟孃親說的那樣。

自己投胎到她身邊,就已經花費了極大的努力了。

從媒姑這出來,柳白又沿着原路返回,司徒紅依舊是在沈若若這門口等着。

柳白想了想,來都來了,還是順路進去看看吧。

不管怎說,多少還是有點關係。

喚了門,沈若若聽着是柳白的聲音,也不敢耽擱,立馬親自來開了門。

見着她已是沒了淚痕,身上的衣裙也已經更換,柳白也就放心些了。

但是沈若若卻沒有絲毫放鬆。

甚至還很是緊張,等着柳白進了門,她甚至都拘禁扭捏地把手放在身後,還彎着腰,喊了聲“柳白公子”。

“算了,沈姐姐你還是喊我名字吧。”

柳白聽着總覺得有種閏土與猹的感覺,讓他覺得稍微覺得有點尷尬。

“哦,那好吧。”

沈若若也不敢走在柳白前頭,整個人看着也是有點低落,走起路來都是低着頭。

顯然是沒有從剛纔那事當中走出來,但想來也是。

那對夫婦不管怎說,都還是她的親生父母,縱使做的再不好,再不對,那也是。

沈若若也是做不出那不管不顧的事來,如若不然,剛剛在她爹孃在這門口叫嚷的時候,她就不會是那副沉默不語的模樣了。

“田姨說,那賒刀人給的判言是你要在十九歲生日之前結婚?”

“嗯。”沈若若聲音低落。

“還有多久呢?”

“今年臘月二十九。”

今天已經是冬月初一了,今年的臘月又還有三十,那麼滿打滿算差不多也還有倆月的時間。

而且沒想到這沈若若的生日竟然這麼遲,這運道好,碰上哪年沒有三十的話,都是能趕上過年那天。

“你還記得當年那賒刀人,是什麼實力嗎?”

柳白得是估算着來,他得看自己能不能拿下這個賒刀人,如果靠鬼體拿得下的話,那倒無妨,拿不下的話,就還得提前佈置一番。

沈若若似是早就將這事反覆咀嚼了無數遍,聽着柳白問話,立馬就回答了出來。

“當年他來我們家的時候,就已經是養陽神了,這麼多年過去,肯定已是修第二命了。”

“那有沒有可能再高點?”

修第二命又叫做“元神”,當一個走陰人已經有了自己的元神,那麼還要高的話,就得“鑄神龕”了。

好讓自己的元神,有個安身之所。

“不會的。”沈若若搖搖頭,又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撥開自己的頭髮,“我找過很多賒刀人的記載,出來賣刀收刀的,最多就是修第二命的。”

“等鑄神龕之後,他們就不會幹收刀這活計了,他們會專門去賣刀。”

“強買強賣。”

只是修第二命的那就好辦了……柳白這倒是不慌了,真要這樣的話,其實媒姑同樣能拿得下。

但就跟沈父說的那樣,媒姑不敢得罪賒刀人。

可柳白卻沒這顧忌了,孃親討厭這夥人,那自己就乾死他們,能幹死一個算一個。

“你放心,這事我會幫你解決的。”

好不容易逮到個賒刀人,柳白自然不會放過了,而且還能借機試試,看能不能拿到這賒刀人的“術”。

“你?”

沈若若下意識是有些不信的,但是轉念一想,她就明白了柳白的意思。

在她看來,柳白肯定是解決不了這事的,能解決這事的,肯定是柳白背後的人了。

“這……這真的嗎?柳……柳白弟弟?”沈若若紅着雙眼看向他。

“我說過的話,肯定是真的。”

柳白篤定。

沈若若頓時感覺,自己背後隨之一輕,連呼吸都順暢了許多,只是再看向柳白時,她又忍不住流下兩行清淚。

“謝……謝謝你,柳白弟弟。”

沒人知道她這些年扛了多大的壓力,甚至不惜一切的提升自己的實力。

在未滿十九歲的年紀,就已經養出了陽神,也可見一斑了。

她甚至想着,若是實在不行,她就等着那賒刀人上門的時候……問問。

問什麼?

問自己能不能加入了賒刀人。

如此一來,還能看有沒有機會保護好自己的家人。

只是這說着簡單,且不說加入這賒刀人有多難,二來,她也不想成爲那人人厭惡的賒刀人……

但好在,天無絕人之路,此刻聽着柳白願意幫自己解決賒刀人這事。

沈若若只覺自己的天都亮了。

“對了,柳白弟弟……我這還有件事,你能不能幫幫我?”沈若若似是剛想起這事,但又有些難以啓齒,便是小聲問道。

“你說。”

柳白隨口回道,若是方便的話,一塊解決也就是了。

“就是……就是這事我誰都沒說過,會主大人也不知道……”

沈若若越說越小聲,柳白也是擡起頭看向她。

柳白猜到她要說什麼了。

不等她將那件事說出來,柳白就已經插嘴打斷道:

“算了吧,你總得自己長大,別什麼事都想着靠別人,賒刀人這事我幫你解決也就是了,別的看你自己吧。”

沈若若一聽也是反應過來,連答了幾聲“好”,然後再一低頭,小聲說道:

“是我太急了……”

柳白也不知說什麼話,反倒是小草,在他腦海裡邊嘰嘰歪歪。

“公子,你這欺負人都要欺負好幾遍嘞。”

“而且欺負了人,還不讓她說出來。”

柳白自是反駁道:“我這是給她點努力的動力,不然這賒刀人的事情,我已經替她解決了,她就不努力了怎麼辦?”

嗯……柳白也想着,這都這麼就過去了。

沈若若好像也一直沒點動靜,看來是時候得用鬼體來嚇唬嚇唬她了。

也好讓她記得,還得替自己幹活呢。

畢竟自己都已經準備替她解決賒刀人了,那麼這“術”,她也得努努力。

擇日不如撞日,柳白決定今晚就來嚇唬嚇唬她。

短暫的辭別了這沈若若,柳白又跟司徒紅回去了她住的院子。

司徒不勝跟司徒蕊都不在,聽着說是已經接觸射覆堂那邊的人了。

他們要想加入,自是麻煩些。

畢竟司徒不勝本就年紀大了,所以天賦什麼的也就沒了,而且這種人老的……招進去也沒那麼好用,起先甚至還得提防着些。

所以過程麻煩點,也都是在所難免的。

柳白又跟司徒紅叮囑了一番血食城可能會來人,畢竟昨兒晚上吃飯的時候,他也已經跟胡尾劉鐵他們說了自己在城內的落腳點。

他們來了要是沒去處的話,便可來這裡。

司徒紅又是去給司徒不勝他們留信,畢竟明兒個一早,她就得跟柳白一塊走馬上任了。

保不準司徒不勝他們今晚能否回來,所以還是留個信比較穩妥。

所等不過半個時辰,沒等着司徒不勝他們回來,反倒是等着了媒妁會的王青。

也就是將柳白跟司徒紅招攬進媒妁會的那個女子,她這次過來,是爲了給柳白兩人送些東西。

柳白晉升“定緣媒”的“定緣鈴鐺”,以及成爲“定緣媒”之後,上漲的那部分供奉。

還有就是有關那個陰脈的信息情報了。

司徒紅請她進來喝茶水,她也不傻,哪怕手頭的事再多也沒拒絕。

對於柳白這樣的走陰人,會裡不知多少走陰人想着過來攀個關係都沒門路。

她有這樣的門路,又豈會拒絕?

一番客套,將其送走後,柳白隨意把玩了一下這定緣鈴鐺,便是將其系在了腰間。

驅祟鎮魂,有些用處,但卻並不大。

重點還是那陰脈的情報信息。

內容不多,依舊是薄薄的一本冊子,柳白三兩下便翻完了,也算是對這陰脈有了一絲瞭解。

雲州城往東約莫百里,有個鎮子名爲烏雞鎮,烏雞鎮往南約莫三四十里的有座山脈,叫做老狼山。

這條陰脈,便是藏身在那老狼山中。

因爲其體量大,埋藏淺,開採難度小,加上陰脈內的邪祟也不多,所以說這條陰脈,也算得上是所有陰脈當中的上品了。

現如今在那鎮守的是誰,柳白並不知道。

但他知道他去那地兒,是去當“脈主”的,當然,脈主這稱呼太過拗口,少有人這麼叫。

就跟留在城內當怡紅樓的“樓主”一樣,大家都還是更習慣稱呼那個走陰人爲“老鴇”。

柳白當脈主,常人稱呼的更多的,還是“掌櫃”。

他去當掌櫃,司徒紅去了,便是“監院”,按着正常來說,這掌櫃的人選可以隨意些,但是“監院”須得是媒姑的親信才行。

如若不然,這陰脈怕是被搬空了都不知道。

可柳白這情況,自是不能用常理去安排,他就算是搬空了,媒姑興許也只會說好。

除此之外,便是其餘人手了。

柳白這掌櫃的下邊,還有幾個管事,其一是在烏雞鎮裡有一個,專門負責聯絡接送等事宜。

其餘幾個,則都是在老狼山的圍子裡邊,也即是柳白的坐下聽宣。

一個是負責點燈走火巡查陰脈。

這點極爲重要,一是要負責查探陰脈的挖掘情況,二來也要順帶清繳這陰脈裡邊滋生的邪祟。

新生的邪祟往往都還比較弱,若是不趁早清繳,等着其成長起來,成了“鬼鑄身”,或是“穢”。

那可就麻煩大了。

餘着還有一個管事,則是專門負責圍子裡邊的大小事務,一應事宜。

這三個管事裡邊,除卻下陰脈的那個也是養陰神的,其餘的兩個,都只是聚五氣的。

餘着那些辦差走腿的,那就是燒靈體或是點三火的了。

一套下來,實力說強不強,說弱也不弱。

反正鎮守這一地陰脈肯定是夠的了,前提是沒有別的勢力過來爭搶。

像是射覆堂如果有預謀的過來爭搶,那麼再多人也不夠看。

最後還是得媒姑跟寇立三下場,纔能有個分曉。

看完了這冊子,柳白也算是對這陰脈有點把握了,嗯……過去就幹臘八教的!

幹他孃的!

見着柳白已經將手上的冊子合攏,司徒紅也是說道:“公子,這媒妁會的意思,倒像是將這陰脈上邊那一層,都分潤給你了啊。”

“是這個意思,到時候你多拿點,別客氣。”

“奴婢不是這意思。”司徒紅又道:“只是這個時候我們離開了峴山,甚至都離開了雲州城這地界……那日落山。”

司徒紅至今還不知道“日落山”的好處都已經盡皆落到了自家公子手上,還在惦記着這回事。

“放心吧,到時真要有消息了,咱再回來就是了。”

臨着傍晚,媒妁會那邊又差人過來,說給柳白辦了什麼送行晚宴。

又是被柳白推了,對他來說本就不過屁大點事,哪裡需要這麼麻煩?

最後也就是司徒紅去外頭食肆裡邊,炒了兩個家常菜,外加切了斤燒製好的牛肉,將就着應付了一頓。

時至深夜,柳白見着面板上的屬性點跳動了一下,他就掩門出去了。

夜晚的雲州城裡依舊喧鬧。

有人白日裡出來討吃食,自然也就有人夜裡出來過生活,像是賭坊或是怡紅樓那樣的地兒,總是到了夜晚纔會人滿爲患。

外加還有些摸樑爬窗,或是陰暗裡往返的人。

所以跟白日裡也沒太大區別。

柳白乘着馬車,一路彎彎繞繞的這纔來到了媒妁會附近。

今兒個估計媒姑還沒走,所以柳白也不得已小心些,甚至隔着還有兩條街道,就已經收起馬車了。

一路摸到這媒妁會附近,柳白見着眼前的一處陰暗地兒,他一步跨入,就已經從人變成了鬼,溶於黑暗,消弭無形。

媒妁會守門的那山精自是發現不了他蹤跡的,他所擔心的,也就只有媒姑了。

也不知這媒姑是沒在家還是怎地,柳白一路走到這沈若若的院子門口,也沒見着媒姑現身。

柳白也就放心了。

熟門熟路的來到了沈若若的房間,結果發現她也沒睡,她是一邊在“吃”着陰珠提升氣血,一邊還有一個役鬼待在她身邊給她蘊養着靈性。

這還是柳白頭一次見着她的役鬼。

外表看着是一條小黃狗,小小的,看着約莫只有兩三個月大,此刻正趴在她腳邊,伸出舌頭一下又一下地舔着她的腳丫子。

真就是一條“舔狗”了。

但好在,這舔狗還真舔的着!

柳白回想着自己上輩子見到過的那些舔狗,到頭來都是一場空。

許是被舔的腳底有些發癢,沈若若便是揪住這小黃狗脖子後邊的那塊皮毛,將它放到一旁,然後繼續專心地看着自己手上的一本泛黃的古書。

一心三用,直至見着此刻,柳白纔算知曉,原來沈若若能有現在的實力,也並非純靠天賦。

她只是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默默努力着。

但現在柳白看見了,所以他現身了,他先是咳了咳,將那曲着雪腿坐在地面看書的沈若若嚇了個哆嗦。

她擡頭看清之際,剛想大叫,卻急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小嘴,眼神當中的惶恐不言而喻。

柳白伸手敲了敲牆壁,微笑着說道:“把聲音防住,別傳出去了。”

沈若若顫抖着身子,“好……好……”

柳白都還沒出招,她就已經快被嚇哭了,但好在,還是從須彌裡邊取出了一張道門符籙,貼在了這地面。

頓時一股符文的波動便是蔓延過了整個房間,柳白見狀,這纔來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這一刻,柳白感覺自己就像是那種即將實施強暴手段的男子,然後面對這沈若若,還要她自己把衣服脫了。

雖說不是這回事,但這種感覺卻是差不多。

“交代給你的事,你好像是忘了啊?”柳白笑吟吟地看着她。

“沒……我沒敢忘,只是我之前一直都在峴山裡邊,這兩天才回來,一直沒找着機會。”沈若若連忙解釋道。

“我見着你們會主也一直都在會裡啊,你現在一直不找機會,那準備等着什麼時候?”

眼見着沈若若還想解釋,柳白卻已搖了搖頭。

“我來不是爲了聽你解釋的,我也沒空聽你解釋,我來只是爲了見成果的,但你很不努力,這麼久了……也一直沒見着成果。”

柳白說着已是站起身來,身材高大,眉心懸兩道血色豎紋,頭上還頂着雙角的他,就這麼俯視地看着。

威懾極大。

沈若若甚至都被嚇懵了,只是一個勁的說着,“別殺我,求求你別殺我。”

“別殺你?”

柳白像是失笑道:“但是留着你,你又不辦事啊,留着你做什麼?”

“我辦,我辦!”沈若若用力點頭,像是迫不及待的說道:“大人您給我半個月,不……十天,您給我十天時間,我肯定幫您把剩下的那半本術要來。”

見着沈若若的這反應,柳白只好把自己事先準備好的死蛇收了起來。

“行,那就按你說的來,我也不爲難你。”

柳白頷首,“十天後,我再來一趟,你要是沒辦成的話……我也不會殺你。”

“這峴山以南,臨着烏蓬山那塊,有個‘蛇谷’,裡邊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的蛇都有,我相信……”柳白說着湊到沈若若耳旁,輕聲道:“總有一款適合你的。”

沈若若又打了個寒顫,甚至小臉都已經被嚇得鐵青。

柳白見狀,仰天大笑出門去。

“公子,你這種人真的是壞得很喂,就是個大壞蛋,當年娘娘行走天下的時候,可是殺了不少你這樣的邪祟。”

“哼哼,要是娘娘知道你變成了這樣,肯定會親自出手清理門戶的。”

小草在柳白腦海裡邊嘀嘀咕咕的說着,柳白也聽明白了它的意思。

小草是準備用這事來威脅自己了。

“哦,沒事啊,反正到時我就說是小草教我這樣做的。”

“我一個還沒到五歲的小孩,哪懂這些呢?肯定都是你這老小草教的。”

柳白說着也已經從這媒妁會離開了,於黑暗之中行走極遠,最後變回了人形。

小草尷尬地笑了好幾聲,最後只是不停地說着,“好狠的公子”。

……

翌日。

柳白也沒什麼準備,只是跟着司徒紅一塊,到了媒妁會門口。

田夫人,沈若若她們都在。

沈若若臉色尋常,絲毫看不出昨晚已經被柳白脅迫過。

媒姑也親自在這送行,臨行前,她還送了柳白倆紅燈籠。

模樣跟她住處門口的拿倆差不多,都是圓柱形,竹篾製成,外頭只是簡單的包了一層紅紙,縱使是白天,這紅燈籠裡邊都是亮着火光,像是小小的油盞盤子點着燈芯。

“一個掛在你馬車上,一個等到了老狼山的圍子裡邊,給那巡陰脈的老張頭。”

媒姑叮囑着說完,柳白又應了聲好,旋即便是將這其中一個燈籠懸掛在車轅上頭,出發了。

也沒別的差遣,人手那邊都有。

柳白去了走馬上任便是了。

只是好久沒見着四妹那個狐狸精,自從峴山回來後,就沒見着了,也沒收到信。

不知她去忙活什麼了。

紙馬車碾壓在這石板路面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起先人多還不大好走,可等他們見着柳白馬車上懸掛着的那個燈籠後,就紛紛避開了。

自東門出,離開了那擁擠的雲州城後,道路就寬敞起來了。

馬車疾馳,但車內卻極爲平穩,那些紙紮匠的手藝,都還是信得過的,柳白也就從車廂裡邊走了出來,坐在了司徒紅邊上。

看着周圍的這一切,也讓柳白有了一種回到當時跟馬老爺一塊除祟時候的感覺。

只可惜啊,現在的馬老爺,都要自己幫襯着了。

嗯……有機會可以試試看,看能不能幫他也養出個陰神來。

“公子,奴婢能問個問題嗎?”

司徒紅拉着繮繩,小心翼翼的問道。

“咱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你直接問就是了。”柳白言語隨意,事實上也的確是這樣。

司徒紅跟了這麼久,甚至可以說是一路從黃粱鎮跟過來的了。

對於這個小侍女,柳白多多少少還是有點感情的。

“就是奴婢覺得,您完全沒必要在這媒妁會裡邊折騰吧……”

在司徒紅看來,的確是如此,她算是朦朦朧朧的知道柳娘子實力的。

所以她就覺得,以柳白的背景,自是沒有必要在媒妁會這樣的小地方折騰。

“你問的上一句是什麼?”

司徒紅想了想,才說道:“奴婢能問公子個問題嗎?”

“好的不能,你專心趕馬車吧。”

柳白懶得跟她解釋那麼多,自顧回到車廂裡邊,開始琢磨起了《野火》。

他準備在老狼山的這段時間,先把這《野火》的第一門“身如野火”,給學會了。

他現在雖說命火強度已經跟養陽神的走陰人差不多了,但是其餘手段多少還是差些。

等着學會這門“身如野火”之後,柳白估摸着他就能陰神斬陽神了。

這走陰走陰可是真難,柳白自覺自己各方面都已經很強了,但是想逆伐……依舊難如登天。

但是轉念一想也確實是,畢竟大家都是這麼走陰過來的。

每個都是在生死之間摸爬滾打不知多少,就像是昨兒個在積雲山裡碰見的那三個羊倌一樣。

人家那經驗,地道的很!

所以沒理由自己一來,就能殺他們如屠狗。

馬車顛簸了一天,柳白也不知在這山山道道里邊,轉了多少個彎。

但是好在,終於是在這日落傍晚時分,到了這烏雞鎮。

相比於黃粱鎮,這烏雞鎮就要繁榮多了,畢竟這離着不遠,就有一條大陰脈。

這看守陰脈的都是些走陰人,但真正下陰脈挖陰珠子的,卻還是普通人。

這普通人在陰脈裡邊待久了,終日陰珠相伴,這氣血自然而然的也就上去了。

這要是再偶爾撞見一個遊魂,一番糾纏下來,氣血靈性雙足。

很容易就能把爐子燒起來。

這時候,再尋着那麼一個老師傅,幫忙點把火,嘿,這一個走陰人,就成了。

所以這烏雞鎮的走陰人,自然要比別的鎮子多。

再加上媒妁會跟臘八教齊齊護着這鎮子,如此一來,這烏雞鎮想不繁榮都難。

馬車到了這鎮子的南頭,在那路邊立石旁,還蹲着一個打盹的夥計,左手手臂上捆着一束紅線。

柳白自是一眼便看出來了,這是媒妁會的幫衆。

燒靈體的“牽線”,女的叫做牽線女,男的叫做牽線郎。

“敢問可是城裡來的新掌櫃到了?”

這牽線郎連忙上前彎腰行了一禮,司徒紅微微頷首,“正是。”

“掌櫃的請。”

牽線郎很自覺的上前牽住了這紙馬,然後緩步朝着這烏雞鎮裡頭走去。

邊走還邊介紹道:“我們這兒烏雞鎮的管事都已備好酒宴了,老狼山那邊的管事,也來了一個。”

“需要巡夜的張管事走不開。”

“老掌櫃跟老監院也都守着陰脈,也走不開,只能等着掌櫃的明兒個再去了。”

這牽線郎回着頭說話,目光也是在柳白跟司徒紅之間徘徊,像是想看出,到底哪個纔是新任掌櫃。

司徒紅也看出來了,“我旁邊的這位公子是掌櫃,我是新來的監院。”

牽線郎一聽,急忙放下繮繩,虛拍幾下身子,便是在這街上大跪而下。

“小的王五,見過大掌櫃的。”

“起來吧。”

柳白多看了他一眼,算是記住了他的長相。

王五顯然要的也就是這個,不然……他搶着這接人的差事來,是做什麼?

不就是爲了這點!

“好嘞,謝過大掌櫃的。”王五起身,也不在意旁人的目光。

自是又牽着馬匹,走向了媒妁會在這烏雞鎮內的堂口。

約莫盞茶時間,柳白終於是見着了那門口懸掛着“媒”字大紅燈籠的別院。

此時那院子門口都已是站了好些人在這等候,盡皆都是翹首以盼。

等他們見着王五牽着馬匹回來時,兩旁的幫閒便是點燃了懸掛着的鞭炮,高高舉起手上的竹竿。

在這鞭炮聲中,那倆管事也是笑着迎了上來。

拱着手,笑道:“見過掌櫃的,掌櫃的安康。”

他倆消息顯然是要靈通許多,知道柳白纔是那正主,因而也是跟柳白見完禮之後,這才轉手向司徒紅見禮道:

“見過監院,監院安康。”

停了馬車,這附近也已是有好些百姓被這媒妁會門口的動靜吸引,駐足觀看。

柳白翻身下了馬車,朝其還了禮,然後便是聽他倆互相介紹。

留在這烏雞鎮內的管事,叫做李順寶,看着約莫四五十歲,是個長臉男子,還是個高低腳,像是早年受過傷。

老狼山圍子裡邊過來的那管事,叫做許兆。

模樣看着年輕些,像是隻有三十來歲。

一身走山的武夫裝扮,身後還揹着一柄開山刀,行禮時也是姿態豪邁。

“公子,那三個養陰神的都沒來嘞,只是來了兩個聚五氣的。”

“他們擺明了是看不起你,或者說是捨不得這趟好差事。”

小草竟是還能看出點講究,在柳白腦海裡邊嘀嘀咕咕地說着。

“肯定的,這麼趟肥差,他們怎麼捨得輕易放手?”

“一會看這倆管事怎麼說吧。”

柳白雖是在跟小草言語,但是臉上卻是不動聲色,一路跟着進了這堂口,那些個媒妁會留在此處的幫衆紛紛見禮。

“掌櫃的,這宴席也已擺好,不知掌櫃的是先吃飯,還是先歇會?”

留在此處的管事李順寶笑着問道。

他倆聽到點風聲,說這新來的掌櫃會很年輕,但是沒想到……年輕的有點過了頭,所以李順寶的好多佈置,也就都用不上了。

比方說那豆蔻少女,亦或是那最會疼人的婦人。

但既然摸不透,倒不如直接問了。

“先吃飯吧。”柳白休息了一天,也沒什麼好歇息的了。

“好嘞。”李順寶笑着頷首,然後便是扯着嗓子喊道:“開宴”。

很快,這前邊的大堂裡邊,便是有着一道道菜餚被婦人端着送上了桌。

柳白跟司徒紅一塊先去淨了手,等着回來時,便是發現這一桌子的宴席都上好了。

能在大堂裡邊陪侍的,只有李順寶跟許兆這倆管事。

見着來人,他倆立馬起身,先是把柳白跟司徒紅迎上了主位,而後才笑着解釋道:

“這宴可是這烏雞鎮特有的烏雞宴,離了這,外頭可是再也嘗不到了。”

“幫內好些個離開的幫衆,有空了都還得回來嚐嚐,解饞。”

“哦?那我可得嚐嚐了。”

柳白說着也就拿起了筷子,先是盛了碗最中間的烏雞湯,放了紅棗黃芪等一些上年份的藥草,還冒騰着熱氣。

柳白抿了口,說了句“不錯”。

他們幾個這纔敢動筷夾菜。

柳白年紀小,他們自然也就跳過了酒宴這一環節,單純吃起飯來,這速度也就快多了。

吃飽喝足,他倆也沒提別的事,只是介紹了一下這烏雞鎮的風土人情,又是說了些老狼山陰脈裡邊的事情。

比方說臘八教在這鎮守的,都是誰誰誰,是什麼實力之類的。

柳白只是默默聽着,也不發表看法。

聽着說完後,他也就跟司徒紅一塊,被請去了落腳的後院。

今晚他倆都得在這住一宿,然後等着明天天亮之後,再進那老狼山。

一番洗漱過後,柳白正準備上牀,司徒紅這才敲響了房門。

“公子,他們來了,說是有事要稟報。”

“哦?”

柳白穿上剛脫下的鞋子,前去開了門,司徒紅在這等候,那倆管事自是不敢進來。

“公子,咱這掌櫃監院想要上任,估摸着怕是要動點手腳了。”

司徒紅小聲說道。

“只能說有可能。”

柳白不置可否,這媒妁會自是媒姑一人說了算,縱使裡頭也有些利益傾軋,但這種事情上邊。

區區一個養陰神的“脈主”,怕是不敢違背媒姑的安排。

“先聽聽他們怎麼說吧。”

柳白披了件嶄新邊花的襖子,便是出了院門,李順寶兩人則是在這門口候着。

見着柳白出來,他倆先是躬身行了一禮。

“這麼晚了還來叨擾掌櫃的,實屬抱歉。”

“只是有些話……當堂說不得,只能現在前來稟告了。”

“進來說吧。”

柳白讓開條路,將他倆放了進來,最後一行四人來到這後院的客堂裡頭,各自安坐下來之後,李順寶看了眼旁邊的許兆,說道:

“許老弟知道的多些,還是許老弟來說吧。”

“嗯。”

許兆緊了緊身後揹着的開山刀,而後沉聲道:“屬下下午下山之前,聽着老掌櫃的說,這老狼山裡山高林子密,邪祟遍山野,還請新掌櫃的小心些。”

“哦?”

柳白立馬打起了精神。

……

與此同時。

血食城,城主府內。

紅姐翹着二郎腿坐在主位上,底下則是坐着公孫仕,胡尾以及劉鐵三人。

“紅……紅姐,小柳師兄說了,說我們進了城,可以去他那落腳。”

劉鐵雙手捏着大腿,略顯激動的說道。

“找他做什麼?”紅姐身子後仰,靠在椅背上,嗤笑道:“咱們有手有腳的,老孃還是個養陽神的……”

她說着身子忽而前傾,右手在她那修長的雪腿上邊重重一拍,頓時留下了一道鮮紅的巴掌印。

“這雲州城,是時候有我們短刀幫的一塊地了!”

第220章 撞破柳白身份的枯墳老【求月票】第六十二章 血食城三絕第六十三章 吹糖人和趕山人第一百五十九章 柳娘子突破第四十八章 斷手第一百一十三章 聚火行之氣第一百八十七章 鬼神廟開!第一百九十二章 點火燒臘八!第一百五十三章 生死棋盤上新來的棋子第一百四十章 孃親出來的原因第五十五章 如此胡尾?第五十六章 第三盞命火,鬼嬰晉級!第六十九章 “只能委屈一下你了,紅兒”第二百零五章 鬼體再晉級!第五十六章 第三盞命火,鬼嬰晉級!第八十四章 “娘,我有些想你了”第一百一十八章 屍坑第九章 食陰珠第251章 終抵傳承!【求月票】第五十七章 鬼體之變第十二章 我竟然是……鬼!第二十三章 畫皮鬼教子第四十六章 地寶!!第一百四十六章 老鄉見老鄉第三十六章 聽響第220章 撞破柳白身份的枯墳老【求月票】第五十六章 第三盞命火,鬼嬰晉級!第一百三十二章 還叫我紅姐?第一百七十四章 “見過……柳無敵!”第269章 柳娘子與白家老祖【求月票】第一百三十四章 黑將第六十章 分食之宴第二十一章 點三炷香,心誠則靈第268章 孃親給的底牌【求月票】第一百六十五章 合璧媒——柳白第一百三十二章 還叫我紅姐?第一百二十章 超脫陰神第一百章 我們都有光明的未來第264章 寫給孃親的信【求月票】第八十二章 三牲供奉第一百六十二章 螟蛉觀,明日觀第七章 畫皮鬼的香燭鋪第245章 柳白:“見我,如見神祇!”【求月票】第288章 柳無敵曾經的弟子【求月票】第八十二章 三牲供奉第一百六十五章 合璧媒——柳白第四十七章 趕山人的假把式第五十八章 柳……神!第247章 小咕咚【求月票】第四章 跑路,就在今日!第一百二十七章 踏破鐵鞋無覓處第222章 戰天驕!【求月票】第一百三十七章 大不了喊娘就是了第283章 石碑上的重要信息【求月票】第一百三十八章 養陽神的紅姐第274章 天下九家,材料終齊!【求月票】第一百零五章 誰贊成,誰反對第三十五章 老水坑第一百二十章 超脫陰神第290章 敗祈陰!【求月票】第九十八章 抉擇第222章 戰天驕!【求月票】第五章 “娘,救命啊娘!”第一百六十三章 柳白的路第257章 蜣螂國【求月票】第五十六章 第三盞命火,鬼嬰晉級!第一百一十二章 公子若不棄第一百三十九章 娘!!!第266章 白家再出手【求月票】第一百一十四章 心火猿……怎麼這樣?!【二合一】第一百八十章 黑木的傳承之術第一百八十二章 真神信物!第八十二章 三牲供奉第268章 孃親給的底牌【求月票】第八十章 殺!!!第六十三章 吹糖人和趕山人第七十六章 娘剛走,就想娘了?第一百九十九章 掀桌子的柳白第246章 道教大天師與老夫子【求月票】第三十七章 我問問我娘第一百零七章 老菜花攔路第一百一十章 你……吃過人第一百一十六章 小婦人的繡花鞋第四十一章 背後鬼第232章 陰神變化,真假黃粱?【求月票】第一百二十章 超脫陰神第四十四章 除祟第五十五章 如此胡尾?第六十二章 血食城三絕第九十四章 畫皮鬼何在?!第六十八章 真要我喊娘?第二百零四章 柳白:“境界於我無意義!”第一百四十一章 柳娘子的身份第一百四十一章 柳娘子的身份第251章 終抵傳承!【求月票】第九十二章 終將不死第八十八章 揍他丫的!第五十八章 柳……神!第223章 何爲天驕?【求月票】第九十章 娘就是你最大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