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得有一點兒口渴的李文軒是讓趙甜兒給自己沏茶。他的一盞茶還沒有喝完,便見到再一次出現的高鐵匠是把自己的女人生拉硬拽的拖到了石桌面前。右手端拿住青花瓷茶碗的李文軒一打眼就見到了一名盤子大臉上面有不少的雀斑,水桶腰,胸大臀肥的健婦。
自己注意到她扭捏的動作和神情,便知道她顯得很是不好意思,畢竟明朝嘉靖年間人民羣衆對男女牀榻上面的事兒可就要比現代人保守的不知道多少倍了。偏着腦袋看了看高家女人,又看見了趙甜兒的他,深感是一個頂兩。
手上動作示意他們夫妻二人坐下的李文軒自是要給高家女人把脈,而脈象上反應出無病。出於醫師職業性習慣的他,隨口就問及了她關於月信和女人生理方面的一些情況。着實難爲情的高家女人,偏過頭看向了自家男人。
擺出一幅大老爺們兒神情的高鐵匠,口氣生硬和命令道:“李道長問你什麼,你都要直說。你要是再生不出一個蛋來,休怪我會把你給打發回孃家去。”
有了自家男人的同意,把腦袋放低的高家女子打消了內心的一些顧慮,但是依然怪不好意思,聲音小小的實話實說。出於對她理解的李文軒也不怪對方聲音小。只好豎起耳朵來聽的他,平心靜氣的聽完了她的口述。
喝了一口茶水是才徐徐放下手中茶碗的李文軒,平靜道:“甜兒,你帶高家大姐去四處轉轉。我這裡有一些話要單獨和高鐵匠講一下。”
雖然身爲旁觀者的趙甜兒和這事無關,但是自己仍舊感覺他說得太露骨和下流。面色紅彤彤的她,早就從心底生出想找一個地縫鑽進去。這一說,使得趙甜兒沒有任何猶豫,上前去拉起高家女人的手,就邁着小碎步走了。
心中一下就十分忐忑和惶恐起來的高家女人,非常擔憂是自己出現了問題。三步一回頭的她,癡癡看向了自家男人。正對她的李文軒能夠從她的神眼中讀懂其中懼怕被高鐵匠打發回孃家的意思。畢竟,蜚短流長的話語足以使得她生不如死。
生怕自己無後的高鐵匠,屁股騰空的離開石凳,急切的問道:“李道長,她是不是和我不合?”
李文軒經過診斷,清楚高家女人沒有任何生理方面問題,而問題是出在了高鐵匠的身上。這一位打鐵師傅應該是患上了不育之症。自己要不是爲了照顧到高鐵匠身爲男人的面子,就不會叫趙甜兒把她帶走。
“高家大姐沒有問題,而問題出在你身上。”花園內只有他們兩人的李文軒,直截了當道。
嗡的一下,腦袋像是被重器狠狠砸到的高鐵匠,根本就接受不了這一個客觀事情。一直以來,自信滿滿的他認爲都是自家女人的錯。在家中時,不時嘮叨他真是倒黴,竟然娶回家一個不會生蛋的雞,甚至一度威脅要把她給賣了。
全身冷汗的高鐵匠,面色變得一青一紅,結結巴巴的文道:“這……這……這因該有錯吧?李道長,你會不會看錯了?”
“你先坐下,莫要激動。”先是把他安撫了一下的李文軒堅信自我的診斷,給出他一個選擇道:“你是要面子,還是要兒子?”
深知不孝有三,無後爲大的高鐵匠輕重分得清楚。要是讓他當了絕戶,那麼自己起早貪黑的賺錢都是白搭。不想死不瞑目的高鐵匠,還是極爲想要自己死後有兒子給他摔盆發喪,毫不遲疑道:“當然要兒子。”
“既然你想要兒子,那麼就耐心的聽我說。”有把握的李文軒說話也不委婉和客氣道:“要不然,你就另尋高明處去。”
求子心切的高鐵匠折騰了這些年,一直沒有得償所願。眼前看見一抹曙光的他,自然不敢有所爭辯和異議,於是聚精會神的聽他講解起。
“人生有三苦,打鐵,撐船,磨豆腐。我知道你是鐵匠師傅,但是也得調理好身體,不要過度勞累。特別是行房的時候,你一定要悠着點兒,切記不要過於頻繁。七日裡面有二,三次最佳。”李文軒半真半假道:“我會給你開出一些藥,你得準時準點吃下。除此以外,我會起壇作法,把你的請求告之上天。你要想盡快得子,那麼就得拿出誠意,不折不扣的按照我說的做。如若不然,你的身後事可就沒有人給你送終了。當然,我們都是男人,所以你這事兒不會被外傳。要是有人問起,你可以對外說是給你補氣養神的。”
聽得非常仔細的高鐵匠不會也不敢有異議,頻頻得點頭。心懷感激的他覺得李文軒爲自己考慮的很周到。另有一番主意的他可是錚錚的漢子,自是要他家女人來背鍋。高鐵匠不願意被外人捕風捉影的說三道四,畢竟關係到男人行與不行那方便,而讓人知道總是特別的丟面子。
李文軒把應該說的話都已經說完。站起身的他,徑直去了煉丹房。按照高鐵匠不育之症的病因,給他抓起了藥。一邊給對方配製中藥一邊想事的他,還得找出時間給前一位和這一位製作出一味中成藥來增強治療效果。
抓好藥的李文軒,手裡面拎着五大包中藥走到花園。趙甜兒和高家大姐隨意的逛了一圈是再一次出現。放下了藥,沒有再和高鐵匠多說的他,坐在自己原有的位置上面,悠閒的端起茶碗來繼續品茶。
知道天下沒有白吃午餐的高鐵匠爲了有兒子不怕花銀子,問道:“李道長,這要多少銀子?”
沒有再說出什麼“有緣,分文不取;無緣,千金難求”話的李文軒,雲淡風輕道:“等你家女人的肚子有了響動,再來我這裡還願不遲。至於你對上天多少誠意,全部取決於你。一兩銀子不嫌少,一萬兩銀子也不嫌多。”
話畢,朝外揚了揚手的他,意思是讓趙甜兒送客。心領神會的她,自是把高家夫妻朝門外送。內心不似表面一樣憨厚的高鐵匠,既是重體力和高技術勞動者,又算是一個本地家境寬裕的作坊主。走出花園的他停住腳步,從懷中掏出一錠五兩銀子交到自家女人手中,然後表情暗示她轉交給趙甜兒。高家大姐明白了自家男人的意圖,隨即進行了轉交。
沒有伸手去接的趙甜兒,含笑道:“我家公子已經說過了。所以,你們不必破費了。”
瞧見自家女人沒有交出去的高鐵匠目的是想要搞好和她這一個“門子”之間的關係,畢竟日後還得前來這裡。面帶憨厚的笑容的他,點頭哈腰道:“這麼一點兒錢要是給李道長,便是直接打他的臉。小小意思是給甜兒姑娘買零嘴吃的。”
瞧見他說得這麼客氣的趙甜兒,直襬手錶示不要。高鐵匠堅持要給,使得讓自家女人強行的塞進了趙甜兒的手內,然後兩夫妻似做賊一樣的轉身就開跑。無奈的趙甜兒,也得拿着銀子先是返回了花園。
她把這一錠五兩銀子放在李文軒的面前,扁嘴道:“我說不要,而他們強行給我的。”
看得懂銀子背後意思的李文軒,雙手交叉在胸前道:“他們願意給你,那麼你就拿着唄。咱們又不是白白地收了他的銀子。”
腦筋轉過了一個彎的趙甜兒想着他是道士,不便動手去拿黃白之物。自己又認爲他話中意思是高家夫妻所應該給的費用,畢竟自家的那五大包藥材也是花了真金白銀買回來的。回想起只見李文軒花錢如流水的她,這還是第一次收到進項。
趙甜兒本着自己都是他的人的念頭道:“放在我這裡也好,免得日後沒飯吃。”
“死丫頭,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有一種被打擊的李文軒,微微嘆了一口氣道:“別人要是不知道我的高明也就算了。你是應該不可能不知道的。你身子各處的摔傷摸了我親自爲你配製的藥膏,應該沒有留下任何痕跡的都好了吧!”
“我不是那一個意思。”心中一着急的趙甜兒話裡面並沒有其它多餘的意思,趕緊解釋道:“看你大手大腳的花錢,心疼的很。”
李文軒瞧見她那焦急的樣子好笑道:“還當了真。我剛纔只是逗你玩兒的。”
知曉自己又被他戲弄的趙甜兒,撅起小嘴的抗議道:“你就知道欺負我。你要是再這樣,那麼我就不給你做飯,洗衣服和收拾房間。”
“好甜兒,乖甜兒,我知道錯了。”單手支撐起下巴的李文軒從假裝出來討好她的口氣道。趙甜兒稍微左右的搖晃起腦袋道:“你這話說的太多,使得我都不相信你了。你得對天保證不欺負我才行,要不然全是鬼話。”
“我李文軒在這裡向上蒼保證,今後不再欺負趙甜兒。”笑臉不改的李文軒站起來,假裝出一幅正經的表情,故意拖長了聲音的瞧見她歡喜的模樣,話鋒一轉的補充道:“那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