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黃狗擡步便走,幾個閃身,又消失在前方的拐角處,即墨不敢離得太遠,那禿毛狗似對這個地方很熟悉,他跟緊些沒有錯。
無數絕代強者都化作枯骨,不知過去多少歲月,連骸骨都變得腐朽,觸之便化爲灰燼,強大的法寶破碎,其上的道蘊消散,印記磨滅。
這裡的一切,都遭受到毀滅打擊,除了部分屍變的強者,此處已沒有‘生靈’。
“難道這天下第一山,便是一座古老的葬場,葬下無數強者,最弱都在至聖。”即墨呢喃。
他深受震撼,無數的傳承與古法,全部在這裡消失了,如果悉心尋找,在此處得到的道與法,很有可能開闢一個新的傳承,還是頂級傳承。
這還只是冰山一角,枯骨遍野,烏壓壓的溶洞中,除了碎骨,就是腐朽的法寶。
這裡遭受過毀滅打擊,他能從某些骸骨定格的動作看出,這些強者在身前,定然處於極度恐懼,或者興奮中,情緒十分激動。
如果能將所有強者還原,定是一幅表情豐富的天驕圖。
大黃狗走的很快,他鼻子靈敏,似是越接近某個地方,他的鼻子便越靈,靈智便越高。
很快,兩人走過這片葬場,來到了一處光彩照耀的寶地。
霞光氤氳,瑞霧蒸騰,滿空都縈繞着神秘的光彩,這些光輝並不刺眼,卻遍佈整個空間,這仿如一方淨土。二人走出魔土,來到了仙園。
大黃狗很凝重,呼吸都放到最低,道,“這是一個大帝隕落的道場,他身前可能是帝尊,也可能是至尊!”
說完,他主動切斷了與即墨的神念聯繫,顯然,他感到此處極度危險。
一個大帝的隕落之地,可能發生任何變化,不說至尊,窮便宇宙,看透古今,帝尊又能有幾人?
每尊大帝,身前都是一世傳奇,代表一個時代,死後身軀不朽,帝道永存,萬世亦如此。
而這裡,卻有大帝隕落!
即墨震驚,緊貼住大黃狗,小聲問道,“你如何得知這是大帝道場?”
禿毛狗轉頭瞪了即墨一眼,不言不語,幾乎半趴在地上,向前縮行了,他走的十分小心。
這是一段很漫長的道路,兩人始終在輝光中前行,並未遇見任何阻礙,沒有看見帝屍,也沒有發現無上帝兵,仿如此處便是霞光的世界。
許久後,所有光彩消失,大黃狗才像是脫力般的趴在地上,吐出舌頭激烈喘息,然後在地上刨出幾個字。
“我以前來過此處,見過那具帝屍,他的帝兵破碎了,帝軀也殘缺不全,那些霞光,便是他生前的神性。”
即墨震驚,主動將神念放出,與大黃狗取得聯繫,問道,“此處就這一尊大帝?”
“不知道,可能有很多尊,我曾看到過異變的帝屍,不過最終被一柄巨斧劈碎了,化爲虛無。”大黃狗心有餘悸,說過之後才反應過來,他已泄露了天機,忙道,“這些話,你一定不能告訴別人,否則會遭受不詳。”
即墨若有所思,這大黃狗隱藏着太多秘密。不過,他可以肯定,禿毛狗肯定是從泰山內部跑出去的生靈。
不由間,便多看了這大狗幾眼,心中揣測,莫非這大狗,也是某個絕世強者屍變的產物。
大黃狗似看穿即墨的心思,道,“我連我是誰都不知道,你便不要揣測了。”
“此處距離你所說的那地方,還有多遠?”即墨將目光從遠處收回,他所窺見的泰山,連冰山一角都算不上,這座大山下,不知埋葬了多少秘密。
“不是很遠了,不過那裡我進不去,就全靠你了。”笑天正色道,言罷,他站起身,低着頭四處亂嗅,繼續向前走。
不久後,兩人來到另一個溶洞中,此處光輝瀰漫,彩霞照耀,竟比之前的大帝道場還要強大數分。
大帝道場可能是某位帝尊,甚至是至尊的殞身之地,那此處,該又是哪位強者的埋骨場所?
“就是這裡了。”大黃狗擡起頭,瞪起銅鈴般的大眼,一雙耳朵倒豎起來,警惕而興奮。此次他沒有再引路前行,而是繞到即墨身後。
即墨微吸一口冷氣,還是緩步走進輝光中,突然,他感到丹田中的黑珠微震,而後,整個泰山似乎都搖顫了,遠處的枯骨一具具倒下,墜地化作齏粉。
即墨頓步怔住,神魂沉進丹田,仔細看向那黑珠。
此次黑珠的表現,異於從前任何一次,這是他從未遇到過的狀況,哪怕人王的記憶復甦,黑珠也未如此刻表現的這般肅穆、莊 嚴。
黑珠太神秘了,從即墨能內視起,他便發現黑珠在丹田中,他不知這黑珠在何時進入他的丹田,如何進入他的丹田。
仿如從他出生,這黑珠就伴隨他而來。
本來,自上次人王復甦,再加上嫣然的隻字片語,即墨感到他似乎洞悉了黑珠的秘密,這世界之心,便是人王的法寶。
但此刻黑珠的表現,似告訴即墨,它並不僅僅是如此簡單。
黑珠偶然的顫動,又爲它戴上一層神秘面紗。
它僅是一次顫動,便再沒有任何動靜,而泰山內的異變,也停息下來。
即墨定睛看向前方,發覺眼前的霞光淡了許多,不再如之前那般濃郁,宛如神爐煉獄。並且,霞光中的偉力似也蟄伏了。
二人小心走入這片淨土,並未遇到任何阻礙,甚至,一股暖洋洋的氣流從他們四肢中生髮,最後回到丹田,帶走了因緊張而帶來的不適。
兩人緩步向前,周圍的彩霞逐漸消退,露出晶瑩的洞壁,猶如水晶般的各色變異仙石,遍佈在溶洞的每個角落,讓這座溶洞變得如仙家寶洞般。
他們走過一個峽口,眼前豁然開朗,卻見是一個深澗,在深澗的另一端,是蒸騰縈繞彩霧的區域,完全不能分辨霧中到底有什麼。
而在這狹洞洞口,卻有一塊光華的石板,斜鋪在地面上,石板上寫着十餘個斗大的巨字,這是很古老的文字,已不屬於這個時代。
“道古不成仙,一怒便封天。”即墨順着那數段話逐字讀下,最後徹底驚住,“撼天拜服!”
道古是誰,他並不清楚,但是撼天,他卻再清楚不過。
那是百萬年戰力第一人,敢戰天道的巔峰至尊。
他打斷長生路,劈碎不老泉,流放悟道樹,開闢出一個輝煌時代,帶領妖族走上歷史的巔峰舞臺。
而這樣神話般的人物,竟然出現在此處,留下‘拜服’二字,這‘道古’到底是何人,竟當得撼天如此評價,莫非又是一個被歷史遺忘的絕代強者?
外史傳聞,撼天一生,從未服過任何人,他不服天道,便敢戰天,而在外人不知的時刻,他竟把‘拜服’二字悄聲刻在此處。
很顯然,大黃狗也相當吃驚,他緊盯住那‘道古’二字,斗大的眼眶中,精光閃爍,若有所思。
“笑天,你可知這道古是何人?”即墨問道。
大黃狗搖頭,大頭都搖成撥浪鼓,連連否認,道,“我不知道,他可能是某個禁忌存在,名字不能被輕易道出,否則會引發不詳。”
這似是在警告即墨,不要將這二字掛在嘴邊,同時,他態度虔誠,語言真摯,就像是一個信徒般,匍匐在地上。
許久後,大黃狗才站起身,道,“我要的東西名喚《道古修神術》,便在這團彩霧中,你幫我取出來。
放心,對你而言,這也是無上機緣,此術乃萬古第一煉神法訣,絕無僅有。”
即墨警惕的看着大黃狗,輕輕搖頭。這禿毛狗對他隱藏了太多秘密,每句話都是半遮半掩,讓他很不放心。
那大狗急了,道,“此事對你而言,百利而無一害,你爲何還要推辭。”
“如果真的有這麼好,你爲何不親自去拿來,卻讓我去。”即墨很清醒,並未被大黃狗繞暈進去。
“都說了,那個地方我無法進去。”大黃狗搖頭苦嘆,妥協道,“罷了,有什麼問題,你便問吧,能說的我都會說。”
“你到底是誰,爲何會對此處如此熟悉?”即墨盯着大黃狗的眼睛,他總覺得這大狗在撒謊,每句話都只說半句,避重就輕,僅透露一些無用信息。
大黃狗聞言,無奈道,“都說了,我真的忘記了自己是誰。我會熟悉此處,是因爲之前來過。”
“好!”即墨點頭,劃過這個問題,“那你告訴我,這道古是誰,霞霧中都有哪些危險,爲何你進不去?”
“你的問題太多了。”大黃狗苦着臉,道,“那個人,你最好還是不要直呼其名,否則真會引發某些變數。
對於他,我瞭解也不多,只知他並非這個紀元的強者,仔細算來,他應是三王的前輩,並且親手締造了三王。”
“三王!”即墨微驚,莫名的心悸。
“便是冥王、人王、神王,這三王,據我所知,他們能凌駕三界衆生之上,都是拜那個人所賜。”大黃狗小聲道,就像擔心聲音太大,會吵醒某些人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