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可聽明白了,他要走了,而他要走,是不是想要帶上她?
她執起跌落在一旁的扣子,忽然從牀的另一邊翻了下去,迅速往房門奔去。
她就是不要和他在一起,自從那夜被他狠狠羞辱過之後,多在他身邊待一秒,她都會覺得難受。
可就在她的手差點碰到房門把手的時候,腰間忽然一緊,人又已經被他抱了回去。
“這麼不聽話,看來,我過去對你真的太好了。”北冥夜眸光一沉,才知道她剛纔胡亂跟他說什麼在乎不在乎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根本就是想要拖延他的時間。
“嘶啦”一聲,隨着名可的尖叫響起,她的上衣已經徹底被他撕成兩半。
“想走出去,隨你。”他啞啞笑了笑,忽然把房門拉開,作勢就要將她推出去。
“不要!”她驚慌失措,用力攀上他的胳膊,死死攀着。
如果現在有人問她,這世上她最恨的人是誰,答案一定是他,一定是這個禽獸!
他怎麼可以這麼惡劣,怎麼可以卑鄙成這樣!
她活了近二十年,從來沒有見過比他更卑鄙,更無恥的人。
房門依然敞着,走廊另一端,隱隱傳來南宮雪兒疑惑的聲音:“我沒有和可可姐姐在一起,她剛纔和大夜哥哥在一起呢。”
名可心頭一緊,擡頭看着他北冥夜,連呼吸都亂了:“不要……不要讓丫丫看到,我……我跟你回帝苑,我跟你回去。”
“自願的麼?”他雖然已經輕輕把房門關上,但,手還在門的把手上,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再次把門打開。
她用力咬着脣,眼底有淚,卻用力將眼淚咽回到肚子裡,別過臉不再看他,只是,聲音已經啞了:“幫我,不要讓丫丫看到,我跟你回去。”
閉了閉眼,才又啞聲說:“自願的。”
北冥夜終於把房門關上,並在裡頭上了鎖,擁着她走到窗戶邊,把窗臺打開。
“你要做什麼?”名可嚇了一跳,眼底的淚還沒來得及咽回去,已經被輕輕一躍翻上窗臺的舉動嚇得亂了心跳。
眼見他坐上窗臺之後,高大的身軀隨風輕微晃了晃,她嚇得心頭一緊,一聲“當心”根本來不及思索便脫口而出。
北冥夜回頭,低垂眼簾看着她,她眼底剛纔分明閃過一絲擔憂,雖然閃逝的速度很快,但,確確實實存在着,也被他捕捉到了。
這丫頭,在這麼恨他的情況下,居然還有心思擔心他。
他薄脣一揚,名可卻看出了這一笑的危險,從擔憂到畏懼只是一瞬間,她下意識就想遠離。
但,來不及了,北冥夜一把扣上她的腕,不輕不重地一帶,居然就將她拉到自己懷裡,和他一起坐在窗臺上。
從這裡往下望去,高度完全是她承受不來的,他……不會是想着從這裡跳下去帶她離開吧?這簡直是作死!
慕子衿和南宮雪兒已經走到門邊,慕子衿推了推門,卻完全沒有推開,他試着擰了幾次把手,房門已經鎖得死死的。
“該死!”他低咒了聲,敲起了門:“可可,你在不在裡頭?”
北冥夜低頭看着懷裡的女孩,只是淺笑,似完全不在意那般。
名可卻在聽到南宮雪兒的呼喚後,整顆心頓時擰了起來,擡頭迎上他的目光,她忍不住伸手揪上他的衣襟。
沒有理由,甚至分明覺得從這裡跳下去一定會死人,她卻還是指望着這個幾分鐘之前被自己恨入骨髓的男人,指望他幫自己擺脫這一場可預見的難堪局面。
門外又傳來南宮雪兒低叫的聲音:“子衿表哥,別踹壞我的門,我去讓傭人給你找鑰匙,別呀!”
似乎慕子衿想要踹門,但被雪兒阻止了,然後,便是雪兒跑出去的聲音,跑得這麼急,大概很快就會回來。
名可下意識將北冥夜的衣襟揪得更緊,擡頭看他時,他正垂眸盯着她。
“不怕?”他問。
她其實怕,但,更怕自己現在這模樣被丫丫看到,所以,只能選擇相信他。
“那你最好咬緊牙,不要尖叫。”他脣角勾了勾,長臂落在她腰間,不等她從這句話裡反應過來,已經縱身一躍,從窗臺上跳了下去。
他居然……真的從這裡跳下去!
名可用力咬着脣,用力揪緊他的衣襟,除了恐懼什麼都想不起來。
風在她耳邊刮過,人在急劇墜落,這麼快的速度……她把臉用力埋入他的胸膛裡,心裡只有一個想法,這次,不死也得殘廢了。
可就在“死”這個念頭從腦海裡一晃而過的時候,北冥夜落在她腰間的長臂忽然收緊,她也感覺自己整個人似乎被他抱得更緊那般,之後,墜落的速度一下減緩。
她用力閉上眼,知道,他們到底了。
她真的不想死……
但,預料之中的碰撞並沒有出現,身體在一陣下墜之後,忽然又被人抱着一下躍起,只是這次躍起的高度有限,很快便又再次落下,但,這一起一落,速度卻在每一次變動中緩慢了下來。
最終,北冥夜抱着她往後院的方向走去,等等的燈光之下,還能看到她蒼白的臉,已經被貝齒用力咬出一片泛白的薄脣。
“安全了,還不睜眼?”他淺淺笑了笑,如果不是兩條胳膊正在抱着她,真想伸手在她滲出細汗的鼻尖上揉一把。
不就是跳個樓麼?居然害怕成這樣。
北冥夜淡然卻帶着點點戲謔味道的聲音將名可從慌亂中驚醒,感覺到他正抱着自己在走路,她霍地睜開眼,從他懷裡擡起頭,訝異地看到他們居然已經走在後院理了。
身後,透過他的臂彎還能看到那座高大雄偉的建築物,從這麼高的地方跳下來,他們居然一點事都沒有!
他是怎麼做到的?居然,做得這麼完美!
“怎麼?終於知道你男人的厲害了嗎?”他的聲音淡淡的,迎着晚風,竟有幾分讓人微醉的悅耳。
她否認不了,很多時候,他真的強大到足以讓任何一個女人傾慕,但,前提是自己不是被他欺壓的對象。
揪了揪身上破敗不堪的衣服,如果沒有這件被撕成兩半的衣服,他剛纔那句話,或許能多幾分蠱惑人心的力量。
被他欺負成這樣,要真的還能喜歡上,只能說,那女人也真夠奇葩。
至少,她還算比較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