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想念是一種自私的情緒
“和誰打電話呢,這麼久?”剛結束與阿里的通話,慕稀的電話便追了過來。
“你怎麼現在打電話過來?”夏晚看了看時間,不禁直皺眉頭——他這裡現在是下午3點,也就是說,慕稀那裡是臨晨4點。
“你要去總部?醫生說你可以到處亂跑了嗎?”慕稀也不答他的話,語氣裡滿是不悅。
“是,醫生說可以,小汪和小潘會一直跟着我。”聽見慕稀不滿他到處走動,當下更不敢說要去S國的事情。
“康復師呢?”慕稀問道。
“也跟着。”夏晚伸手揉了揉額頭,突然有些不習慣這樣的慕稀來——或者任性妄爲、或者霸道刁蠻、或者疏離剋制,從來不是這樣細緻周到的女人。
對,在他的眼裡,她只是女孩,從來都不是女人。
想到這裡,夏晚不禁笑了,低低的說道:“操心多了容易老你知道嗎?我這邊都安排好了,你放心。”
“你上次發我的信息,寫‘一切安好,勿念’,然後我再見你的時候,你就坐在輪椅上了。你的話,我怎麼敢相信。”慕稀聲音低低的說道。
“上次你是別人的老婆,不敢讓你掛念。這次你是我的女人,我不敢讓你傷心。不同的,知道嗎?”夏晚收起笑意,對着電話那邊認真的說道。
“我……”慕稀的聲音微微一哽,清淺的呼息自電話那邊傳來,一股靜謐而溫柔的感覺,在兩人之間微微盪漾。
半晌之後,慕稀才低低的說道:“反正,你要保證自己好好的,我不想自己的生活再有什麼變故,你懂嗎?”
“懂,好。”夏晚的聲音微微沙啞——他自然是懂得,也正因爲懂得,所以越發心疼。
“你去總部幾天,之後的行程怎麼安排,是直接回醫院做康復嗎?”慕稀接着問道。
“應該是,或許還能趕回來參加發佈秀。”夏晚點頭應道。
“不要趕了吧,我的發佈秀你每年都參加,也不差這一次。總之你讓自己好好兒的,別讓我擔心,比什麼都好。”慕稀語氣怏怏的說道——她想他、想見他,他能回來自然是好。可理智告訴她:他還是個病人,飛機長途來回對恢復肯定有影響。
所以,還是算了吧。
他們之間?應該還是來日方長吧。
“我心裡有數,看工作進度情況吧,到時候會提前告訴你。”夏晚笑笑說道:“那你現在是不是該去睡了?”
“那我去睡了,你到了紐約給我電話,回加里福利亞後也給我個電話,別讓我惦着。”電話那邊,慕稀忍不住打了個呵欠。
她聲音裡傳出慵懶與嬌軟的味道,將夏晚心底的柔軟與悸動輕易的撩起,連說話的聲音也比剛纔柔軟了幾分。
“好,我的行程隨時彙報給你。”
“恩,那我去睡了,晚安。”
“你是才睡呢,還是睡了一半醒來了?”
“起來喝水來着,看信息了。”
“半夜喝水容易水腫,能不喝就別喝了。”
“我不渴也不會起來了,這種小事你也管我。”
“不是管,是關心。”
“不是管,是教,總是教官的模樣,得了吧。”
“你好象對我有很大意見?”
“沒有,剛說讓人家睡覺了,又這麼多話。”
“誰讓你哈欠的時候說話來着?那聲音會誘人犯罪知道嗎!”
“你真是瘋了,不和你說了,我真的要睡了。”
“去睡吧,晚安。”
“晚安。”
沒有意義的話,又說了一大堆,一直聊到慕稀在哪邊呵欠連天,直說他瘋了,夏晚才放她去睡。
原來,想一個人的時候,就不會聽從理智的勸告,明明心疼她的熬夜,卻仍拉着不讓她去睡覺——當愛情裡出現這樣的自私情緒的時候,是不是就算是深陷、就再也逃不過了?
夏晚握着發熱的電話,只覺得不可思議——除了電話會議,什麼時候會講這些沒有意義話,講到電話發熱。
真如慕稀說的,他這是瘋了。
夏晚失笑着搖了搖頭,想見她的念頭更甚了。
想了想,便給喻敏打了電話過去:
“喻敏,幫我訂明天去S國的機票,然後和Mike取消總部的行程,改視頻對話。”
“S國?你的腿……”喻敏不禁猶疑。
“能去紐約,自然也能去S國,只是到了S國後再回紐約,時間上就太緊了。”夏晚沉聲說道。
“S國的事情,你必須親自去?要不我先去看看?”喻敏皺着眉頭問道。
“我這樣子又不會去工地,你擔心個什麼。去訂票吧,Mike那邊你知道怎麼說?”夏晚淡淡說道。
“好吧,安排好了我給你郵件。”喻敏見事情沒有商量的餘地,只得應了下來。
第二節:冒險的計劃
【一天後,S國】
當坐在輪椅上的夏晚,看到同樣坐在輪椅上的阿里時,兩人的嘴角不禁泛起一絲苦笑——還記得第一次見面時,兩個人都意氣風發的快意恩仇、指點江山。
時隔不過一年,現在卻都已是殘疾之身,臉上那股耀眼的光芒,也被濃濃的疲憊與無奈所籠罩,除了眼底的堅定之外——什麼都變了。
“外面都以爲你死了,沒想到你還活着,而且還能算計人。”夏晚推着輪椅到阿里面前,將手伸給了他。
“外面都以爲你殘了再不會過問S國的事了,沒想到你馬上就要在S國政府再放一顆炸彈。”阿里伸手與他緊緊握在一起,眯着的眼睛裡有着欣賞與放心的意味。
“那我們兩個殘廢,就再陪他們玩一把。”夏晚也微微眯起了眼睛,傲然揚起下巴,神情裡是不服輸、不認命的倔強。
*
阿里讓保鏢將辦公室的反鎖上後,與夏晚一起推着輪椅坐在了桌邊。
“你這裡的安保系統有沒有調整?”夏晚目光四處掃射了一圈後問道。
“你怕死?”阿里哈哈笑起來。
“怕。”夏晚笑笑點頭說道:“我家裡還有兩個女人等我着回家呢。”
“兩個?慕稀?”阿里的眉頭輕挑,一臉的笑意。
“是。”夏晚點頭。
“我就說那姑娘喜歡你,你還不信。居然還讓她嫁給了那個顧止安。”阿里用手指着他,嘆息着搖了搖頭:“在這件事上,你做得不夠聰明。”
“所以我現在要惜命纔是,我們能走到一起,不容易。”夏晚笑笑說道。
“你放心,我也不是不怕死的人。整個政府大樓的安保系統全部改過了,任何人靠近500米之內,監視系統就會發現——這500米包括空中。也就是說,360度無死角監控。”阿里自信的說道。
“那就好。”夏晚點了點頭,伸手接過阿里遞過來的、標有‘絕密’二字的文件。
“你先看,我和你說說目前的進展。”阿里將文件遞給夏晚,臉色變得嚴肅起來:
“從他們與R國接觸的情況來看,R國有妥協的跡象,這和我預想的情況相符——先穩住局面,將他們國人的性命保住,同時也是保住了他們國家的顏面。”
“至於後期怎麼履約,主動權仍然在他們手上——就算毀約,國家與國家之間,最多賠償了事。這種結果於他們來說,是花錢將這幾個人贖了回去,同時還賺了面子又賺了裡子,當真是穩賺不賠的生意。”
夏晚看完手中的文件後,沉吟片刻,對阿里說道:“從合同條款上來看,你說的這種做法是完全有餘地的。”
“我不相信你們上頭的人不會想到這一點。”夏晚沉眸盯着阿里問道。
“不管他們有沒有想到,我已經將我的想法全盤托出了。”阿里點了點頭,一臉沉重的說道:“從工程事故的事情,你應該能猜到,我們內部至少分了兩派,有一派反對我反對得歷害,甚至配合着‘日夏’導演了這場事故、以及對我的謀殺。”
“所以無論我說什麼,他們都會反對;加上我是被謀殺之人,所以我所有的話都被預設成私人情緒,所以即便上頭的人想信我,也會懷疑我的動機,此其一。”
“其二,反對派主導與R國合作,若能順利拿下能源項目,於國家來說確實是大功一件。對於能源貧乏又急於發展的我國來說,犧牲幾個工人、犧牲一個部長、犧牲一些利益,與拿到對方的能源資源來說,當真算不得什麼。”
“所以反對派及力促成、上頭急功近利,便促使這件事情有進行下去的可能。至於我說的這些問題,他們是無所謂的——因爲在拿到能源項目後,反對派可以從中大撈一筆,就算項目失敗他們也能賺得鉢滿盆滿。”
“上頭的人則認爲,在能源還始正式輸送後,再釋放對方項目組的人。這樣的話,就算對方想悔約,付出的代價也必然極大。”
阿里說到這裡,凝重的眼神裡露出一道淡淡的輕諷:“他們的算盤打得倒是好,卻是不懂,只要R國有悔約的打算,即便是頭期工程完成了,管道打通了,也有能源輸送進來,也有技術可以控制輸送的速度與數量,或者在管道工程中做些手腳,這些能源根本就不可能在到達我國——這又涉及到是用他國工人、還是用我國工人的問題。”
“再者,如果管道打通,卻不進行能源交易的化,這條管道便會對我國形成舉國安全的威脅。”阿里用力一折,手裡的鉛筆頓時被他折成兩段,看着夏晚沉聲說道:“這纔是我最擔心的。”
“沒想到你還有這麼大的力,看來傷得不重麻。”夏晚盯着他手裡的鉛筆,笑笑說道。
“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情開玩笑!”阿里看着他臉上的笑意,不禁惱怒。
“亡國的危險,上頭怎麼可能不知道。”夏晚眸光陡然一沉,陰森的說道。
“你的意思是?”阿里的臉色不由得微變。
“據我瞭解,他還有三年任期就滿了——按合約所寫,三年時間打通兩國能源輸送通道,開始第一次能源輸送。”夏晚微眯起眼睛,眸光裡一片危險的光芒:“那麼,他可以利用這個輸送節點做些什麼呢?”
“與R國達成合作,R國以能源支持他繼任、他給予R國更多的好處——項目不會被中止,但國家就會被R國所控制。”阿里的聲音裡一片憤怒——他心裡也隱隱這樣害怕着,卻一直不敢往深去想。
待得夏晚一針見血的說出來,他已經無法逃避這個連自己都想過多次的可能性。
他反覆的、拼盡全力的去說服上頭不做這個交易,也不過是在說服自己:上頭只是被反對派矇蔽了,只要知道了事情可能的後果,就一定有辦法讓他打消與R國合作的想法。
只是,事到如今,從談判的進程來看,自己早該死心纔是。
“若是這樣,那我也只能用非常手段了。”阿里沉聲說道。
“非常手段?”夏晚一驚,凝眸看他。
“要麼要了那三個人的命、要麼要了上頭的命。”阿里沉聲說道。
夏晚的眸色陡然一暗,直直的看着阿里,半晌沒有說話。
“Sam,我知道你會覺得我太殘忍,但與國家成爲別國的傀儡來比,這幾條命就死得值。”阿里面色陰冷的說道。
“倒也是。”夏晚沉沉的點了點頭。
“我明天再去見見上頭的人,看看事情有沒有轉機,若只能走這一步,你就馬上離開。政局裡的動盪,牽扯到人命的事情,沒必要把你一個外人捲進來。”阿里冷聲說道。
“見上頭的人?”夏晚微微皺了皺眉頭,目光看着阿里一瞬不轉。
阿里也看着他,兩人的目光無聲的交流着,許久之後,阿里深深吸了口氣,沉聲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還是得見這一面。這是我該做的。”
“好,那你去吧。”夏晚的眉頭不自覺的跳了一下,看着阿里沉聲說道:“你安排好後事再去。”
阿里斂下眸子,淡然點頭:“我知道。”
“你若就這樣死了,實際上是死於上次的槍殺案,你說呢?”夏晚突然說道。
“你……我明白你的意思,我還要想一想。”阿里的眸色不禁微微的散亂。
“依我看不用再想,置死地而後生而已。”夏晚沉聲說道。
阿里定定的看着夏晚,聲音有些微微的發哽:“若這樣做,你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我可以,我答應了慕稀會安全回去,所以到最後,或許我會扔下你就跑。”夏晚淡淡說道。
“好,你跑。”剛纔還一臉沉重的阿里,聽了夏晚的話卻又笑了。
“既然決定了,就不是一股孤勇的問題了,好好合計一下。”夏晚點了點頭,推過輪椅,拿了紙和筆和阿里低聲討論起來。
……
三小時後,看着面前劃得凌亂一片的稿紙,兩人擡頭對視了一眼,緩緩點頭後,便分別將面前的稿紙拿起來,一張一張的撕碎後,扔在紙簍裡。
“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夏晚伸手在他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一下後,推着輪椅離開了阿里的辦公室。
第三節:甜蜜的調情
【酒店】
“夏晚,總部的事情還順利嗎?”夏晚剛回酒店,便接到了慕稀的電話。
“Mike是個很貪心的人,你知道的,所以談得有些艱難。”夏晚打了個手勢讓房間的服務員和保鏢都出去後,纔開始說話。
“恩,在按時做復健吧?有沒有不適?”慕稀輕聲問道。
“沒有,一切如常。”夏晚笑笑說道:“你那邊情況怎麼樣?場子應該都搭起來吧?我這兩天沒收喻敏的郵件,亞安提供的小禮品有沒有送到?”
“送到了,金閃閃的啊,到底是有錢人啊,這禮送得——雖然大,卻很俗。”慕稀的聲音,笑得一片清亮,旁邊似乎有設計師說了一句——那些客戶纔不管俗不俗,值錢就成!
“說得對。”夏晚接了一句。
“你耳朵倒長。”慕稀輕笑:“不和你說了,我現在送樣衣去現場,今天開始佈置展間。”
“恩,你年紀不小了,爬高爬低的事情交給年輕設計師去做,你別再上上下下的爬了,聽見沒!”說到現場,夏晚的語氣立即嚴肅起來。
“知—道—了!是不是不聽夏大行長的話,這些禮品、還有官網的推廣全部取消呢?”慕稀一臉調皮的問道。
“這是公事,我說你的是私事,別混爲一談。你要是不聽話,回來打你屁股。”聽着她調皮的語氣,夏晚不禁無奈,嘴角卻輕輕揚起愉悅的笑意。
“你打我嗎?”慕稀輕哼一聲,電話那邊似乎和同事輕嗔了一句,俏皮的問道。
夏晚大笑,連聲說道:“好,你打我,想打哪裡由你。”
“不和你扯了,我真要走了,再見。”慕稀輕笑着,和同事笑鬧着,便掛了電話。
“再見。”
夏晚對着已經掛掉的電話笑着說再見,心情卻被慕稀剛纔的笑聲、俏皮的語調,感染得一片輕鬆、一陣喜悅。
終於要回到從前了嗎?可以沒有壓力生活、不帶負擔的相處,可以將心完全的放鬆下來……
“慕稀,保持住,過去沒有那麼可怕、未來也不是你想的充滿不確定。”夏晚搖轉輪椅,看着窗外藍得不像話的天空,只覺得心懷一片開闊。
讓他被S國這樣沉重灰暗的事情壓抑着的情緒,也變得慢慢明朗——事情確實太過沉重,但還在控制之中。
他必須和阿里一起,將事情的控制權、主動權,牢牢的握在手裡。
*
【中國,J市】
“慕總監啊,你和夏行長在家裡,誰說了算?”小設計師與慕稀邊整理着樣衣,邊笑着問道。
“家裡?”慕稀的眸光微轉,臉上的笑容微微收斂,頓了頓才說道:“我們真正相處,不過一週的時間。”
“呃……啊?”小設計師手下的動作不禁停頓了一下,半晌才說道:“不會吧,我覺得你們象老夫老妻呢,那麼自然親密。”
“是嗎?你不覺得我們像熱戀嗎?”慕稀挑了挑眉梢笑笑說道。
“像,但不像戀愛的熱戀,象老夫老妻的調情。”小設計師看着慕稀認真的說道。
“我說小恩,你還有這本事,連這都分得清楚呢?”慕稀聽了,不禁大笑起來。
“哎呀哎呀,慕總監你別笑麻,我說的是真的。”小設計師將一箱樣衣封好箱,女漢子似的抱到了辦公室門口後,又回來繼續整理餘貨,邊對慕稀說道:“情侶熱戀,說情話比較肉麻、又空洞沒有內容,而且除了情話就沒有別的;夫妻熱戀,說情話都是藏在日常裡的——就像……”
小設計師衝着慕稀眨了眨眼睛,自信的說道:“就像你和夏行長啦,都在談工作,偶爾崩兩句玩笑的情話,這就是夫妻嘍。”
“老實說,你談過幾次戀愛?”慕稀笑得嘴角都恨不得咧到耳根了,伸手在小設計師的腦門上用力拍了一下,佯惱着問道。
“喂,慕總監,這是人家的傷心事,不要問好不好麻。”小設計師伸手揉了揉額頭,做出一副受傷的表情,臉上卻是笑意一片的說道:“你和夏行長這麼恩愛,就不要來虐我們這些單身狗了。”
“好了,不說了。下次讓夏晚給你介紹個銀行精英可好?”慕稀說着,也搬了一箱子樣衣去辦公室門口。
“小哇,你別聽她的,她還讓夏行長給我介紹銀行精英呢,這都幾年過去了,我還單身。”席憐笑着走過來,從慕稀手裡接過箱子,幫她搬到門口後,轉過身對小設計師說道:“你這丫頭真是沒眼力,這些重東西你讓慕總監親自搬?”
“啊,對不起對不起,我忘了啦。”小設計師微微一慌,忙看着慕稀道歉。
“行了,哪年不是這樣過來的,走吧,先把這些送過去。”慕稀笑着搖了搖頭,轉身對小設計師說道:“小哇,我們先把這些打包好的送過去,辦公室的這些你繼續,記得封箱後一定要將款號名細貼在外箱上。”
“好的,沒問題。”小設計師脆聲應道。
“OK。辛苦了。”慕稀點了點頭,便與席憐一起呼了幾個保安搬樣衣,她們則各自又搬了一箱最重要的樣衣在自己的車上,快速往會場趕去。
*
S國,夏晚也正與阿里一起做出了一項冒險的決定,也沒有讓慕稀知道。
在展會現場,慕稀依然與席憐一起爬高跳低的布場,卻沒有讓夏晚知道;
“小稀,夏行長要知道你還跳來跳去的,肯定得生氣。”席憐伸手扶着慕稀從高椅上跳下來。
“別和他說,他瞎擔心呢。”慕稀撐着席憐的手跳了下來,臉上是席憐許久未見的甜蜜笑意——就連她的眼睛裡,也自然的流淌着一股幸福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