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逼我動手。”傾城臉色愈冷,不帶一絲感情。
即使知道打不過他,卻不願就範。她已不是七年前任他呼來喚去的顧傾城,如今的她,要做的事沒人阻止得了。
“我也說過,除非我死,否則你今天必須跟我回去。”葉玦微微眯眼冷看着她,語氣冰冷堅定放狠話。
他從來不知道她可以變得這麼倔,這麼冷血,變得不再聽他的話。
“那就死吧。”語氣緩慢冰冷吐出幾個字。目光冰冷,擡腳踢開葉玦的束縛,趁他鬆懈之際,一個轉身,後退幾步拉開彼此的距離。
槍口對着葉玦的胸口,眯着眼,扣着扳機的食指緩緩回收,彷彿他若再敢上前一步。就將扳機扣到底。島團臺血。
就趁今天。做了了結吧!
葉玦臉色變得神秘莫測,站在原地直直看着傾城,心裡無比震驚,不敢相信她剛剛說的話。
看着她手中的槍指着自己,心一痛,朝她緩緩踏出一步。
他感覺得到,若是自己再踏出一步,她就會扣動扳機。
他在賭,賭上他的所有,他不相信她會狠心看他輸得一敗塗地。
“站住。”傾城單手握槍改由雙手緊握,聲音略微顫抖卻帶着濃濃的警告。
他若敢再靠近一步。她保不準會真的開槍。
他這算什麼?七年前和別人聯手將她推入地獄深淵,如今想要彌補嗎?不需要。
他們,早就回不去了。
葉玦沒有說話,無視她的警告。冷冷看着她不停倒退,自己則緊逼靠近。
每走一步,都十分小心翼翼,就像走在通往天堂的獨木橋,若不慎失足掉下去就是地獄。
傾城停止倒退,低下頭,嘴角勾起惡魔式微笑,握着槍的手仍不肯放下,收回一隻手,摘下美瞳,將它抓在手中,用力抓碎,讓碎片刺進掌心。
葉玦見她停下,露出一絲欣喜,加快速度朝她走去。
“嘭”
槍聲過後,寂靜得可怕。
葉玦停住腳步,伸手按住流血的胸口,眼裡盡是不可置信和心碎看着她,嘴角漸漸勾起心碎的冷笑。
是心死了嗎?他居然感覺不到傷口傳來的一點兒疼痛。
他沒想到……她真的狠心讓他輸得一敗塗地,一無所有。
“要不要再補一槍?”葉玦冷笑着看她,緊抓着拳頭,咬着牙問。
這一刻,他多希望她槍法能準點兒,直接射中他的心臟,一死百了。
“同一個人,我不會再補一槍。”傾城緊繃着身體,嘲諷拒絕,極力忍着衝上去的衝動。
她是手下留情了,雖然知道那一槍不會要他的命,可是心卻還是忍不住抽疼。
“顧傾城,你今日不殺我,日後你會後悔的。”葉玦大口呼吸着,咬牙狠狠警告,他多希望她再殘忍些,給他個解脫。
她的這一槍,把他們之間的所有都毀了,他的心,他的情,所有一切。
既然她對他這麼絕情,他也無需再自作多情,想起這七年的苦等,就覺得是個極大的諷刺。
甩甩頭,感覺思緒有些渙散,硬撐着不讓自己在她面前倒下。
“我做的事,即使是死也不後悔。葉玦,從今以後,我與你再無瓜葛,兩不相欠。”傾城丟下一句話,收起槍,絕然轉身。
七年前的仇已經報了一半,可她卻只覺得更加痛苦,緩緩伸手按住顫抖得厲害的胸口。
再無瓜葛,兩不相欠——想到這,就忍不住心痛,撕心裂肺的痛。
視線漸漸模糊,傾城安慰自己,只是雨水飄進眼睛罷了。
葉玦用力看着漸行漸遠的背影,最終支撐不住絕望地閉上眼,緩緩倒下。
在給了他一槍之後,還想和他再無瓜葛?兩不相欠?
他葉玦最不吃的就是虧,顧傾城,你不殺我會後悔的。
hhhhhhhhhh
再睜眼
映入眼底的是一片白,窗外漆黑一片。
“葉,你醒了?”東方少坐在一旁看到葉玦睜開眼,緊聲問道,伸手倒了杯水給他。
今天是林的生日,他一如既往地遲到,在墓地看到渾身鮮血,昏迷倒在地上的葉玦,嚇得魂都快沒了。
葉玦目光冰冷空洞,沉沉應了聲“嗯”,接過東方少遞過來的水喝下。
“今天……發生什麼事了?”東方少沉默了一會兒,瞄着他小心翼翼地問。
“獨眼天使在k市,全力協助警方,不得讓她離開k市半步,催促國際反恐組織的人,儘快趕到k市。”葉玦語氣如千年寒冰命令,將喝完水的玻璃杯緊緊抓在手裡。
不到幾秒,“哐”玻璃杯被抓碎,碎片刺進手心,不到幾秒整個掌心就鮮血淋漓,滴落在白色的被子上。
東方少屏息看着葉玦,不敢上前阻止。這樣的葉玦,他還是第一次見,就連他也被嚇到了。
想起葉玦之前讓他調查“獨眼天使”,還是按照傾城的長相去調查,再加上今天白天,在墓地發現,有兩個人比他先到,一個是葉玦,另一個難道是……
術後醫生告訴他,他中的是麻醉彈,子彈威力不大,也沒有傷及要害,只是麻醉藥效發作昏迷而已。
“獨眼天使”有個怪癖,第一槍的子彈是麻醉藥,除非是打中眉心纔會死。但是她的槍法非常精準,射出的每一顆子彈必奪命,爆頭機率100g。
無論如何,他也想不到“獨眼天使”會是傾城。
七年前,他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傾城會無聲無息離開,成爲殺手,今天發生的事,絕對和七年前的事情有關。
“她是不是傾城?”東方少屏息問道,感覺自己這話就像在盛怒的獅子嘴邊拔毛,不怕死。
“我要獨眼天使,活的,沒事就離開。”葉玦冷看着白色的被單不停被鮮血染紅,沒回答東方少的話。
在他心裡,她已不是傾城,而是他最大的仇人“獨眼天使”。
他說過,她會後悔的。他倒要看看,她口中的“凌夜哥哥”是否真能保護她。
想着,眸光愈加沉冷幾分,俊臉更加陰沉狠戾。
東方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再說話,葉玦想跟他說的自然會說,不想說的死也不會說。
看來想知道事情的經過,只能看自己了,轉身離開病房,留給葉玦一個安靜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