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炙熱,落在她的臉頰上,晚安偏過臉,有些呼吸困難。
過了幾秒後平靜下來,方淡淡的道,“我說了沒有就是沒有,這個電影是走懸疑的,我看之前不知道它有這些……電影是藝術,劇情需要有這些情節很正常……”
不等她說完,男人又往她的跟前逼近了一步。
低頭,深邃清透的眸咄咄逼人,寒意凜冽。
WWW▪TтkΛ n▪C○ 好了晚安看懂了,他反正就是不相信的。
她擡手撩了撩自己的頭髮,聲線溫涼慵懶,“好吧,你要是真的覺得我喜歡女人的話,那就當我真的喜歡好了,反正據說真愛是不分性別的。”
說罷身體就轉了方向,溫淡從容的叉掉了正在放的電影,退出所有正在運行的軟件,然後關機,合上筆記本。
擡手關掉檯燈,看也不曾看他一眼,便要出去。
顧南城一隻手擋了過來,將她的腰圈在書桌之間。
晚安擡頭看着他,入目的便是那線條性感貴氣的下巴,“顧南城,你還想說什麼,或者做什麼一次性結束,我有點兒累想休息
。”
他總歸不至於要對她動手吧?
顧南城立在她的面前,身形頎長而挺拔,這樣的姿勢落在第三個人的眼裡過於曖昧,昏暗的光線中他眸光一順不順的注視她的臉龐。
清淨的五官,呈現出某種憊懶的神色。
他啓脣開腔,已經冷靜了下來,有些漠漠的面無表情,“想她了?”
她彎了彎脣,“那不是自然的麼,我們小時候是一個院子的,後來雖然沒住在一起了但從來都是一個學校的,從來沒有這麼長的時間不聯繫過。”
這個說的也是事實,她和綰綰還是幼稚園的時候就認識了。
顧公子聽她毫不避諱理所應當的說這些,在心中冷笑又淡定的想:還真是個新鮮的體驗,倒是沒想到這輩子的情敵裡還會有個女人。
手掌扣住她半邊的臉頰,他低低沉沉的笑着,“那麼顧太太,我呢?”
那笑的確是在笑,可是對視的眼睛裡並沒有半分笑意。
“我不明白,”晚安定定的看了他一會兒,關了檯燈,光線有幾分暗,但不妨礙對視,她也跟着低低的笑了笑,“你在意這麼多幹什麼呢?”
她仰着臉望着他,眼眸不閃不避,“你買斷我的婚姻,我嫁給你,如你所願跟你一起生活,白天做我自己的事情,你需要的時候我陪你吃飯,陪你睡,在你有興致的時候,陪你談談情。”
她看着他如同打翻墨硯的黑眸,呼吸一窒,側開視線,“該說的我都說了,我想回去睡了。”
說罷,低着腦袋伸手抵住他的胸膛要將他推開。
腳還沒有跨出兩步,就聽男人低沉的聲音淡淡的開口,“你說了這麼多,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在抱怨,我不愛你。”
晚安一下就震住。
她靜了會兒才道,低低淺淺的笑,“沒有,我只是想說,既然不愛,就不要拿出愛的要求,那樣我們相處起來,彼此都會覺得更加的寬鬆
。”
顧南城會不會回主臥睡她不知道,他回了她也沒法趕,他不回她也沒辦法。
兀自的拿了衣服洗澡,用乾毛巾裹着溼漉漉的頭髮從浴室裡出來時一眼看到了坐在沙發裡的男人。
聽到開門的聲音,顧南城便下意識的擡眸看了過去。
女人的確看了他一眼,眼神平淡,沒有意外也沒有反感。
跟她相處的這段時間,他基本算是摸清楚了她的性子,偏淡,習慣性內斂,但在他跟前不會刻意的隱藏,無需用力揣測,反正她不高興起來多少是要擺幾個臉色給他瞧的。
晚安見他坐着不動,一邊擦頭髮一邊從他的面前走過,溫涼開口,“去洗澡吧。”
她沒拿吹風,打開門去了陽臺上吹風。
吸水毛巾擦得差不多的時候,她隨手搭在一邊的欄杆上,手指撥着頭髮靜靜等它自然幹。
主臥的視角很好,可以看到別墅奢華的夜景。
風吹起她的長髮,好像跟他說完那些後,她的心境就靜靜的沒什麼波瀾,出去偶爾的時刻有些空茫。
她笑了笑,又微微的嘆息。
背後響起男人的腳步聲。
晚安收回視線拿晾着的毛巾轉過身,從他的身側走過,“吹乾頭髮就去睡覺了。”
她多少是瞭解這男人有時候跟個老婆婆似的要嘮叨她的,比如大秋天的不要溼着頭髮在外邊兒吹冷風之類的。
她已經養成自覺了。
男人靜靜淡淡的看着她走近,在她經過自己身邊的時候一把將她撈進了懷裡
。
沒有臺詞,手扣着她纖細的腰肢將她往自己懷裡按,然後低頭就吻住。
晚安手裡的毛巾掉到了地上,背脊被他一帶直接抵在牆壁上。
簡單而沉默,就只有接吻。
她擡手去拍的他的手腕,可是自己的手打痛了他都沒反應。
顧南城眸色淡淡的,慢斯條理的咀嚼着她的話。
意思表達得很清楚,可是最後一句的後半部分,讓他十分的不悅。
雖然她表達得也不是讓他不爽的意思。
再後來就是大半夜的翻雲覆雨,她只覺得這男人比任何一次都要瘋狂,不斷的挑戰她的感官極限和神經,活生生的要將她逼得寸寸失守的崩潰。
第二天她起來的時候天色就已經亮堂得接近中午了。
她睜開眼睛的時候恍惚了好幾秒。
“太太起來了,我剛剛纔打電話給先生問他要不要叫您起牀。”
晚安有些訕訕的,爲這種事起不來簡直是……
她胡亂的道,“林媽你隨便幫我炒兩個菜,我吃完就趕着出門。”
唐初給她發了短信,說夏嬈跟喬染氣場不合,差點吵起來了。
她沒法想象喬染會跟夏嬈吵架……她看上去就不是個會跟人吵架的主兒。
下午一點,陳叔送她到gk樓下,她直接去了唐初的辦公室。
“唐導……”晚安有些心虛,唐初早上八點給她發的短信,“她們還在嗎?我馬上去溝通。”
唐初好久纔不緊不慢的擡起頭,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叼着沒抽完的半根菸,迷着眼睛吸了一口,皮笑肉不笑,“你大清早的,可真的是被滋潤得面若桃腮。”
晚安微微一僵,很淡定的笑,“對不起我的手機沒電了,”她頓了頓繼續問,“她們怎麼了?夏嬈不滿意喬染的設計?”
唐初聞言就擺擺手,一臉煩躁,“要不是看在她爹和你男人的面子上,老子分分鐘想開了她,捧個小新人都比跟她合作來得爽
。”
“怎麼了?”晚安忙給大導演順毛,“她可能脾氣差了點,不過應該演技人氣還可以,畢竟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大牌,她以前又跟鬱少司合作得多,可能被寵壞了。”
唐初白她一眼,“屁,老子的脾氣比鬱少司好了不知道多少倍,我都忍不了那個怪物會忍她?煩死了,我不管,你去把她搞定,搞不定叫你男人壓,免得開機後我忍不住打她。”
晚安,“額……”
“我知道了,”晚安點點頭,想想跟夏嬈打交道她就本能的排斥,但誰讓她是副導,“這件事我會搞定。”
想了想她問道,“唐導,你覺得喬染的風格還能入你的眼嗎?”
畢竟不是很有名的,而且還是絲毫沒有經驗的純純小新人。
唐初雙指夾着煙,嗤笑一聲,“看着像個軟軟弱弱的小包子,敢跟夏嬈叫板,她也真是夠不怕死,”
說罷又睨了晚安一眼,手指彈了彈菸灰,“有你做靠山就是不一樣。”
晚安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聽唐初磨嘰了一堆,“你能直接的告訴我她的設計能不能入你的眼嗎。”
唐初懶懶散散的道,“還行吧,目前爲止算是最滿意的,雖然有些青澀視野也偏侷限,不過放在電影裡夠了。”
夏嬈是大明星要趕各種通告自然已經不在了,晚安直接找了喬染。
喬染抿脣沒說什麼,直接把她的設計稿遞給了晚安,“我算了這場戲的出場次數和她需要換衣服的部分,我跟夏小姐溝通過了……她要改的大部分都代表那個年代上海旗袍的某些特點,我不同意,所以差點吵起來了,抱歉。”
她雖然有些忐忑,聲音也放得很輕,但是整個敘述都是不卑不亢的
。
“夏小姐可能比我更瞭解如今的時尚圈,但是我對旗袍尤其老舊年代的旗袍研究和了解得比她多,所以我想……慕導你看看吧。”
晚安一張張的翻過,朝她點點頭,“我知道了,我會跟她溝通的。”
夏嬈一貫大牌,喬染又是名不見經傳的新人,她瞧不上很正常。
唐初如今的電影早不比當初只求票房譁衆取寵了,服裝的年代感對一部經得起考究的電影來說很重要。
“好,那我先忙其他角色的。”
“好的。”
喬染看着晚安,想了想還是問道,“慕導,你和顧總……和好了吧?”
晚安一怔,垂下了眸,低聲淡淡的笑,“還好吧。”
接下來的兩天過得算是平靜,她和顧南城的生活彷彿回到了莫名冷戰之前。
只是那層薄薄的透明的隔膜似乎始終沒有消失,晚安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即將開拍的電影上。
有時他來接她下班,或者一起吃飯,亦或是晚上他尋常自然的抱着她入睡時,她幾度想開口問他,卻始終不知道從何開口。
他的有些事情她不知道,大抵是不想讓她知道。
晚上吃完晚飯如果沒有電影的事情要忙,晚安照例在書房看電影看書,一般十點鐘他會準時進來抱她回臥室。
沒錯,就是抱,因爲她看書和看電影的時候特別喜歡整個人窩在大大的椅子裡,連着一雙腿都縮着。
顧公子說他每次過來叫她的時候,都覺得是一隻貓縮在那裡,所以順手就拎起來抱回去了。
晚安趴在他的肩膀上,看着他的側顏出神,偶爾會不滿的抱怨,“你這人真是討厭,我的電影都沒看完,你不能讓我看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