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分兩波回尚嘉公寓,南汐和穀雨一輛車,林皓則和顧家一家三口一輛車。
看着坐在副駕上一副理所當然的林皓,顧凌風沒好氣地道,“滾下車,回部隊去!”
“我不要,我的車還停在你們家小區呢!”像是害怕被武力鎮壓推下車似的,林皓緊緊地拉着副駕上方的扶手向顧家夫妻求救,他粲然一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齒,“伯父伯母,好久不見啊!”
顧家夫妻和獵豹突擊隊的人都很熟,他們所有人中,顧建波最喜歡的就是林皓了,老爺子笑着道,“皓子好久沒到家裡來玩兒了,部隊最近事情多嗎?”
“還好,就是選拔新兵費了點事,不過現在也已經忙完了,下週就開始淘汰賽訓練了。”
顧建波瞭然,所謂的淘汰賽訓練就是指所有的新兵都整合完畢之後,一輪輪地選拔,身體素質、反應能力、忠誠度考驗等各方面的要求都達標之後才能留到特種部隊。
特種兵的選拔和普通兵種是有差異的,特種兵是在普通兵種中選擇出來的尖子兵。
“今年的新兵質量怎麼樣?”俗話說幹一行愛一行,顧建波雖說因爲身體原因已經退伍幾年,卻仍然心繫部隊。
“還好吧,每年都有一兩個拔尖的,不過肯定沒有老大厲害!”
適當的時候,還是要拍拍老大的馬屁的,而且一定要當面拍,說不定心情好了,今天還可以蹭一頓飯,林皓深諳其精髓。
於是,他老大就變的表示非常無語,眼看着林皓已經跟自己父親聊上天了,他只得發動車子跟上前面那輛雷克薩斯。
雷克薩斯車裡,南汐一上車就扭頭看向窗外,所有在顧凌風和顧家二老面前的故作堅強坍塌的遙無影蹤。
隱隱作痛的小腹時刻都在提醒着她失去的是什麼,住院的這段時間,她自己已經偷偷哭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南汐一直覺得自己不是一個矯情的人,她也不是很愛哭,從小到大的經歷告訴她,眼淚是沒有任何作用的。
古話說,會哭的孩子有奶吃,
可她即便哭了,也沒有,所以她很少哭,她硬生生的將自己逼成了一個堅強的女漢子。
但是手術之後,她無可論如何都忍不住淚意,因爲她的不幸,連累到她的孩子,是她覺得最悲哀也最無奈的事。
穀雨邊發動車子,邊提醒南汐道,“把安全帶繫上!”
南汐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裡,沒聽到她的話,於是穀雨又說了一遍,可是不管她怎麼說,南汐都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穀雨只得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南汐!”
“啊!”南汐這才反應過來,“怎麼啦?”
穀雨蹙眉看她,南汐一臉茫然也回看她……
半晌,穀雨指指安全帶,無奈道,“把安全帶繫上。”
哦,南汐歉意地笑笑,伸手將安全帶給自己繫上。
車子緩緩開始行使,穀雨想了想之後,問道,“小汐,你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會住院呢?”
是啊,好端端的,怎麼會住院呢?
是不是殺死自己的孩子,即便是老天爺也看不下去了,所以要懲罰她?
南汐嘴角揚起一抹苦澀的笑意道,“小雨,我……”
手術流產這四個字已經到嘴邊了,卻仍覺難以啓齒,太殘忍了,這四個字,每一個都是對她心靈的凌遲,說一個字就是一刀,並且刀刀見血。
“說啊,你到底怎麼了?”看她這副神遊在外對什麼都是漫不經心的樣子,穀雨懊惱地道,“你想急死我嗎?我早就想問你了,大夏天的,你穿這麼多,就不怕悟出痱子嗎?”
南汐一貫都知道穀雨性子急,所以也沒在意她說話的態度,車上的窗戶關着,密封性很好,她摘了墨鏡,露出一雙紅腫的像核桃似的眼睛。
穀雨立馬就非常意外。
南汐看着自己的好朋友一臉焦急的看着自己,所有的關心和擔憂都寫在臉上,突然失聲痛哭了起來。
這是她在流產之後,第一次在人前哭。
酒後亂性,意外懷孕,手術流產,任何一件事都可能打擊的一個女孩一蹶不
振,她在一個多月的時間裡都經歷了。
多少憋屈和苦悶都釋放在這一刻,南汐哭的不能自已,她一個人堅持了太久,太累了,眼淚在這一刻成了一種單純的宣泄。
“你別哭啊。”穀雨屬於那種性子很急又耿直的人,安慰人方面她真的不擅長,印象中,南汐好像還沒有在她面前哭的這麼傷心過。
她胡亂地從車上拉出紙抽遞給南汐道,“小汐,你先別哭,你跟我說說,你到底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兒了?”
難道她被查出什麼不好的病了嗎?
穀雨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大跳,立馬搖頭否認,不會的,她的朋友才二十多歲,正是黃金年華,人生纔剛要開始綻放的時候,不可能患什麼亂七八糟的病。
“哎呀,南汐,你先別哭了,你一哭,我就想揍人,你到底怎麼了,你倒是說話呀?”
可是不管她說什麼,南汐都無動於衷,哭的頗有些撕心裂肺。穀雨想要安慰,卻苦於一時找不到停車的地方。
片刻之後,南汐勉強穩住情緒,帶着哭腔道,“小雨,我手術流產了!”
“什麼?流產?”穀雨驚的腳下一用力就踩了急剎車,緊跟其後的顧凌風差點撞上來,虧得是他反應快。
顧家夫妻坐在後面沒系安全帶,都受驚不少,林皓怒道,“靠!女司機就是不靠譜!伯父伯母,您二位沒事兒吧?”
馮秋平拍拍胸口道,“我們倆都沒事兒,小汐沒事兒吧?”
南汐也沒事,她綁了安全帶的,沒有受傷,只是被嚇的不輕。
穀雨看向南汐道,“你什麼時候懷孕了?我沒聽你說過啊?”
從小到大,穀雨算是南汐最好的姐妹了,基本上沒有秘密的那種,但是和顧凌風形婚的這件事上,南汐還是有所保留,她只告訴穀雨倆人的婚姻沒有愛情,並沒有說連性都沒有。
不是不相信穀雨,而是顧凌風身份特殊,實在不方便說。
而她也清楚,以穀雨的性子,一旦知道真相,必定第一個反對,並且強烈反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