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時候易土生才把牛金星叫道自己的房間準備了一些酒菜,和他對坐飲酒,正色道:“王自用和白玉柱都答應了嗎?!”
“王爺怎麼不問問我一共花了多少錢?!”牛金星一直都想問這個問題,現在終於是問出口了。以前他跟着李自成的時候,李自成最關心的就是錢了,賬目有一點問題,他都能敏感地察覺到,所以,牛金星這個經紀人一直當的戰戰兢兢的。
“錢的問題不是問題,只要能夠達到目的,花多少錢都是值得的,所以本王並不關心,本王只是想問問,王自用和白玉柱到底能不能信任?!”易土生擺了擺手,深沉的望着牛金星說道。
“基本上可以信任,但是具體問題還是要具體分析,這個我不敢拍胸脯,不過,正像王爺說的,最終目的我是不會含糊的,那就是拿下張獻忠!”牛金星目光灼灼並信心十足的說道。易土生笑道:“什麼時候展開行動,你打算怎麼做,本王事先總要和大家打一聲招呼吧。”
“這事兒我還沒完全想好,腦子裡只有一個雛形,所以,我纔在會議上要求王爺再等上幾天,黃河冰期很長,不差那麼幾天吧!”
沒想好就敢大包大攬!假如易土生不瞭解牛金星的本事,肯定要給他幾個耳光,但是,牛金星畢竟是個高人,相信不會信口胡鄒吧!
那天晚上談過之後,易土生耐心的等待了兩天,兩天之後,牛金星胸有成竹的來找他,說是,已經有了全盤的計劃可以出發了。易土生也並不是非要靠牛金星才能打贏這場仗,實在是覺得牛金星對張獻忠的情況瞭如指掌,有他的幫助,可能會減少很多的損失。
易土生的大軍出發之前,牛金星就給王自用和白玉柱發了消息,讓他們找張獻忠要人要錢,自己這邊則儘量的把聲勢做大,首先明明只有十五萬的兵力,卻硬是號稱八十萬,而且大肆宣揚,長槍大炮的威力,來震懾張獻忠。目的就是要讓王自用和白玉柱向張獻忠要錢、要人,一點一點的把他掏空。
由於易土生和牛金星的戲演的很大,張獻忠也非常害怕,所以,當王自用和白玉柱,以這樣和那樣的理由,跟他要東西的時候,他也沒太拒絕。困難在哪裡擺着,並不是你無視它它就會消失的,拿錢出來那是必須的。雖說,他想要利用王自用和白玉柱,但是出亡齒寒的道理,他還是懂得的。
易土生的大軍一路上也不是很着急,就像看風景一樣,二十天後纔剛剛的渡過黃河逼近濮陽,這樣做是爲了保持整個軍隊的戰鬥力,不讓士兵們太疲憊,也給王自用白玉柱留下充足的時間來勒索張獻忠。
又三天之後,十一月二十五日,易土生的大軍正式的開始對濮陽城展開包圍,這個時候,張獻忠本來應該派兵來支援的,可是張獻忠一點動靜都沒有,假如王自用提前沒有投降易土生,那麼一旦易土生全面進攻,王自用立刻變成一路孤軍,切斷水源,包圍城池,頂多兩個月,肯定完蛋。這麼看來,王自用選擇投降那是非常正確的了。
牛金星的第二條策略是‘圍點打援’消滅張獻忠的有生力量,所以,易土生根本就不着急進攻,城內的王自用因爲和易土生早就有攻防協議,也不擔心自己會真的命喪黃泉,所以,也就和易土生的大軍那麼幹耗着。
張獻忠以爲易土生會用以往那種雷厲風行的方式對王自用展開打擊,那麼,這樣就會消耗掉很多的戰鬥力和糧草。王自用肯定是要完蛋的,他的實力和易土生沒法比。王自用完蛋之後,易土生就會進一步的清除掉和自己呈現犄角之勢的白玉柱,到時候,明軍就會很疲憊了,自己則可以趁機和明軍拼一場了。
可是他沒有想到,易土生的這次進攻一反常態,不溫不火,只圍不攻,一下子就脫了將近一個月,明軍的銳氣眼看就消耗殆盡了。這種情況下,以張獻忠的判斷,那就只有兩個可能了,一個就是有陰謀,還有一個那就是易土生犯了戰略性錯誤,如果是第二點,那麼自己的機會就來臨了。
“難道這是天意,難道易土生想要打持久戰,那麼,我可不可以和王自用來個裡應外合,一舉解決了易土生呢?如果真的解決了易土生,大明朝的天下不是唾手可得了嗎?我就會像朱元璋一樣,成爲一代帝王,我的子子孫孫都是天潢貴胄,凌駕在萬民之上,這也太爽了吧。”張獻忠在客廳裡來回走動,一雙三角眼不斷地滾動,兩隻大手不安的抖動着。
比起王自用和白玉柱這兩個老粗來,張獻忠的確是很有些優勢的,他被人成爲曹操,並不全因爲他的性格像曹操,還有他的長相,高大威猛,儀表堂堂,卓爾不凡,和當年的魏武帝曹操也有一拼。
張獻忠的武功也是超一流的,只怕也不再八大門派的掌門之下,要是一年前的易土生還真的未必是他的對手,而現在則沒有任何的懸念了。
自從李自成敗亡到如今那也有好幾個月了,李自成的大批將領和高手都來投奔他,張獻忠的實力空前的膨脹起來,但是他並不高興,臉上總有一種晦暗不明的危機感,讓他手下的大將們一個個也想繃緊了的弓弦般時刻不能鬆懈。在張獻忠的眼中,高迎祥的性格有點太過於豁達,謹慎不足,容易上當。而李自成純粹就是個小孩子,整天突發奇想不切實際,所以,他們兩個纔會先後敗亡,而他張獻忠則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張獻忠正在踱步,突然一個文官從外面走了進來,看到張獻忠之後也不說話,納頭便拜,規規矩矩的磕了九個響頭,然後才擡起頭來,把張獻忠都給弄傻了。
“汪兆麟,你這是幹什麼,怎麼突然行此大禮?!”張獻忠急忙把那人攙扶起來,很是納悶的問道。
“剛纔我們一衆官員已經商量過了,覺得目前高迎祥、李自成、李青山、李天行等人先後戰敗死於非命,對我農民軍的事業影響非常大,當此非常時期,必須有一個英雄人物站出來領導大家,所以,我們一致認爲張大將軍您應該稱帝!國號我們都擬好了,就叫‘大西王朝’”
“什麼,這個時候讓我稱帝,是不是有點太唐突了,濮陽還在易土生的包圍之中呢。”張獻忠非常的吃驚,這事兒他提前一點都不知道。
“正因爲濮陽還被圍困,所以,我們這些人才一致認爲大將軍應該稱帝,只要大將軍稱帝的消息傳入了濮陽城,城內的官兵肯定會異常振奮,作戰的時候必定不顧生死,明軍在此等威勢之下,豈有不敗之理。”
“你說的也有點道理,本大將軍一旦稱帝,就可以號召天下英雄共同對抗明廷,那麼對抗明廷就更加的有把握了,這主意其實不錯!”張獻忠尋思了一下,忽然覺得,如果自己能夠當兩天皇帝,那麼就算是死了也沒什麼遺憾了,雖然這個皇帝只有半個河南那麼大的地盤。
“好吧,本大將軍同意你們的請求,至於登基的事情,你和嚴錫命去研究吧,不能弄得太草率了,就決定五天之後,巨型登基大典,詔告天下,改年號爲‘永隆’。”張獻忠倒也利索,幾句話沒過,連年號都給改好了。
“外面的人好多都以爲我們在易土生的攻勢之下,會一戰而潰,卻沒有想到易土生在濮陽城下兩個月難以寸進一步,這就說明張大將軍是真命天子,此次登基之後,天下很快就會落在您的手上。”汪兆麟衝着張獻忠拱了拱身體,倒退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