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以後李中甚至懷疑他並沒有和擁有窮奇的李中有過一場決戰,除非他和對方都不是人類,才能快到如兩道閃電。但是讓他矛盾的是他和對方都有人類的情感,人類的智慧,甚至人類的狡詐。
李中站在海浪上盯着隔着千山萬水外的大江之源,眼裡的殺氣也越過了千山萬水,直逼窮奇的主人。但是李中很冷靜,他知道自己永遠站勝不了他,他也永遠站勝不了自己。
二人一直戰到下半夜天都快亮了,仍沒分出勝負,一擊分開後重又站在了老江橋橋頭,一個南岸一個北岸。他們都不說話,足足半個小時過去,北岸佩戴饕餮的李中先開口了,道:“放大招吧”。
大招?李中懵了,什麼大招啊?難道對岸那位有大招還沒用?現在他已經盡了全力纔打了個平手,對方如果還留有餘地,自己就輸定了。李中心裡開始慌了。
只見對岸的人從脖子上摘下玉饕餮,還沒等他看清楚,半空就飄出了一條半透明的金線,那金線飄飄悠悠直奔奔着他飛過來了。他心裡暗叫一聲不好,以他的速度,現在逃來得及。他瞄着金線就要一躍溜之……
但就在這時,半空中突然飄出一個半透明的金黃的立方體。他認爲立方體一定就是立方體殺器,但是下一秒,他知道了不是。
只見半透明立方體突然加速,把金線罩在了裡面,然後立方體一道寒光直奔南岸脖子掛饕餮的李中。李中知道立方體此時的速度要比他還快一點,普通人根本看不見,但是他看得清清楚楚,那立方體直接把南岸的李中也罩了進去。
然後立方體開始快速變小,一直變到了無窮小,一個亮晶晶的點漂浮在半空。接着只聽啪嗒一聲,一塊晶瑩剔透的玉落在了李中的腳下。
李中彎腰撿起玉,正是剛纔還帶在那人脖子上的玉饕餮。他擡頭再看那亮晶晶的點,忽然發現那個點不見了。與此同時,他感覺脖子上的玉玲瓏動了一下。
他猛地摘下玉玲瓏,只見玉玲瓏裡寒光閃閃,晶瑩剔透。玉玲瓏亮了?
不一會,玉玲瓏又暗了下去,一切恢復如初。李中長嘯一聲,大步向橋北岸走去。
但是他走過橋,又走了一段距離,發現,橋的北岸居然和南岸一模一樣。橋南岸有李大財主的宅院,北岸也有,橋南岸有東慶第一百貨大樓,橋北岸也有,橋南岸有東慶理工大學橋北岸也有。就連橋北的大街旁邊的牌子都印着江南大街四個字。李中不敢再往前走,他坐在電線杆子下,沉思了不知多久,不一會就天光大亮。
經過思考,他知道發生了什麼,現在他並不害怕,他經歷過這種像在鏡子裡的情況,李家大院的門裡就是門外,門外就是門裡,這算什麼,小菜一蝶。
現在他要去東慶理工大學的宿舍樓,去找饕餮主人的日記,看一看這位李中是什麼鳥變的,這個佩戴玉饕餮的家族,又有着什麼樣的詭異傳承?他必須弄清楚。白天因爲警察追得太急了,想拿卻沒來得及。
因爲怕警察遇上警察,又施展開他絕世的“輕功”,他快得像個幽靈,竄梭在高樓大廈鋼筋混泥土的叢林中,眨眼間就到了東慶理工大學的宿舍樓。他在樓下掃了一眼,發現並沒有什麼異樣,學校裡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這次他不想走樓梯,因爲怕撞見老師或同學,引來不必要的麻煩,畢竟他現在是殺人犯的身份。
他輕輕一躍飛上了二樓一扇窗戶,翻身就進了屋內。屋內依然陰冷,這次他顧不上再看牀底,直接拉開了抽屜,翻出日記本。
但就在這時,樓梯間傳出了腳步聲,那腳步聲聽着耳熟,而且是故意躡手躡腳,像貓一樣。李中心裡突然生出一絲寒意,他急忙關上抽屜,又越出窗外,趴在窗上看着房屋的門。
門輕輕地開了,走進來一個人,這人又是和他穿戴一樣長相一樣,又是一個李中。他急忙翻到窗口上沿,只聽腳步聲直接奔着窗戶而來,然後窗戶又關上了。他急忙又看,只見此一個李中也拉開了抽屜,然後猛然回頭。
他急忙轉身一躍,又像個幽靈一樣,飛出學校。在他出校門口時,他看見了大隊的警車風馳電掣開進了學校。
他知道自己要去哪,那就是老江橋北岸的碉堡。他躲進碉堡,然後透視對岸的碉堡,不一會此一個李中躲果然進了橋南岸的碉堡。他又看見,此一個李中的脖子上掛着的不是玉玲瓏,他懸着的一顆心才放回到了肚子裡。
此一個李中脖子上掛着的是玉刑天,七個解鎖控制中心七個密碼之一。晚上八點,他出碉堡翻身上了橋頭北岸。此時南岸也站着佩戴玉刑天的李中。
二人仍舊一言不發,眼裡殺氣騰騰,盯着對方。下一秒又是電光火石的一擊,然後從橋上打到敲下江面,又從東慶打倒江源,再打倒入海口。天上打地上打,水面上打,但仍舊無法戰勝對方。
於是二人重又會到橋上,橋南岸一個,橋北岸一個。 這次是李中先說;“你放大招吧!”
佩戴刑天的李中也摘下了脖子上的玉刑天,但這次放出的不是金線,而是立方體殺器。只見立方體殺器旋轉着,好像有無數鋒利的刀片藏在其中。
李中這次一點都不怕,他也摘下玉玲瓏,果然玉玲瓏裡寒光四射,一個半透明的立方體浮現在半空,這個半透明的立方體,同樣罩住了立方體殺器,然後罩住了佩戴玉刑天的李中。然後收縮成了一個亮晶晶無窮小的點。李中就這樣得到了玉刑天圖騰。
這次他沒有裝逼似的大叫一聲,而是小心翼翼地走到橋對岸,橋對岸本來就是江岸,並沒有變,於是他又向江北走,但是,江北又變成了江南。他踟躕不前,感覺這一生都在老江橋上度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