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藥哥哥,人家箱子好重啊,你能不能幫我拿一下呀?”
這小聲音,簡直酥到骨頭裡了啊,我一女的聽了都快把持不住了,話說這也不對啊,開口的不是陳聰,是她後面跟着的一女的。
她開口就叫君維藥哥哥,但是一看她這樣子,君維藥如果不是殭屍的話,我怎麼這麼懷疑他倆到底誰年紀大。
這女的身高普通,已經是有點涼的初秋了,還穿着個小短裙,蹬着倆小粗蘿蔔腿,臉抹的白白的,頭髮染了個據說是今年很流行的什麼什麼青。之前莎莎也染過這顏色,怎麼看怎麼好看,但這女染的估計掉色了,怎麼看都像是披着片發育不良的青蘿蔔纓子。
她往我眼前這麼一站,怎麼看都像是個修煉成型的蘿蔔精。
“這是你朋友呀?”我跟陳聰笑笑,怎麼在我記憶裡,我這個表妹還是挺正常的,不像是會有這種蘿蔔精朋友的人。
陳聰特別不好意思把她的行李箱從我手裡搶回去,跟我介紹,“這是我大學同學,我們倆一塊給湯園子原創投的簡歷,都通過了,就一塊來了。”
湯園子創作,我知道這家公司,口號打的特牛逼,其實名聲特別差,口碑在圈子裡都要爛到不行了,但是誰讓人家有後臺,又能做到豁出去一樣的臭不要臉呢,所以至今名氣還是有點的。至於招人麼,據說行業裡有點名氣的都噁心湯園子創作,也就只能騙騙什麼都不懂的新人。
就這麼幾秒鐘沒理蘿蔔精,蘿蔔精就使勁嘆了口氣,揉了揉那比我腳踝都細不了多少的手腕,“維藥哥哥,幫我拿一下吧。”
說着她就特自然地把行李箱往君維藥眼前一杵,這要是個美女這麼做,沒準我心裡醋罈子還能翻騰幾下,但是現在這麼做的人是蘿蔔精,我不光不生氣,還有那麼點等着看好戲的幸災樂禍。
爺爺在讓我們來火車站之前,怕她找錯人,把我跟君維藥倆人的照片發了過去,估計蘿蔔精就是那個時候看到君維藥,又從陳聰嘴裡打聽出來他叫什麼的。
話說,之前我一直以爲,植物這種東西是沒有思春期,也不會發情的,現在看到這麼一棵蘿蔔在我眼前明目張膽的搔首弄姿,還真讓我開了眼界。
君維藥對除了我以外的人,本來就沒什麼親切感,尤其還是眼前這種,蘿蔔精只要開口一喊維藥哥哥,君維藥那張臉就活像生吞了半桶蒼蠅。
這種表情出現在君維藥的臉上,那還真是可遇不可求,我繼續幸災樂禍的在旁邊煽風點火,笑眯眯看一眼君維藥,“小妹妹說人家手痠呢,你一爺們不幫個忙好意思啊?”
小妹妹仨字被我咬的格外重,他用眼角瞪我一眼,下一秒,君維藥的臉上笑的就差沒開花了,他伸出手,不過拿的不是蘿蔔精的行李,而是提起了我的包,“小妹妹,大姐姐手也酸,你的還是自己提吧。”
我在旁邊使勁攥着陳聰拉桿箱,現在我簡直是用生命在憋笑,蘿蔔精臉皮也夠厚,都這樣了,還能噘着嘴
,嬌滴滴的哼一聲。哼完了,她纔像是剛看見我,“二兩姐。”
這麼一張飽經滄桑的蘿蔔臉對着我叫姐,我突然就有種人生圓滿了的感覺,我笑了笑,“聰聰同學啊,已經找好住的地方了,還是也暫時住我們家呀?對了,陳聰,你怎麼還沒介紹你同學呢。”
“我叫羅波。”蘿蔔精一開口我就給震住了,感情還真叫蘿蔔呢。
“那住的地方安排好了嗎?”
怎麼說羅波都是個小姑娘,一個人出門在外,還是多關心一下。我剛問完,羅波就麻利兒的說,“安排好了,我來之前就自己聯繫租了房子,不過我租的房子太小了,兩個人住不下。”
我一愣,我也沒問你能不能住兩個人啊,但是我一看陳聰,我就明白了,十有八九是在來這之前,這倆姑娘就開始聯繫租房子了,但是羅波租到了,聰聰沒租成,估計當時陳聰問過她能不能合租。
有的人喜歡安靜,就是喜歡自己住,其實這也沒什麼,可我剛纔好像也沒提到過讓陳聰跟她合租啊,這姑娘就立馬聯想到那兒去了,這聯想能力也挺神奇的。
就衝她剛纔這態度,估計她在學校裡跟陳聰也不是多好的朋友,那我也懶得客氣了,直接把她塞進出租車,就帶着陳聰回家了。
那蘿蔔精一走,君維藥就斜眼看着陳聰,“住在我們家,那種人少往回帶。”
陳聰還跟幾年前差不多,單純,膽子也有點小,君維藥這麼一開口,她就有點給嚇着了似的,趕緊點頭,“不帶,姐夫,我肯定不帶,以前我們同學也都煩她。”
姐夫倆字一說出口,君維藥緊繃着的臉立馬不緊繃了,順手還把陳聰行李箱給拎過去了。
我從後面抽了他一巴掌,衝着君維藥翻了個白眼,帶着陳聰回家,爺爺已經把閒着的客房給收拾出來了一間。
打從那時候跟蘿蔔精在火車站分開,我還以爲以後都不用見着這麼奇葩的人了,沒想到第二天上午,我只是去買了點水果回來,就看到了一臉坦然坐在我們家沙發上的羅波。
“謝謝二兩姐,我最愛吃草莓了。”羅波倒是特別不客氣,跟在自己家似的。
“你怎麼來了呀,我聽聰聰說,你們今天不是去公司報道嗎?”我問。
“我是外地人呀,S市怎麼走,我現在不是還不明白嗎,就想跟陳聰一塊去,也好有個伴。”
我默默看了一眼坐在沙發角落上的陳聰,昨天爺爺說她剛來人生地不熟,搞不好還不知道路怎麼走,讓我跟君維藥先送送她,沒準她們倆聊天的時候,就讓羅波給知道了。
羅波的小心思其實我門兒清,什麼怕不知道路怎麼走,她保不齊就是盯上我們家君維藥然後春心萌動了。我從來都不討厭勇敢追求男神的女孩子,但是明知道男神身邊有人了,還要死皮賴臉的盯着,這種就實在是讓人有點反胃。
我說那也行,十點去,九點出發就行,然後我掃了一圈發現君維藥不在,問了問
陳聰,聰聰還沒開口呢,羅波看了一眼就從沙發上跳起來了,“哎呀,這都八點四十了,維藥哥哥還沒洗完澡呢,可別去晚了遲到啊。”
說着人家就從沙發上跳起來,一步三跳就奔浴室去了,我剛開始都沒反應過來,她這態度自然的就好像在她家似的。
我一愣,她這是要打算幹嘛,去浴室找君維藥!?
我火氣蹭的就燃了上來,真是去你大爺的小賤婢啊,這是打算玩總裁文裡讓人寫爛了的梗,打算裝純情懵懂小白兔,假裝不知情一頭衝進浴室強行面對溼身男神逼人家壓倒自己啊!
這還真有意思,我長這麼大都還沒親眼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呢,看陳聰一臉尷尬的要追過去,我使勁把她按回了沙發上。估計是我眼神太嚇人了,陳聰愣是沒敢再起來。
我蹭蹭就追上去了,還真跟我想的差不多,羅波的手都已經擰開浴室門把手了,我上去就一把給她扯了回來。
“你腦子沒毛病吧!?知道里面那個是男的吧!?怎麼着你想男人想瘋了玩這種投懷送抱啊,看見沒,這有鏡子,要不你先自己照照鏡子,看看你這張臉投懷送抱是不是有人要!”
我指着旁邊掛着的鏡子,對着她就罵了出來,既然她自己都不打算要臉了,那我還給她留什麼面子啊。
看她要開口,我又給她堵了回去,“你閉嘴,少給我來那一套,別說什麼你不知道啊,突然迷糊忘了啊,裝什麼無辜小白兔呢!?我跟你說明白,你的那點小心思,我可全都看的透透的,少給我鬼扯什麼理由,要不看你是陳聰同學,我一準打到你親媽都認不出來!”
“你倆結婚了嗎?”羅波突然冒出這句。
“我倆結不結婚關你屁事!”
“那就是沒結了唄。”讓人沒想到的是,羅波竟然一點不好意思都沒有,還在那笑眯眯的,“沒結婚他又不是你的,再說了,我爭取自己喜歡的也沒什麼不對吧。現在這個社會不就這樣嗎,談戀愛,找工作,什麼不都得跟人家爭啊,你說這些沒意思。”
我算是徹徹底底被她給噎住了,這話說的,怎麼就能厚顏無恥的那麼理直氣壯啊!
我差點沒讓她給一口氣噎死,連浴室的門是什麼時候打開的都不知道,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已經被君維藥給抱在了懷裡。
他沉着眉心,臉冷的可怕,弄死羅波估計不至於,但他肯定不能讓她多痛快。我實在忍不住就開始腦補起了君維藥是怎麼噎死她的,但事實證明,有時候只要氣場夠了,不用廢話說太多,只要從牙縫裡擠出一個高冷十足的滾,就能讓自己感到煩的人真的滾了。
君維藥摸着我的頭髮,“我等會把她沉到S市護城河怎麼樣?”
“構思不錯。”我拍拍他的手,“孺子可教,但是我求你千萬別真這麼幹。”
貧嘴歸貧嘴,羅波是無恥了點,但還沒無恥到要被沉河的地步。
我嘆口氣,滿肚子的無奈,“走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