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斷送了上一個紀元。”大黃狗趴在地上,小心翼翼的開口。
“紀元?”即墨疑惑道。
“紀元,類似於古,也是一種紀年形式。上一個紀元,不知到底有多少個古,最終都被那人斷送了,隨後,他開闢了這個紀元。”大黃狗神色凝重,看向彩霧區,每說一句話,都十分慎重。
有些東西,某些存在,真的不能提在嘴中,只能埋在心底,一旦說出來,很可能會引起某些印記的懲罰,這些存在,通通都被冠以二字,‘禁忌’!
即墨心驚,不由看向大黃狗,越發凝重了,這條禿毛狗,來歷實在太不凡了,連這樣的秘密都能知道。
這些東西,是他從未聽聞過的辛秘,很多人都可能不知曉,可能連許多至聖,都未必能接觸到,或許,也只有修煉到道靈,甚至是大帝,才能窺探。
難怪許多的古史都截止太古,人王之前的歷史似被人憑空抹去。
那是一段怎樣的歲月,竟無人能知,或許很黑暗,或許很輝煌,但最終都掩埋在歷史塵埃中,難道這一切的源頭,便是‘道古’麼?
“泰山,還有這裡的一切,無數的骸骨,都與那個人有關麼?”不知不覺間,即墨也變得很小心,不再對‘道古’直呼其名。
大黃狗點頭,又搖頭,道,“你還是不要問得太多,這對你不好。知道太多辛秘,會遭雷劈,如果不是在泰山內,僅憑我剛纔對你說的話,就會遭到雷劈。”
想了想,他又道,“世俗間流傳的盤古開天闢地的故事,你應該知道吧!”
即墨微怔,想起那日偶翻李煜的佚史,其中的確有這樣一段記載,當即便點頭。
盤古開天,講的是一個上古大帝,甚至更強存在,生於混沌,而後用一杆大斧劈開天地的故事。
他當初也只當是野史傳聞看了,根本沒放在心上,此刻那大黃狗卻提了出來,莫非這故事背後,還隱藏有某種不爲人知的秘密?
“其實,這個故事便是化用那人的事蹟。”大黃狗神色慎重,再偷看了幾眼彩霧區,聲音越來越低,“他開闢了新的紀元,便是開天闢地。”
“不能再說了。你到底進去,還是不進去,這是難以想象的機緣,可能是那人遺留的最後一門古法了。”大黃狗目光灼灼,銅鈴般的大眼中閃爍希冀。
即墨輕摸下巴,眸中精茫閃爍,片刻後,他再盯住大黃狗,道,“別忽悠我,這種大機緣,你沒有理由平白無故的送給我。”
大黃狗徹底無奈了,即墨實在太謹慎,無論他好說歹說,根本就不上套,“好吧,實話告訴你,彩霧區對你而言,根本不會有危險,我之所以不親自進去,是因我曾遭受到那裡的驅逐。”
他完全無力了,道,“罷了,你若不進去,我等便離開吧!”
“好,我進去。”即墨站起身,向深澗走去,他並未完全相信大黃狗的話,對於彩霧區是否有危險,他始終保留看法,一旦有危險,他立刻撤離。
他走到深澗前,頓時倒吸冷氣,只見深澗下是一條紫色大河。
河面平靜,或有幾朵彩雲,繚繞在河面上,靜謐而神聖。
突然,紫河中竄出一條長龍,又轉頭扎進去,甩出幾滴河水,那河水在空中卻是電花迸射,數尺長的電弧刺目耀眼。
這河中根本不是水,而是液化的雷霆,一條寬大的深澗,澗中是雷霆河水,阻斷兩方。
即墨正在觀察,身後卻傳來一股巨力,竟如被太古神山撞擊,他直接飛出去,撲向雷霆河。
竟是那大黃狗見他遲遲不動身,直接撲上來,將他撞進雷霆河了。
即墨臉色頓時黑了,在河面上空,他根本穩不住身體,就像背了一顆古星,下落之勢不可阻擋,離河面越來越近了。
這可是滿滿一池雷霆,莫說是他的血肉之軀,就是帝兵扔進去,恐怕都要被煉化。
這次被大黃狗坑慘了,沒想到那禿毛狗看起來老實巴交,其實心裡蔫壞。
匆忙間,即墨祭出吞虛鼎,躲了進去,他甚至閉上眼睛,感到此次在劫難逃。
但,正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黑珠陡然一震,散出一圈光波漣漪,阻擋住他的下落之勢,並且帶着他向那片彩霧區飛去。
很快,他便跨越雷霆河,進入彩霧區,而黑珠並未停息,兩邊彩霧飛逝,經過漫長的時間,黑珠終於收了法力,即墨腳落實地。
他向前看去,只見一柄石斧靜懸高空,那石斧巨大而神秘,宛如懸掛在天地盡頭的島嶼,光華內斂,並無璀璨的神曦,看上去普通極了,如果不是太巨大的話。
在石斧下方,是一座石質的殿宇,古老的石殿,質樸而恢宏,充滿神秘,懸浮在石斧下方,獨佔一方空間,殿門緊閉,一望無際,難以看出這石殿到底有多大。
浩瀚無垠的虛空,漆黑而寂寥,冷清如死水,似也只剩下這一斧一殿。
即墨正在石殿外,黑珠‘嗡’的從他丹田飛出,懸在頭頂,散發藍色幽光,一圈圈古老的道蘊,如滿天星辰。 шшш▲t t k a n▲C〇
這是第二次,黑珠主動離開即墨丹田。
即墨小心擡步,向前走去,枯寂的虛空,只有他一個人的腳步聲,在這種神秘的古地,每走一步,都似能與心跳同步。
走了許久,攀上臺階,他終於來到那扇石質大門外,在他靠近那扇門時,那門卻‘轟’的自行打開,露出一條黑黝黝的甬道。
在門的一旁,匍匐着一條石狗,那大狗神采奕奕,雙目精光內斂,即墨與其對視,感到心神一震,似乎神魂都碎裂了。
再看向另一邊,與那條石狗相對之處,卻只有一個石座,石座上空無一物,原本,那裡也應有一隻石狗,但此刻卻不見蹤跡。
即墨疑惑,又看了數眼,方進入那石門,他方進去,石門便又轟的關閉,連一點縫隙也不留。
甬道空曠而狹長,許久後,即墨來到一間石室,此處除了甬道盡頭的高臺,其他地方,皆都被混沌籠罩,無法探查究竟。
在高臺上,僅放着一塊水晶碎片,半掌大小,剔透晶瑩,看不出原本應出自何處,無法通過還原得知碎片的原貌。
即墨心生膜拜,似只有匍匐在地,才能緩解內心的震撼,不知不覺間,他雙膝彎曲,真有跪下去的趨勢。
陡然,黑珠再震,即墨驚醒,斗大的汗珠從額頭滾下,後背都完全被冷汗浸溼。
實在太恐怖了,那塊水晶碎片,似是天地主宰,強大的威壓令他無法自主,甚至他覺得,就是大帝來到這裡,都要對那碎片頂禮膜拜。
嗡!
黑珠從即墨頭頂飛出,懸在那碎片上空,似是在觀看,又似是在審查。
這一刻,黑珠似變成一個感情複雜的人,他神色複雜,似惆悵,似回憶,像極了遊子離鄉數十載,再重新返回家鄉。
即墨心中震驚,這黑珠與那水晶碎片有關麼?而這碎片,又與道古有關係?
他站在原地觀看那碎片,不能移動,寸步難行,全靠黑珠庇護,否則,僅是那種威壓便能將他煉化成虛無。
他終於明白,大黃狗爲何說只有他能進來了。不由心中再驚,莫非那大黃狗洞穿了他的秘密,發現了黑珠的存在?若真如此,那大狗就太恐怖了。
畢竟,迄今爲止,一路走來,包括易之玄、食人魔老爺子,這些至聖,都未發現黑珠,難道這堪比帝兵的黑珠,竟被一隻狗洞悉了?
嗡!
黑珠微震,散出一圈漣漪,隨着漣漪擴散,那混沌霧靄也消退了,露出這石室的部分面貌。
即墨看過去,只見霧靄消退,露出一面石牆,牆上刻滿蠅頭小字,密密麻麻,僅是觀看,便覺得它極爲神異。這是一種大勢,大勢影響人的心神。
這些小字,完全不屬於這個時代,甚至不屬於太古,可能要追溯到更久遠,或許,便是大黃狗所言的上一個紀元。
他不敢用神念探查,此處先不說他很難放出神念,便是將神念放出,就絕對會被輾成虛無,他努力觀看那些文字,卻是不明所以。
正在焦急之間,卻見那黑珠飛了回來,即墨又能再動了。
他向那面石牆走去,黑珠上的光華一圈圈,一陣陣,掃向那些古字,朦朧的仙音在即墨心頭震盪,一段段玄奧文字浮現在他的腦海。
“道古修神術!”即墨低呼,聲音都在顫抖,“這便是道古修神術?”
但是,不容他仔細觀摩探看,周圍的混沌霧靄便迴歸,石牆上的文字又被重新擋起來,而那篇古法,卻是永遠的銘刻在即墨識海,只是此刻他還無機會探看。
不容再多觀摩,無盡的混沌霧靄便涌上來,將他推出石室,推出甬道,最後直接推到石殿外,待到他站穩身,那石殿的大門已轟的關閉。
隨即,黑珠便回到他的丹田,一圈光膜將他包裹,帶着他向彩霧區外極速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