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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斷小商橋
左軍將領冷笑一聲,一揮手,立即有士卒衝了過去,將幾十名士紳全部壓住,他安坐馬上,按刀朗聲說道:“郾城士紳與賊通,頑抗大軍七日,法不可恕,傳大將軍令,就地處決。”
“亂賊。”老士紳目眥欲裂,不住的掙扎說道:“我大明江山,就壞在汝輩之手。”
話音未落,雪亮的長刀揚起,手起刀落,幾十枚人頭落地。不過,這僅僅是開始。無數左軍士卒衝進了郾城之中,攻城七日不下,士卒傷亡非小,士氣低落,故而左良玉想要激發士氣,在當時最爲有效的辦法,就是屠城。
一時間,郾城之中,慘叫之聲,哀求之聲,悽慘無比,讓人根本不忍心去看。
而何英的人頭此刻正在掛在左營的營門之上,風一吹,微微晃動,一對死不瞑目的雙眼冷冷的看着郾城,嘴角似乎掛着詭異的笑意。
郾城之陷,如此大的動靜,瞞不過不過二十里外的張軒所部,不過,張軒知道的時候,也是晚上了,張軒看着南方郾城之處,火光通明,想起何英當初在南陽的不亢不卑,大有英雄之氣,如今卻死在郾城小縣之中,心中不由生出幾分黯然之意。不過,他這一分黯然只是持續了一會而已。
因爲張軒自身難保,他哪裡有事情,去感嘆別人的生死啊。
“郾城一破,左營的數萬大軍,就向我們直撲過來。”張軒說道:“我們萬萬承受不住的。所以我們必須早做打算。”
“撤軍吧。”曹宗瑜說道:“不撤軍不行了。”
撤軍是所有人共識,但是該怎麼撤,卻找不到太好的辦法,常國安就在南邊不遠處,這邊一舉一動都被對面看在眼裡,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撤退,是一個大問題?而如果被對面發現他們撤軍。只要追過來,這裡距離臨潁三十多裡,這三十多裡,恐怕就是一條死亡之路了。
“想不被常國安發現,已經是不可能了,說不定,常國安已經是知道我們要撤了,此刻他正準備追擊。”張質說道:“我們能不能伏擊一下,打常國安一個措手不及?”張質明白,不管他要不要在張軒軍中長久待下去,都不能落在左良玉軍中。以左良玉軍中的軍紀,根本不能保證張質的性命,不管是爲了自己的性命也好,是爲了給張軒效力也好,都容不得他藏私了。
張軒的眼睛頓時亮了,與曹宗瑜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意動。
不過落實到具體細節之上,就沒有張質什麼事情了,對軍伍之事
,張質也不一知半解而已。
常國安營中,
正如張質所料,常國安此刻根本沒有睡覺的意思,營中篝火沒有增多,但是大多數將領都在常國安帳中。
一名斥候闖進來說道:“賊營之中有騷動,似乎正要拔營而走。”
“好。”常國安說道:“今日看張軒往哪裡逃,諸位都準備好了嗎?”
“早已準備好,就等將軍之令。”衆將齊聲說道。
常國安說道:“都去吧,今日夜戰,不求有功,但求拖住賊人,就是大功一件。無論是我,還是大將軍都不吝嗇銀兩的,升官發財,就在今日。”
常國安一聲令下,大隊人馬兵分三路,從常營之中出來了。
其中一路,直撲張軒營中。
他們攻入土牆之中內,卻發現,營地之中,篝火依舊,但是沒有一個人影,大軍來之前,依舊得到通知了,知道不能讓賊人跑了,這些士卒立即追了過去,通過小商橋追到了小商橋的北岸。
一直在後面等消息的常國安一瞬間有一點不安,還不等他感覺這一種不安從何處而來的時候。張軒就告訴他,這不安從何處而來。
“轟。”的一聲。爆炸之聲好像是悶雷一樣,遠遠的傳來,一時間傳自宋代的小商橋,被炸成了兩半。追過小商橋的士卒,頓時被困在北岸了。
“殺。”喊殺之聲大做,常國安臉色鐵青,他知道,衝過河的士卒絕無幸理。
“別高興的太早了,看誰能笑到最後。”常國安心中冷笑道。
“將軍,這些人怎麼處置?”吳來慶來請示道。
張軒對吳來慶所部的戰鬥力,並不是太信任。故而將這種必勝的仗安排給吳來慶來打,冷兵器時代訓練雖然重要,但士氣更重要,只要他們在張軒麾下打上幾仗勝仗,士氣就上來,只要士氣上來,打上幾仗,戰鬥力也就有了。
衝過小商橋的人數並不多,大概有兩百餘人,如果在別的時候,張軒或許還有其他的辦法來處置。但是現在張軒只有一個辦法了。
“全部殺了。”張軒冷冰冰的說道:“人頭扔過河去,以儆效尤。”
“殺。”吳來慶大聲說道。立即派人將這幾百人全部殺了,將人頭,扔過小商河,不過,力多不及,只有十幾枚人頭被扔過小商河,其餘的都落在水中了。
“對不起。”張軒在心裡說道。
此刻如果受降
,這兩百多人在隊伍之中,就是隱患。如果不受降,只要放了,他們立即會被常國安收攏過去,稍稍整頓一下,就能與自己做戰,此刻是容不得半點婦人之仁的時候。
縱然心中有多少負罪之感,張軒也只能在心中說一句對不起而已。
“將軍,情況不大對。”羅岱說道:“以常國安的人手,此刻攻我們營寨的人數不對?要麼就是常國安謹慎,沒有上當,要麼就是常國安別有所圖。”
羅岱此刻來給張軒說這個,其中含義絕對不是說常國安謹慎,沒有追趕,而是說他別有所圖。
張軒一聽立刻意思道現在還不是安全的時候,小商河是一條小河,有人說是穎水故道,也有人說因爲商高宗的陵墓在附近,因而得名,不管怎麼說,這都不是一條大河,而如今又是冬季,是枯水期,以張軒填平穎水經驗,在小商河上填出一條道路來,並不是一件多麼難的事情。
大軍行動,長江尚有投鞭斷流之憂,更何況區區小河。羅岱如果別有所圖的話,那麼他一定是在別處渡河。
“走。”張軒說道:“立即啓程,回臨潁。”
雖然沒有任何證據,但是張軒有一種直覺,常國安一定是這樣做的,故而時間對他來說不多了。
就在張軒看不見的地方,無數民夫在士卒的驅趕之下,將一包包土石堆進小商河之中,小商河之中的水,一半結冰,只剩下冰下還有緩緩的溪流,根本不足爲患,數千人一起動手,又是事先選好的地方,更是快捷無比,在太陽剛剛升起的時候,第一縷陽光打在小商河之上,在小商河之上,已經填出一道通途。
常國安揚鞭說道:“出發。”
千餘騎奔馳而來,他僅僅是第一批人馬,左營騎兵已經出發了,大軍將順着這裡,直撲臨潁城,當然了這並不是左營的所有人馬,畢竟攻打郾城的軍隊,在郾城城下下傷亡慘重,正在郾城之中快活,恢復士氣,這種事情沒有一兩天的功夫,士卒是收攏不起來的。
故而先行進軍的,是金聲桓爲首帶來的萬餘人馬,先消滅張軒所部,等一日之後,剩下的大軍纔會在郾城之下開拔。
此刻,張軒所部正在修行,半夜出發,大軍行進十幾裡,路程過半,人困馬乏。這裡相距臨潁縣城,也不過十幾裡而已,休息過後,一口氣就能走到臨潁城下,但是這最後十幾裡,卻如同天地之遙。
“敵人來了。”羅岱從後面敢過來說道。
張軒說道:“多少,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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