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北罙說話的語氣近乎平靜無波,可是卻讓楚伊星感覺漫天的寒意掩面襲來,讓她不能呼吸。
“戰北罙,你究竟想怎樣?”楚伊星竭力地問,帶着無法剋制的歇斯底里。她知道自己遲早會被這個男人折磨得瘋掉。
戰北罙收斂起嘴角的笑容,凝望着她,“是我表達的還不夠明確嗎?”微頓後,又繼續慢條斯理地說:“我先從懲罰誰開始好呢?白苒苒?還是顧之航?還是從那個叫絲絲的女孩開始?”
“你卑鄙!”楚伊星瞪着他,眼裡滿滿都是恨意,脫口而出。
戰北罙不怒反笑,而且還表示贊同她給的定義似的,微微頷首,“小星,你跟了我這麼久,我覺得你應該知道,我不僅卑鄙!而且還很——無恥!”
他說着從口袋裡掏出手機,修長的手指在觸摸屏上快速撥弄了幾下,舉着手機放到了耳邊。
眼角似是帶着愉悅的笑意,電話接通後,他又看了楚伊星一眼,對着她說:“那就從那個叫白苒苒的女生開始吧!”
然後不等楚伊星迴答。
對着手機,有條不紊地吩咐,“把那個叫苒苒的女生給我徹查一遍……”
一會兒,又接着說:“後天早晨,我要看到宏遠公司破產的消息!”
楚伊星陡然一愣。
宏遠……
苒苒父親公司的名字。
這個男人,居然什麼都知道,而且是一清二楚。
她相信他說得出,做得到。
她真是太低估他的能力了。
說來她也真是傻,兩年來,他哪次不是成功地讓她跪在了他腳下,磕頭求饒……
她以爲最痛不過是死,可是他卻能讓她嚐到比死更痛苦的滋味,比如,傷害她的朋友,或者親人。
他幾乎無所不能,無處不在,讓她逃無可逃,只能選擇——認命!
盡力抑制住不斷顫抖的身體,楚伊星看着他,沉默了一會兒,緩緩擡起手臂,細長冰涼的指尖撫上他握着傘把的手,“求你別傷害他們!”
戰北罙眯了眯眼,故作沒有聽清地反問,“你在求我?”
楚伊星垂下眼簾,輕聲吐字,“我求你。”
戰北罙伸手執起她的下頷,饒有興趣地盯着她,“可是我怎麼感覺不到一絲誠意呢?還有,你剛纔罵我什麼來着?惡魔?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表裡如一,此刻沒在心裡腹誹我呢?”
楚伊星看着他噙了笑意的脣角,知道他是不可輕易罷休,卻一時又想不出他究竟想要怎樣。
戰北罙鬆開手指,直起身,高大的身軀將背後屋子照射過來的光芒徹底擋住,楚伊星完全被黑暗籠罩。
她擡頭仰望着他,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是聽見他一貫清冷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既然是在求我,就應該有個求我的樣子。”
腦袋有一瞬的空白。
耳邊是豆大般雨點擊落地板的發出聲響。楚伊星一直緊咬着的嘴脣忽然揚起一抹了然的笑……
一直以來,他最大的變態愛好,不就是看她跪地求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