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助的看着周圍,身心俱疲,內心的悲涼起了作用,雞皮疙瘩一陣陣的伏起後又落下。
我在這個地方不知坐了多長時間,這塊地大約二十平米,高有個兩米多的樣子,四周都被封閉着,在某個角落裡有個坐便器,坐便器旁有袋捲紙。
我醒來就發現自己躺在這裡,大腦昏沉,而且肌肉的反應似乎有些遲鈍。
右手上纏着繃帶,還打了石膏,身上的衣物依舊沒變,還是被截了一隻袖子的睡衣。我站起慢慢踱着步,試着喊了兩聲,沒有任何迴應。
我很不解,肯定是他們將我放在這個地方的,可是我又沒有任何價值可言,更何況他們費了那麼大功夫把我帶過來,不可能就爲把我當成一個寵物養着。
其次是憤怒,但是憤怒又沒什麼用,不一會就消了氣,我發覺自己的脾氣變得越來越好了,儘管是被動的。
最後我尋思着管他孃的,先看看情況,如果真確定要被關着養的話再考慮自殺的問題。
有面牆壁上還有兩塊鐵板,兩尺見方,上面有很多的小孔,我過去貼着小孔看,孔內吃光線,黑黑麻麻,啥都看不到,但可以感受到空氣在流通。我伸手摸索,又試着捶了錘鐵板,鐵板的回聲低沉短促,這鐵板足是足料了,可我他媽怎麼出去。
天花板上的燈又是嵌在天花板裡的,像是我們平時在廣場上看到的地燈。
我又細細檢查了各個角落,還是一無所獲,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我又只得躺在了地上。
我曾看到過一個故事:
一個小偷在一次行竊之後跑路過程中不小心掉進了一個深坑,小偷奮力的吶喊、掙扎,但是都沒有任何起色。他極其睏倦與飢餓,缺水已經讓他有些意識模糊。
在他快撐不住的時候來了一個小女孩,才八九歲的樣子,小女孩給他買了包子和水,扔下坑裡去給他吃,他當時只記得吃東西,吃完後發現小女孩還在好奇的看着他,無辜的雙眼在他身上掃動。
小女孩看到他在看自己,於是立馬跑開了。
接連幾天,小女孩都會來,而且都會帶吃的來,只是吃的東西逐漸在改變,從包子到饅頭再到一些冷飯和菜葉,期間小偷對小女孩說能不能讓她去叫一下他家大人,小女孩一個勁的搖頭又跑開。
直到有一天小女孩來了,但是沒有帶吃的。
小女孩用着稚嫩的聲音對着小偷說道:“我零花錢用完了,今天也沒找到剩飯,你今天只能餓着了哦。”
小偷讓小女孩幫他報警。
小女孩微笑着,用着天真無邪的語氣對小偷說了一句話:“纔不要呢,你又不是壞人,養着多好玩。”。
而在我這裡,我吃的不是包子,食物也沒有變化,在我筋疲力竭準備躺在地上睡一覺時,眼才閉上光線就消失了,有人關了燈,這時我聽到什麼東西落地。
我睜開眼,發現一片黑暗,我沒敢動作,空間內安靜又壓抑,我全身都在繃着,但落下的東西沒了動靜,我與這種氛圍僵持着,然後迷迷糊糊的昏睡過去。
我再醒來是因爲燈光再一次亮起,我看到我後面是個較大的白色塑料袋,裡面整一袋土豆還有好幾瓶水。
我倏地跳起來,盯着袋子上方的天花板看,終於看到正方形的細線,可無論我怎麼用力,它都沒有動。我暴跳着叫罵,可是屁用沒有,一切安然無恙。
跳了以後我又餓又渴,瞅着那袋子裡的土豆,想着就算是生土豆也吃吧,誰知道土豆竟然是煮過的,這讓我很驚訝。
就這樣,我吃着土豆就着水過日子,時間不斷的過,燈每隔一段時間滅一次,滅的時候我就睡覺,亮了我就起來,因爲沒有計時的東西,所以我完全不知道過了多久。
我知道叫喊是沒有用的了,搞不懂他們的目的何在,在我精神崩潰之前我還得在裡面繼續待着。
這裡的氣味還算可以,只要把馬桶蓋蓋上。我也曾打過馬桶的主意,只是馬桶下面的管子只比我胳膊粗上一點,腳底是水泥地,供水管也很小,四面的牆極其結實,由於擔憂把供水管弄破之後上廁所的問題很難解決,我搖了搖也沒再去搞它。
可是時間長了以後,會讓人出現一個現象,特別是現在這個電子產品橫行的時代。
無聊,簡直到了一種無聊的頂峰。
無聊和孤獨是有區別的,孤獨是因爲你心裡沒有任何掛念,卻在世上好好的活着,而無聊是你心裡有掛念,也好好活着,但是什麼都找不到做的。
我現在則是想做也做不了,唯一能進行的只有腦力活動,我就在這個地方思考着人生,很多事情逐漸的浮現出來,不是它們自己出來的,是你想要去找到它們,因爲——太無聊。
想着想着我開始回憶很多事,無論記着的還是我覺得沒記着的,可我卻發現了一個很大的問題。
腦子裡的很多記憶似乎都存在於同一個時間跨度,而且很多事情中間沒有任何聯繫,很多記憶存在於那裡,可我卻沒有做過那些事的記憶,只有經過與結果,就是沒有起因。
我沉下心來,緩慢冷靜的一件件分析,抽絲剝繭考察往事,可總是到某個點就斷了,這讓我很惱火,畢竟在海海平那些人說的這些話在這個時候總是會不受控的冒進思緒裡。
不過有些事情還是能想明白,雖說這些只佔一小部分,逐漸的我發現這事還挺有趣,就像在看電影一樣,視角卻是第三視角。
我心境逐漸平和下來,就這樣一邊想事一邊按照燈的開關作息,某時刻我突然發現自己的感覺變了,變得有些奇怪,那感覺說不上來,但就是很奇怪。
在地下室裡臭氣還未達到令我窒息的時候,燈又一次關閉,到了我的作息時間,我睡了下去,後面“砰”一聲。
對此我已經見慣不慣,這段時間裡有過好幾次,都是送食物的,我沒管,繼續睡我的覺。
我將將睡着之時,猛然感覺脖子上刺痛了一下,再醒來時看到一些朦朧的身影。
身影逐漸清晰,我看到了那兩個叫大頭和老五的,以及那個擁有金紅頭髮的青年,老頭已經不見了。
我身體靠着牆坐在地上,大頭過來將我攙起,對我說道:“他叫小熊,事態緊急,不得已才那麼做。”
我笑着搖了搖頭,有氣無力的說了句:“算了,搞都搞了,說什麼也沒用了,想幫我就去給我搞點東西來吃。”
老五一臉睏乏,拿出一袋東西,又給了我瓶水。
“你娘!又是這東西。”
不過這次有辣椒麪。
我和其他兩人都笑了笑,大頭扶我去桌子旁坐下,我坐在桌子上,那個箱子被放在桌角,一邊吃東西一邊聽他說事。
“我們做的,是讓你拋棄五感,找到感知望的方法。這是小熊發明的一個很特別的方法,你在裡面過了七十二個小時。”
竟然才三天?我感覺最起碼過了一兩個星期,但我的鬍子沒有長的太長,說明時間上和他們說的差不離。
陽光照在桌子上,我看了一眼那戴眼鏡的青年,發現他面無表情,而老五倒地,睡了起來。
這時候叫小熊的接過了話。
“大頭給你解釋過,我們那樣做的原因不只是去救你,還是爲了其他的,爲了的就是你出車禍時那幾個來找你們的人。若是僅僅爲了救你以及快速逃離現場,肯定用最快捷的方式將你帶走,而不是等你昏迷醒了之後給你固定傷口,後面的去找到大頭,還有一路上的消磨時間,都是爲了讓他們能跟上你們,將他們引出來。那是一羣很特殊的人,隔壁那間裡的屍體都是我們的夥計,因爲這個職業的特殊性,他們必須被特殊處理。那羣人的望不能被探靈人感知到,即使是死了也不能進行瀆生。瀆生的前提條件需是死亡的人,因爲活人的望會對瀆生產生影響,昏迷了也不行,只能讓他們不能意識到自己會因爲昏迷而被瀆生去進行瀆生,所以纔會有這麼多的引子。”
說着他拿出一個人頭咚一下放在桌子上,那張蒼白的臉嚇得我把嘴裡的嚼碎的土豆混着辣椒全噴了出來,嗆得我眼鼻發辣。
“探靈一脈廣遍天下,除了三宗十二斷靈外,還有很多探靈人,他們都藏在人羣之間,你之前遇到過的所謂人外人和樓外樓都是來自不同的勢力。我之前狙殺的那些人的來向目前尚不知曉,但目前已對十二斷靈下手,但他們特殊的體質卻讓人很難琢磨他們的領導者想要做些什麼。他們的根,也是難尋。”
老五過來把手放在那人頭的頭頂,然後閉上眼,雙眉微蹙,與之前蘇文在牛頭上面山洞裡的狀態一模一樣。
不一會他睜開眼,對着大頭搖了搖頭,然後回角落坐着睡覺去了。
“你們說的特殊處理是要怎樣?”我重新拿起一個土豆,塞進嘴裡嚼。
“必須將頭骨全部處理掉,一塊也不能留。”小熊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
“但——這幫夥計出了問題,他們一樣的不能被進行瀆生。”小熊又補了一句,語氣略有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