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王進和吳楚匆匆趕到合肥郊外出事地點的時候,眼前出現的火暴一幕驚得他們心底發寒手腳一陣發軟……
只見在郊區的一座田莊外,兩夥黑壓壓怕有近千號人正處於緊張的對峙狀態中。兩夥人個個崩緊了神經,眼中燃起熊熊怒火,握緊手頭的傢伙什怒視對面,恨不得將對面之人統統幹掉。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濃濃的火藥味,兩夥人手中的鋤頭鐵揪等農具不僅沒有帶來半分喜感,反而讓人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深深心悸。
兩夥對峙的人中間隔着一條三米來寬的隔離帶,一名身型彪悍,滿臉落腮鬍子卻是斷了一條腿柱着柺杖的大漢挺直了腰桿站在隔離帶最中間位置,眼中精光四射煞氣騰騰氣勢威猛到了極點。凌厲的目光隨意一掃,被掃中的傢伙紛紛低頭卻是無人敢與之對視!
看來斷腿威猛大漢在附近百姓心目中的威望還是挺高的,他身上單薄卻又洗得乾淨筆挺的土黃色軍裝泄露了大漢以前的身份。兩波對峙的人羣很有默契的駐足於一條看不見摸不着,卻是真實存在的安全警戒線上揮舞手頭的傢伙什亂哄哄的叫囂個沒完。
在斷腿軍裝大漢身邊,不時的有身着中山裝的年輕小夥子們來回兩頭奔跑,累得滿頭大汗氣喘吁吁也顧不得了,嘶啞着嗓子不停的勸解着神情激動不已的對峙民衆,希望能夠將這一場很可能爆發的流血衝突消弭於無形。
“不行,這些外鄉人必須立刻滾蛋……”“滾蛋滾蛋,我們不需要這些外鄉人爭食……”“外鄉人快點滾蛋,這裡沒你們留下的份兒……”“一羣無家可歸的流民,竟然也敢這麼囂張,簡直是在找死……”“華村長,你就不要再護着這幫外鄉人了吧,把他們趕走……”
直面田莊的那一波人馬揮舞着手頭的武器瘋狂叫囂,各種各樣污言穢語層出不窮讓人生厭。他們人數衆多而且大部分都是青壯男女,聲勢浩大氣勢洶洶。聽了他們鼓譟叫囂的難聽話語,不難從其中分辨出來他們就是附近的原居民,俗稱‘本地人’!
挺立在對峙人羣中間空白地帶的斷腿大漢華姓村長一直冷着臉默不作聲,任由本地的青壯侮辱漫罵身後的田莊僱農,只是一直堅持着底線不讓他們衝擊過來踉成慘劇。看似威嚴公正其實偏向性已經不言而喻,他隱隱還是站在了本地青壯那一邊。
只有那幾位剛剛參加工作的年輕人們還在做着努力,忙得滿頭大汗來回不停的勸解着激動的雙方羣衆,可是他們的努力顯得是那麼的蒼白無力又無可奈何,對峙的雙方怒火熊熊沒一個肯認真聽他們勸解講和的。
背對田莊這邊的一波人馬無論是在人數上和聲勢上都差遠了,大約三百來號人馬男女老少全部出動,手中拿着鋤頭木棍怒視着對面口出不遜的本地青壯,一個個氣得咬牙切齒卻好象有什麼顧慮,不敢如對峙之人一樣肆無忌憚破口大罵,只得憋足了胸口的怒火在氣勢上不讓分毫!
可是他們這樣‘軟弱’的表現,卻更是激起了本地青壯們的囂張氣焰……
就在數百本地青壯放開嗓子污言穢語漫天飛舞的當口,田莊所在的人羣突然左右分開,露出一條僅容兩人並排通行的通道出來,從中走出來一位青色短打裝扮的中年精幹男子和一位頭髮班白穿着補丁衣裳的老頭。
原本叫囂得厲害的本地青壯見到中年精幹男人,一下子聲音弱下去許多。精幹男子隨意的掃了眼劍拔弩張的現場氣氛,先一步走到斷腿軍裝大漢身邊,沉聲發問:“華村長,這是怎麼回事,我們十號田莊沒有惹到你們吧?”
“胡莊,我這也是沒辦法!”華村長柱着柺杖一臉的無奈,伸手指了指身後依舊一臉憤憤之色的本地青壯:“村民們心中有不滿,我已經快要壓制不住他們了!”
“哦,那照華村長的意思是,臨水村的村民們想要暴力衝擊十號田莊羅?”中年精幹憨子臉色一變,冷冷的反問道:“就是不知道引起了上面震怒的時候,臨水村能不能承受得起大佬們的滔天怒火?”他話一出口,兩人之間的氣氛立刻變得有些緊張起來。
“不是還沒有出現這樣的麻煩麼?”斷腿華村長可沒有上當跳進坑裡,他沉吟着臉色也慢慢嚴肅起來:“不是我不願意疏導村民們的情緒,可是你也知道這個情況。我能壓得了一時還能壓得了一世不成?這些矛盾總歸是會爆發的。哎,聽說淮南那邊因爲這樣的事情早就打起來了,還死傷了不少人呢!”說着,一張粗豪的大臉上滿是愁苦。
“可是華村長,我們一直在田莊里老實本分的做着活計,莊子裡也嚴格懲治膽敢出莊惹是生非的傢伙,我們可沒有半點得罪臨水村的地方啊?”這時後面的灰白頭髮老者也走了過來,愁眉苦臉的埋怨道。
斷腿華村長老臉禁不住一紅,有些尷尬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纔好。他總不可能說村民們眼紅莊子裡的田地,又嫌棄莊子裡的外鄉人和他們搶活計幹而心生不滿吧?
“你個老東西滾到一邊去,這兒沒你說話的份兒,小心我揍你啊!”還沒等華村長從尷尬之中回過神來,本土青壯中便有一位毫不客氣的喝罵了起來。
“你他馬罵誰呢,老子打死你個王八羔子!”田莊人羣外圍一位壯漢怒喝出聲,臉孔氣得通紅,顫抖着手臂揚起手中的扁拐掙奮力脫身邊人的拉扯,紅着眼睛瘋了一樣的衝了出來……
“愣子,不要衝動!”被罵老者第一個反應過來急得手腳發抖,帶着哭音呼喚着兒子。
本地青壯一見對面有人不守規矩,立刻騷動起來……
就在這危急時刻……
“你們想幹什麼,造反麼?”王進站在敞逢小汽車上,舉着土製喇叭衝着騷動的雙方憤怒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