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我一步步走上岸,蘇寒動了動嘴角,右手的指甲收了回去,這才朝我伸來。
“女人,你可真的是一分鐘都不能不看着,我不過才離開了多久,你就把自己搞成這幅模樣?”
我紅着臉,低頭不去看他,脖子上還在某人落下的印記,只要不是個瞎子想必都能看得見。
果然,在他身後,又響起了一陣咳嗽和抽氣的聲音。
“來。”
蘇寒回頭看了他們一眼,嘴角綻放的越發燦爛,我被他牽着從人羣之中走過,又成功收穫羨慕嫉妒若干。
衆人見他走了,便立刻尾隨,地上的清和和彩霞也被人押着,一同進到了大殿。
這裡雖不算寒冷,可是那種被衆人注視的目光卻也不好受,尤其是兩個妙齡女子,女兒家的肌膚哪裡是能輕易讓別人看的。
雖沒有受任何皮肉之苦,可那眼神的掠奪不比皮肉要好上半分。
那種帶着嫌棄和鄙視的眼神,宛如一把把穿心的利劍,一點點撕碎她們的驕傲,割裂她們的神志。
蘇寒將我摟在懷裡,手指在我的脖頸之處遊走着,每到一處,帶起一片冰涼。
我掙扎的想動,卻聽他在我耳邊輕聲道 :“不想一會被人說你亂勾搭就別動。”
果然,在那下首,除了蘇寒宮殿裡的女人之外,還站着大廳裡的幾位閻王,此刻都是一副頗有興致看好戲的表情。
蘇寒看了一眼那瑟瑟發抖的兩個女人,擡頭衝他們說道:“幾位還不走,可是要本君把這兩個賤人送你們?”
泰山王和平等王相視一笑,同時後退了幾步,抱拳道:“不了,我們跟過來只是想看看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既然夫人安好無事,那我們就先走了。”
“哦?不留下來坐會?”蘇寒挑挑眉,臉上盡是玩味之色。
泰山王是個粗漢子,也不顧什麼形象,直接一擺手就跑路了:“不了不了,我想起來我院子裡的樹倒了,我得回去看樹。”
“對對對,我得去幫老八,先告辭了。”
平等王順勢接話,跟着泰山王就跑了出去。
蘇寒並未阻止,臉上的笑容更甚,一隻手輕輕的擁着我,另一隻手則是拿出了他那把從從不臨身的扇子。
“清和,來說說吧,有何感想?”
猛地被點名,清和哆嗦了一下,找回了自己的神志,擡頭看了一眼那高座上的男人,恭敬道:“奴婢不知。”
“不知?”蘇寒冷哼一聲,只見一道紫芒從他指尖流出,還沒看得清到底發生了什麼,那清和的小腿肚子上已然多了一個血洞,冒着淡紫色的煙霧。
清和的身子歪了歪,卻也沒直接倒下,牙齒緊緊的咬着嘴脣,不說話。
“主人,明明是這個來歷不明的女人自己作死,管我們姐妹什麼事情!”一旁的彩霞看不過去,忽然站了起來。
蘇寒好看的眉毛擰成了一條細線:“嗯?這麼說還怪夫人了?我怎麼不記得我有吩咐過,讓你們帶夫人去靈泉的?”
“我...”
“看來本王平時真的太縱容你們了啊。”蘇寒的臉上閃過一抹無奈,忽然走到了彩霞面前,一隻手輕輕的撫摸着她的下巴,看似溫柔的眼睛裡卻無半點情誼。 彩霞的身子一動,兩行淚水順着臉頰就流了下來,悄無聲息的滴落在地上。
“讓我說什麼好呢?”
男人周身散發的冷氣,那高大的身影在夜明珠的照耀下被拉的老長。
他放開了彩霞,轉身朝着一旁的清和走去。
那翠綠的扇子輕抵在女人臉龐。
“清和,她小不懂事,你也不懂事麼?”
清和一怔,擡起頭看着這個自己陪伴了幾千年的男人,又看了王座上的我,心中的委屈不斷的越發的無可抑制,那倔強的小臉上露出一絲無奈。
“清河就算是再懂事,也無法無視自己的夫君把另一個女人寵上天。”
她說着,眼底閃過一絲陰狠:“而且還是這種來歷不明,還不知檢點的女人!”
“你說什麼?”
黑氣翻滾,蘇寒那剛剛隱沒下的怒氣又重新縈繞在他身邊,那雙淡紫色的雙眸裡閃着黑色的光點。
“我說什麼?那脖子上的印跡不是顯而易見麼?夫君以爲把它掩蓋下去,它就真的不存在了麼?
“好,好好!”
蘇寒怒極反笑,雖然這女人說的是不錯,可是在這麼多人面前打臉,是個男人都受不了。
“我竟然不知道你這麼聰明!”
那宛如幽靈般的聲音從他口中吐出,整個大殿都陷入了一片壓抑之中。
“我只是把實話說出來了而已,夫君!她不愛你的!爲什麼你就看不到呢!”
“那你就愛我了?”蘇寒冷笑,一把甩開她抱着自己的手。
失去重心的清河跌跌撞撞的向前爬去,想要抓住什麼,可不管她怎麼努力,都始終走不到蘇寒一米之內。
“我自然是愛的你啊!”她的眼角泛着血紅的淚花,那柔嫩的肌膚因爲跪的久而泛着紅,在那不停的摩擦之中不時的有血液滲出,在那漢白玉的地板上落下一行行紅色的花。
“愛我?可是我不愛你!”
蘇寒冷笑着,朝着旁邊招了招手,很快便跑來了兩個宮裝女子,一臉恭敬的跪在他面前。
“你既然認不清自己的位置,那就好好去反省一下,念在夫人沒事的份上,我就不殺你了。來人,把清和關入19層煉獄。”
地獄不是隻有十八層麼?我不解的看着她們,可卻無人能給我答案。
蘇寒冷笑一聲,不再理會地上已經傻掉的清和。
“你呢?你也愛我麼?”男人又繼續衝彩霞說着。
彩霞低着頭,驚恐的看着地上那一串血跡,手心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自己的指甲穿破了。
踟躇了半天,哼哼道:“我不愛你。”
“唔。”蘇寒的眼睛眯了起來,看着那因緊張而慘白的小臉。
“哦,既然如此的話,那你就去死好了!”
“不要!”彩霞驚恐瞪着他,看着那帶着劇毒的指甲一點點的插進自己的四肢,想要掙扎,卻發現自己連呼吸都苦難。
雖然她並沒有清和跟在蘇寒身邊久,可是這蘇寒的指甲她是見過的,只要插進了身體了,那還有活路麼?
只是她到死都不明白,爲何清河姐姐說愛還被髮下十九層煉獄,自己不愛,連個全屍都不能留。
“既然都不愛本君,那本君就更不能留你了!”
那原本飽滿的身子在一瞬間被抽離了生命力,嬌嫩的花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乾癟。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更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阻止。
當那彩霞襯底化成一灘粉末的時,蘇寒終於收回了手,仍由那些下人們幫自己清潔之後,才心滿意足的朝着我走來。
他的手心依舊溫暖,在我臉上掠過,不留下一絲絲痕跡。
我被圈在懷裡,這種感覺既熟悉又陌生。
“安之,可是嚇到你了?”
不知何時,整個大殿裡就剩下了我們兩個人,蘇寒的聲音在這空曠空間裡顯得十分陰沉。
“沒有。”我低聲答道,也許從那些女人選擇了跟着蘇寒那一天起,已經註定了會是這個結果。
眼前的男人是連自己性命都可以不顧的,又怎麼會顧及她們呢?
我忽然想起一首詩。
自古多情空餘恨,多情總被無情惱。
昨夕有意耐紛紛,今宵無情好淡淡。
多情卻似總無情,唯覺尊前笑不成。
若是一開始不動情,怕是也不會出現今天的這種場面了,可是又有幾個人能做到真正的無情無慾呢。
就如那傳世的愛情聖詩,不也是倉央嘉措寫的麼?一個和尚喇嘛況且心中有情,那我們呢。
“小安之,你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呢?你不應該表現出很害怕,然後躲在懷裡,或者是質問我麼?”蘇寒一臉無奈的看着我,用裡在我的臉蛋上捏了起來。
我伸手拍掉他的爪子,沒好氣道:“那樣的我,和她們還有區別麼?”
“也是!”蘇寒歪着腦袋,竟然贊同的點了點頭,只是雙目之中的怒氣依舊在翻滾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次他沒有再放開我的手,而是親自牽着我走到了那琳琅閣的最上面一層。
我想象之中的奇珍異寶並未出現,那裡只有一張巨大的無比的牀,似乎是用玉坐的,摸上去涼涼的,我剛想坐下,他的手擋在了前面。
“這萬年冰玉的寒氣太重,你懷着孩子,不能坐。”
“那我睡哪?”我看着他,折騰了一圈,此刻我也有些乏了。
尤其兩條腿和胯骨,被秦洛折磨的痠痛無比,剛剛在人前只能硬撐着,此刻終不用僞裝,整個人的狀態都鬆懈了。
只覺得讓我邁邁腿都是那麼困難。
“自然是和我睡了。”蘇寒的臉上閃過一絲曖昧,大手一揮,眼前的玉牀不見了,一個古風的軟塌多了出來。
呈四方形,上面鋪着紫色的錦緞,做工優良。
我還未來得及誇讚,蘇寒已經躺了上去,把我拘在懷裡,並蓋上了被子。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可我卻有些摸不着頭腦。
剛想反抗,只覺得臀部一熱。
蘇寒那略帶嘶啞的聲音在我耳畔響起:“女人,別亂動,不然我可保證不了不對你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