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教授,這次輪到你您上場了。
楊開衝張寒山嘿嘿笑了笑道。
張寒山這纔不好意思的從地上站了起來,道:“楊開,對不住了,剛纔還是我太沖動莽撞了。”
楊開卻是不以爲然的笑笑:“沒什麼,是我剛纔沒講明白。”
張寒山咳嗽一聲,而後走到了門口,看着前方密密麻麻的人頭浮動,使勁的咳嗽了一聲,將楊開的原話翻譯給了小日本。
得到對方肯定的答案後,楊開才繼續道:“爲了確保我方人員的安全,我們只會給你們一張。等你們放走我們後,我們纔會將另一半給你們。”
張寒山將原話翻譯給了小日本之後,小日本倒也是同意了他們的要求,接着楊開便讓九筒將現場製作的三星拱月圖,放到了老鼠打得坑洞邊緣上。
因爲視線過於模糊的原因,九筒每走一步都如履深淵,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可能摔落下懸崖。
那趙勇的,則是傻愣愣的站在小廟之中,有些弄不清楚現場的狀況了,瞠目結舌的看着石頭,道:“石頭,他們這是唱那一出?我怎麼越看越不明白?”
石頭不以爲然的淡淡笑笑:“這還看不明白嗎?繼續看着吧,待會兒你就明白了。”
趙勇德疑惑的看了看石頭,又看了看九筒,點點頭。
九筒很快便摸索到了老鼠挖的坑邊緣,他將那地圖放在了邊緣上之後,便好像老鼠一般,夾着尾巴竄了回來。小日本顧忌他們手上的地圖,所以並未對九筒下殺手。
等到九筒退出去之後,小日本的隊伍,才從一個角落裡閃現而出,急匆匆的朝着九筒放置地圖的大坑走去。
而趙勇德,這個時候,卻是猛拍腦門,道:“他孃的,我總算想明白了,原來是這回事兒。”
話音剛落,便是聽到小日本的隊伍中,傳來了一陣慘叫聲,繼而便是哐當哐當砸落在低的聲音,以及密密麻麻數不清的老鼠尖叫聲。
聽到老鼠的尖叫聲,楊開欣慰的笑笑:“諸位老鼠大仙,一點甜點,不成敬意。”
“行啊你小子。”陳天頂拳頭在楊開的胸口,重重的錘了一下:“這麼損的法子都能被你想到,厲害。”
“八嘎!”小日本的隊伍中,傳來一陣憤怒的咆哮聲,他們這才意識到自己被耍了。原來這一切都是小日本佈下的誘餌。
剛纔因爲擔心被楊開等人盯上,所以小日本並未開燈,這會兒知道前方有個大坑之後,山田蕙野便是打開了手電,盯着地面看。
當田明君看到地面上,那一個個老鼠洞,以及十米多深的大坑中,有一羣長毛耗子的時候,幾乎都快起風了,一頓瘋狂的叫罵。
張寒山皺皺眉頭,將他們翻譯的話講給了楊開等人。楊開卻只是聳聳肩:“是你們先得罪我的,那就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了。”
講完之後,便是抱起了卡賓槍,怒喊一聲:“給我打!”
這羣大兵,別的本事沒有,這種事兒他們還是挺喜歡的。於是一個個都抱起了槍,朝着前方,噠噠噠的狂亂射了起來。
一陣近乎瘋狂的卷射,空氣中都瀰漫着一股濃濃的火藥味,小日本的隊伍傳來一陣驚慌失措的喊叫聲,隊伍四散開來,其中不少人因爲摸黑的原因,掉入了老鼠洞中,於是,慘叫聲更厲害。
“陳天頂!”
就在小日本招架不住這番狂轟亂炸的時候,小日本的隊伍中,卻忽然傳來了一箇中國人的聲音。並且直呼陳天頂的大名。
“恩?”張鶴生全身的神經都被觸動了,猛然從地上彈跳而起,滿目不可思議的道:“是他?怎麼可能會是他?”
“怎麼了張道長?”看張鶴生反應如此過激,楊開頓時有些愣住了,而後是滿臉不甘心的道:“你認識那人?”
“是樑維揚!”張鶴生咬牙切齒的道。
“樑維揚?”楊開的眉目也是緊皺起來,
因爲當初在初次結識張寒山的時候,便是聽說過這樑維揚的事,難不成,那樑維揚,竟徹底投靠了小日本?
想到這兒,他的頭頓時大了起來,真是沒想到,竟會在小日本的隊伍中碰到一個同胞,想想一路走來,殺死他們那麼多同胞,甚至差點要了他們小命的,竟是他們的一個同胞……單單是想想,他都覺得噁心,覺得是小日本對他們莫大的侮辱。
“竟是中國人,哈哈,竟是中國人。”楊開哈哈狂笑起來,不過聲音中,卻是夾雜着無盡的悲涼:“沒想到啊,真是沒想到,一路上和咱們作對的,竟是一中國人!”
“張鶴生,若是你們投降,我保證你們人身安全,只要交出三星拱月圖。”樑維揚的聲音,再次傳來。夾雜着無盡的悲憤。
“我草你老祖宗。”張鶴生幾近瘋狂了,奪過九筒的槍就要衝上去,不過幸虧及時被九筒給壓倒在地上,沒有讓他走出牆壁的掩護範圍:“張道長,冷靜,冷靜!”
張鶴生卻依舊是歇斯底里的罵着:“狗日的樑維揚,枉我當初那麼信任你,沒想到你竟背叛了張大帥,我真是草你老媽。你他孃的有種過來跟老子單挑,老子今天非把你撕成碎片不可。”
看張鶴生如此歇斯底里,嫣然一副要和人拼命的架勢,楊開擔心他這樣下去,原本就虛弱的身子板會承受不了,當下便對劉雨薇道:“雨薇,能不能讓他安靜下來?”
劉雨薇想了想,便是點了點頭,而後是打開了藥箱,從藥箱中找出了一個注射器,而後是動作緩慢的將注射器裡面的液體,緩緩的注射到了張鶴生的身體裡面。
“這是鎮定劑。”劉雨薇道:“可以讓人暫時安靜下來。”
聽他這麼說,楊開笑了笑:“恩,那就好。被對他的身體造成傷害就可以了。”
張鶴生很快的便安靜了下來,面色平靜了不少,不過依舊是氣鼓鼓的,看得出來,他此刻承受了何等的折磨憤怒。
當初和自己志同道合的同志,竟背叛了自己,如今還要和自己對着幹……恐怕這樣的打擊,沒有幾個人能受得了吧。
兩行清淚,順着張鶴生的眼角流了出來,這是自從結實了張鶴生之後,他第一次流淚。
“張道長,你就當這個人死了吧。”九筒安慰他道:“就當是以前自己眼拙,認識了一個畜生。”
“恩。’”張鶴生點了點頭。
“你們考慮清楚了沒有。”樑維揚的聲音再次傳來:“若是你們考慮清楚的話,希望你們能配合我們,你知道的,在絕度的實力面前,你們根本就沒有絲毫的反抗之力。若是再繼續做無謂的反抗的話,你們會沒命的,倒不如我們合作。”
“不可能。”楊開憤憤然的站起身,罵了一句:“即便是今天把腦袋留下,我們也絕對不會像你這個畜生一樣,背叛同胞,背叛生養自己的父母。”
“那麼,對不住了,我們的火力,足以把你們轟成粉末。”樑維揚語氣兇狠的道。
“好,那今天咱們就拼個你死我活。”楊開冷哼一聲,懷中的卡賓槍咔嚓一聲便上了膛,而後是循着樑維揚聲音的方向,咔嚓一聲開了槍。
一顆子彈摩擦着空氣,嗖的一聲,便是摩擦着空氣飛了過去,幾乎是眨眼瞬間,便衝到了樑維揚面前。
樑維揚畢竟是全真教傳人,也是練家子,身子輕輕一轉,竟是輕鬆自如躲過了子彈的攻擊。
“既然你們不仁,那就別怪我無義了。”樑維揚冷哼一聲,而後是躲到一個角落,用日語喊了一聲:“給我打,瘋狂的打。”
轟隆隆,噠噠噠,突突突!頓時,子彈外加炮筒發射的聲音,在衆人耳畔不斷的迴盪着,一顆顆的子彈和空氣摩擦,竟散發出一連串的亮光來。
看着那一道道密密麻麻交織在一塊的子彈光線,楊開的瞳孔是緊縮。他還是低估了小日本的火力。在這麼厲害的槍林彈雨中,能成功生還的機率,是小之又小。
咔嚓,咔嚓!
給他們遮擋子彈的牆壁,也是被打出了一個個的窟窿,搖搖欲墜,九筒等人被強大的火力給壓得,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指戰員,咱咋辦?”九筒語氣急促的看着楊開道。
楊開也是焦頭爛額,這會兒還真想不出別的法子來,要是稍微擡一下腦袋,就可能被小日本給爆頭。
“楊開,讓我和他們拼了。”張鶴生拽着楊開的衣服道:“你們想辦法把後面這堵牆打開,我在這兒替你們擋着他們。”
“不行。”楊開義正言辭的拒絕了:“這些小日本心狠手辣,要是捉住了你,那是生不如死啊。”
哐當!
就在兩人商議着這些之時,卻是忽聽身後的牆壁傳來咔嚓一聲巨響,繼而衆人便是看到,那石頭牆壁,竟是裂開了一道大口子,看樣子似乎隨時都可能崩碎爆裂。
“他孃的。”楊開狠狠咒罵了一句:“狗日的小日本,正好幫咱們打開這牆壁。”
正想着,卻是忽然有一隻只散發着藍色熒光的圓球,緩緩從裡面鑽出來,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個個的皮球。
他孃的,這是啥?
趙勇德距離那些藍色熒光光球最近,所以在看到從裡面鑽出來這些東西的時候,立馬就愣住了,滿目不可思議的盯着那些泛着藍色熒光的東西看。可是看了好半天時間,也是沒弄明白那藍色熒光到底爲何物,心中自然就是有些苦惱。
“哎喲我草!”其中一個藍色熒光的東西,爬到了趙勇德的大腿上,他直接痛的哀嚎一聲。
楊開心一沉,知道那藍色熒光不是什麼好東西,當下便問道:“老趙,怎麼了?”
趙勇德氣喘吁吁的道:“這玩意兒……這玩意是刺蝟啊,渾身都是刺。”
“刺蝟?”這麼一聽,九筒立刻就哭笑不得起來:“開什麼玩笑,散發出藍色熒光的刺蝟?誰家的刺蝟會釋放出藍色熒光?”
陳天頂也是無奈的聳聳肩:“是啊,還真從沒聽說過散發出藍色熒光的刺蝟。”
砰!
一顆子彈,正中一個刺蝟的身體,結果刺蝟的身體,發出一聲強烈的響聲,接着便是血肉橫飛,血汁四濺,不大的小廟房間中,到處都閃爍着藍色熒光。
“你娘……”趙勇德一個滾兒,便是從地上站了起來,而後滿目不可思議道:“他孃的,這玩意兒怎麼這麼多汁,呸,苦死了。”
衆人是一陣無語,感情這傢伙剛纔是吃了一大口的刺蝟血。
“老趙,快他孃的趴下。”楊開擔心趙勇德站着,可能會招惹來更多的攻擊,當下便是憤憤然的叫罵了一聲。
趙勇德這才反應過來,而後是一個猛子趴到了地上,憤憤然的叫罵着:“狗日的啥樑維揚是吧?我草你奶奶的,等你老趙爺爺有機會,一定把你孫子抽筋扒皮,然後丟到火堆裡面烘烤了,草你姥姥的。”
越來也多的藍色熒光從裂縫裡面鑽出來,很快的便是將地面給覆蓋了一層。而他們,同樣成了小日本的攻擊對象。
樑維揚一臉鬱悶的盯着這邊的場景看,疑惑的道:“田明君,地面上的藍色熒光,到底是什麼?”
田明君搖搖頭,而後將目光轉移到了山田蕙野的身上:“山田君,您覺得呢?”
“打過去的幹活。”
樑維揚身爲這兩個人的參謀,其實是沒有多大職權的,只能是聽令人的命令,讓手下加大了火力攻擊。
哐當!
隨着火力的加大,楊開等人身後那一道搖搖欲墜的牆壁,終於是轟隆倒塌。在倒塌的瞬間,楊開便是已然命令衆人爬到牆角下,這樣牆壁倒塌的時候,他們也只是被牆角給壓中,不至於被牆壁給砸中。另外還有那個石臺子給他們承擔一定的重量,這樣即便是倒下來,只要保護好腦袋,應該不會被砸出半身不遂什麼毛病的。
在牆壁倒塌之後,山田蕙野便是讓手下都停下了射擊。若是不出他們意料的話,這會兒楊開等人早就已經被砸成肉餅了。
打開了強光手電,在對面照射了一圈,並未發現楊開等人,估計是被壓在牆壁下,到閻王爺哪兒報道了,所以他們自然也放鬆了不少。
三人細細觀察着現在他們的形勢,腳下是一面倒塌的牆壁,而在牆壁下邊,則是一個足有十米多深的坑定,坑洞裡邊是成羣結隊的長毛耗子,正密密麻麻的圍在之前不小心跌落下去的日本兵身上。此刻那幾個日本兵的胸膛,早就已經被撕開,內臟腸子被老鼠給拽了出來,白森森的骨頭反射着詭異的光芒,看的衆人內心狂顫。
“巴嘎雅路!”山田蕙野看到腳下坑洞中,密密麻麻老鼠時候,頓時就憤怒,而後是用憤怒的語氣道:“狡猾的支那人。”
話說楊開等人,被牆壁給壓中的時候,早就已經有些窒息了,一方面是因爲身體被壓中,無法喘息,另一方面,則是周圍瀰漫着濃濃的霧氣。
“指戰員,我們……死了嗎?”九筒斷斷續續,極其虛弱的聲音,鑽入了楊開的耳朵。
楊開衝衆人小聲道:“大家都不要發聲,小日本估計認爲我們死了。大家一個個的從這兒爬出去。”
他一邊說着,一邊極其緩慢的挪動身子,幸虧他的身子貼在了石臺上,所以纔沒有被牆壁給砸中身子。石臺和牆壁搭成了一個三角形的形狀,他倒是可以隨意移動,絲毫不受束縛。
鑽出去了之後,發現小日本正在研究他們面臨的坑洞,完全沒有注意楊開等人,他才深呼吸一口氣,懸着的心,終於踏實了下來,怕着身子,指揮着裡面的人鑽出來。
“指戰員,拉我一把。”九筒第二個鑽了出來,接着是劉雨薇,陳天頂。
幸運的是,這些人倒還算是命大,竟都沒有受多大的傷,除了趙勇德的屁股被一個刺蝟的刺耳給刺出了一個個的針孔外。
可是,當所有人都鑽出來之後,楊開才發現刀疤臉依舊是在洞穴中,小聲的呻吟着。
他的心立刻懸了起來,心想刀疤臉該不會是發生什麼危險了吧。當下便是匆忙彎下腰,鑽入了那個三角形小洞中。
順着聲音,他很快便找到了刀疤臉所在。
此刻,刀疤臉仰面躺在地上,呻吟聲正是從口中傳出,嘴角似乎還有一抹血紅的血印子,看的觸目驚心。
“刀疤臉,你沒事兒吧。”楊開立刻緊張的喊了一聲,那刀疤臉這纔是緩慢睜開眼睛,有些無奈的衝他笑了笑:“恩,還行,你們都沒事吧。”
楊開沒有回答,只是拽住了他的雙臂,準備將他拖出去。可是沒想到,自己剛剛抱住她的身子,他竟是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同時身子掙扎了一下,掙脫開了。
“刀疤臉,你到底怎麼了?”楊開一邊輕聲細語的問,一邊轉身問九筒要了手電筒。
用手電照了一下,他這才發現了事情的棘手程度:原來那刀疤臉的雙腿,竟是被牆給砸中了,一個手掌大的傷口,正汩汩的朝外流着鮮血,看上去觸目驚心。
嘶!
楊開忍不住的倒吸一口涼氣,臉瞬間變色
“刀疤臉,你……”他聲音顫抖的厲害。
刀疤臉擡起頭,朝着腿上看了一眼,當他發現,肉都被牆壁給砸出了一個窟窿,甚至可看到裡邊白森森骨頭的時候,他也是痛的差點哭出聲來,畢竟這樣的痛,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的。
“刀疤臉,你放心!”楊開聲音急促的問道:“我們一定會把你救出去的。”
那刀疤臉卻是連連搖頭,兩串眼淚都被甩了出去:“楊開,你們快走,我……我是沒辦法爲革命戰鬥到最後了,不過你們放心,就算我做鬼,也會保佑你們。”
楊開卻是連連搖頭:“那樣你也太看不起我楊開了,我楊開可不是那種棄朋友于不顧的人。”
這個時候,九筒也走了進來,當他發現刀疤臉腿上傷口的時候,也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他意識到,刀疤臉這次是必死無疑了,就算他們能把刀疤臉從下面救出來,他也沒有多大的活命機會了。反倒是在救他的時候,挪動磚塊發出的聲音,會驚擾到小日本,到時候他們都得死。
“指戰員,快點吧,沒多長時間了。”九筒一副“你懂得”的意思,拍了拍楊開的肩膀,而後是緩慢的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