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統套房辦公室。
華天修從一天的忙碌中掙脫開來,已是12點半,晚訓也已經結束了。他揉了揉太陽穴,剛起身,Elaine便找上門來。她穿着酒紅色的緞面睡裙,半乾溼的捲髮搭在兩隻酥胸前,小葡萄若隱若現。Elaine拿着一隻紅酒進來,從吧檯取下兩隻高腳杯,笑盈盈的給華天修斟上一杯。
“82年的拉菲。我敬你,華總。”Elaine柔聲說。
“恐怕我不喝酒。”
Elaine微微一笑,說:“華總整天那麼多事情要處理,休息的也少。喝酒可以起到安神的效果哦。”
“我不喜歡人打擾。”華天修點燃一根菸,轉身站在窗臺,沒再理會。
Elaine自討沒趣,把自己酒杯裡的紅酒一飲而盡,說:“華總的苦肉計使得不錯啊,是不是也要用到我身上?我可真求之不得。”
華天修當然知道她說的是什麼,低沉的念道:“可憐的女人!”
“幾個小女孩不懂事,亂說話,給華總添麻煩了。”Elaine說着,走到他身後,手挽着他的臂膀,柔軟的臉頰輕靠在他結實的後背,說:“空穴來風的事,犯不着解釋,遲早也會澄清的,不是嗎?”
“管好你的人,”華天修側過臉,用漠然的眼神看着她,說:“滾出去。”
Elaine看不出華天修這神情裡的涵義,不知道是真還是假。她搭在他身上的手慢慢的縮了回去,綁緊腰間的裙帶,大步走了。華天修凝視着窗外黑漆漆的海,尋思良久,結果耳畔都是高夏走之前的囑咐。他的話不經意,可到華天修耳朵裡卻變得如此重要。他沒再猶豫,摁滅菸頭,出門下了樓。
袖珍在睡夢裡被電話吵醒了,打來的是給她發了兩條陌生短信的電話,她哆哆嗦嗦的手猶豫了半晌不敢接,也不敢掛斷,任由電話鈴聲不停的響遍房間。真後悔下午那麼衝動給他撥過去,偏偏在這個點打回來,一定不懷好意。她從被窩裡坐起來,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身子,愣愣的看着電話發呆。
電話掛了,又響了,袖珍猶豫了半晌,終於還是接了。
電話那頭什麼聲音都沒有,鴉雀無聲。安靜的如死灰。
掛斷,又響。接起來,依舊什麼聲音都沒有。
袖珍終於開口了:“你是誰?”
“Iamcoming……”電話那頭一個女聲說。
袖珍吃了一驚,手一鬆,電話掉在了地上。她哆哆嗦嗦地將電話再拿起來,聽筒那頭依舊是那個不高不低的女聲在慢慢的重複着同樣一句話。
是錄音。
袖珍輕喘一口氣,冷冷的問:“別跟我玩這招!本姑娘是被嚇大的!有本事給我聽聽你的聲音!”
對方依舊是每隔兩秒就重複的同樣一句話。
袖珍不耐煩的把電話掛斷,誰知它又響了起來。剛要掛掉,門鈴便響了起來,瞬間房間裡外變得如此恐怖。一個莫名其妙的念頭閃過袖珍腦海:陌生人正站在房門口打她的電話,趁她出去的瞬間將她打暈,然後再打扁搓圓,有冤抱冤!對,一定是這樣,一不做二不休,袖珍將電話揣在口袋裡,抓起牀頭的檯燈,躡手躡腳的站到門縫邊上。
隨着電話的響響停停,門鈴的聲音間歇性的鬧起。袖珍輕輕的將幾個鎖打開,手緊握檯燈,大氣不敢出。電話停了,門鈴又響起了短短的一聲,好像在試探她。袖珍突然覺得這人是不是知道她就在門口了?那就趁現在打他個措手不及!
她輕輕的拉開門,舉起檯燈就朝眼前的黑影砸了下去。
眼前的人捂着腦門低聲的發出一聲哀鳴,袖珍定睛一看,來的不是別人,是華天修。她突然不知道是害怕,還是不害怕了。難道,這些天的短信都是他……?
華天修的腦門被堅硬的檯燈罩打出個大包,鮮血直流。袖珍愣愣的站在門口一動不動,華天修低吼了句:“還不給我包紮?”
“哦……”她輕輕應了一句,然後才反應過來,說:“你纔給我滾開!”說完,就準備將門關上。華天修先她一步闖了進來,“這筆債,我討定了!”
袖珍扔掉手裡的兇器,從櫃子裡翻出醫藥箱。因爲是體能訓練,所以節目組專門給每個人都配備了。她蹲在他跟前,對着一堆的瓶瓶罐罐,卻無從下手。
華天修見她手在裡面捯飭半天,無奈的說:“先消毒。”袖珍直感覺丟臉,堵了一句:“不用你說。我在想什麼東西能讓傷口惡化。”
華天修這纔看清她剪短的頭髮,不但沒變好看,還更短了,頭髮有些上翹有些垂落,參差不齊,像個沒成型的鳥窩!本來就瘦下去的臉,看着更瘦了。他半帶哀怨地說:“剪成這樣,是要故意氣我嗎?”
袖珍沒有迴應,按照他說的步驟,一樣一樣給他上藥。她的距離如此近,他能清晰的聞到她身上的馨香。俯臉擡手間,專注的神態含着一絲無奈和憂傷,一絲一縷牽動他的心。他已經迷失了,品不出心裡原本的滋味。
直到從鏡子裡看到傷口包紮的模樣,他才從萬般糾結的心境中走出來,哭笑不得。袖珍怕包紮得不穩妥,硬生生將綁帶綁了好幾圈,小小的傷口竟然被她綁了半個頭。看着鏡子裡木乃伊般的自己,華天修嘴角露出一聲冷笑,低沉的罵道:“笨蛋。”
“再說,就把你眼睛也綁起來!”袖珍扯着剩下不多的繃帶說。
“對付你都綽綽有餘,還怕一條繃帶?”
袖珍又拿起一瓶透明溶液,說:“再說,就潑你硫酸!”
華天修無語的將臉別向一邊,說:“那是酒精,剛剛還叫你用的。”
袖珍氣的臉漲紅漲紅,重重把箱子蓋上,放回櫃子裡,又到門口把打爛的檯燈丟進垃圾桶。
想起高夏的囑咐,華天修不免有些心軟。人前再堅強,內心不過也就膽小鬼一個,一點風吹草動就以爲別人要害她。他說:“你有被害妄想症嗎?”
袖珍把手機掏出來,把兩條短信放在他眼前,問:“這是不是你發的?”
華天修看了一眼,冷笑一聲:“我說不是,你會不會很失望?”
袖珍看他的樣子,也分辨不出真假,把手機關上,說:“包好了就給我回去。”
華天修扯着她的胳膊,把她摟進懷裡,拉着她躺倒在牀,眯着眼睛,用慵懶的語氣說:“伺候我睡覺。”
“神經病。”袖珍說完,剛想起身,又被他粗大的胳膊壓緊了,手臂遲遲不肯放開。她說:“我睡覺不喜歡旁邊有人,請回吧。”
“我睡覺不喜歡有人吵。”華天修的語氣緩和了很多,眼睛依舊閉着。
袖珍氣不過,嘴巴湊到他手臂上,狠狠的咬了一口。華天修忍着痛,眉頭緊蹙,卻不開口,也沒出聲,抱緊她的胳膊越發用力了。直到袖珍感覺她都要咬出血了,才慢慢鬆開口。栽在他手上,她算是認了。
“關燈。”華天修冷冷的說。
“你……!”袖珍看他樣子是要玩真的,皺着眉盯着他半天,卻見他真睡下了。她下身漸漸感覺到異樣的東西朝自己逼近,身子忙往後縮。
華天修面不改色,只是將她摟的更緊,一手越過她按下牀頭的按鈕,屋裡一片漆黑。
她在他環繞的手臂裡拼命蠕動,卻像一條已經在喙裡的蟲,苟延殘喘。
“再動,我就要了你。”華天修語氣嚴厲,此時的他臉一定貼在她的耳邊。袖珍手將被子抓的緊緊的,身子不聽使喚的發抖。他的手掌輕輕的拍打着她柔和的背部,像哄孩子入睡一樣。良久,她的氣息才漸漸平和下來。華天修低聲的喃喃自語:“在我懷裡,你不是最容易睡着嗎?”
她不知道,爲什麼他會變成這個樣子,爲什麼他們,會變成這個樣子。明明他已經變了心,爲何又纏着她不放?既然拋棄她,又爲何要回來?
冰涼的一滴淚滴在他的胸膛。
華天修俯下臉,在她額上久久的留下一個吻。他似乎凝聚了所有的氣息,直到放開雙脣,才長長的喘了口氣,這氣息裡,有太多的無奈和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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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訓到了尾聲。回去的前一天便是集訓考覈的日子。早晨,袖珍跟平時一樣,坐在窗邊的位子用餐。不同的是,今天經過的女同事對她都和顏悅色,還主動跟她打招呼,連導演組幾個人都沒給她臉色看。袖珍還以爲經過這麼久的時間,大家可能對她也比較寬容了吧,直到德犬出來一解釋,她才知道,這不是沒有原因的。
節目組原本計劃下午集訓考覈結束後給大家搞個郵輪Party,但因爲時間緊湊和人力匱乏的原因,計劃也就擱淺了。貧仔跟德犬幾個主動請纓,把Party的事承攬下來,滿足大家最後一夜狂歡的需求。主持組在整個團隊裡本來就備受矚目,現在以感恩回饋的名義犒勞所有工作人員,也成了順水推舟的事,還撈了個慷慨的美名。
都說拿人手短,吃人嘴短,看來誰都吃這一招。從德犬的語氣裡,袖珍多少聽出那麼點意思,他們也想借用這個機會重塑袖珍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比較以後都是同事,她又是“主心骨”的一員,這層冰不破,像什麼樣?袖珍心懷感激,承諾最後一天的今天,來一個華麗的尾聲。
夜深,點點星光盪漾在微風吹拂的海面,宮殿般豪華的大型郵輪在撩人的海岸邊夜遊。
累了一個月的人們,在迴歸前的一晚盡情狂歡,星光璀璨、珠光寶氣的晚會現場比外面闌珊的夜色還要醉人,觥籌交錯,燈紅酒綠,一片歡騰景象。
華天修坐在二樓的席位,身子懶散地斜靠在寬敞的榻上,修長的雙腿優雅的交叉放在象牙白的石雕欄杆,胳膊肘倚在榻子把手,手叼着一根香菸,性感的嘴巴煙霧瀰漫。樓下一片喧囂,樓上卻恬靜淡雅。除了布布坐在旁邊飲酒,陪他觀賞樓下的熱鬧升騰,還有Vivian站在旁邊等他的叮囑,誰都不許靠近。
華天修目不轉睛的盯着斜對角可以全方位俯瞰的舞臺,那上面有一個讓他無法轉移視線的身影。申袖珍跟幾位主持人嘻嘻哈哈主持着Party上的遊戲,與在場所有女孩子不同,她依舊穿着標誌性的寬大T恤和短小的熱褲,腳踩帆布鞋,還沒有白回來的肌膚一截白一截黑,鳥窩似的短髮稍稍微燙,倒也顯得俏皮可愛。
各類遊戲精彩紛呈,在幾個主持人的帶動下,現場氛圍很是高漲,引得許多獨自喝酒的人前來圍觀。華天修可以看清楚袖珍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她神態俏皮,雙眼放光,姿態活躍,舉手投足間不失優雅。華天修的眼前不禁浮現7年前的她,那時的她也如現在這般,愛笑愛熱鬧,還有點“人來瘋”。只不過,現在的她,臉上的歡笑也許多少帶點牽強附會的意味。
遊戲進行到一個設有獎懲環節的地方,主持人和嘉賓一邊跳舞一邊接受問答,答錯的舞者將受到天花板上不明飛行物砸下來的肉痛懲罰。設定的問題花樣百出,有些還極具刁難,莫名其妙。輪到袖珍時,跟她搭檔的是節目組的一個男同事,兩個人隨着音樂跳起踢踏舞,快速的問答讓人驚慌失措,手忙腳亂,跳舞的人也漸漸亂了步子。
華天修將菸頭摁滅,起身大步走了下來,向舞臺中間走去。穿行間,驚訝的歡叫聲失控一般響起來,所有人的目光齊齊看向華總威風凜凜走來的樣子。他就像一塊吸鐵石,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連舞臺上的活動也間接性的停頓下來。
他邁着修長的跳上舞臺,用冷峻的目光示意男嘉賓下去,悠然牽起袖珍的手,慢慢的引領她的步子。音樂重新響了起來,換成一首節奏輕快的圓舞曲。袖珍的身體在華天修胳膊的環繞下優美的轉起圈子,兩人的眼神在對視間交錯。她只能用淡然的目光回敬他,快速地指使腦海裡的思緒迴歸遊戲現場。
遊戲重新上軌,人們的目光重新凝聚。舞臺後面,導演組的女孩急匆匆跑向道具組,步伐飛快,神情緊張,似乎想阻止什麼事的發生。
袖珍答錯了主持人貧仔拋來的一個問。臺下的人屏息凝視,歡呼聲立馬變成唏噓聲。她從衆人的目光裡知道了事態的發展,不禁有點緊張。說時遲那時快,舞臺上的物體快速從高空墜落,驚叫聲連綿起伏。袖珍低下頭半閉眼睛,看到一片龐大的陰影迅速蓋住自己,然後朝自己猛然撲了過來。
“啪嚓!!”一桶水灑向舞臺,全部落在華天修的背上,袖珍聽到聲響睜開眼睛時,看到他的頭髮全打溼了,而自己滴水沒沾。她吃了一驚,腳底一滑,張開雙臂就往後仰。華天修大手扶着她弓着的腰背,讓她慢慢的站直起來。
在那瞬間,她分明看到他眼裡柔和的光。
“華天修……”她小聲的喃喃自語,眼睛裡全是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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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要不要給男女主角來點實際性H文呢?要不要,要不要呢?啥時候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