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道轟天巨響聲倏爾傳來,孟缺坐在麻將館裡,刁着一根並不吸進肺裡的香菸,臉上掛着一絲滿意的微笑——這一切都在他的計算當中。
馬路上,銀白色引人注目的保時捷敞棚跑車被一輛破舊的麪包車撞得體無完膚。那個開破舊麪包車的男人,就像是一個瘋子一樣,撞了一下撞二下,直至把豪華高檔的保時捷撞得連它媽都不認識,方纔風風火火地往市區跑了。
這一番轟然的響鬧聲中,麻將館裡的這些老女人幾乎都被驚呆了。她們愣愣地看着破舊麪包車一撞接一撞,每一個人都忘記了抓牌、打牌,直至銀白色高檔的保時捷被撞成了廢鐵,她們才從驚愣當中回過神來。一個個都追出麻將館,翹首望着那輛風·騷而去的破舊麪包車。一邊看,一邊討論着。
“哎呀,好好的保時捷被撞成了這個樣子,真是太可惜了……”
“嘖嘖,這個開保時捷的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肯定是得罪了什麼人,所以纔有人要報復他。”
“哎,剛纔那個開面包車的男人,不就是之前跟我們打麻將的那一位麼?”
“……”
聽着老女人們雜七雜八的談論,孟缺笑而不語。
方纔開着破舊麪包車的男人,確是之前在麻將館陪這些老女人打麻將的路鐵軍。依照孟缺之命,他也不知道從哪裡弄了一輛破舊的麪包車,果斷地把保時捷撞成了一堆廢鐵。
這一招“引蛇出洞”是很有效的,在保時捷毀掉之後的十分鐘裡。同際賓館之中相繼跑出了十多個人來,這些人,有看戲的,亦有保時捷的四個主人。
四個人,三男一女。孟缺雖未見過他們,但也一眼就猜出了是哪幾個人。
這四個人,比較特別,三個男人雖然長着中國人的臉,但的確是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語。還有那位女人,身材奇好、凹凸誘致、金髮碧眼,很明顯是帶着一半中國人的血統和一半外國人的血統的混血女。由身材、相貌而論,乃是女人中的極品,屬尤物一類。
孟缺刻意攙和在人羣裡,離同際賓館的門口頗近。那四個人講英文的速度非常快,遠比在高中時代聽英語磁帶還要難以讓人聽懂。但從他們臉上的表情來看,就算聽不懂他們的話,孟缺也大概知道他們在說什麼。
“是誰?是誰幹的?”終於,四個人中有一個染着黃毛,年紀約在三十歲左右的男人憤怒地指着馬路上的“廢鐵”,向一羣老女人問道。他的國語不甚標準,渾像一個真老外。
老女人們多是無聊的人,碰到這種事,自然願意攙和攙和。便在黃毛男一問之下,她們好幾人一起,唧唧喳喳、爭先恐後的說了一通。
那四人聽了之後,目目相覷,然後又用英文交流了幾句。所交流的話,大概是在分析這事會是誰幹的。說着說着,四人的臉色都不約而同地緊張了起來。
孟缺躲在人羣當中偷着笑,也明白這些人之所以緊張,肯定認爲是錢氏家族派人乾的。
在西南域裡,得罪錢氏家族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既得罪了錢氏家族,還被錢氏家族給盯上了,這纔是最可怕的。
四人原地站了一會兒,最後由那位尤物女人說了一句話,隨即那三個男人皆是點了點頭。似乎都贊同尤物女人的提議,便立即由黃毛男領頭,一起行色匆匆地向市區奔了去。
孟缺不動聲色,眼見他們跑得遠了,方纔從後面跟上去。彼此之間,相隔一百多米,穩定地保持着,不遠也不近。
三男一女果然是一羣謹慎的貨色,他們不敢隨意搭載出租車,只順着馬路兩側,或是捷徑小巷迅速穿梭。
孟缺緊隨其後,憑藉着強力的龍血感應力,無論這些人有多狡猾,都難以逃得出他的跟蹤。
如此,持續了約莫一個半小時。
三男一女來到了YZ市的另一個角落,如果說之前他們所待的地方是正北角,那麼現在所處的地方便是正南角。
正北角是偏僻的地帶,而正南角卻是YZ市最亂的地方。這裡有一個碼頭,已經很久都沒再使用過的碼頭。碼頭的附近是著名的紅燈區,擁有着各色各樣的妓·女,白天這裡基本上很冷清,可到了晚上便是一路飄紅,熱鬧非凡。
伴隨着紅燈區一起出現的,還有賭場、黑市等等見不得光的生意。可以說這裡是全YZ市最爲骯髒,也最爲凌亂的地方。政府對其也管得不想管了,任何事物有白必有黑,大家都清楚這個理。是以,時間一久,反而無論政府換多少人,都會默許這個地方存在。
這三男一女來到這裡,似乎並不感覺陌生,而是輕車熟路地繞了一個大彎,然後進入了一棟不新不舊的居民房裡。此居民房依碼頭而建,與浩大湘江相鄰。屋旁種有一棵碩大的楓樹,其樹有成年人的腰肢一般的大小,亦有剛剛超過七層房屋的高度。
雖是初冬,其樹幹枝條上仍是掛着稀稀落落十數片火紅似血的葉子。
孟缺就守在碼頭上,一守,便是守了兩個小時。感應之中,那三男一女進入居民房後,就再未移動過,看來這裡應該是他們的第二個據點。
俗話說狡兔有三窟,這些人比之狡兔,亦是絲毫不差。
時已過午後,孟缺擇近找了一個飯館吃了東西,然後就繼續在碼頭上守着。他一邊守,一邊琢磨着該怎麼跟那三男一女連上線。
既然他們是錢文俊的敵人,那麼反
過來,便可稱得上是自己的朋友。只不過,道理是這般,想要真正成爲朋友,尚有很大的難度。
其難度的最難處,便是該如何跟他們連線!
從之前保時捷被毀了之後,那三個男人的即時表現來看,恐怕他們是難以接近的。男人與男人之間,本來就會天生存在一種防備。這些人從千里之外、太平洋以東的美國而來,其防備之心,必然更重。
倘若自己屁顛屁顛地去跟他們表明心跡,恐怕非但不能做朋友,反而還會立即打起來。
唯一的辦法,便是從那個尤物女人入手。
女人相比較男人,是比較容易接近的。同性相斥,異性相吸。況且,孟缺對於女人的瞭解,更甚男人。
一選定了連線目標,孟缺就開始制定搭訕方法。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很快YZ市又迎來了一天之中的黃昏。冬季的太陽,總是比較容易落山,到五點半時,天色轉黑,再也看不到任何太陽餘暉存在於西邊的天際。
紅燈區開始熱鬧了起來!
一個個高腳黑絲襪、豐乳肥臀、穿着火辣的妞兒不約而同的在這個時間段來到這個地方,開始上班。由她們的來到,這片區域就像是喚燃了生機一樣,與白天的寂靜迥然大異。
很快,賭場也熱鬧了。這裡的賭場只能算是小賭場,外加賣香港六合彩的一些小勾當。自然而然,它的捧場羣衆多半是些四十歲以上的普通民衆。在YZ市想賭大錢,有很多正規的大賭場可以選擇,銀河大廈的十七樓便就是比較出名的一處。只不過這類地方,只適合官員、老闆。
黑市,賣刀具、賣槍,甚至賣毒品……各色各樣的東西,在這裡幾乎全都可以見得到。這也令孟缺比較感慨,正所謂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小小YZ市的黑市依然是不可小覷的存在。
北京時間,十八點整。
看着手機上的時間,孟缺坐在碼頭上盯着幾百米遠處的一棟居民樓。默默地以感應之力感應着那三男一女的存在。
他在等待,等待着那三男一女會有所行動。並且也期待着,他們真的會有行動。
時間依舊慢慢流走,到了七點半,某處響起了新聞聯播結束曲的時候。孟缺忽然眉頭一振,慢慢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目光緊緊地盯着遠處的那棟居民樓,白皙的銀月映照在湘江水面之上,投着一個倒影晃在高高的圍牆上,悠悠揚揚。忽地見到那棟樓裡燈光一熄,隨即感應到那三男一女已然出了居民樓向紅燈區這邊接近而來。
“終於是要出來了!”
孟缺微微一笑,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感應着那三男一女即將要去的方向,搶先在絕佳之地“埋伏”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