鰲拜坐了下來,一雙眼睛無情地看着那山西大漢,沒有絲毫的表情。
“我這隨從不太會講你們漢人的話,你們直接開始吧!”那蒙古人說道。
滿臉絡腮鬍子的山西大漢,將赤裸的右手放在桌上,他已經準備好了,忽然一用力,他那傲人的肌肉在那裡跳動,就跟一塊塊生鐵一般堅硬,棱角分明,顯然力氣不是一般的大。
鰲拜對這山西大漢的挑釁視若不見,他也拿出了右手,手腕跟對手粘合在一起,等人喊命令開始。
“開始!”旁邊的漢人大聲喊道。
鰲拜或許是沒有聽懂,反應不過來,或許是頂不住山西大漢的猛勁兒,一霎那間山西大漢猛然用力,將鰲拜的手壓倒了半寸。
山西大漢一臉的得意,自己如此輕鬆就獲得了優勢,他齜着牙嘲笑說道:“哼,都說蒙古人有多壯實,也不過如此嘛!”
旁邊的漢人都是個個得意,他們覺得這山西大漢勝利在望了,雖然之前他們看這個山西大漢很不爽,不過現在可不一樣了,誰都不希望這鰲拜將他們這些大明的武舉人給比了下去,他們可都是大明頂級精英啊,要是被這不知來歷的外族人給比了下去,不僅他們沒有了面子,還會給大明丟了臉面,傳出去也會是個笑柄。
可是接下來,山西大漢一臉通紅,青筋暴起,滿身大汗,他內心害怕了,不管他如何再用力,即使他用盡了全力,他依然不能讓這外族人的手臂有絲毫的下移,兩個人的手臂就這樣在半空中僵持着。
“大事不好!”有人小聲說了出來,他們都明白,這麼大的優勢都不能將這鰲拜的手臂壓倒至桌面,那肯定出問題了。從兩人的狀態就可以看出來,這山西大漢滿頭大汗,大口呼吸着粗氣,反觀這外人,似乎還有餘力,身上不僅僅沒有一滴汗水,而且臉色平靜如初,這太恐怖了!
“加油!加油!”衆人替山西大漢打氣壯聲勢,希望山西大漢可以一把將鰲拜壓下去。
鰲拜這個時候露出了可怕的笑容,看着竭盡全力的漢人對手,他忽然用力。
砰
山西大漢瞬間落敗,他瞪着牛眼看着自己那被摁在桌面上的手,喘着粗氣,內心苦悶,敗了......
鰲拜不苟言笑,面色冷峻,旁邊的蒙古人這個時候大聲狂笑了起來,那肆無忌憚的大笑,那笑聲在空氣中盪漾,刺痛了當場的每一個漢人。
“哈哈,聽說你們可都是大明的武舉人啊,來到京師參加會試的,可以說都是大明的精銳啊,哈哈,可還有人敢挑戰我這個不成器的隨從?”那蒙古喇嘛笑得很隨意,給人一種欠揍的感覺,他這是在公然的挑釁。
可是哪裡還有人敢出場啊,現在不是銀子的問題了,銀子已經無關緊要了,十兩銀子而已,有誰出不起呢,關鍵是這鰲拜的臂力太過強大了,那山西大漢掇石可是兩百五十斤的成績,都被鰲拜大敗了,這鰲拜估計掇石應該是在三百斤左右,他們如何還敢出戰,出戰不是羞辱自己麼?!
“哈哈,如果有人可以打敗我這不成器的家奴,我這裡出獎金一萬兩!我們在這裡等兩天時間,看看你們漢人可有人敢出來迎戰。”那蒙古喇嘛慷慨地掏出十張一千兩的銀票。將一沓銀票在空中甩了幾下,一雙眼睛玩味地掃視這這個樓裡的所有人。
哼,都是膽小鬼,我要徹底打垮你們的自信,我就是要讓你們見識一下鰲拜的厲害,讓你們出醜,讓你們的皇帝知道,他根本就沒有談判的資格,天下遲早是我們滿清皇帝的。
樓上天字房內。
“杜公公,這韃子欺人太甚,我們去教訓教訓他!”一個錦衣衛聽着外面囂張的蒙古人,氣憤非常。
“不可,小不忍則亂大謀,你不要壞了皇上的大事兒,這蒙古喇嘛是皇太極的使者,這鰲拜可是滿清的巴圖魯,他們明顯是有備而來,我們不可張揚,這事情要是張揚出去了,那些東林人會吃了我們,到時候皇上都保不住我們!”杜勳公公教訓道。
“可是公公,這使者也太囂張了,屬下氣不過!”那錦衣衛義憤地說道。
杜勳白了一眼這個衝動的傢伙,說道:“哼,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麼?鰲拜可是滿清的巴圖魯,力大無比,他們要求住在這京師客棧,看來也是早有預謀,分明就是衝着此次武舉來的,你下去能贏得了他?少給我下去丟人現眼!”
“我!哎!難道咱們大明的武科庠生們,就沒有一個能夠站出來的麼?”那錦衣衛確實沒有把握,要說殺人技巧,他自信可以解決掉鰲拜,可是比蠻力,他還真不行。
“沒人站出來到沒什麼,可恨的是這該死的喇嘛還給了兩天的期限,這下恐怕有足夠的時間將這件事情傳播開去,到時候......”
京師客棧蒙古人擺擂臺的消息很快就傳開了,此時整個京師的人都在議論此事,大家都羣情激憤,這蒙古人都欺負到家門口來了,這好歹也是大明的都城,哪能讓人如此囂張,大家都期盼着有人能夠站出來,打敗這囂張的蒙古人。
半天的時間,京師客棧的鰲拜擺擂臺的事情已經被瘋傳得滿城風雨,而且還傳進了崇禎的耳朵裡。
御書房內,面對滿清人的挑釁,崇禎更是憤怒非常,本來和皇太極接觸的事情就必須保密,這皇太極的使者還如此的大張旗鼓,囂張跋扈,現在已經涉及到大明朝的面子問題了。
“哼,這韃子真是猖狂,那些武舉人們,難道就沒有一個能夠戰勝他鰲拜麼?”崇禎帝非常憤怒。
“他鰲拜是滿清的巴圖魯,這些武舉人不也是我大明的勇士麼,難道我大明就打不過那些野蠻的韃子?”
崇禎旁邊站立着兩個老太監,一個是新任的司禮監秉筆太監王承恩,王承恩的老大是曹化淳,這曹化淳本來權利極大,不僅僅是司禮監的秉筆太監,還管着東廠,兼職東廠提督,而且跟朝堂上的東林黨人關係極爲密切。
可是近來崇禎對曹化淳疏遠了起來,因爲崇禎對東林黨人開始不信任,所以這司禮監的秉筆太監的重要職位,崇禎給了王承恩。
還有一個就是總監高起潛了,崇禎喜歡高起潛是因爲崇禎覺得高起潛知兵,崇禎九年,清軍兵犯大同一帶,高起潛帶兵救援,壓根就沒有敢跟韃子打仗,後來韃子退了,高起潛就割了幾個死人頭回來冒功,崇禎大喜,覺得高起潛是個難得的知兵太監,從此對高起潛無比歡喜,成爲心腹。
“皇上,那韃子們是野蠻人,生性好鬥,所以力氣大也是正常,讓他們叫囂去吧!”王承恩見崇禎又發怒了,立刻勸慰道。
“可恨,可恨啊!”
“皇上!”
“哎,朕的江山萬萬人,竟無一個是男兒?”
秦翼明倒是很想去試試,但是他自己到自己的實力,他掇石也就在兩百六七十斤的樣子,上去迎戰估計也是個敗局,雖然讓人欺負到鼻子前了,可是實力不濟,也沒有辦法。
另外一件事情他必須要辦了,那就是找亢世淵,秦翼明想知道亢勝男現在的情況,也不知道亢勝男現在過得如何?
秦翼明帶着小猴,來到了亢家銀號附近晃悠,當夜色降臨,這亢世淵也出來活動了,身後跟着兩個家丁,小猴也不好動手,秦翼明一直尾隨亢世淵到了一個叫東街所的地方,這裡是一個高檔的商務會所,秦翼明看到亢世淵進入其內,跟了進去,便發現亢世淵不見了。
“這位公子,你是新來的吧?”一個小廝上前問話。
“第一次來,怎麼了?”小猴回答道。
那小廝笑道:“哦,沒什麼,我們這東街所一樓是免費吃飯的地方,這二樓是大人們敘話談生意的地方。不過進我們東街所,必須要先繳納一千兩的會費。”
“什麼?一千兩?你怎麼不去搶!”小猴驚訝不已,他這輩子還是頭一次聽說會費,而且還是一千兩之多!
“你們二樓的富商們,都談的什麼買賣?”秦翼明問道。
小廝此時態度已經不太友好了,他一眼就能看處這二人是鄉巴佬,根本沒有這個實力來東街所,更別說做買賣了。
“當然是買賣鹽引茶引之類的地方,這可不是街頭那些小買賣,這裡最小的買賣都在萬兩之上,你們兩個鄉巴佬,趕盡出去吧,不然我找人轟了!”
小猴當場就要發作,被秦翼明阻止,秦翼明掏出了一兩碎銀子,那小哥瞟了一眼,無動於衷,秦翼明又掏處了一張十兩的銀票,小哥才勉強收下。
“這位小哥,這賺錢的買賣誰不想分一杯羹啊,要是等我弄明白了這其中的奧妙,我自然是要繳納會費的。”秦翼明笑着說道。
“我們這東街所,就是富商們買賣鹽引的地方,富商們拿了鹽引,要到各地朝廷指定的地方換鹽,然後再到指定的地方去賣鹽,這樣才能把鹽引換成銀子,很麻煩,時間很長,所以有的人拿了鹽引想早點換成銀子,就可以拿到這裡來賣。”
“這賣出去不是很吃虧?”
“這你就不懂了,一萬斤鹽引,去鹽場換的可是精鹽,商人們賣出去的可都是粗鹽,而且鹽場的官鹽價格相當便宜,這中間少說有二十倍的利潤呢,這麼跟你說吧,一萬斤的鹽引,成本大概在五千兩,可是市值卻可以高達五萬甚至十萬兩之多,就是兩萬兩賣出去,那也是非常有賺頭的。”
秦翼明點了點頭,這樣說來的確利潤很大啊,就在這個時候,二樓突然下來幾個人。
“範公子,你再考慮考慮,我們三人手中可是有十萬斤的鹽引啊,這五十萬兩是不是太低了點,要不你在加一點?”
“就這麼多,一分都不能再加了,這十萬斤,除了我範彪,誰也吃不下,誰也沒這個興趣要這麼大批的鹽引,倒是你們要好好考慮考慮。”
四人一邊說着一邊走出了東街所,秦翼明和小猴皆是震驚,這範彪不是應該被砍頭了麼?怎麼出現在這裡?
哎,有錢能使鬼推磨啊!
“小哥,你貴姓?”
“免貴姓王。”
“好,下次我再讓小猴找你,有好生意給你做。”秦翼明說着又遞出了十兩的銀票,那小廝欣然接受,一臉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