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人間在線
車子繼續行駛。
不再有爭吵，氣氛變得異常和諧。
被篡改的記憶，被隱瞞的殺戮，還有不明就裡活在謊言中的人類，就是這個世界的真相？
朱林依良吹着口哨，偶爾側頭看李園一眼。
好像整件事情都與他無關，畢竟，他只是個生活在黑暗之中的生物。
又開了一段路，隱隱經過了之前李園與戈威幾個人打鬥的地方，但是什麼都沒看見。
外面太黑，車速又太快，更有可能是，戰場早就被清理過了。
許院長在跟研究所衆人溝通，大部分時間，是在傾聽其他人的陳述——作爲一個沒有植入記憶的局外人，他需要這些人的信息來補全拼圖。
這時候李園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路邊揮手。
朱林依良本來已經開了過去，卻還是一腳急剎把車停下，打開了車門。
有人發出了尖叫！
一隻黝黑色的手臂，或者尖刺一樣的東西，從機器人的胸口抽了出去。
李園跟朱林依良是最後下車的，這時候許院長跟其他人都已經進了屋。
車上的人相互攙扶着下了車，按照許院長的說法，晚上要在這裡住一宿，明天再想辦法找住的地方，以及聯繫研究院討論下一步的安排。
老犯兒不露聲色十分沉穩，“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
其中正對着鏡頭，坐在桌子邊上右首第三位的，是納亞。
機器人站起身來，想要往後走。
“年輕人，我認識你！”
李園換了一個舒服的坐姿，“納亞大人你，覺得我的實力如何？”
一切都快得猝不及防，讓所有人都難以置信：這兩人爲何變得如此殘暴，配合如此默契動作又那麼迅速？
到底發生了什麼？
李園叫了一聲，再次跌倒在座椅上，剛纔扯動了傷口，覺得特別痛。
李園想讓他快點走，但是已經晚了。
朱林依良轉過頭去繼續開車。
關鍵是，這麼破破爛爛的房子，拿來當大型機房，是真不怕引起火災什麼的嗎？
緊接着李園發現，屏幕上播放的全都是自己的視頻。
沒有了強大的意志加持，肉身的承受力變得十分薄弱。
屏幕上，一個金色的時輪印記緩緩升起。
一個流浪漢扛着個火箭筒，站在院子裡笑。
那對老夫婦還好，但是大熊卻一直在往這邊偷看。
兩人進了旁邊一件屋子。
就只有李園能看見，他的眼睛裡，很多細小的複眼在閃光，像一顆顆閃亮的玻璃渣兒。
別人不記得可是李園沒有失憶，知道這是之前許老頭聯繫的人販子。
房間裡全都是一排排的老式電腦，帶屏幕的那種，另一邊，是一架又一架的老式機櫃，李園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東西，感覺都可以拿出去當古董。
“多少年了沒見過這麼猛的小子，”
李園同時暴起，踮着腳站在座椅上，上身轉了半圈向後一甩，朱林依良同時落下了車窗。
就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機器人應有的反應。
李園把話題往朱林依良身上引，要說在場誰的實力最強，那肯定非這個黑暗生物莫屬。
“許院長！”
等到醒來的時候，他們來到了一處破破爛爛的住宅邊上。
人販子沒回答李園的話，腦袋往旁邊一歪，示意李園跟他走。
“爲什麼不是我的司機？我覺得他才最重要。”
李園都驚呆了，這傢伙不會是暴露狂吧？
直到在老犯兒的胸口，看到了一塊嵌在肌肉裡的芯片，緊張的情緒才慢慢散去。
“敢不敢過來，給你看點好東西？”
但是它隨即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
納亞大人這會兒一定要氣瘋了！但是管他呢，明天的事明天再說吧。
然後，是一處純白色的大廳，到處都是耀眼又柔和的白，不知道是什麼材質搭建的，地上有柔軟的白色皮毛。
“10毫升，不能更多了！”
“聖騎士團到處都在播這個，我這是截取的他們的信號，不過這些都不算啥，真正的好東西在這裡！”
朱林依良吹着口哨，好像什麼也聽不見。
通過精神力構建的視圖，可以發現大熊和那對老夫婦，從納亞上車開始就表現得有些緊張。
李園假裝啥也沒發生，啥也聽不見，窩在座椅上，很快就睡着了。
屏幕上，納亞緩緩站了起來，在他的對面，一個一頭捲髮，穿着暗紅色長袍的中年人，臉上露出了輕蔑的笑容，
李園想了想，跟了上去。
老犯兒關了門，開始脫衣服……
這個動作很人性化，似乎充滿了驚愕和難以置信，隨即向身後看去。
這是聖庭內部會議視頻？
但是車裡面的人，全都忽略了這一點。
高處一盞探照燈照得院子裡一片雪亮，但是看這個房子的情況，讓人嚴重懷疑，它是上個世紀留下的古屋。
“李園。這些視頻哪裡來的？”
“我知道了你在心虛！這裡面肯定有人有問題。”
AI合成的機械音在向許院長打招呼。
機器人走到李園身邊，靠着副駕駛的椅背坐下。
“是爆龍術的威力不足以打敗布穀鳥，還是他的精神攻擊比我更棒？”
“知不知道你現在出名了啊？在我們的世界，大家都稱呼你爲獵殺者…….以網絡生物爲食，這是對族羣最大的挑戰，所有的騎士都在學習你的視頻。搞得我的計劃都被打亂了你說這筆賬該怎麼算？”
“你欠了我一次，50毫升。”
流浪漢用火箭筒瞄了李園一下，“嘭！爆龍術，我就是神！”
機器人的頭順着車窗飛了出去，瞬間沒入黑暗之中。
他學着李園的口氣說話，雖然知道他是人販子，李園卻沒什麼惡感，這種世道，連黑暗生物都可以交易，人販子算什麼？
“你好啊，怎麼稱呼？”
速度太快看不清形狀。
許院長明顯不知道之前發生的事，眼光閃爍了幾下，就把頭轉到了另一邊。
“別看我，看屏幕！”
“給我看這些，代價是什麼？”
熱浪撲面而來，嗡嗡嗡的機器鳴響聲，還有超強的輻射波，讓人心煩意亂，甚至覺得有點眩暈感。
各個角度全方位在進行解析，很多都用特殊的光譜技術標出了能量運行的軌跡。
“布穀鳥跟我說，在研究所還有其他的神選者，所以他纔會慘敗，這事兒你怎麼看？”
煞星已經上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車裡的氣溫立刻就下降了幾度。
桌邊上，坐了幾個人。
“既然是獵食者，爲什麼還要看我的視頻？兔子能學會老虎的捕獵技巧？”
老犯兒怎麼得到的？
“這個世界全都覆蓋在網絡中，只要聖庭願意，他們可以調取任何想要的資料。”老犯兒慢慢地把衣服穿上，“但只要是網絡就沒有絕對的安全，因爲在網絡的下面，是深淵！”
“你先別急，先看看有多大的價值，然後我們再商量。”
納亞沉默。過了好一會兒，才嚴肅地說道，“說吧，你想讓誰活？那個老頭，還是鬼頭鬼腦偷窺的肌肉男，還是那對假裝若無其事的老夫妻？”
朱林依良假裝不認識人販子的樣子，跟着研究所的人進了屋子。
李園在刺激納亞，不是想這麼做而是不得不這麼做。
李園相信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這個老犯兒，絕不會做賠本的買賣。
李園的心劇烈地跳動。
人販子看了李園一眼，“叫我老犯兒，或者老棍兒都行，你叫啥？”
這是之前送李園出來的機器人，後來被納亞控制又被李園扔在了路邊，沒想到它還在這裡。
所以說他也能收到納亞的腦波？
“5毫升！”
兩人無聲的交流，朱林依良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死死地盯着李園看。
納亞在通過腦波的形式跟李園對話。
“你想以下犯上嗎？”
“轟～”
戰鬥一瞬間爆發，也沒見納亞使出什麼手段，整個空間都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充斥，地毯飛起在半空中，白色的軟毛到處飛舞。
納亞一頭黑髮像旗子一樣拉的筆直飛在身後，映着旁邊幾人驚愕莫名的臉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