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我記得在宿街的公寓前面,確實是有客人下了車。”
和高木一起前去出租車公司調查詢問後,很快在公司的配合下便有符合條件的司機承認了這一點,然後被唐澤兩人找到進行了問話。
“你確定嗎?”高木聽到司機的問話忍不住確認道。
“當然確定了,我記得很清楚。”
司機聽到高木的問話後笑着道:“因爲來客人剛下車,便有從公寓出來的其他客人上車了,我還說運氣很好呢。”
“那位客人看起來什麼樣?不知道可以描述一番嗎?”高木一邊記着筆錄一邊詢問道。
“差不多60多歲左右的男人吧。”司機想了想道:“看起來氣質很好,不像是一般人的樣子。”
“那不知道您是否還記得對方上車的地方嗎?”唐澤問出了最關心的問題。
“當然記得了,那位客人上車的地方應該是他家門口吧。”司機篤定道:“那種洋房,只要見過肯定不會忘記啊!”
這倒是一個好消息,畢竟能夠知道對方家宅邸的位置就能夠好好調查一番了。
事不宜遲,道別了計程車司機之後,兩人按照對方所說的地點來到了一家別墅門前。
“黑石,就是這裡了吧,”看了看門旁牆上的表札,高木確認這是計程車司機所說的地點上前一步來到門前按響了門鈴。
不久之後門鈴響起,一道女聲從大門前室內機的話筒中傳了出來:“實在抱歉,老爺目前外出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夠回來,請問有什麼事情嗎?”
“我明白了。”唐澤沒有道明身份,只是簡單的回了一句便帶着高木警官立刻了大門前。
之所以如此,是因爲兩人的身份比較敏感,如果讓女傭知道了他兩人的身份聯繫了對方,那之後拜訪就起不到突然襲擊的作用了,所以唐澤沒有多說什麼直接帶走高木離開了大門。
“居然沒有在家,那我們現在要等嗎?”高木提議道。
“在附近轉一下吧,打探一下這家人的情況。”唐澤想了想繞着這家別墅前的道路慢悠悠的走去。
沿着對方家宅邸的圍牆饒了一圈,終於看到旁邊有戶人家出門迎着兩人走來。
“抱歉,打擾了。”唐澤攔住了迎面而來的中年婦人道:“不知道能否問你一個問題呢?”
“什麼?”看着面前的兩人,顯得有些警惕,“推銷東西之類的就不用了。”
“不不,只是想問一下這家人的情況。”唐澤一邊說着一邊取出了刑事證,“我們是做這個的,有些事情想了解一下。”
“原來是刑事先生啊。”中年婦人看到唐澤出示的證件鬆了口氣,然後頗有些八卦的靠近兩人小聲道:“難道這家人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不,暫時只是關於一個案件的調查。”
唐澤笑了笑道:“有沒有什麼關聯,,還需要再進一步調查才行,說不定夫人您提供的線索就是案件的關鍵情報哦。”
這一番話說得對方心花怒放,她開心地看向唐澤拍了拍胸口:“有什麼要問的儘管問吧,我在這邊住了十多年了,街坊鄰居的情況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不知道這家人是做什麼的呢,看起來很厲害啊。”唐澤指了指別墅問道:“是老闆之類的嗎?”
“確實是有錢人家呢。”中年婦人點頭附和道:“黑石田三三先生可是花麗禮品會社的老闆。”
“花麗禮品公司?”高木有些不知所以的小聲嘟囔道:“開禮品公司這麼賺錢嗎?”
“誒?你不知道嗎?很有名的啊。”中年婦人詫異道:“電視上都有他們的廣告,“紅色絲巾代表您的心意”,怎麼樣?很耳熟吧?”
“啊...原來是這個,確實好多年都在播放這個廣告呢。”高木恍然大悟般的點了點頭:“紅色絲巾...”
話沒說完,高木臉上的表情便直接凝固,他扭頭看向唐澤對其對視了一眼。
實在太巧合了,十五年前案件的兇器是“紅色絲巾”,十五年後的今天,在西川泰介僞裝犯人自述罪行的那天,這位黑田先生卻前往了案發現場。
西川泰介離開,他抵達,兩人甚至乘坐了同一輛計程車。
如果說之前還可以說是巧合,唐澤的推理也只是一種可能,可當巧合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那就未必真的再是巧合了。
看着高木激動的神色,唐澤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其冷靜,然後看向這位帶他們帶來了關鍵線索的夫人微笑道:
“容我再問您一個問題,不知道您知道這戶人家都有誰嗎?”
“除了女傭就剩下男主人一個了。”中年婦人聞言想了想回複道:“聽說他的夫人很早前便去世了,兒子又一直在美麗堅沒有回來。”
“美麗堅啊…”高木點了點頭道:“是在那裡定居了嗎?”
“啊,沒錯。”
中年婦人點了點頭頗有些八卦道:“聽說是在米花大學畢業後到美麗堅留學,之後就一直沒見過他了。
這麼多年我也沒碰到他回來的時候,進進出出都是黑石先生和女傭兩個人。
我也在碰面寒暄的時候問過黑石先生,他說都是自己去找兒子順便在那裡住一段時間,算是旅旅遊。
但鄰居都說是兒子是被氣跑的,因爲那個女傭是黑石先生的情人。”
“是這樣麼,實在太感謝您了,這些信息很有用。”唐澤微微鞠躬感謝對方同樣回禮,之後和兩人告別。
“唐澤刑事,看來我們找對地方了,這起案件或許真的可以破了!!”高木語氣激動道:“我們這就去找那個女傭,問黑石田三去哪了!”
也難怪高木這麼激動,畢竟這可是即將過了時效的案件,再加上古屋前輩的事情,都讓人想要迫切偵破這個案件。
現在他們獲得了有關嫌疑人的重要線索,絕對是一件讓人振奮的事情。
“先別急,做好了準備纔能有更好的收穫。”
唐澤的話讓高木也逐漸冷靜了下來,雖然對方確實值得懷疑,但實際能夠將其定罪的證據卻是沒有。
就如同唐澤說的,如果不做好準備,即便上門也會被對方搪塞過去。
“那我們現在就去調查黑石田三的行蹤嗎?”高木問道。
“不,我們先去米花大學。”唐澤笑了笑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裡纔是案件的關鍵!”
…….
再度回到黑石家的宅邸門前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兩人按響門鈴後從女傭那得知黑石田三回來後,便直接自報了刑事身份,然後被邀請進入對方家中。
在女僕小姐的引領下,兩人來到了客廳,之後不多時一位頭髮有些花白的男人拄着柺杖腿腳不便的走了過來。
“兩位請坐吧。”
黑石田三說着走到就近的沙發上和唐澤兩人對面而坐,一旁的女傭則端來茶壺爲三人沏茶。
倒好茶水,唐澤和高木兩人率先進行了自我介紹。
“刑事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黑石田三沒有客套直接開口問道:“客套話就免了,有話直說。”
“既然黑石先生都這麼說了,請恕我失禮了。”
唐澤本就懶得客套,聽到對方這麼說直接開門見山問道:“請問昨天早上黑石先生你做了計程車去了宿街的公寓吧?
公寓樓中的監控攝像拍攝到了你。”
“是有這麼回事。”黑石田三雙手交叉放在二郎腿上,看着兩人反問道:“去探望一個朋友,有什麼奇怪的嗎?”
“那不知可否告知一下您那位朋友的房間號嗎?”唐澤語氣愈發的客氣,但其內容卻顯得無比尖銳。
果不其然,面對唐澤毫不給面子的質問,黑石田三臉色瞬間變得難看了起來。
“關於這點,我沒有回答你的義務。”黑石田三毫不客氣道。
“這是十五年前的照片,坐在左側的是您兒子黑石秀人吧,米花大學經濟學的學生。”
對於黑石田三的不客氣,兩人卻也沒有生氣,高木拿出了早有準備的相片擺在桌面上起身推到黑石田三身前。
照片中,一個留着長髮如同混血的美少年正對着照片微笑。
“你這是從哪來的。”看着照片上數個學生站在一起的合影,黑石田三戴上眼鏡拿起仔細查看起來。
“這照片是從哪裡來的!?”黑石田三看着手上的照片面色複雜道。
“是從米花大學經濟系的一名教授那裡拿來的。”
高木解釋道:“那個時候有一場學術研討會,是跟小組成員們一起留下的合影。”
“根據研討小組的教授所說,半年後令郎就前往美麗堅留學了吧?”
唐澤看着黑石田三道:“之前參加的研修論文也沒有交,就毫無徵兆的遞交了休學申請,也沒有告別直接就了無音訊了。”
“你們到底想要查什麼。”黑石田三將手中的照片放在桌面之上看着兩人不滿的問道。
“宿街殺人事件。”唐澤語氣平靜道。
“那是什麼?”黑石田三看着唐澤等待着對方的解答,似乎對於這個案件完全不知。
“十五年前,宿街公寓之中一名女大學生被殺害,而案發現場就是你昨天前往的公寓樓頂。”唐澤看着黑石田三述說着當年的案件情況。
“案發的半個月後,令郎貌似就離開了霓虹前往美麗堅再沒回來過吧?”高木看着黑石田三質疑道:“這其中好像有什麼關係吧。”
“哼…”
聽到高木的話,黑石田三冷哼了一聲:“我算是聽明白了,你們這是懷疑我兒子跟這起案件有關係?”
“沒錯,所以麻煩您解釋一下。”
唐澤笑了笑道:“不管是偶然還是您早上有聽廣播的的習慣,昨天那位盛田先生在廣播中所說的話,您應該都聽到了吧?”
看着黑石田三那慢慢變得嚴肅的臉龐,唐澤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道:“我想當聽到案件詳細過程的時候,你應該很慌張吧。
你怕這件事情跟你的兒子有關聯,想到這心神慌亂下你便叫了一輛計程車,匆匆忙忙的趕向現場。
但是打電話自稱盛田先生的人已經走了,你只看到了圍欄之上的紅色絲巾。”
“真荒誕,幻想就到此爲止吧。”黑石田三手中的柺杖在地板上狠狠一拄:“送客。”
“稍等片刻。”高木拿起照片來到黑石田三面前:“不知道你是否注意到了,這合影的背景處有一位女性,那便是死者小泉智子。”
黑石田三聞言連忙戴上了眼鏡去查看照片,發現除了坐在最前方一排兒子和研討小組的合影外,在照片左邊的背景中,一個漂亮的女生正坐在後排與朋友談笑着說些什麼。
黑石田三聽到高木的話後眼神閃爍,看着手中的照片久久不語。
“小泉智子當時是文學系的二年級學生,而令郎則是經濟系的四年級學生,表面上看完全沒有任何的交集,所以這也是當時爲何沒有調查到你兒子身上的原因。”
唐澤站起身來到黑石田三面前道:“但這張照片卻證明了兩人或許認識的可能,畢竟從照片中來看兩人蔘加了同一個研討會,而且座位距離都相隔不遠。”
“不要再說了!”黑石田三狠狠的砸了一下地板,似乎在發泄自己的不安。
“那你告訴我,爲何你的兒子在半個月去了國外呢!”唐澤看着發脾氣的黑石田三冷笑道。
“關你什麼事,讓孩子去國外留學深造這有什麼錯嗎!”黑石田三怒不可遏的看着兩人:“這裡不歡迎你們,給我走!!”
黑石田三拄着柺杖轉身便走,唐澤卻站在原地面色平靜道:“我看過令郎的論文,寫的很不錯。”
只是這一句話,便讓黑石田三不由得停下了腳步,他看着唐澤驚疑不定道:“論文?”
“在留學之前,令郎參加研討小組後寫的論文,是研討小組的教授保存的珍貴資料。”
唐澤走到黑石田三意味深長的看着他:“上面有你兒子在十五年前留下的指紋,你應該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吧?”
聞言黑石田三臉色煞白,眼中滿是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