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錢虎問了城門官一句,道:“張老狗給了你錢沒有?”
“侯爺,沒有!只是說事完後纔會一分不少給小的!”現在的城門官不敢在做隱瞞,心裡小心翼翼,白布包裹頭部,只露出眼睛、鼻孔和嘴巴,其餘全部全包了起來。
周圍的百姓在得知是錢虎後,紛紛讓開道,有好事者紛紛跟隨而來,不過在行人中還有阿九和一箇中年男子,聽阿九道:“父皇要不我們去阻止一下,免得把事情老大,他就是這麼一個直腸子,向來都是別人給他一拳他就給別人兩拳。你對他好,他就對你更好,是個吃軟不吃硬的狠角色。”
“小九!父皇倒想看看這個錢蠻子怎麼收拾一個當朝一品大員,張問達堂堂飽學之士,竟做出此等下作之事。”崇禎現在是雙眼放光,在見到錢虎那一千輛大車裝載的東西,心裡知道是從山西和宣府抄沒而來的現銀一千四百萬兩。
對錢虎在山西放下的過錯,頓時消失無影無蹤,他已經從錢虎手中得到的銀錢,加上這次將近兩千萬兩。可見錢虎比起東林黨更加愛國,更加忠君。在他眼裡可不管那麼多,只要你在國庫空虛,朝廷危難之際而幫助緩解國難,你就是好臣子,人無完人他心裡清楚,錢虎是有一些不好的毛病,那又如何!至少人家心裡有他這個皇上和朝廷,那麼一切瑕疵都可以忽略不計。
更重要的是錢虎還能殺韃子,一戰就讓韃子打回原形。這是何等的功績,三代君王都沒有這樣的功績,只有在他手裡纔在韃子手中取得偉大的戰績。
至少可以體現他作爲一國之君最爲重要的一條,即知人善用,不拘一格降人才的用人風格。自詡坐上帝位後,不弱於古往今來任何一位君王。
他很想穩定朝局,可是進入國家中樞的大臣有幾個是真正爲國爲民,他至少沒有見到一個。個個都在謀取私利,雖然在天啓年間,楊漣等東林黨與魏黨交鋒而失敗,真實的事情是這樣的嗎?真正瞭解事情並非如此,楊漣算是一個能臣,有魏徵的古風,其他人呢,那個不是爲了自己的小集團利益而互相攻訐。
在朝議上,凡是對立面同意,那麼另一方定然持反對意見,朝堂被搞得烏煙瘴氣混亂不堪,也不會導致皇兄來個甩手掌櫃,扶持閹黨打壓東林黨,這樣不許那樣不許;這樣不合規矩,那樣不合規矩。他是帝王不是傀儡,難怪皇兄只有做木工來麻痹自己。
開始他也以爲是皇兄的無能,真實情況並非如此,帝師孫承宗在閹黨加害,皇兄也沒有加之打壓,反而保全。這說明皇兄不傻,知道國家若是沒有人才,那麼大明江山還能永保?現在的他同樣走到了皇兄的困境,不過他比起皇兄幸運,得到了一個怪才。
錢虎是他打破文官系統中東林黨的殺手鐗,只要錢虎沒有超出他的底線,他就會保護錢虎,讓錢虎不斷削弱東林黨。
現在已經開始見效了,錢虎在聽到是東林黨人張問達這個核心人物後,想都不想直接令五百兵丁朝着張府而去。他就是要搞臭張問達,甚至暴打他一頓。
這是他根據錢虎的性格而斷定錢虎必然會這麼做,不過阿九心裡充滿了憂慮,她想的比起崇禎可要多。要是讓錢虎那股暴戾引發,怕是帝都將會是一場腥風血雨。
來到張府,錢虎頓時下令士兵直接砸開緊閉的硃紅大門,齊聲喊道:“張問達老狗給老子出來,老子招惹你了嗎?不就是在山西殺了幾個狗漢奸,你他媽的竟然爲漢奸打抱不平,難道你就是他們的後臺,今後沒有銀子孝敬你了啦!”
張老狗滾出來!
茶盞功夫不見張問達出來後,錢虎透過大門看到裡面沒有迴應,像極躲在龜殼裡面的烏龜。錢虎露出了冷笑:“張老狗,你以爲你不出來老子就拿你沒有辦法了,哈哈哈,怎麼自己做的事情現在就不承認了,這裡還有你的狗腿子正等着你給他小費。”
“侯爺,咱們打進去,看看他是不是表面上的清官,說不定還是我大明表面貞節,內力是爲dang婦的biao子貨色。貪污也許不少,咱們大明收不起來的稅賦,就是他們這羣老狗從中做鬼,中飽私囊。”姜大壯故意把聲音提高。
這個時候,崇禎剛想發怒,便聽到姜大壯的話後,頓時打消制止錢虎的蠻橫囂張跋扈的行爲。也許還真被錢虎給言中,目前張問達對於朝廷針對江南商人收取稅收和開放海運,在反對者中最爲積極。
這個時候,跟隨阿九一起到達京城的宋獻策也藏在人羣中,露出了笑意,錢虎用這種不同尋常的手段感到驚訝,別人也許會說錢虎傻,但是他不這麼認爲。這樣反而可以刻畫出錢虎嫉惡如仇,憨直的武人形象。
聽到錢虎要進來搜查,張問達頓時急了,家裡有多少銀錢他清楚。當今文武百官家中哪家不是數十萬兩,真讓錢虎進來大肆收索,一旦搞得天下人人得知,他在官場和士林在也混不下去了。
張問達顫巍巍的硬着頭皮出來,見錢虎叉着虎腰,人高馬大一腳踩在門檻,他怒氣衝衝地指着錢虎呵斥道:“錢虎,你欺人太甚,老夫跟你的恩怨乃公事,並沒有私人恩怨。爲何如此對待老夫!你沒有任何旨意,公然在老夫府邸大鬧,你眼裡還有沒有國法,還有沒有聖上。”
“死老狗不要滿口正義凌然,老子心裡沒有聖上,不是你這個老狗說了算,媽bi的,你看看他是誰,我是來討回公道,爲何你們總是針對老子。而他則是來向你要錢,你不是說只要他把你吩咐爲難老子的事情辦成了便有一百兩銀子嗎?”
錢虎當即給了城門官一腳,道:“去給老子要錢去,老子打你,那是爲你好,以後別傻傻的做人家的炮灰,我大明軍人要有骨氣,居然向狗官低頭,丟人啊!我大名軍人當爲百姓做主,爲聖上分憂,堂堂天子親軍竟然幹出這麼丟人的事情。不斷丟我大明軍人的臉,也在皇上的臉上抹黑,頭可斷血可流,就是不能丟了咱們作爲軍人的傲骨。”
“老pi眼兒,要不是你,老子今天會被打成這樣嗎?要不是你叫老子去刁難侯爺,我不會這麼慘。我的醫療費,精神損失費,軍人傲骨費,天子親軍費。這錢算起來,是一萬八千兩銀子,若是不給,老子就請侯爺爲我們軍人出頭,當然,作爲軍人,我丟了臉,是殺是剮將由聖明的皇上處置,今天本總旗給皇上抹黑了,沒有秉公辦事,其餘的事情只有皇上來定奪,以皇上英明和仁慈,是什麼就是什麼我無怨無悔,你爲何要害我說今天入城將是韃子的奸細,意圖拿那些銀子來賄賂百官,要我御林軍捉拿,然後
把那些銀兩收繳。”
被錢虎在路上**了一番,就是一個小流氓小混混的角色,一副癩皮狗的摸樣。京城百姓可不這麼想,這些御林軍敲詐勒索幹得不比錦衣衛和御馬監的人少。
錢虎雖然在士林中名聲很臭,但是在百姓中名聲倒是非常好。並沒有引起百姓的起鬨和鄙視,雙方都屬於神仙打架,他們只是看戲的升斗小民。
雖然被錢虎暴打了一頓,但是錢虎還有分寸,並非傷筋動骨。頭包裹着白布,突然跨進張府大門,然後揪着張問達不放,一定要張問達把這些錢都拿出來立即付賬。
“來人,給我拿下這個刁民,竟然威脅本官。”張問達吼道。這個時候,他已經管不了那麼多,反正錢虎不敢在天子腳下把他給殺了,有着這個依仗後,膽子大了起來。
砰砰砰!
那些意圖上前把城門官總旗捉拿,頓時遭到錢虎等人的反擊,用槍準確無誤的射到他們的右手,打掉他們手中握着的刀。
“搜!”錢虎露出了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你真的是個清官,若是清官,老子當着皇上的面給你磕頭認錯。不過你最好祈禱老天爺,不要真的貪贓枉法,否則我跟你沒完,竟然打起朝廷那一千四百萬兩銀子的注意,膽兒挺肥。老子只聽從皇上的命令,這些銀子都是上交給皇上拿來做軍餉和賑災用的銀子,你喪心病狂,這些銀子你也敢要,不怕燙手,可見他貪得無怨的嘴臉,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等會兒也許你就該哭泣了,老pi眼兒。”
已經衝進去的士兵,半刻鐘就搞定,從張府中擡出了五六十箱裝有財寶,其中有金子有銀子,也有古玩字畫。
錢虎當着外面百姓的面,打開箱子中的銀子就不下三十萬兩,還是撇開那些古玩字畫沒有算計在內。
錢虎上前就給張問達一個響亮的耳光,罵道:“你這個敗類,是我大明官員的敗類,丟盡你們文官的貪,真貪!三十萬兩銀子啊,張問達,你一年的俸祿怕是不吃不喝不piao不賭,幾輩子也無法籌足這些銀子。他媽的,在老子面子還一副清高的樣子,怎麼現在**了。”
揪着張問達,像提小雞一樣,拉出了張府,朝着百姓道:“相親們,你們說,本侯若是把這些東西交給皇上,我想皇上和你們一樣的想法,以當今皇上的聖明,他愛民如子,對這種我大明官員中的蛀蟲絕對是有一個殺一個,還我大明朗朗乾坤。
你們知道嗎?有了這些錢,皇上也不要虧待自己,省吃省用。宮中不論皇子公主,或是嬪妃皇后,她們都在爲我大明開源節流,可是皇上這麼節儉,省下來的錢卻被這些貪官給貪墨,中飽私囊,本來是賑災的錢,通過他們的手怕是不會剩下多少給那些還在嗷嗷待哺的百姓。”
說到情動處,朝着張問達就是一陣拳打腳踢,抹了把眼淚,道:“我最恨這些死貪官,整天抵制皇上的政令,陽奉陰違,尸位素餐。天下亂了,然後就把屎盆子扣在皇上身上,你們說皇上苦不苦。有多少大臣知道皇上在省吃儉用,而他們個個家中財物肥得流油。爲什麼,因爲這些國庫中的錢就是他們給掏空,貪,拼命貪,他們既要做biao子又要做貞節牌坊。他們不死,天理何在,我大明中興的希望何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