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南路追兵的將領可是陳日核的心腹,這關鍵時刻,怎麼能跟領導搶功呢?當初,陳日核給他安排任務之後,他就打定主意,要是陳叔明真的向南逃竄,他絕不會去抓捕或擊殺陳叔明,而是將陳叔明向北邊逼退,就是最高明的辦法。
爲什麼這麼說呢?因爲只要把陳叔明向北邊逼,就他那點兒人,遲早都得被陳日核率領的北路追兵給收拾了。擊斃或者活捉陳叔明,這可是大功一件呀!在陳日核面前,他可不敢搶這個功。反而是千方百計地促成陳日核立下這個大功,他這個陳日核的心腹,以後還不是想要什麼就有什麼嗎?
嘿嘿!在這裡不得不誇獎的是,這哥們兒的拍馬屁功力也確實達到了一定的境界,至少比起當年那位洪都城的胡美老哥,也是毫不遜色。
也正是因爲南路追兵並未追擊,陳叔明他們總算是逃過了一劫。不過這一下,陳叔明是被嚇到了。他見南邊還有追兵,索性也不想着回清化的事兒,帶着這上百號殘兵直接朝西北方向逃去。
陳叔明這朝西北方向一逃,陳日核自然是在後面窮追不捨,再後面還有阮正倫的五百人馬也遠遠地跟着。當然,阮正倫也着急得很,他也恨不得立即從陳日核的追兵身上飛過去,去與陳叔明匯合。可陳日核的兵力強大,他哪裡敢硬碰硬?只得是遠遠地跟着,伺機去解救陳叔明。
十月十二日,陳叔明的隊伍抵達了沱江邊。由於沒有渡河工具,陳叔明想繼續北逃也是不可能了,只好沿着沱江繼續向西北方向逃竄。
陳叔明被趕到了沱江邊,情況就對陳日核越來越有利了。因爲之前在山間,陳日核的大部隊施展不開,反而是陳叔明的人馬少,機動起來更加靈活。
但是現在到了沱江邊,地形相對開闊了,陳日核的巨大兵力優勢立即就顯現出來了。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十月十二日夜間,又有幾名兵士開小差了。因爲這幾名兵士覺得,到了這沱江邊,陳叔明、黃奉世已是無處遁形了,還是識時務者爲俊傑吧!
這幾名兵士不光是開了小差,而且是連夜投奔了陳日核。陳日核聽聞有陳叔明的部下來投降,也顧不得睡覺了,立即仔細盤問了這幾名投降的兵士。
得知了陳叔明的行蹤,陳日核立即招呼這二千追兵迅速起牀,趁着夜色去包圍陳叔明,待得天明之時,立即展開進攻。
好在是阮正倫也早已派出探子,時刻監視着陳日核大軍的動向。阮正倫的探子見陳日核的部隊在夜間突然起牀,準備行軍,肯定是有大動作,立即回報了阮正倫。
阮正倫得報,哪裡還有心思睡覺?立即招呼衆人起牀,尾隨着陳日核的大軍,悄悄地跟了上去。
十月十三日清晨,陳叔明的隊伍剛剛起牀,便有一名軍官發現夜間有幾名兵士不見了。陳叔明一聽,立即命令整隊清點人員,也顧不得讓大家吃早飯了,還是先轉移爲妙。
可就在清點人員之際,陳日核的大軍突然從三個方向發起了攻擊。倉促之中,陳叔明立即指揮衆人抵抗。
一百號人面對兩千大軍的突襲,哪裡頂得住?很快,陳叔明的人馬已死傷過半,只剩下三、四十號人依託樹木、帳篷等障礙物的掩護,護衛着陳叔明、黃奉世二人,不斷向三面圍攻而來的敵軍放箭。
眼看着包圍圈越縮越小,陳日核命人喊話,讓陳叔明他們放下武器投降,放下武器者可免一死,否則,格殺勿論!
陳叔明、黃奉世一看這架勢,今日是無論如何也逃不過這一劫了。如果投降,他們兩個是死定了,但可以保住剩下的這三、四十號兄弟;如果不降,那就是這三、四十號兄弟給他們作陪葬了。
正在陳叔明、黃奉世抱在一起,準備投降之際,西邊忽然響起了一陣衝殺之聲。原來,是阮正倫見情勢危急,帶着手下的五百“土匪軍”殺過來了。
雖然陳日核的人馬是絕對佔優的一方,但面對突然殺過來的一股不明身份的人馬,陳日核的人馬有些愣神兒。也就是這麼一愣神兒的機會,給了阮正倫取得先機的機會。
而此時正處於絕境的陳叔明又燃起了求生的慾望,他們見有一支人馬從西邊殺過來,立即是指揮手下的這三、四十號人立即向西邊進攻。
就這樣,陳日核的西邊人馬頓時陷入腹背受敵的狀態。別看阮正倫的這五百“土匪軍”不數不多,但都是阮正倫軍中的精銳,戰鬥力也是相當強悍的。
很快,阮正倫的五百人馬終於是衝破了陳日核大軍的封鎖,與陳叔明的人馬匯合了。
當然,陳日核麾下的禁軍也不是吃素的,經過剛開始的一陣慌亂之後,很快,他們也鎮定下來。
陳日核的大軍畢竟是人數佔優,另外在裝備上也處於絕對優勢。因爲阮正倫的人馬要扮作“土匪軍”,自然是不能穿着鎧甲了,那麼,防護裝備是一點兒也沒有了。
陳日核的軍隊也很快抓住了阮正倫軍隊的這個弱點,採取了兩敗俱傷的打法。比如對方一刀砍來或者一槍刺來,只在是攻擊在有護具的範圍內,陳日核的兵士並不去格擋,也不躲避,而是迎上去,同時用自己手中的武器去攻擊對方要害。
這樣一來,阮正倫的“土匪軍”哪裡受得了?自己的一刀或者一槍是刺在別人鎧甲上,而對方的刀或槍可是紮在自己的血肉之軀上。
很快,憑藉着人員和裝備的優勢,陳日核的部隊再度取得了優勢。而阮正倫和陳叔明的部隊只能且戰且退了。
等陳叔明、阮正倫、黃奉世衝破陳日核的包圍圈繼續沿着沱江向西北逃竄之時,阮正倫的五百“土匪軍”已剩下不足兩百人,而陳叔明的部隊已不足二十人了。
雖然人數不多了,但好歹是衝出了包圍圈,撿回了一條命。不過,陳日核肯定不會就此放棄。雖然經過剛纔一番混戰,他的部隊已損失五百餘人,但好歹還有一千四、五百號人,繼續追擊是不成問題的。
經過短暫的休整,陳日核也顧不得收拾剛纔這番混戰雙方留下的屍體,立即帶着麾下兵士繼續沿着沱江向西北方向追擊。
當然,這些屍體,正是我和阮其防等人看到的那些屍體。
就這樣,陳叔明、阮正倫帶着兩百號人沿着沱江在前面逃,陳日核率着近一千五百號人在後面追,而我和阮其防則帶着一百五十號精英緊隨其後。
就在這日黃昏,陳叔明、阮正倫的人馬在精疲力竭之際,再度被陳日核的大軍給追上了。先前,支撐着陳叔明逃亡了一個月的精神支柱便是,他堅信身在清化的弟弟陳曔,還有阮正倫一定會派兵來接應他們的。
可是這會兒,阮正倫也與自己會師了,清化也越來越遠了。繼續北逃,還有什麼意義?因爲再往北,就是山蘿了。這個地方雖然多山,但是這個地方卻是陳日核的老地盤兒,陳日核早年間曾在山蘿爲官多年。
一旦進入山蘿,當地的軍民必將全力配合陳日核的行動。而自己這兩百號人,根本就無處遁形。
想到了這些,陳叔明與阮正倫決定來一個魚死網破,就在這沱江江畔與陳日核的大軍展開最後的決戰。
既然準備決戰,雙方已經遭遇,那就開幹唄。
可是兩百人怎麼是一千五百人的對手,雖然陳叔明、阮正倫率先搶佔了有利地形,利用地形的掩護不斷向陳日核的追兵放箭。但是,陳日核採取了殺敵一千、自損三千的笨辦法,很快就將陳叔明、阮正倫的人馬也消滅了大半。當然,陳日核可是付出了損失三百餘人的代價的。不過,這個代價他付得起。
眼看着對方快到頂不住了,陳日核再度展開了攻心戰。他派人向陳叔明這邊喊話,只要放下兵器的,一律免死;只要陳叔明等主犯投降,兵士們都免死。
不僅如此,陳日核還來了一招更絕的,他讓兵士們喊話,如果有抓住陳叔明等主犯來投誠的,不僅免死,還官升三級。
經過陳日核這一系列的攻心分化戰術,陳叔明、阮正倫明顯感覺麾下這些兵士的抵抗有些漫不經心了。
早在陳叔明、阮正倫率兵擺好陣形,準備與陳日核的大軍決一死戰之際,我和阮其防帶着的一百五十人也悄悄地跟了上來。
阮其防正準備招呼大家衝過去,與陳叔明他們一道給陳日核來個裡外夾擊,但被我阻止了。
我告訴阮其防,咱們兩邊的人馬加起來還不足四百人,還不到對方的一個零頭。雖然咱們的特戰隊戰鬥力很強,但此處地形較開闊,敵軍一旦反撲,我們根本頂不住。還是先想辦法救人要緊。
阮其防知道我的本事,另外也知道我與陳叔明是結拜兄弟的關係,不敢反駁我的意見,只是十分疑惑地問我,這可怎麼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