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半個小時,訂婚晚宴就要開始了。這會兒,宴會現場的賓客已經越來越多了。
因爲鴻業酒店的服務員都是經過有素訓練的,所以帝豪府邸的傭人根本也派不上什麼用場,只有丁玲和丁當跟着過來了,主要還是因爲她們和錦瑟的關係很好。
從下午到酒店開始,丁玲一直陪在錦瑟的身邊兒,而丁當則是在宴會現場負責監工,生怕會出個什麼紕漏。
這會兒,現在的宴會廳的佈置已經妥當了,而丁當正在現場負責和莊家的人一起迎接客人。
站在宴會廳門口兒,丁當一直保持着得體的笑容站在趙蘭芝和唐惠心的身後。她只是個傭人,自然也只能起個陪襯的作用。
就在來賓沒有那麼多的時候,丁當的眼神兒就活絡了起來。看着周圍沒有什麼人經過,丁當快速的擡起手腕兒看了一眼腕錶。
呀!
這會兒已經六點半了,再有半個小時,訂婚儀式就要開始了。
也不知道錦瑟這會兒準備的怎麼樣了。
前幾天錦瑟試穿禮服的時候,她也是陪着的。不得不說,這場訂婚宴,二爺可真是下了血本,也下了苦功夫了。
就錦瑟那套訂婚禮服,那做工的精細程度還有材質的手感,只一眼搭上去就知道價值不菲,更何況還是從法國空運過來的。而且,那一套最貴的,也不過只是其中一套而已。雖然訂婚宴最長也不過三個小時,但整個過程錦瑟要換的衣服也不下三套。
這場轟動全城的訂婚宴,真真兒是沒有讓所有期待了一個月的人失望,真可謂是裡子面子全有了,這就是有錢人的排場啊!
就連訂婚都搞得那麼夢幻,要是結婚的話,怕是得更加鋪張浪費、奢華無度了吧?
這樣浩大的排場,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一生都望塵莫及的啊?
再一次,丁當打心眼兒裡爲錦瑟感嘆,這姑娘的命還真是好啊!
就錦瑟那天使的臉蛋兒,魔鬼的身段兒,再配上如此奢華顯身材的禮服,真是……
光是想想,丁當就覺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
太美了!
這套量身爲錦瑟定做的禮服,要是穿到別人身上,還真就穿不出設計師想讓這件禮服彰顯出的效果。
光是這麼想着,丁當就有點兒迫不及待了,這模樣兒就像是錦瑟的訂婚對象是她一般。
不行,她一定要先於在場的所有人一睹爲快!
大腦一旦下達了“偷摸兒開溜”這個指令,丁當就已經開始勘探敵情了。努力刷低自己的存在感,確定沒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丁當的腳上就像是抹了油一般,快速的淡出了這一羣人的視線。
丁當下午來的時候,是來過錦瑟的化妝室的。所以,這會兒,她輕車熟路的就來到了樓上錦瑟的專屬化妝間。
“咚!咚!咚!”
或許是由於心裡揣着迫不及待,丁當敲門的時候手勁兒也大了不少。
然而,殊不知,她這一敲,卻是驚了屋內三個人。
“該不會是二爺來了吧?”
快速的瞟一眼門口的方向,丁玲一臉擔憂的看着鏡中明顯有了慌忙神色的錦瑟。
“哎呦,這可怎麼辦啊,這會兒錦小姐的眼睛還紅着呢,不好見人的啊。”
一聽丁玲的這句話,一旁的化妝師情急之下跺了跺腳,已經有了“花容失色”的趨勢,那聲音中的娘裡娘氣竟然讓一旁心急如焚的丁玲莫名的有了笑意。
“沒事,去開門吧。”
說話的空檔,錦瑟已經站了起來,正對着門口的方向。除了那依然通紅的眼圈兒,似乎也沒有什麼異常的情況。
不得不說,這個化妝師的工夫實在是了得了。現在的錦瑟相比較之前而言,狀態真是好了不少了,至少眼圈兒紅的沒有那麼厲害了。
“可是……”
看着錦瑟,丁玲眼中的猶豫盡顯。很顯然,她並不認爲現在這個時候可以見莊易。
先不說別的,就說錦瑟這個狀態,肯定也是不合適的。自從回來以後,錦瑟整個人都是魂不守舍的狀態,哪裡適合在這個時候和莊易見面啊!
就算是再推遲半個小時,錦瑟這還是泛紅的眼圈兒也不一定能恢復正常的狀態。
“別可是了,開門吧。”
再開口的時候,錦瑟反而是重新安然的坐了下來,聲音也是一派平淡,聽不出什麼異常。
“咚咚咚!咚咚咚!”
就這麼一會兒的工夫,門外的敲門聲明顯比剛纔更加急促了。
“姐,瑟瑟,你們在不在裡面啊?給我開個門啊?”
這時,門外的丁當明顯有點不耐煩了,敲門聲更快了,力道也比剛纔更加大了。
這裡面的人幹什麼呢?都這麼一會兒了,也沒人來個開個門。
聽着門外傳來有些着急的聲音,還是她們十分熟悉的聲音,錦瑟和丁玲緊繃着的心同時鬆了下來。
丁玲快走幾步,走到門邊,一把拉開了門,先是探出個腦袋確定走廊上沒有人,然後一把就將丁當給拉了進來。
“姐,你幹嘛啊?做賊似的。”
受不了丁玲這小心翼翼的樣子,丁當反而是一臉的大大咧咧,聲音也不小,剛剛冷不丁的被丁玲這麼使勁兒一拉,她差點兒重心不穩,心跳都加速了。
迅速關上門,丁玲只覺得自己的心跳這會兒還很快,她也顧不上回答丁當的話,反而是叉開了話題,“你不是在樓下忙活着麼?怎麼這會兒上來了?這一路上沒有人跟着你吧?”
看着明顯不太對勁兒的丁玲,丁當不禁失笑,陰陽怪氣兒的,“姐,你到底怎麼了啊?疑神疑鬼的。有人跟着又怎麼了?誰不知道瑟瑟的化妝間在這兒啊?瞧你……真是大驚小怪……”
這會兒莊易也不在,本就生性活潑的丁當這會兒更是爽朗了幾分。
看着自己姐姐大驚小怪的樣子,不明白具體狀況的丁當似是十分無語的翻了個大白眼兒。
老實說,要是論性格的相似程度,還是丁當和錦瑟比較合拍。丁玲屬於謹慎保守型的,性子自然也是比較內斂,考慮事情十分周全。
但是,偏偏錦瑟更喜歡和丁玲這種性子的人相處。
丁當的話鑽入耳朵,丁玲才發現自己的確是有些大驚小怪了,白皙乾淨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聲音也低了下去,“沒……沒什麼,只要二爺現在沒過來就好。”
“二爺?二爺怎麼了?”
看着自家姐姐小心謹慎的樣子,丁當更是一頭霧水了,一邊兒漫不經心的問着,還不忘觀察者這間化妝間的構造。
下午來的時候,她只是把錦瑟送進來,也沒來得及仔細觀察就趕緊下樓去監工了。這會兒,她也暫時忘記要看看這屋裡十分驚豔的大美人兒,只顧着觀察這屋子了。
人麼,總是對新鮮的事物充滿好奇心,哪怕是她在帝豪府邸工作的時間久了,哪怕帝豪府邸的奢華程度就已經足夠令人髮指了,她也是好好看看這裡的。
“你就別問這麼多了。”
看着心思壓根兒也沒有放在這上面的錦瑟,丁玲也懶得和丁當做詳細的解釋了,她自己也不過是一知半解,萬一丁當的好奇心像是洪水決堤,她可是攔都攔不住。
“你不是在下面接待客人麼?怎麼上來了?”
丁玲和丁當可謂是心有靈犀,而且,姐妹二十幾年就沒怎麼分開過,丁當的性子丁玲也是十分了解的。在她在某件事兒上鑽牛角尖兒的時候,最好的方法就是轉移她的注意力。
“啊!你這麼一說提醒我了!”
一邊兒說着,丁當“啪”的一聲兒拍了下自己的腦門兒,“我這不是迫不及待的來看看準新娘子麼?”
話音還沒有完全落下,前一秒還在觀察着房間構造的丁當這會兒已經一臉壞笑的走到錦瑟跟前兒了。
餘光掃到丁玲十分無語的眼神兒,丁當趕緊笑嘻嘻的補充道,“姐,你別這麼看着我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天生就是喜歡看大美人兒啊!”
看一眼自家姐姐,下一秒,丁當的目光就轉移到了錦瑟的身上。先是在錦瑟的身上打量了一下,目光中乍現驚豔,然後驚豔的目光直勾勾的落在了錦瑟那張並非濃妝豔抹但卻依舊驚爲天人的精緻臉蛋兒上。
然而,驚豔也不過只驚豔了不過三秒。下一秒,丁當的眉心就蹙了起來。
“瑟瑟,你怎麼哭了?”
雖然錦瑟的眼圈兒已經沒有那麼紅了,但卻依舊可以看出來。
看着丁當擔心的模樣兒,錦瑟哪怕此刻的腦子再亂,也扯出了抹微笑,“激動的,不行啊?你羨慕?”
說這話,錦瑟乾脆站了起來,對着丁當擠眉弄眼兒。
然而,雖然丁當大大咧咧慣了,但是她卻並不是沒有眼神兒。到底丁當和丁玲也是雙胞胎,哪怕性格有偏差,也不會完全不一樣。
這會兒,丁當白皙乾淨的臉上分明是寫了三個字兒——我不信。
幾乎是下意識的,丁當就要張嘴問出來。但,她嘴巴里的第一個字兒還沒來得及吐出來,就在第一時間接到了自家姐姐的過來的眼神兒,接收到丁玲那並不怎麼好的眼神兒,哪怕要說的話已經到了嘴邊兒,丁當到底還是話鋒突轉。
“羨慕啊!羨慕死了!”
丁當不懷好意的眼睛一眯,那濃濃的笑意都快要從臉上溢出來了,語氣中也是帶着濃濃的酸味兒,“雖然世界上的高富帥有很多,但不是每個人都像我們二爺那麼高,那麼帥,那麼富的。”
說罷,丁當這嘴只要一張開,就像是開了閘一般,收也收不住,“姐,你說我說的對吧?”
像是爲了讓丁玲配合一下自己,丁當的眉毛都已經擠到一塊兒了。
“能不對麼?”
嗔怪的看了丁當一眼,丁玲那懸在心頭的一口氣也終是舒了出來。雖然她不知道錦瑟究竟是因爲什麼不高興,但她能做的就是儘量小心翼翼一點,不去觸碰錦瑟的傷痛。
“瑟瑟,你這衣服就穿今天一天,以後就不會穿了吧?”
冷不丁的,丁當瞅着錦瑟的一襲乳白色及地禮服,唏噓了一聲兒。
“……”
這次,錦瑟沒有再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能穿多久?也就這一天了吧?
不,確切的說,連一天都沒有,也就這目前幾個小時。
“嘖嘖嘖——”
又是一聲唏噓,丁當當真是滿眼的羨慕,那雙還算漂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盯在錦瑟身上這套價值不菲的禮服上,“二爺真是下血本了,瞧瞧這做工,怕是那個叫什麼的有名的設計師自己一針一線的縫上的吧?真精細啊!”
一聲滿滿的讚歎,是一個女人對另一個女人由衷的羨慕與讚歎,並不夾雜着嫉妒的成分。
然而,此刻說出這句話的丁當自己卻不知道,她這句話羨慕與讚歎的話,就像是一根針狠狠的紮在了錦瑟的心尖兒上。
爲什麼所有的人都能看出莊易對她的用心,對她的好,只有她自己後知後覺,甚至還曾把他的那些好與用心當成了虛情假意。
“我還聽說,這件衣服價值幾十萬呢。”
說道這兒,丁當頓了頓,才繼續說道,“不過,具體多少錢,我也不是太清楚,反正很多很多錢就對了。”
說到錢,丁當兩隻眼睛幾乎被兩個大大的金錢符號給塞滿了,不斷的往外放着錦瑟的光芒,好像此刻她眼中看到的並不是那一件高貴奢華的禮服,只是一堆閃閃放着金光的金子,差點兒閃瞎了她的眼。
此時,聽到這些話的錦瑟已經使勁兒的握緊了雙拳,那不算長的直接幾乎已經扎進了掌心的嫩肉裡。
金色不知道她需要多大的勇氣才能讓自己不把眼淚流出來,她也沒有臉流出眼淚。
這算是哪門子的眼淚?
委屈麼?
她委屈麼?
若是論起委屈,誰能有莊易委屈?
她這……頂多就算是羞愧吧?
只是,羞愧的眼淚也配流出來麼?
明顯看出錦瑟越來越不對勁兒了,丁玲立馬甩給丁當一記閉嘴的眼神兒,臉色也是十分凝重,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卻也不知道究竟該說些什麼。
果然,終於是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兒,丁當立馬識趣兒的噤聲了。
瑟瑟這究竟是怎麼了?情緒波動也太大了吧?明明下午來的時候還是好好的。
誰能告訴她,在這短短的幾個小時裡,究竟都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大事兒?
撇撇嘴巴,意識到錦瑟現在的心情是處於低谷,丁當甩給自家藉機一記放心的眼神兒,慢慢吞吞的開了口,“瑟瑟,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你能不能答應。”
若是換了以往的錦瑟聽到丁當的這句話,她一定會賤賤的一笑,然後十分漫不經心的甩給丁當一句:知道是不情之請,就閉嘴,沒門兒!
然而——
“你說。”
淡淡的說出兩個字兒,聽起來錦瑟的情緒倒也是平靜的。
對於錦瑟來說,越是平靜,就越是不正常。
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丁當的神色也嚴肅起來,她雙手搭在錦瑟裸露在外的肩膀上,眉心微皺,十分鄭重的開口,“你今天脫下這件衣服,借我穿一次吧,就一次。”
說着,丁當還伸手比劃了個“1”,樣子十分誠懇。
“噗——”
“哈哈——”
一直被忽略的化妝師一個沒忍住,就笑了出來。
這姑娘,也太搞了吧?
錦瑟和丁玲也是,誰也沒想到她的不情之請就只是這件事兒,不知道的還以爲多大的事兒呢。
一瞬間,錦瑟的臉色也緩和幾分。
暗暗的舒了一口氣,丁當甩給丁玲一記得意的眼神兒,然後拿過茶几上的一個橘子,三下五除二的剝好就往嘴裡塞了一半。
是一半,不是一瓣。
然而,就在這時——
“咚咚咚!”
伴隨着敲門聲,還有莊易低沉有力的磁性聲音,“準備好了麼?”
“咳——”
“咳咳——”
完全沒想到事情會這麼突然,丁當硬生生的被橘子汁給嗆住了,彎着腰咳的厲害,一張白皙的臉憋得通紅——
------題外話------
明天我爭取多寫點兒,一次性寫完這一塊兒。羣麼麼噠~
另外,還有個事兒,那個叫“楊強111111”的親,我自認和你沒啥過節吧?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給我投一熱度是爲何啊?說了不看你就別看了,真的,影響我寫文心情。
難道說了再見就不能真的不見了麼?
不管你是不是黑子,我只想說一句,一張一張的投不過癮,你要是真看我不順眼,有本事來一萬張的一熱度!一萬張哦!
要是沒有的話,百八十張也能表達你對我的憎恨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