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四章 北風剛烈吹南浪,春秋千古一朝斷(續玖)

“他們可以太平的,在不久之後。”

張小公爺定定的望着李東陽,一字一句的道:“坦白說,我已經沒有耐心了。”

李東陽嘆了口氣,他知道張小公爺爲何會說出此言來。

說實話,他之前做的妥協、給的時間已經夠多了。

那些鴻儒們沒有資格知道,但李東陽、謝遷是知道的。

別看現在國防軍有着津門巨炮、有着五千料的巨大戰船,可人家數十年前就有這些了。

那種亡族滅種傾覆之禍的噩夢壓在心頭,張小公爺還能忍這麼久不錯了。

弘治皇帝當時,就差現場宣佈要整個大明進入戰時了。

好在張小公爺是真的穩住了一切,鑄造出來的火炮證明了他的話語。

隨後籌建的軍部,內閣、諸部在亡族滅種的威脅下捏着鼻子認了。

對於熊孩子胡鬧似的修造新皇城,爲何弘治皇帝會縱容?!

還不是這尼瑪要亡族滅種的壓力,頂在他心頭鬧的麼?!

修結實點兒、城大點兒沒啥不好,哪怕到時候人家真打來了能多撐會兒。

這件事作爲大明帝國的最高機密,調查局、諜報司等一直都在死死的盯着。

內閣諸部沒有人敢泄露半句,這玩意兒泄露了可就是抄家禍及九族的事兒啊!

“此番經筵辯講,是小子最後的耐心……”

張小公爺的話,讓邊上一直翻閱着書卷的謝遷不由得愕然擡首。

便見這位最年輕的閣老緩緩的放下了手中的書卷,輕聲問道。

“癡虎兒,就不能再……”

他的話還沒有說話,便被張小公爺打斷了。

“小子已經給他們夠多的時間了!夠多的機會了!”

謝遷不由得一滯,吶吶的不再說話了。

人家張小公爺這話說的沒毛病。

數次的改革敢說這天下讀書人,沒有佔便宜、多了出路?!

原本三年一次、例外有恩科的,如今一年一次這已經是大恩德了。

更別說諸部皆各自開科錄取,還錄照磨、校驗、勘合……等。

庠序教諭部也給了底層的秀才們,一個很大的出路。

掛上那枚庠序教諭部的章子,行走在鄉間、領着俸祿、教着社學,誰不躬身叫一聲“先生”?!

可以說,天下讀書人因他而受惠者不計其數。

他沒有爲讀書人考慮過嗎?!顯然不是!

然而那些個腐儒們的愚民之斷,徹徹底底的激怒了他。

這觸及到了他的底線,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此番經筵辯講,他們若是明白辯講則罷了……”

眼見張小公爺緩緩起身,一字一句的望着李西涯等人。

那略顯稚嫩的嗓音,卻擲地有聲!

“若是不然,那某便叫他們身敗名裂!”

李東陽頓時不敢置信的雙目圓瞪,愣愣的看着張小公爺。

好一會兒了,才嘆氣道:“何至如此……”

秋風漸涼,冬日降至。

和往年的冬日擔心口糧、牛羊不一樣,今年的韃靼各部過的極爲安心。

其餘的韃靼部族都被偉大的火篩汗王,與大明的那些黑甲大軍蕩平了。

秋日來臨前最後的貼膘不僅牛羊可以吃飽,還憑藉着大明軍卒的保護他們收割了不少牧草。

從軍械營造局均輸司買來的馬車,比他們之前的馬車裝載量更大。

還有專門收割牧草的馬拉割草機器,這讓他們收集牧草變得更爲容易。

新建的城池雖然不是特別大,但好歹能夠遮擋風雪。

牛羊圈也早就給他們修好了,藉由着回到城區他們也將牛羊賣出了一部分老弱的。

留下強壯的可以安然憑藉牧草,度過這個冬季。

大明的貨殖會買走了他們的牛羊,賣給他們的是煤爐、鐵鑊還有一車車便宜的蜂窩煤。

幾塊蜂窩煤就能夠燒上一晚上,這對於韃靼人來說簡直就是驚喜。

同時賣給他們的還有精細的鹽巴、香料,厚厚的毛氈。

及從大明販來的便宜大米,儘管到了這裡已經是一兩三錢一石。

可這終究是好東西啊,糧食在冬日裡就是命。

阿巴爾對於現在的生活很是滿意,他們再也不用擔心其他部族的襲擊。

大明給他們配置了長刀、皮甲和鐵箭頭,阿巴爾很自豪自己是“韃靼壯勇”中的一員。

因爲壯勇的身份他可以去參戰,爲家裡贏得榮耀和銀幣。

每月還能夠從城主那裡領到三斗的糧食,這非常不錯了。

阿巴爾覺着自己活在了最好的時候,不用擔心糧食、不用擔心牛羊。

平日裡十戶爲一甲,由甲長領着一併放牧。

不時大明的黑甲騎兵巡邊會從他們身邊經過,只要看到是打着大明的旗幟都會給他們打招呼。

有時候還停下來休息,甚至給他們送點兒鹽巴什麼的。

“阿巴爾!快出來!!”

剛剛回到了家裡帳篷,看着自己媳婦紅撲撲的臉蛋兒正琢磨做點什麼。

那要命的聲音就傳來了。

阿巴爾無奈的對着媳婦笑了笑,看着媳婦失望的眼神走出了帳篷。

“孟根!雖然你是甲長,可也不能我剛回來你就喊我吧?!”

眼見一名虯髯豹眼,身着黑甲的高壯漢子哈哈一笑。

“阿巴爾!我們草原上的雄鷹,現在有一個證明你自己的機會!你要不要?!”

這叫孟根的漢子哈哈一笑,一把將他拉過來壓低聲音道。

“我們的明珠格根塔娜,現在需要一批人到山海關去!”

格根塔娜?!火篩汗王的女兒,嫁給了那位漂亮的少年人的草原明珠!

阿巴爾的頓時瞪大了眼珠子,呼吸都變得沉重了起來。

“各部族能去的只許一千人,都要壯勇的好手!”

孟根狠狠的一巴掌拍在了阿巴爾的肩膀上:“你不是總說想再去京師看看麼?!”

“若是此次能夠立下功勳,去京師不過是小事而已!”

眼見孟根嘿嘿的笑着道:“且回去,與你女人好好處一晚上!明天一早我們就出發!”

阿巴爾壓住了心頭的澎湃,狠狠的點了點頭。

他是去過一次京師的,那次是簪纓貨殖的人手不足。

所以抽調了他們這些壯勇幫忙,每人走一趟可以拿一兩銀子。

那一次,真讓阿巴爾見識到了什麼叫繁華。

想買的東西太多了,可口袋裡的銀幣卻太少了。

這讓當時的阿巴爾很痛苦。

好在格根塔娜現在也是跟着小公爺有月銀份子的人,見到了家中來人自然款待一番。

臨回去了還給他們每人置辦了大禮包,感激的阿巴爾不住的親吻她的靴子。

阿巴爾一直都想再去一次京師,掙下足夠多的銀幣、買回來更好的東西。

“明天,我就要出去一趟!”

阿巴爾是這麼告訴自己的女人的:“回來,我會給你帶京師裡的簪子!還有緞子!”

“我會讓你們都過上好日子!”

整個大明從北部的邊疆,到冀北、豫南等腹地。

甚至到江南等地區,在一片看似平靜的日子下暗潮洶涌。

不斷的有弘文註釋院的學生,藉着回家探親之理由暫時離開了弘文註釋院。

京師內的秀才們則是在準備着一年一度的秋闈,力求能夠高中舉人。

只要中了舉人那麼便是有了官身,起步都比秀才要高。

還有比這個事情更重要的嗎?!至少他們認爲,沒有!

自從被張小公爺鬧了一遍之後,國子監的供應雖然未斷名聲卻砸了。

立在門柱上的對聯迄今都沒有擦掉,還有那牆上留下的詩作。

甚至國子監的貢生們自己都不好意思再常來國子監,教諭、教習們也羞於來此。

偌大的國子監一時間竟然如同荒蕪一般,除了些許僕役之外再無學子。

便是這近乎空掉了的國子監內,今日卻悄然的進來了幾人。

“孟申兄~!諾大的國子監,卻淪落至此!着實可惜啊……”

這幾人都穿着儒衫,其中一人摒退了打掃的僕役後便領着另外幾人在這裡逛了起來。

那被叫做孟申兄的儒衫青年冷哼了一聲,腳步沒有停下半分。

“柏寒兄,弘文註釋院恐怕也要步國子監後塵了罷?!”

被叫做柏寒兄的那青年被這話堵的一滯,好一會兒了才嘿嘿的笑着道。

“孟申兄果然消息靈通!所以,在下才來尋孟申兄一晤!”

他們說着,很快的來到了書樓處。

眼見他們尋了一處門廊坐下來,看着荒蕪腐朽的國子監那叫孟申的青年神色黯然。

“你之來意,我亦知曉。”

青年孟申黯然垂首,嘆氣道:“我趙孟申何嘗不想復我國子監聲威?!只是……”

只是那玉螭虎惹不起啊!

國子監現在能夠還存着,那都是人家仁慈沒下死手了。

他們這些個貢生與人家比起來,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都是土雞瓦狗。

“我師鄯善先生,將與那湛若水經筵辯講之事……孟申兄可知曉?!”

趙孟申點了點頭:“略有耳聞。”

那尼瑪《帝國時報》都刊載了,現在整個大明的讀書人哪個不知道?!

“此番只要孟申兄助我恩師一臂之力,此大恩必有厚報!”

趙孟申微微一笑,卻不搭話。

廢話!不說出個二五六來,誰特麼腦子抽抽跟你們湊一塊兒搞玉螭虎去啊?!

“我亦不瞞孟申兄,此番我恩師與諸大儒皆去書信聯絡各地名士!”

哦?!若是如此,倒也並非不行……

看着趙孟申開始有了興趣,這叫柏寒的青年趕緊趁熱打鐵。

“我莊柏寒以性命擔保,只要此事功成!我將盡力勸解恩師,重開國子監!毀去那些碑文!”

這話一說,頓時趙孟申的呼吸開始沉重了。

國子監在這京師內丟人實在是丟的大發了,尤其是門前那一片都是洗不掉的恥辱啊。

“你可擔保麼?!”

趙孟申豁然起身,左右踱步了一會兒後。

死死的盯着莊柏寒,莊柏寒亦緩緩的站起身來。

“孟申兄,柏寒不敢擔保此事必成!只能說……若成,則盡力向恩師求之!”

這番話說的趙孟申臉色變了好幾下,似乎終究下不了決心。

莊柏寒見狀,沉聲道:“但……柏寒可以保證,此番前去的貢生都有安置!”

“哦?!此言何意?!”

趙孟申這回興趣更大了,緩緩起身問道。

“只要是能夠制住那玉螭虎,我等還怕不能安置麼?!”

莊柏寒嘿嘿一笑,低聲道:“弘文註釋院是作甚的,孟申兄當是知道的。”

他當然知道,弘文註釋院就是註解經文的。

而且將來會作爲國朝的範本在使用,如此一來哪一段如何解讀可不是他們說了算麼!?

見趙孟申還是有些猶豫,莊柏寒便開始低聲將弘文註釋院的謀劃與他說了一番。

聽得趙孟申是兩眼放光,若是有天下半數大儒名士爲援……

此事何愁不成啊!

“柏寒兄且放心,此事我將親自操辦!”

拱手告辭而出,帶着幾個心腹趙孟申很快的消失在了人流中。

他不曾注意到的是,遠遠掃地的老僕耳朵輕輕的抖動了幾下。

這老僕心下嘆氣,這些個讀書人真是讀書讀成傻子了。

天下事物豈有如此容易成事的?!

“《易》節卦初九,其曰‘不出戶庭,無咎’。”

張小公爺煮着茶,熊孩子則是鼻青臉腫的在邊上呲牙裂嘴。

剛剛這貨被小公爺從軍械局裡面提溜出來,熊孩子毛病又犯了。

他居然想要弄點兒手雷炸着玩兒,嚇瘋了的大匠們趕緊讓人通知小公爺。

結果就是熊孩子又被揍了一頓,拎回來草廬裡勞動改造十五天。

“子曰‘亂之所生也,則言語以爲階。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機事不密則害成!’”

“‘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殿下明白此理麼?!”

豬頭熊孩子趕緊點頭,生怕點慢點兒再次捱揍。

然而看着他的樣子張小公爺就知道,這娃根本就沒明白。

長嘆一聲後,對着桃林外道:“蕭公公,且出來與殿下說說……”

熊孩子循聲望去,便見蕭敬的身影從桃林中笑吟吟的走出。

“梅東先生!你……你派人監視本宮?!”

蕭敬卻不搭話,緩緩的走到了他們面前與張小公爺見禮。

隨後坐下來,輕聲道:“癡虎兒打出弘文註釋院後,其中大儒密會七次……”

“所談者爲經筵辯講上,將不以辯講爲先。而是鼓譟士子作亂!”

朱厚照聽得這話,頓時眼珠子瞪了起來。

“卑鄙!當真不爲人子!!”

蕭敬沒有搭理他,而是自顧自的繼續道。

“經數日商談,各鴻儒決議聯絡各方名士、名宿並弟子……”

不過是三兩下,蕭敬便將弘文註釋院裡的秘聞全數說了一遍。

聽得朱厚照是目瞪口呆,蕭敬幾乎是事無鉅細的說了一遍。

甚至連他們中誰說了什麼話,全都複述了一遍。

彷彿他本人當時就在現場一般,聽得熊孩子不由得背脊發涼。

若是自己的謀劃都被人所深查,那尼瑪還玩個屁啊!

“虎哥兒,本宮知道了……”

蕭敬說完後,朱厚照頓時變得垂頭喪氣。

他如今是真切的體會到了,剛纔張小公爺說的那番話。

平日裡他大大咧咧習慣了,也沒有太過注重這些事情。

然而今日蕭敬的這一番點撥,無疑是讓他看清了很多東西。

“可那些人如此行事,虎哥兒當真能……”

朱厚照說到底,還是擔心張小公爺的。

這聲虎哥兒是叫的情深意切,就連蕭敬也感慨萬千。

朱家的子孫其實說起來,也是蠻多愁善感、對功勳內官頗講恩義的。

都說朱元璋擅殺功臣,很多人其實沒有仔細的看《明史》內記載。

功臣們多數當年跋扈的很,朱元璋多次下旨斥責甚至召他們入宮面斥。

直至那些屢教不改的,纔會下死手。

即便是下死手的,多數也都留着爵位讓他們子孫繼承。

永樂帝那一代亦算是好的,除了敵對的下狠手之外。

無論是對自己兄弟的藩王,還是對功勳老臣都是照顧有加。

弘治皇帝和朱厚照,無疑都繼承了朱家的這份優點。

否則若是個多疑的皇帝,哪兒還容小公爺如此蹦達?!

“放心,我不會有事!”

望着這漸漸長大的熊孩子,玉螭虎自己也是有些恍惚。

一轉眼自己到大明來已經好些年了,這熊孩子……大約是這數年間與自己最親近的了。

倒不是說虎頭老國公對他不好,唐伯虎他們對他不好。

更不是妙安小姐姐她們對他不好,而是這種朋友的感覺也只有他們之間有。

朱厚照何嘗不是如此?!

在張小公爺這裡,他收穫的不僅僅是學問、是本事。

更多的是補充的兄弟情誼。

那種真正平等的態度,那種淳淳教導、疼愛如兄長一般的情誼。

這是朱厚照其實一直都想要有,卻一直都缺乏的。

父皇愛他沒錯,卻沒有那麼多的時間陪他、教導他。

教導他的老臣們更多是要講上下尊卑,即便是詼諧一些的李東陽也很小心翼翼的維持距離。

老劉那幾個癟犢子更不用說了,他們哄他開心還行。

若說跟他們平等相待,這當場就能把老劉給嚇死。

“此事之後,我大明內患可根除大半了!”

張小公爺笑着順手給熊孩子理了理那一身袞袍,輕聲道。

“我且賣命些、賣力些,陛下和你將來就能輕鬆些。”

看着給自己整理袞袍的虎哥兒,朱厚照眼眶紅了紅。

他們倆的情誼真是一點一滴累積下來的,幾乎他要的什麼、只要合理。

張小公爺必然幫他與父皇據理力爭。

做錯了,也毫不留情的訓斥、教導。

無論去了哪裡,都會給他來信、指導功課。

每次遠行回來,禮物中總有別出心裁備給他的。

一些東西未必是多值錢,但都是朱厚照必然喜歡的稀奇玩意兒。

“唉……本宮若是有個皇姐多好,虎哥兒你就可以做我姐夫了!”

玉螭虎聽得這話翻了個白眼:“滾!”

做了駙馬那特麼我身邊的小姐姐們怎麼辦?!

人啊!要博愛!

怎麼能爲了一顆樹,就放棄了整片森林呢!

這裡是大明,我玉螭虎更需要博愛!

轟轟烈烈的大秋闈開始了,徐經等人則是根據之前的安排開始出京。

名義上的則是告假回家,與數年不見的老父團聚。

來到了暖和的新貢院裡,一衆舉子們不由得再次心裡感謝玉螭虎。

若非是玉螭虎的《帝國時報》當年轟了禮部一頓,哪兒會有新貢院的整改?!

秋闈的流程早已清楚,國朝的戶部又銀錢不少。

所以各項安排都極其之到位,而這份舒爽也只有京師才能享有。

金陵貢院那邊據說還是老一套,這讓那些江南士子們苦不堪言。

秋闈的考試就那麼些天,大家結束後卻都沒有走。

因爲來年春闈首先是朝堂的諸部還會開科,如果沒有考中舉人的話還可一搏。

即便是最後沒考上,憑藉秀才的身份謀一份稻樑亦是不差的。

更何況《帝國時報》有言,由於弘文註釋院各家鴻儒觀點不一。

於是春闈之後將召開一次經筵辯講,天下士子皆可來一觀之。

這等鴻儒辯經的事情,也就上次發生過。

沒成想纔多久啊,居然要又來一次!

頓時這些士子們開心無比,首先這能增進自己的學問。

其次,理解了他們的斷句思路對於自己解題科舉幫助極大。

更重要的是,天下舉子盡數來京豈非唱和吟詩的好時候麼?!

若是在這個時候揚名出去,即便是科舉不第也能光宗耀祖了。

一時間京師潮白河坊市變得熙熙攘攘,許多士子們甚至都不在家過年了。

成羣結隊的從各地趕來,一邊準備着科舉一遍呼朋喚友。

莊柏寒就混跡其中,不斷的與各地的士子們聯絡着。

趙孟申亦沒有閒着,他串聯起的不僅僅是京師的國子監。

還有從金陵國子監趕來的貢生們,這京師中的暗潮開始緩緩的洶涌了起來。

便是在這暗潮洶涌之下,弘治十六年的大幕被緩緩拉開。

當新春的爆竹炸響的時候,所有人都歡喜的享受着這難得的喜慶。

即便是在工地上的苦囚們,也得到了數日的休息。

他們甚至還有加菜。

京師的百姓們這一年下來,只要沒有躲懶的幾乎都掙了一大筆。

多則百餘兩,少則數十兩。

憑藉着自己在京師的便利,他們吃進了比別人更多的利潤。

士子們仰望着即將開始的春闈,而有些人則是在等待着春闈之後經筵。

所有人,都在默默的期盼着、等待着。

那最後一刻,到底是誰能騰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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