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亞的兩個問題。宋舞霞馬上想到了孝義郡主那聲“吉亞郡主的丁大哥”,語氣中頗有調侃,戲謔之意。莫非她也是丁文長的紅fen知己?她不禁多看了一眼這位番邦郡主。
說實在話,無論是蘇娜公主還是吉亞郡主,兩人都比陸菀菊漂亮、有氣質。再說,能在宮廷中生存的,哪有慫人,看她們的言行舉止,恐怕到底是孝義郡主利用了她們,還是她們利用了孝義郡主還是一個未知之數。可明顯是聰明人的吉亞郡主最後追問丁文長的事,似乎顯得有些焦急,泄露了太多的情緒,不符合她之前的表現,是因爲關心則亂,還是另有隱情?
“無論是陸菀菊還是吉亞郡主,都是丁文長的事,與我何干?”想到這,宋舞霞微微一笑,客氣地說了自己已故庶姐嫁給了丁文長,隨後便藉故回了馬車。
從王府出門時,宋舞霞體恤李嬤嬤年紀大了。讓她與自己一起坐在車內,李嬤嬤推辭了,這次再回馬車,她居然跟了進來,宋舞霞問:“嬤嬤可是有話要說?”
“郡主,依奴婢看,她們天未亮就在入宮的必經之地施米贈油,其中恐怕另有深意。”
“嬤嬤的看法是?”
“孝義郡主攔下郡主的馬車,讓郡主不得不與盛裝打扮的蘇娜公主與吉亞郡主見面,再加上她們收攬民心的行爲,恐怕是想針對郡主。番邦公主在京城並無根基,言語中已向郡主示好,奴婢只是怕——”她說番邦公主在京城無根基,但並未捎上吉亞郡主。
宋舞霞並未發現這次,見李嬤嬤欲言又止,追問:“怕什麼?”
“禮親王老來得女,孝義郡主向來驕縱,又十分鐘情陸公子……”李嬤嬤默默看了一眼宋舞霞才繼續往下說:“禮親王是皇上的叔叔,又掌管着鹽鐵司,而昌平郡王不過是郡主的繼兄,在朝中並無實權,郡主的叔父雖位高權重,可他一心想與陸家爭一日之長,老奴怕郡主的婚事會有阻滯。”
“我與陸公子有婚約在先,再說孝義的婚事也不是她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的。”宋舞霞輕描淡寫地回答,心中帶着淡淡的失落。這些天,陸博濤沒有派人來問候。也沒有送過任何信息給她,讓她有些難受,只能用理智不斷告訴自己,他們本就不是未婚夫妻,他沒有義務關心她。
李嬤嬤見宋舞霞臉色微霽,小心地說:“郡主所言甚是,可看孝義郡主今日的行事,老奴怕她會使出什麼骯髒手段,郡主不得不防。太后讓您今日入宮,而皇后在今日宴請蘇娜公主,我們又在此地巧遇孝義郡主,您今日務必要小心。”
宋舞霞點點頭。她真的不喜歡現在這種任人宰割的日子,可是在皇權面前,現在的她就像是一隻小螞蟻,暫時只能隱忍着,尋找積蓄能力的方法。
“噠噠噠”的馬蹄聲中,天漸漸放亮了。李嬤嬤正襟危坐在車內,眼看着宮門越來越近了,她似下了重大決心一般,緩緩開口:“郡主,剛纔老奴看到吉娜郡主。忽然想到了先皇的敏嬪。”
“敏嬪?”宋舞霞不解,繼而驚呼:“難道……”
李嬤嬤遲疑地點頭,有些不確定地說:“這已是十七八年前的事了,奴婢只是遠遠看過敏嬪一次,所以老奴並不確信。只是……”她沉吟了一下,“大楚國力強生,如果吳國有意通婚,蘇娜公主會說我們的話並不十分奇怪,可吉亞郡主居然略帶京城口音,讓奴婢想到了一個傳聞。”
“什麼傳聞?”宋舞霞問,使勁回憶之前的對話,在她聽來,蘇娜說的普通話音調怪怪的,而吉亞比較流利,可她根本聽不出有什麼京城口音。 不過看李嬤嬤凝重的表情,宋舞霞有些疑惑。
“據說,丁家去南吳的商隊曾經救過一對母女,後來那對母女留在了南吳的王宮,女兒成了蘇娜公主的伴讀,再後來南吳國王認了她爲義女,封爲吉亞郡主。這是老奴在宮裡的時候聽小宮女說,而小宮女是聽丁家的女掌櫃說的,其中幾分真,幾分假就不得而知了。”
空穴來風未必無因,可一國之君收義女,這事確有些奇怪。如果吉亞郡主確實與全家被斬的敏嬪有什麼關係,那南吳派她來的目的又是什麼呢?丁文長又在其中扮演着什麼角色?
宋舞霞無奈地嘆口氣。雖然趙嬤嬤教了她很多事情,可她實在不明白,先帝怎麼能把自己兒子的親生母親殺了。就因爲怕將來外戚干政。可事實上,陸家纔是最大的外戚不是嗎?生恩不如養恩大,如果讓陸家與兒子建立了母子情,不是更加影響國家的穩固嗎?除非,先帝能確保兒子十分痛恨現在的陸太后,也不會喜歡自己的皇后陸妙彤。
畢竟不是土生土長的古人,又沒有什麼政治敏感度,宋舞霞越想越覺得糊塗,再次嘆了一口氣。
馬車緩緩入了宮門。像上次一樣,接受了檢查之後,宋舞霞與翠羽,趙嬤嬤一起被帶到了小房間中準備接受召見,同行的綠桑等人則被安排在了其他地方。
大概等了一個多時辰,三人被帶去了太后那,宋舞霞獨自被帶到了太后面前,行完大禮之後,她恭敬地把觀音像交給太監呈上,心中十分忐忑。
皇后已經擺明了不待見她,宋墨黛上次就試圖給她下藥,而皇帝一心只想佔有她,爲了生存,她必須要找個有力的靠山,而這幅觀音像就是爲了抱住太后大腿的。
雖然在現代的時候學過國畫。穿越之後又苦練了兩年多,但她自知在繪畫技巧上,與真正的宋清霜還是有一定差距的。
太后展開畫卷,隨意看了兩眼,就交給了一旁的侍從,笑着說:“坐吧,不必拘禮的。”雖然她在微笑,但語氣卻是淡淡的。
宋舞霞恭敬地道謝,小心翼翼地坐下了。房間內除了太后,只有兩個宮女,一個太監。看起來其他人一早便被遣退了,她不覺更緊張了。
“聽說你上次出宮之後就病了,身體可曾好些了?”
“謝太后關心,已經好了。”宋舞霞急忙起身回答。她也不喜歡自己卑躬屈膝,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的觀音像神韻中加上了太后的神態,想引得她詢問,然後她再順勢拍個馬屁,說她畫觀音像的時候不自覺地就想到了太后,所以不知不覺就畫成了這樣。宋舞霞覺得,篤信佛腳的太后應該很高興自己像觀音的。
可出乎她的意料,太后卻似並未發現畫像的不同,只是點點頭,又看了她兩眼,緩緩說:“相比才情,哀家覺得,女子的德行更爲重要,孝和,你說是不是?”
宋舞霞瞬間愣住了,這話難道是譴責她婦德有虧?如果這層意思往明裡說,按照這個時代的標準,她的結局只剩下三尺白綾了。
“你別多想,哀家只是和你閒話家常而已。”太后笑着補充,端起杯子輕輕嘬了一口。
宋舞霞的額頭已經滲出了汗水,她沒料到事情居然會變成這樣,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太后輕輕放下杯子,問:“如果哀家記得沒錯,你今年也有二十了吧?”
“是。”宋舞霞點頭。二十在現代正是花樣年華,可在大楚,她早已是大齡剩女了。
“如果不是你突然生病,大哥、大嫂恐怕都已經抱上孫子了。”
宋舞霞知道,太后口中的大哥、大嫂指的是陸博濤的父母。就她與陸博濤的婚事,上次已經說過了,她不懂太后爲何突然又提起,言語中似乎在催促他們完婚。
“難道太后已經知道鄭晟睿到昌平王府見我的事,所以要我和陸博濤完婚,然後回去甘州,絕了皇帝的念想?”宋舞霞忍不住猜測。就她目前所知。皇后肯定是站在自己兒子身後的,可太后呢?她支持的是陸家,還是現在的皇帝?
不管真相如何,一旦與陸博濤成婚,他們就真的綁在一起了。在女人是附屬品的時代,也許終有一天她會被逼成婚。到那一天,她寧願與胡三做一對假夫妻,也不想嫁給陸博濤,然後成爲宋清霜的替身。
想到陸博濤總是看着她,尋找着另一個女人的樣子,宋舞霞急忙跪下了,眼角努力逼出了一絲淚光,懇求道:“娘娘,爲人子女者當爲父母守孝三年,當年我突患重病,在熱孝期間離家是爲不孝,懇請娘娘讓我爲父親盡一絲女兒的責任。”
“哦?你想繼續守孝?”太后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你真的是爲了宋太傅?”
“是。”宋舞霞很肯定地回答。
太后沒有說話,也沒有叫她起來,上下打量着她,屋內陷入了炙人的沉默。
“皇后娘娘駕到。”太監尖細的聲音讓緊繃的氣氛緩和了下來。
“你起來吧。”太后的聲音帶着不悅。宋舞霞想着,她大概不想讓陸妙彤看到自己這樣跪着,急忙站了起來,退到了一旁。
一陣喧譁中,皇后進了屋子,給太后行了禮,笑着說:“母后,聽說孝和進宮了,兒臣是特意來找她的。”
(今日三更,拼命碼字中,自作孽不可活啊!昨天去正大,用那塊全上海最大的IMAX屏幕看了《哈利波特》,然後被吊住了。接着看了一部罪案片,講一個真實的連環殺人犯的心路歷程,又鬱悶了。晚上跑去星光看《捕鼠器》,演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話劇,居然座無虛席,只買到了很後面,又很邊上的票子,徹底鬱悶了,然後半夜出去吃喝玩樂,回家都快凌晨了,所以斷更了,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