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後傳來的灼熱讓我變得焦躁起來,雖然明知道他並不會真的做什麼。
可到底都是正常的人,難免的反映總會有的。
我想把自己的腿挪開,起碼不要捱得那麼近,可是他那雙腿有力的雙腿卻緊緊的壓在我腰間,不能移動分毫。
“顧安之,我沒有再跟你開玩笑。”
蘇寒並未睡着,反倒是那雙手不安分的掠過的我肚子開始朝我的上身遊走着。
“蘇寒!”我驚恐的叫了出來,臉羞得通紅。
雖然說已然不是處子之身,可是又怎麼能和秦洛以外的男人發生關係呢。
“睡覺。”
男人擡手,那搖曳的燭火在瞬間熄滅,整個屋子裡安靜的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我是背對着的蘇寒的,然而卻比正面對視他更讓人煎熬。
一縷夜光順着屋頂的小窗撒了進來,投射在我指尖,閃耀着熒光。
我聽聞身後傳來一聲嘆息,那抵在腰間的力量撤下了不少。
待我轉身看去時,男人已經背過了身子,那頭紫色的長髮彷彿一個天然的巨繭,將他包圍。
我的手輕輕的盤上了他的腰,猶豫了片刻把腦袋也湊了上去,明顯的感覺蘇寒的身子一僵,微微顫慄,卻也沒有推開我。
陰間沒有白晝和夜晚之分,我迷迷糊糊的看着那襲長髮,在不知不覺之中進入了夢鄉。我的本意是想進入蘇寒的夢境的,奈何精神力太弱,不僅沒有成功進去,反倒是受到了反噬,一覺起來,只覺得腦袋要炸了一般。
“小安之,看不出來你的膽子見長啊,竟然來我的夢都想進來瞧瞧了。”
蘇寒坐在牀邊,赤裸着上身,那本該是白玉無瑕的胸口上,竟然橫臥着一個巨大的爪印。
墨綠色泛着幽光,雖然不至於侵蝕掉他所有的肌膚,可不管蘇寒怎麼運功,那抹綠色就是始終不肯淡化,就那麼頑固的在那裡,一點點朝着他的心臟侵蝕而去。
“你受傷了?”我從牀上迅速的坐直了身子,連帶着腦袋一陣眩暈。
還好他及時伸手拉住我的手腕,不然恐怕又不知道載到哪裡去了。
“是啊,以爲發現了點蛛絲馬跡,結果追過去之後發現上當了。”蘇寒的臉上滿是嘲諷之意,指了指地面。
我順着他的手指看去,清和的屍體正在那地上安靜的躺着,那右手已經完全變成了墨綠色,沒有血肉,只剩下根根 骨頭。
“她乾的?”
我有些疑惑,這女人就算是恨我恨得再深,可是對蘇寒的心卻是偏執的愛戀,總不能她已經喪心病狂的開始對自己愛人下手了吧。
蘇寒沒說話,小心翼翼的用一把金色的匕首將她的胸口劃開,那如那位閻王一般的綠色心臟正在有力的跳動着。
看那樣子,生命力竟然比那閻王還要強上幾分,應該就是最近才發生的事情了。
因爲那心臟吞噬的不僅僅是繼體的神志,更是他們的生命力。
在陽間小明只是會變成活僵,還是可以控制的,到了陰間,這連十殿閻王都可以控制了!
“安之,你說這冥王的位置就有那麼好麼?至於費這麼大力氣?”
蘇寒苦笑着,示意我把手給他。
一看到那金針,我就條件反射無奈,這丫是又要拿我的血治病了。
果不其然,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目標是自己,蘇寒劃破我的手指後,連金針都不用了,拉着我的手就朝着他那傷口按去。
若不是他那的表情痛苦不堪,我真要覺得自己這是在變魔術了。
我那沾了血液的指頭遊走在他的傷口,那隨着血液的深入,那傷口上的墨綠一點點變淡,最終消失不見。
只是那已經被腐蝕掉的血肉並不是我的血液能夠解決的,莫名的肚子上凹下去一塊,別提有多詭異了。
蘇寒放開我的手,盤腿打坐。雙手置定印於臍下,就是兩手掌重疊,大拇指相觸。
雙目緊閉,口中念得是我聽不懂的咒語,我坐在一旁看着他,又瞅瞅地上那被開膛破肚的屍體,只覺得自己最近的心理素質是越來越好了。
約莫有兩刻鐘,男人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那雙紫色的雙眸裡迸發出奪目的光芒。
他轉頭看着我,微微一笑,帶着我一同順着那天窗飛了出去。
我們誰都沒想到,就在我們剛剛離開之後,地上清和的屍體就那麼消失了。
“哥,你飛之前就不能提前說一聲麼?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搞這麼刺激?”看着腳下那漆黑一片,饒是已經經歷了多次,還是忍不住陣陣眩暈,使勁拽住蘇寒的衣袖。
男人輕笑一聲,揉了揉我那比鳥窩好不哪裡去的頭髮:“怎麼?你還習慣嗎?”
習慣你妹啊!不知道是不是我看多的緣故,最近已然從那傾世容顏裡找不到帥氣,反倒是看一次就想直接抽幾下。
倆個字總結:欠扁!
可轉念一想這男人剛剛纔受了傷,我又如何好意思欺負一個病號呢?
“小安之,你爲何如此看我,是覺得本君又帥了麼?你大膽的說,秦洛在下面是聽不見的!”蘇寒笑眯眯的拉着我的手,領着我的在十點閻王府上空轉了起來。
不時有幾道探尋的氣息從下面傳來,都被蘇寒用那摺扇給擋了去。
我強忍住吐血的衝動,看向他道:“帥到沒有發現,不過不要臉指數見長!”
蘇寒微微一笑,伸手把我又往懷裡攬了攬。
“多謝誇獎,我這不是爲了配你嗎!”
我...
配你妹啊!
“好了,我在這裡的事情也辦完了,明天我們回去可好?”
蘇寒點了點我的鼻子,變戲法似的從懷裡掏出一紙袋點心塞給我,裡面的食物竟還是溫柔的,真是越來越讓人感到意外了。
“可是你們不是要查那綠僵的源頭麼?難道就這麼走了,這次是十殿閻王,下次是不是就要是整個陰間了。”
不是我杞人憂天,只是那綠液的傳染能力實在是太強了,稍微粘上了一點,便無法拜託它的侵蝕了。
我自問雖然我比較胖,可是也架不住那麼多人啊!
蘇寒咧了咧嘴角,語氣變得沉重。
“昨天已經和它交過手了,雖然我和秦洛受了傷,不過那東西也好不哪去,短時間是別想去陽間作亂了。”
“至於陰間嘛...”蘇寒笑的愈發像一隻狐狸。
“陰間目前的王還是秦洛啊,我爲何要操心...”
“你說對吧,小安之!”
蘇寒大笑着,帶着我在空中各種凹造型,看着他那副癲狂的模樣。
我越發的擔憂,若是有一天真的這地府的冥王位落到了他手上,這陰間豈不是要熱鬧到飛起了?
終於,等他折騰夠回到地面,早有人在那裡候着了。
端茶倒水,脫衣服按摩的,堪比古代的皇帝。
看着那些個漂亮妹子來回奔波着,我的心忽然有些酸溜溜的,是不是秦洛平時也是這種待遇,被一羣女人圍在那裡,各種噓寒問暖。
“夫人,你怎麼又走神了,讓你換衣服呢!還是說這小丫頭不和你的眼緣?”
“咣噹當。”地上一陣狼藉,我回神一瞥,我面前的小姑娘已經嚇得癱坐在地上了,滿眼的驚恐。
我接過一旁人手中的鏡子,仔細一瞧,和平時也沒什麼察覺啊,怎麼這人就嚇成了這般模樣。
再看那給我遞鏡子的人,手也是在不停哆嗦着。
真不知道我到底是怎麼了她們。
“我長得有那麼可怕麼?”我伸手拉起了地上的侍女,任她把披風系在我身上。
蘇寒笑眯眯的託着下巴,輕聲道:“你可怕不可怕我不知道,不過我告訴她們,誰要是讓你不高興了,就自己乖乖去19層煉獄。”
“十九層煉獄到底是什麼地方,爲何一個個談起來臉色都變了。”
蘇寒笑眯眯的牽着我走到桌前,斟滿了一杯酒才道:“那可是個好地方啊,有你想象不到的一切,而且也沒人管你。”
“真有那麼好,你怎麼不去?”我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自顧的吃起東西來。
不看見吃的也沒感覺,這會一坐下,只覺得胃部空空如許。
“我倒是想去,可惜沒人陪我啊,要不安之,等這一切事情處理完了,你陪我去?”
蘇寒笑嘻嘻的說着,一壺酒已經飲盡。
我還未開口,他身後的侍女們已經七七八八跪倒了一片。
一個個雙眼滿含淚水,卻也無人敢開口。
“好啊。”
我看着她們,忽然起了玩笑的心思,順着蘇寒的話接了下去。
男人手一僵,那杯子歪了歪,濁黃色的酒液濺落在他的袍子上,又是惹得那些下人們一陣手忙腳亂。
“夫人,我可是會當真的!”
蘇寒的臉一點點朝我靠近,呼吸間都變得沉重起來。
我看着他,忽然有種自己似乎上了賊船的趕腳。
只是,話已經說出口了,怎麼能就這麼輕易的收回呢。
“自然,不說假話。”
蘇寒盯了我半響,忽然笑了,眼神中泛着異樣的光彩。
“那就這樣了哦!我很期待!”
他拉過我的手背,重重落下一吻,無形中,我們之間似乎又多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