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下於人必有所求。
伸手不打送禮人,李向前思前想後,不自然如何應對。
吃趙佳人介紹的關係戶的供奉,是理所應當,甚至人家還要感激涕零一番,趙佳人選擇的也絕非那些太大的目標,自然是有這樣的考量,自己甚至不需要他們付出多大的代價,該給的錢一分錢也不會少他們的,只不過是給一份兒總代理的份額而已。
事實這有些違規,起碼以後世的規則是違規。
但在這個時代,卻是最好的讓人安心的法子,正如李向前所說的,獲得一個人對一個組織的忠誠的最好方式,是讓他對本組織進行付出,讓本組織的勞動成果國有他的一份兒,這種主人翁精神將支撐起絕對的忠誠度。
後世的時候的影視劇,有一個非常“有趣”的現象,滿大臣和漢大臣在朝見我大清的皇帝的時候,所說的話語卻是完全不同,滿大臣自稱奴才,漢大臣自稱臣。
這可不是胡亂叫的,而是有着精心設計,已經是古典管理學裡的精華。
都知道奴才是非常低賤的叫法,但一來徹底打消了滿大臣的自尊心後,這樣的叫法反而拉近了與皇帝的關係,畢竟奴才是在自家宅院裡伺候人的嘛。
同樣的,有了區分後,必然帶來的是互相競爭,終清一世挑動,滿大臣漢大臣互相鬥毆,進而皇帝從坐收漁翁之利,簡直是輕而易舉。
這種凌辱方式,廣泛的存在於較低級的公司手,用法也很簡單,最普通的是要求敬酒的時候,猛喝白酒,用互相同時自虐的方式顯示自己的忠誠。
“高明”一點的是,要求其作出各種匪夷所思的,下跪,裸奔之類的事情,打成某些心理壓制的方式。
這是爲什麼,日本南朝鮮的人,動不動要求國人下跪的緣故了。
尊重這東西,一開始丟了一點點,慢慢會再丟,再想撿起來難了。
當然了,其的副作用也是巨大的,堪稱一把得不償失的雙刃劍,一個尊嚴都會被拉下去的人,怎麼可能有創造力,有恆心?
所以,於滿一世,民國開啓後,這些所謂的“奴才”當真無法站立起來,墮入娼門,撿菜葉爲生也不肯幹活的多如牛毛。
而在日韓兩國,情況實際也非常類似,自己打斷了自己下屬的脊樑,你自然不要奢望他們變成老虎,唯唯諾諾的人怎麼可能成爲行業的領導者?
所以,終後世的各種新式技術下,日本人韓國人在互聯,無人機,人工智能乃至於新能源方面簡直慘不忍睹,原因固然有美國爸爸開始限制這兩隻不太聽話的走狗,內在緣故還是,他們堅持的奴才管理策略的遺毒了。
李向前不需要奴才,只需要人。
作爲長老會在江南一帶的代理商,劉度過去一年多賺翻了。
最開始是抱着試試看的心情,跟着漕船進帝都賣糧,作爲稻米的補充自然賣了個不錯的價格,當時打着順手的想法,去批發的一堆小鏡子和一些鋼針,沒想到回到江南後,很快賣掉,一來一回去賣糧食還有的賺。
後來長老們臨時性的使用飛船運糧,外加北方的小冰河期其實已經結束,北方的糧食生產秩序重新恢復後,對江南的糧食需求已經在下降了,畢竟,許多人口已經被“消失”掉了不是?
這種兩頭跑的貿易逐漸的朝北方傾斜,劉度發現,把南方的各種貨賣去北方的利潤越來越差,最終是賺個路費,由於這條商路的開發僅僅是個開始,還好搶奪的人不多,而貨物南運的利潤卻是極高。
這和過去差不多,過去,漕運基本是南方的糧食,絲綢,瓷器北運,依靠這條運河行走,而尷尬的卻是,他們缺乏可以回運的物資,當然了,小王子、三娘子之後,這條商路打通,原本對蒙古毫無價值的羊毛成爲了緊俏物資,依靠人扛馬馱,慢慢南運,這條產業鏈雖然脆弱,但也不是沒什麼用。
在明代,皮衣和羊毛製品已經非常流行,當然了,是在有錢人流行,對於窮人來說,有個能遮羞的衣衫已經是恩賜,不過還是稍有不同,羊絨衣服並非那麼難買,當然了,也都是幾代人相傳的衣服,甚至關鍵時刻可以去當鋪應急的好東西。
沒辦法,在較優勢之下,如果沒有後世技術,要分心進行備戰的北方,怎麼得一心一意生產過日子的江南?
因此在大明朝,漕運的規則是,運糧運各種賺錢的東西去北方,而南歸的時候,本着“賊不走空”的思維多運一些回去販賣,多少也可以賺點錢。
其實這非常相當於後世的國,多少貨船去了目的地後,很多時候都是空倉回返,儘可能的運一些東西回來,甚至有時候,裝滿了底特律的廢舊鋼鐵。
這尷尬了。
船運業是未來百年地球最富貴陽光的行業。
劉度逐漸發現了這一點後,更是在帝都開始了鑽營,雖然因爲本小力薄,無法在帝都設點,但他着實是下了本錢,這種時刻的主觀能動性還是很可怕的。
最終,依靠狠狠心將老婆的嫁妝,那支祖傳的玉鐲,還有其他來自江南,老匠人手工打磨的各種首飾送了一份給趙佳人,沒想到那玉鐲確實入了趙佳人的法眼,雖然事後沒幾天直接送給了乾妹妹,那個被徐浩佔了大便宜的晴子,但這份兒情也算是承擔下來,雖然趙佳人其實是拿着錢買下了那鐲子。
按照女王的發話,這份兒孝心她認可了。
當然了,長老們不可能讓某個人去掌握某種貨物的壟斷經營權,這在無法掌控的江南更是個玩笑,但手有無數資源的長老們自然是有辦法將其扶成一個先進典型。
那是策劃。
後世說,女人和小孩的錢最好賺,但在這個時代,起碼大家族的小男孩小女孩可沒有那麼好的待遇,尤其是肩負着家族使命的孩子,早起唸書,午唸書,晚唸書,總之必須作爲一個沒有靈魂的機器進行工作。
女孩呢,蓋個秀樓,不給留樓梯,自己在那樂吧。
針對本小力弱,沒有那麼多江南的關係的劉度,(事實這纔是他被看重的一點)得到了一個一攬子的商業策劃方案,針對的是江南有錢人家裡的女人。
這個時代的貴婦有如下特點,首先模樣還算湊合,但基本普遍早婚,而基本沒什麼化,哪怕識字也屬於掃盲班水平,王熙鳳水平已經很厲害了。
嫁的男人要麼是爲官,要麼是鄉紳,有的是生了兒子後開始在老家看家守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說,基本連個外人也見不得。
這造成了,她們精神的空虛……
好吧,長老們可不是打算讓這劉度去做牛郎賺錢,人家的護院可不是吃素的,而是一套一攬子的針對江南富戶有錢女人的通殺方案。
傳銷。
完美。
安利。
當然了,對於這些女人,人家普遍不會在乎那點返利,但每發展一個“下線”積累的積分可以獲贈精美禮品,同時也不失爲一種消遣和跟其他女人炫耀的手段。
人是不能閒着的。
後世的一部電影,我大清的一位皇帝死了,留下的兩個皇后寡婦萬念俱灰,於是將一盒圍棋子扔在地,她挨個撿起來,撿到了再扔,等到累的不成樣子,也幾乎要天亮了。
無事生非,按照另一層意思,是人不能閒着,一旦閒着要出事。
想想看,那些陰謀詭計,不都是那些脫產後無所事事的貴人搞出來的。
完美傳銷公司針對劉度設計的營業絡,其銷售產品囊括了服裝、化妝品、書籍、首飾珠寶、保健品美容製品,甚至情趣玩具也不是不能賣。
如果不是缺乏人員,完全可以讓劉度在江南搞一個女子生活館連鎖店,一個女人所需要的一切從頭到腳到手裡的包臉的膜(面膜)全都一打盡,那錢是嘩嘩的來啊。
這也很正常,這個時代的大家族的女人,雖然不可能動用家族裡的錢,但是人家有嫁妝啊,而且還不少,而且還是有月例銀子的,夫人一級的幾乎是二十兩,聽起來少,但這個時代一個縣令的工資纔多少?
這只是一家的夫人級二十兩,還有那些下面的小妾小姐,如果玩好了,每年幾萬兩的流水是很簡單的。
當然了,那是遠景規劃。
但劉度還是賺翻了。
最開始,使用一些小恩小惠的策略,給那些青樓名妓送去一些簡單的假睫毛,面膜和香水,跟着是送給一些等商家的主婦試用,跟着是由劉度的妻妾們分別出馬,給那些夫人們講解商品。
開了這個頭後,規定按照年推薦銷售額度進行獎勵的制度下,倒是讓這些飽食終日的女人找到了活動腦筋和體力的機會,本來作爲日常的活動之一,品評張家長李家短,說三道四本是她們的本能,此時找到這機會,幾乎按照一張營銷絡,頃刻之間找到了誰是自己下家的最好突破口。
傳銷這個東西,在歐美是合法的,原因在於,許多傳銷分子根本是兼職,在本職工作之餘,偶爾賣點什麼,到了江南,長老們另闢蹊徑,找到了最佳道路,居然一下子打入了無數閨房,讓那些夫人在茶水麻將之外找到了可以活動的娛樂。
而劉度也賺得盆滿鉢滿,可以說一下子從一個小行商躋身爲數得的人物,在他身邊,也形成了一個依附於長老會的小利益集團,當然都是他的家人一樣。
不過,面對整個江南富商的要求,他也只能門來,求着李向前接見一下大人物了。
哪怕此時拙政園還是人家的私產。
這算是第一次接見會晤吧。
“你看,哪怕我們終將摧毀對方,但現在卻是必須好模好樣的交談,這是我們的生活,其實和樓裡的姑娘,沒區別啊。”李向前苦笑一下,對李香君說道。
李香君伸了伸慵懶的腰,穿着小衣,髮絲凌亂,顯然之前在臥榻不只是午休,說道:“還是見見吧。”從本心而論,雖然一切聽從,但她也不希望江南被弄得血雨腥風。
“我得調整下情緒,而且對方的人可以涼涼,不着急。”
談判是一種策略。
後世的談判,那簡直是一場大戰,背後都有無數高參在緊密計算,不放過對方任何一個疏漏,而對手的所有資料也都鉅細無遺,務求滿點,而各種小動作也是不斷,務求在談判佔據心理優勢。
李向前可以扮作土豪,身邊摟着嬌媚玉人,做大佬狀,戴着墨鏡,叼着雪茄,最好穿着軍大衣,再有幾個小弟護着,前來給那幾人增加心理壓力。
不過這有點有害形象,或者說可以去知名的青樓花船處,找來一羣美女,扮作一個尋歡作樂的花花公子,這樣的好處是降低敵人的警惕心,可是自己剛剛在江陰弄死了兩家人,只怕作用不大。
學後世大佬也不錯,有的黑幫大佬喜歡抱着貓接見求見的人,很有範兒。
不過,這也沒什麼作用,最終,李向前決定什麼計策都不用,是拖時間好。
於是劉度也不得不陪着那幾位老掌櫃的說笑。
這幾位老掌櫃的雖然不是幾家主子,卻也是很有威望和人脈,可以說通過這幾個人,幾乎可以聯繫江南所有的地方人士,各種“有活力的民間組織”什麼的,可以說都是跺跺腳抖三抖的人啊。
不過此時,他們全都在被晾着,好在也有劉度有丫鬟伺候着茶水,還有冰塊伺候。
“帝都裡,有種東西,一開動,整個屋子冰涼,連冰都可以做出來,還有什麼電燈,可惜那玩意想造出來,太過麻煩,不然我早弄回來販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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