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萬兩夠不夠,外加一個侯爵?!”牛金星冷冷一笑,從懷中取出一疊銀票,拍在了桌子上:“錢的事好辦,權的事兒也好辦,只要你一句話,這些東西馬上就會從天上掉下來,比你現在得到的要多得多!”
“二百萬兩,你想聽我說啥,你點一段?!”白玉柱兩眼放光,搓了搓手,奔着兩百萬兩銀票伸出了手去。
“你當是逛窯子聽小曲呢,還點一段,我是讓你表態,你到底投降不投降?!”
“廢話,你給那麼多銀子我能不投降嗎,我憑啥不投降,我要是不投降我對得起誰呀我?你真當我是大傻筆了,世上有這種存在嗎?你這人,一輩子都不開竅!”白玉柱猛地從桌子上把銀票取到手中,咔嚓咔嚓的數了一遍,笑眯眯的說道。
“那行,那咱們就一言爲定,我的任務也完成了,就先走了,我等着回去覆命呢。”大中午的,牛金星的肚子餓的咕嚕嚕亂叫,站起來就要動身。
“那我就不留你吃飯了,誰讓你忙呢!我送送你!”白玉柱厚顏無恥,爲了省一頓飯前,居然真的就把牛金星給架了出來,牛金星大跌眼鏡,氣的差點翻了高血壓,冷哼了一聲,帶着三個手下離開了白玉柱的府邸。
四個人在街上每人吃了一碗拉麪,然後牛金星取出兩萬兩銀子遞給鄧祁,道:“鄧將軍,我們就在這裡分手吧,我們三個還要趕回關中,你自己會濮陽去吧,咱們認識一場,這點錢,就當是給你的盤纏錢,以後咱們就是朋友了。”
就算是公款,也不能這麼消費呀,這也太禍國殃民了吧?!
牛金星有他的道理,王自用和白玉柱雖然口頭答應投降,也收了錢,但畢竟還沒有把兵馬交出來,這種時候就要多留意點心眼,多找幾個臥底,以備不時只需。鄧祁雖然是個軍官,但是兩萬兩銀子,保不齊這輩子都沒見過,這可是一份極品的厚禮,但牛金星偏偏說的那麼輕描淡寫,好像不是兩萬兩,而是二十兩二兩。
“那行,那我就收下了!”鄧祁連頭都沒擡,一邊吃拉麪,另外一隻手就把銀票接了過來,直接揣在了懷裡,看他這種利落的動作,好像對收錢的勾當也很內行,不像他以前表現出來的那麼鈍感十足。
“那好,我們吃飽了,先走一步,你自己慢慢吃。”牛金星在他的肩膀上輕輕的拍了一下,對他的表現十分滿意。鄧祁還是低着頭吃麪,漫不經心的說道:“有事兒我找你!”牛金星笑着點了點頭:“那就拜託了。”
唐賽兒倒是看出了一點端倪,抿嘴一笑,千代子則根本毫無感覺,只是把俏麗的睫毛顫了顫,拿起包袱背在肩頭上,跟着牛金星後面上馬而去。
“我們必須快馬加鞭的回去,趕在皇父攝政王出兵之前,那好消息告訴他,免得他對當前的形勢作出錯誤的判斷,這次的事情實在是比我預料的還要順利得多!”一上馬,牛金星就笑呵呵的對兩個女孩子說道。
當天下午三人就出了商丘城,一刻不停的開始返回關中,渡黃河越秦嶺,頂風冒雪,歷盡千辛萬苦終於在十天之後,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了延安府,此時的易土生已經重新的集結了大兵,準備趁着黃河冰期來臨的時候,渡河作戰,一舉消滅張獻忠。
“啓稟王爺,外面有人奏報,說是牛金星和唐教主他們回來了。”易土生正在召開軍事會議,有一個軍官進來稟報。
“快請!”說了這句話之後,易土生首先就向外走去。
“不用請不用請,老朽已經來了,一別多日,王爺一切可都安好。”牛金星風塵撲撲的從外面走了進來。
“都好都好,全都安好,倒是牛先生辛苦了,來呀,趕快上茶,給牛先生看座。”帥帳裡所有的軍官都站着呢,但是牛金星剛回來,應該讓他休息休息,所以,易土生趕忙發出命令讓人給他看座。
“王爺準備進攻了嗎?!”牛金星大馬金刀的坐了下來,絲毫也不顧其他大將的陽光,掃視了一眼帳篷內的沙盤和軍事地圖,判定易土生正在召開戰前動員會議,心想,看來我回來的正是時候。
“黃河冰期馬上就要來臨了,這個時候渡河,省的勞民傷財,而且還神不知鬼不覺,不容易受到阻擊,實在是最好的時機。本王已經決定五日後發兵,越過秦嶺直奔河南,此次出兵,必破張獻忠這般匪徒,還天下一個清平。”
“天下洶洶,紛擾多年,百姓早就已經習慣了,也不在這一兩天吧。”牛金星突然笑了笑說道。易土生笑道:“天宇不取反受其咎,如今機會就在眼前,本王沒理由眼睜睜的錯過吧。先生有什麼高見?!”
牛金星道:“老朽帶了王爺一千萬兩銀子去河南辦事,怎麼會沒有一點意見呢?要真是那樣,也忒對不起王爺的信任了!”
“哦,那事兒辦的怎麼樣了,有戲嗎?不,這話說的有點過了,看先生這麼胸有成竹的樣子,事情一定是辦成了,假如真是那樣,先生可就是我大明朝的大功臣了,以後封爵必定在衆將之上!”
“豈敢豈敢,王爺的帳內都是跟隨王爺征戰多年的宿將,我怎麼能爬到他們頭上去呢!”牛金星低着頭冷笑了一下,眼中竟然閃爍出一絲狡黠。
“那根本就不是問題,劉伯溫跟隨太祖皇帝也很晚,但是他的官位始終不低,連胡惟庸、湯和這樣的人都要讓他三分,太祖皇帝有這樣的胸懷,我易土生爲什麼沒有,再說,我手下這些將軍,和我都是以兄弟相稱,他們不會在意一時的得失的。”
“哦!”牛金星皮笑肉不笑的嗯了一聲,沒有繼續說下去,似乎是在等着易土生繼續往下說,易土生眼珠一轉就明白了他的心意。
“立刻傳‘攝政王令’,冊封牛金星爲一等公爵,世襲罔替,位在諸侯王之上,而且北京城附近一千頃的土地,以及一萬戶人家賜給他當作食邑,並且頒賜‘丹書鐵券’,保證他世世代代榮華富貴!”易土生嘴裡這麼說,心裡卻在想:你敢要嗎?
“這個,我不能接受!”牛金星一下子就跳起來了,他的本意是要向易土生伸手要點東西,但是給的這麼多,那可就等於是鋼刀架頸了,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多少人會嫉妒他呀,一步走錯,就會萬劫不復,沒有這麼大的功勞,豈能承受這麼大的恩德。
“至少是現在還不能接受!”牛金星忽然又改口了,咳嗽一聲道:“不過,假如我能獨立滅了張獻忠,還請王爺兌現剛纔的承諾,俗話說無功不受祿,如果我立了功,那我也就不客氣了。”
“這很好啊,很公平,以後你們要是有這種想法也可以提出來,比如說,誰又把我消滅林丹汗,隨時都可以來找我,我封他一個王位也無所謂。”易土生故意這麼說話,是要壓服諸將的不滿情緒,誰敢像牛金星一樣跟他提條件?爲國捐軀都是應該做的事情,提條件就是不夠忠心,不怕引起他的不滿嗎?
但牛金星情況比較特殊,他是個降將,降將沒有安全感,而且在投降初期,有提條件的資格,這會兒不提白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