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廣微、欒汝平、鄒元標、王紀、周應秋暗忖,你這不是廢話嗎?
你這說了跟沒說有什麼分別、
不過,他們不得不承認,的確是像韋寶說的,這個時候去問魏忠賢,魏忠賢九成九不會給什麼明確指示,會讓他們自己看着辦。
“幾位大人,這不關我的事情,我是好意將陛下和魏公公的意思相告,這都是我昨兒個下午與陛下一道做木工活的時候,陛下和魏公公聊起來說到的。你們自己看着辦吧。”韋寶說罷,也不等他們答覆,居然真的返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去坐好。
該說的,他都已經說過了,至於效果怎麼樣?他就管不着了。
說多了,也不見得能起到什麼好效果。
魏廣微、欒汝平、鄒元標、王紀、周應秋幾個人徹底爲難了,也不知道是該相信韋寶好呢,還是按照之前的辦。
按照之前的辦,也不容易,因爲之前魏忠賢也沒有明確說過要不要殺楊漣,也是讓他們看着辦。
只不過魏忠賢之前隱隱約約已經透露過很想殺楊漣,對楊漣恨之入骨,他們正是基於這一點想殺楊漣的。
但九千歲多忙的人啊?
九千歲這種大人物,一天處理多少事?
昨天拿的主意和今天拿的主意,那是說變就變的,況且楊漣被抓已經一個月了,一個月能發生許多的變化,畢竟韋寶帶來的是魏公公昨天下午的態度,也是皇帝的態度,這可是最新鮮的態度。
“現在怎麼辦?都拿個主意,別等下審到一半再商量。”魏廣微道。
“我覺得還是殺了爲好,殺了就少了一樁事!不殺的話,這幫東林黨會無窮無盡的找麻煩!”欒汝平道。
其他幾個人聞言,也都覺得殺了好。
他們對熊廷弼這種軍方官員是無所謂的,之前是魏忠賢想殺熊廷弼,現在有韋寶的話當擔保,而且只是暫時放到都察院大獄關押,他們不用費神。
楊漣左光斗這幫人就不同了,這些是政敵,是你死我活的對手。
“行!那就定死罪!先定秋後問斬吧!過幾日不就是秋後了嗎?若是有變數,也還來得及。”魏廣微道。
“都挺魏大人的。”幾個人當即道。
魏廣微點了點頭:‘大家齊心就好辦,那我就接着判了。這可是咱們大家一塊拿的主意,別到時候出了事,全都推到我一個人頭上。’
“不會不會。”幾個人當即道。
隨即,魏廣微繼續今天的三法司會審。
“王化貞秋後問斬不變,熊廷弼交由都察院複審。”魏廣微道。
“爲什麼?”王化貞頓時不服,大叫道:“熊廷弼是遼東經略,廣寧一戰,熊廷弼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在大理寺衙門外面聽審的人羣中有熊欣兒,熊欣兒聞言興奮的要命,對楊雪和熊兆珪道:“雪兒,哥,你們聽見了嗎?爹被髮到都察院去了,這回爹有救了!”
熊兆珪喜悅的已經流下了眼淚,重重的點頭嗯了一聲。
“恭喜你欣兒。”楊雪也爲熊欣兒感到高興,同時對於自己爹爹獲救更有信心了。她自忖自己爹爹的事情要比熊廷弼的事情小的多,熊廷弼都能獲救,自己爹爹的問題更不大了。要知道,熊廷弼犯的咳嗽丟失國土的不可饒恕的罪過啊。
在法堂上的熊廷弼更是難以置信,長期的牢獄生活早已經將一個胖胖的漢子折磨的皮包骨頭,但他的神志尚且清晰,他不清楚爲什麼會這樣。
但是熊廷弼很清楚,肯定有人在背後施救於自己,只是實在是想不出來什麼人會救自己,他可是早已經將人都得罪光了,齊楚浙黨不會管自己,東林黨更不會管自己。
而且,就算有人想救自己,要殺自己的不光是大臣,還有魏忠賢和皇帝,什麼人能改變皇帝的心思?
熊廷弼實在想不出來。
不過,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他和王化貞是一道被押下去的,看見王化貞絕望的大喊大叫,熊廷弼真想仰天大笑一場才過癮。
熊廷弼到底是當過一品大員的人,畢竟有些城府,他沒有笑出來,因爲熊廷弼知道這時候笑出來,肯定會給救他的人找麻煩。
接下來是楊漣、左光斗等人的案子,他們被指責受賄。
閹黨重臣徐大化彈劾楊漣、左光斗“黨同伐異,招權納賄”,借興“汪文言之獄”謀害楊漣等人。
錦衣衛北鎮撫司指揮許顯純在魏忠賢的授意下對汪文言嚴刑逼供,要他誣陷楊漣受賄。
汪文言寧死不屈,仰天大呼道:“世豈有貪贓楊大洪哉。”許顯純無計可施,只好自己捏造供狀,誣陷楊漣、左光斗曾受遼東經略熊廷弼賄賂二萬兩。
楊漣被下鎮撫司詔獄審訊,許顯純將錦衣衛的諸多酷刑一一用於楊漣,折磨得他遍體鱗傷,氣息奄奄。
後來提審時楊漣被折磨得無法坐立,許顯純便讓打手給楊漣帶上桎梏,拖他到堂上躺在地下受審。
楊漣仍不屈服,在獄中寫下《絕筆》,繼續陳述“移宮案”的真相,痛斥魏忠賢紊亂朝綱。
楊漣和左光斗等人被帶上法堂的時候,衆人都不由的驚呼出聲。
縱使韋寶是殺過人,見慣了戰場大場面的人,也嚇的要死,只因楊漣和左光斗等人都早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了。
鐵釘貫耳的楊漣,已經失去了意識,被擡到法堂放在地上,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楊雪和她的哥哥們見狀一起大哭,人羣也一陣騷動,東林黨官員們齊聲大罵閹黨歹毒,大罵閹黨顛倒黑白,陷害好人。
“朱大人,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爹爹,我爹爹這樣,就算不被判死刑,今日如果不能給他醫治,也必死無疑。”楊雪大哭着給朱延禧跪了下去。
“先起來,楊家姑娘,你先起來,我與令尊是世交,不會不管的!”朱延禧慨然道。
楊雪的幾個哥哥將她扶起來,熊欣兒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只能陪着楊雪落淚。
同來看審的還有吳雪霞、王秋雅、貞明公主,她們也一起安慰楊雪。
朱延禧當即撥開人羣走了出來,“你們立刻判楊大人無罪,我要帶楊大人走!若是陛下知道你們這樣陷害忠臣,你們都得不到善終!”
魏廣微還是給朱延禧一點面子的,“朱大人,這裡是法堂,您老是次輔,這樣壞規矩不好吧?你還是在一邊看看爲好,最好不要說話。”
“魏大人!你們剛纔拿出來的罪證不充分,全部可以憑空捏造,若是這樣胡亂定罪,人人都會擔心被陷害!”朱延禧怒道,“那天下還有王法嗎?”
“朱大人,現在我是主審,您雖然貴爲次輔,卻也不能在這法堂之上對本官橫加干預。”魏廣微冷冷道:“來人,維護好秩序,不管官階品級,敢擾亂法堂的,一律給本官請出去。”
朱延禧憤憤然哼了一聲,“你們不會有好報應的!我們一定會就楊大人的事再去找陛下去!”
“那是你的事!”魏廣微說罷站起身,“楊漣左光斗等人證據確鑿,一律判秋後問斬!”
人羣再次騷動,東林黨官員們再次開始大罵不停。
魏廣微看向大理寺卿周應秋,周應秋站起身來道:“把人犯都送還錦衣衛帶回去。”
許顯純一揮手,上來一隊錦衣衛。
“且慢!”韋寶見魏廣微一幫人還是沒有聽從自己的話,不得不再次親自站出來!
魏廣微皺了皺眉頭,不知道韋寶又要搞什麼鬼。
雖然現在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實際主官都是韋寶,但你畢竟只是個五品官,有什麼資格在這三法司會審的法堂說話?
不但一幫主審官和副主審官吃驚,在場的人都不知道韋寶要做什麼,全都吃驚不已。
包括韋寶的人,郭文亮等人不知道韋寶要做什麼,在外面陪着楊雪的熊欣兒、吳雪霞、王秋雅和貞明公主等人也不知道韋寶到了這個時候還能做什麼、
除非是帶了皇帝的聖旨來,可韋寶並沒有帶聖旨啊。
聖旨那麼大個物件,總不能揣在懷裡吧?
“韋大人,你該不會狂妄到搗亂三法司會審的法堂吧?那我可要讓錦衣衛維護朝廷綱紀了!”許顯純暗喜,正愁沒辦法與韋寶發生衝突呢,這次他是有備而來,上千錦衣衛不但都帶了傢伙事,而且還準備了弓弩手。
韋寶沒有理會許顯純,一步步穩健的走到楊漣身邊,對魏廣微等主審官和副主審官道:“幾位大人,本來我之前已經對你們說過了陛下的意思,可你們似乎沒往心裡去啊!”
魏廣微等人皺眉頭,不說話,暗忖你剛纔是說了陛下不希望楊漣等人被殺,可你也沒有說是陛下的口諭啊?你只是讓我們自己看着辦!
“本來我是不想明着下令,畢竟我只是五品官身,不想衝撞了幾位一二品大人的威嚴,並且我也想借着這事,緩和你們與東林諸位大人之間的積怨,可似乎你們沒有領會下官的意思。”韋寶接着道。
許顯純哼了一聲,“韋寶,別說那些沒用的,你有陛下的聖旨嗎?”
韋寶從腰間拿出了九龍玉佩對着許顯純。
在場衆官員一見玉佩,當即全部跪倒,山呼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韋寶雖然不是皇帝,但是見所有人跪在腳下,仍然心中大樂,並且激發出一股沖天的豪氣!人的一生,如果能享受這樣的時刻,才真的叫大丈夫!
只可惜,這些人不是跪拜我韋寶,而是跪拜皇帝的信物,這是折服於皇家的威儀,而不是折服於我韋寶的威儀啊。
不是說在場的所有人都有眼力勁,而是龍,只能是皇族佩戴,九龍玉佩,這是皇帝才能擁有的信物!韋寶身爲皇帝跟前的寵臣,韋寶有這樣信物,不容懷疑。
“韋大人,你縱然有陛下的信物,是不是陛下親口說過放了楊漣左光斗等人?”跪着的許顯純仍然抓住主要問題不放。
他們這些閹黨大臣都不信皇帝會直接對韋寶下什麼命令,因爲皇帝的意思,一向都是通過魏忠賢轉述的,若是韋寶也有了這種替皇帝轉述口諭的權力,韋寶的身價就更不同凡響了。
“陛下沒有親口說過放楊漣和左光斗,卻說過交由我都察院審查,這夠了嗎?”韋寶淡然道。
欒汝平不高興道:“韋大人,你別忘了,我與鄒元標大人才是都察院的左都御史!既然是交給我們都察院,就是交給我鄒元標大人了。我們之前將熊廷弼交給你,已經給足了你面子,你怎麼還要如此?”
熊欣兒和熊兆珪這才知道,果然是韋寶救了他們的爹爹啊。
韋寶微微一笑,“多謝欒大人你能給我這個面子,那爲什麼不能多給我一個面子呢?這幾位大人受賄的證據並不足,但是他們過往的奏本,我這裡都有抄錄,有不少犯上的言辭,不該是賄賂案,而應該是犯了文字清查一案!”
韋寶的話,讓所有人都糊塗了。
尤其是以朱延禧爲首的東林黨大臣們,都搞不懂韋寶到底是在救楊漣左光斗等人,還是在節外生枝。
“韋大人,你這怕不是在聲東擊西,想救出楊漣左光斗他們吧?你說他們賄賂案的證據不足,就不追究了嗎?我們這裡有汪文言的供狀,這還不夠嗎?”許顯純道。
“許大人,你知不知道,你也犯在文字清查一案當中,你現在自己就是嫌犯,你自己的事情只怕都顧不過來吧?你還有心顧別人?”韋寶極爲霸道的道。
爲官雖然才兩個來月,但韋寶早已經將官場的詭異看的清清楚楚,誰的拳頭大,誰的勢力大,誰說了就算,其他都是胡扯!
官字兩張口,怎麼說都是道理。
許顯純氣道:“我如何犯了文字清查?我是說過反話,還是寫過反詩?還是奏本中有絲毫對陛下不敬之處?你血口噴人!”
“我已然亮明身份,有陛下的授權,你對着陛下的九龍玉佩如此咆哮,這裡這麼多雙眼睛看着,這不是對陛下大不敬,又是什麼?”韋寶冷冷的責問道。
“你!”許顯純被氣糊塗了,但是他不敢率先動武,這裡畢竟是大理寺衙門,而不是錦衣衛衙門。
韋寶沒再與許顯純鬥嘴,朗聲道:“來人,將楊漣左光斗等人收押進都察院大獄!”
大理寺的差役們一起躬身答應,比對大理寺卿周應秋要恭順一百倍。
主審官魏廣微與副主審官欒汝平、鄒元標、王紀和周應秋等人互相看了看,誰都沒有說話,默認了韋寶僭越,替他們判案的這個事實。
朱延禧等東林黨大臣沒有想到事情忽然會這樣,不由的大喜過望,人人臉上露出了喜色。
若是沒有韋寶這樣強有力的人物,又是皇帝身邊的紅人支持他們,倘若今天楊漣左光斗等人都被弄死的話,閹黨的氣勢將更盛,北直隸將再無東林人容身之地了。
“去請郎中給這些人醫治!大明是有法度的地方,即便有案子在身,也不能這樣嚴刑拷打!把人都打成這樣,什麼都不知道了,想如何按手印畫押都可以,這豈有不產生冤假錯案的道理?”韋寶義正詞嚴道。
圍觀衆人聽韋寶這麼說,都豎起大拇指點頭,紛紛讚揚韋寶,都說朝廷總算出了個明事理,公正無私的請官了。
只可惜他們眼裡的這個韋大請官,短短兩個月就撈取了三四百萬兩紋銀,並且那還只是剛剛開始。
今天在三法司會審的法堂立了威,韋寶相信,這一個月當中,他一定能大肆抓捕大量官員和富戶,把這些人都打成文字清查的案犯,統統收監或者殺了,逼他們拿銀子來贖買。
等這些人空出了位置,再賣給需要當官的人。
當然,被打壓下去的人,若是肯自己再多花銀子保住官位或者在地方上的大地主影響力也是可以的,只是要花費更多的銀子。
總之,在韋寶這裡,每一樣東西都有價。
包括今天救出了熊廷弼、楊漣、左光斗等人,看似沒有拿到什麼好處。
實際上,熊欣兒、楊雪,她們的人就是好處,救出這些不可能救出來的人,所獲得的聲望,就是好處。
還有東林黨對自己的好感,這也是好處。
楊漣左光斗等人被帶走之後,韋寶見魏廣微等主審官一律氣鼓鼓的,急忙上前輕聲道,“幾位大人不要動怒!咱們要的是銀子和官聲,何必置氣?殺人不見得能立威,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這才能立威。”
幾個人聽了韋寶的話,似乎有所感悟,都震驚的看着韋寶。
韋寶那張臉,實在是太過年輕,太過英俊,這種話從一個十五歲的人,還算是孩子的人口中說出來,的確是有些恐怖的。
“你韋大人都能代我們判案了,我們還能說什麼?”魏廣微嘆口氣道。
“魏大人啊,您是我考進士的座主啊,您這樣說,就是折煞門生了!”韋寶逃近乎道:“諸位大人先回去歇着吧,睡一覺,明日自然能明白下官的苦衷,下官這樣做,絕不是駁幾位大人的面子,而是爲了幾位大人好。”
韋寶解釋一件事情解釋不清楚的時候,就善於像現在這樣故弄玄虛一番。
幾個人都不知道這怎麼是對他們好了?
自然都想不明白,不過,還是心理稍微舒服了一些,在韋寶的勸說下離開了大理寺衙門。
事情都已經這樣了,他們也沒有辦法,除非與韋寶翻臉,韋寶現在是皇帝的紅人,在沒有搞清楚魏公公的真實意圖之前,他們也不敢隨便與韋寶翻臉。
不翻臉就只能走人了嘛。
韋寶送走了一夥閹黨大臣,許顯純一看沒戲唱了,也帶着人走了。
朱延禧則帶着一衆東林黨官員過來對韋寶表示感激,同韋寶說話。
韋寶微笑道:“這都是我分內應當做的事,諸位大人不必客氣了。”
“韋大人,當初老夫舉薦你爲翰林院侍讀學士一職,現在看來是正確無比啊。但願你能多多規勸陛下,多把宮外的事情告訴陛下,以防有人堵塞視聽,誤導陛下啊。”朱延禧充滿希望的看着韋寶。
韋寶微微一笑,“朱大人,這些事情,您老不說我也知道的,好了,諸位大人請回吧。我今天做這件事不是爲了任何人,我是維護大明的法紀而已。”
大家卻不肯走,都想去大獄看望楊漣左光斗等人,他們的家屬親人們也都要求見面。
韋寶很是大度,暗忖我讓人去找大夫,還得都察院和大理寺貼銀子,你們自己喜歡見就去見吧,“沒事沒事,大家隨時可以去探監,只是先要調理好他們的身體。”
衆人見韋寶這麼豁達大度,這麼好講話,更是感激,都將韋寶當成自己人。
韋寶笑而不語,看着這幫東林黨大臣,知道在接下來的一個月內,這些人當中的九成以上要被文字清查的洪流沖走!
熊欣兒和楊雪也要去見她們的父親,韋寶陪他們一起去。
熊廷弼的情況最好,只是消瘦,總的來說,身體還算健康。
熊廷弼看見女兒和兒子來,還有一個非常年輕英俊,穿着五品官官服的官員,立刻拖着腳鐐站起來。
“欣兒,兆珪。”熊廷弼聲音都哽咽了。
熊兆珪和熊欣兒更是上前抱着父親大哭,他們兄妹已經有一年多沒有見過老父親了。
幾年的牢獄生活讓熊廷弼似乎一下子老了二三十歲,才正當壯年,卻已經像是個七八十歲的老叟。
韋寶暗忖,當初還指望將熊廷弼留在身邊當個參謀,看他這幅模樣,即便是傷勢養好了,身體也是支撐不了多久了的。
他們父女父子痛哭,韋寶打算出去了。
熊欣兒看見韋寶要走,急忙道:“大人,您不要走。”
熊兆珪也當即醒悟,向熊廷弼道:“爹,這就是恩公韋大人,是他救了您。”
熊廷弼並不認得韋寶,這纔想起來,剛纔審判之前,好像就是這位年輕大人去與幾位主審官說話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