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自有妙招,你可以看看你的右臂。”那天乞三重天修士大笑,眼中劃過輕蔑。
即墨聞言看向右臂,只見右臂上有着一條淡淡的紫線,運轉靈氣衝過,那紫線毫無變化,“嫡塵還真是賊心不死,就是不明白,他何時在我體內種下印記。”
“哈哈哈,將死之人,何必知曉這些。”一個修士蔑笑。
“老二,不要和他廢話,殺了便是。”那天乞三重天的修士當是老大,他話音未落,便向即墨祭來一個巨大的丹爐。
丹爐中烈焰熊熊,直接從天空翻落下來,垂下一道火幕,一直掉往地面,成片的古樹被點燃,剎那間燒出綿延百丈的火海,火浪衝天,熊熊烈烈。
“小子,下一輩子投胎記得多長雙眼睛,看的仔細些,有些人,你惹不起。”那老二哈哈狂笑,擡手也打出一個丹爐。
另外兩個修士毫不遲疑,直接打出丹爐,四個丹爐將即墨環環圍住,滾滾滔天巨炎,燒紅了半邊天空,墜落的百丈神炎更是形成一個火海,這丹爐是子母丹爐,連在一起威力無限。
炙焰從四面八方舔舐過來,將即墨淹沒。這些火焰燃的太快,封鎖着即墨所有去路,即墨想要殺出,沒有那麼簡單。
三個天乞二重天,一個天乞三重天,嫡塵報了必殺之心,想要斬殺即墨,這是最好的機會。一旦即墨回到忘塵宗,老莫真的領悟大道,至時即墨的地位將不可撼動,甚至不會比嫡塵低,嫡塵再想要再動手,也要掂量掂量。
即墨現在的實力相當於天乞三重天,同時對付四大強者,壓力甚大,只有出其不意,斬殺了那個老大,那這場戰局,就會被他掌管。
或者拍出落山印,直接將四強拍死,不過真的拍出落山印,若是有個漏網之魚,即墨便會陷於被動。
意念一轉,即墨抽出梧桐樹枝,殺進火海,綠色火焰焚化真空,將丹爐中的火焰再次點燃,空氣也被燒爲虛無,只有靈氣依舊生生不息。
“轟!”
即墨杖戟擊中丹爐,反震之力讓胳膊隱隱作痛,他從火海中衝到那個老大身邊,祭出梧桐樹枝,掃出綠色火焰。
一里外,兔子頂着大鐘,躲在鍾中挑着眼皮,“這小子有點本事。”
細看片刻,兔子驚叫一聲,“我擦,這小子是絕道聖胎,只是這等強橫封王的體質,卻被他玩到這麼窩囊。”
那個老大閃身躲過火焰,將丹爐又祭了過來,四個丹爐全部飛來,將即墨徹底控住,封鎖了他的所有去路。
“轟!”
丹爐碾壓空氣,向即墨撞過來。即墨挑戟便刺,問心戟都被撞成月牙,終於將丹爐擋住。四個丹爐上光芒轉合,道蘊遊走,這四個丹爐出自一體,聯合阻擋即墨的攻擊,變換方位,組成一個陣法。
即墨左衝右撞,卻從丹爐大陣中衝不出去。
“即墨,去死吧!”那個老大再次祭出一件法器,是一個帶着鋸齒的旋轉飛輪,那飛輪殺氣淋漓,向着即墨旋轉而來,這個飛輪很小巧,攻擊刁鑽,循着空擋,向着即墨的脖頸割來,這個老大想要將即墨徹底斬首。
“轟!”
即墨怒嘯一聲,揮動鐵拳,砸在那個飛輪上,將飛輪崩成碎片。
那個老大微愣,他沒想到即墨這麼生猛,一拳砸碎法器,怔愣之間,攻擊慢了半拍,被即墨尋到機會,從丹爐大陣中踏了出來。
“殺!”
即墨揮戟打爆空氣,威力無限強大,咫尺天涯蹬爆青冥,眨眼就來到那個老大身邊,揮動問心戟斬過。
問心戟掀動戟風,將那個老大包裹進來,那老大祭出最強大的道法,打出真空,泯滅了方圓十幾丈內的空氣,卻被即墨無情打爆,戟風呼嘯到極點,將那個老大徹底控住。
四個丹爐旋過,大陣運轉,將即墨與那個老大一同包圍,這四人如此瘋狂,竟然連自己的性命也不在意。
四個丹爐共同噴吐火焰,火柱從九霄墜落,那個老大燃燒了起來,卻撲身將即墨抱住,眼中黑氣環繞。
“你瘋了!爲了嫡塵,連自己的死活都不顧。”即墨揮拳打在那老大身上。
那老大不斷嘔血,癲狂笑道,“爲了主人,雖死猶容,即墨,和我一同下地獄吧,這丹爐中有着九幽冥火,你註定要和我一同燒成虛無。”
即墨偏頭,看見那剩下的三個修士眼中全是狂熱,就像毒癮復發,看到毒品的癮君子。
太古怪,方纔這些修士都還很正常,攻擊雖然凌厲,卻還知道進退,不知爲何突然間變得這般瘋狂。
九幽冥火已經從四個丹爐中露出面目,白色的火焰將天空燒的皺縮捲起,即墨震驚,原來這九幽冥火就是朱雀殿中的白色火焰,他當初尚未接近那種白色火焰,就差點被燒成飛灰。
那個老大緊緊抱着即墨,癲狂大笑,“一起死吧!”
“轟!”
天空在顫動,四個丹爐組成的大陣驟然破開,白色火焰重新倒回丹爐,一個修士身披紫光,強勢殺入戰場。
他衝破丹爐大陣,眨眼便來到一個天氣二重天的修士身前,手刀劃過,靈氣巨刃將那修士切成兩半,鮮血墜落,很快又被丹爐中的火焰焚燬。
“殘師兄!”即墨微驚,殘半缺如何來的這裡,又這般恰巧,與他撞在一起。
一里外那兔子縮在大鐘中猛吞口水,“又是一個強悍體質,紫皇霸體,只可惜還未覺醒,但其強者威勢已經形成,前途不可限量,不可限量。”
“人類真是越來越強,各種逆天體制都蹦出來了,好在兔爺善良無欺,最多算個流氓,哈哈哈哈……”兔子的話前後不搭,痞氣橫流。
“先不說這些,這些人已被魔氣操縱,神志盡失,唯有斬殺一途。”殘狠人介入戰局,強橫殺入,生撕強者。不過眨眼,只剩下那老大一人。
那老大已被丹爐中的火焰燒的面目全非,灼痛似乎終於讓他清醒,看着即墨痛苦道,“殺了我。”
說着已經撞到問心戟上,自我了結,殘半缺揮手收來一團火焰,打在那老大屍體上,屍體內居然傳來唧唧的怪叫。
一股黑色氣體從那老大鼻中噴出,想要逃走,卻被殘半缺收來的更多火焰燒成虛無。
“殘師兄,這是怎麼回事?”即墨墜落地面,揮手將那子母丹爐收下,遞給殘半缺。
殘半缺擺手不收,束手遙看遠處的忘塵宗,“這些人只是散修,全被嫡塵用魔氣控制,成了殺人工具,小秘境中的六大奴僕,很有可能也是如此。”
即墨收下子母丹爐,看向殘半缺,緩道,“殘師兄知道嫡塵並未入魔。”
殘半缺點頭,“除此之外,莫師叔也知曉明晰,他知道嫡塵在你身上種下印記,命我接應與你,若你不敵這四人,我可出手相助。”
“還有誰知道嗎?”即墨心中微凜,嫡塵在他體內種下印記,若不是那老大告訴他,他可能還要悶在鼓中,重要的是,他根本不知在何時,被嫡塵在體內種下印記。
“目前便是我們三人。”殘半缺沉吟片刻,道,“那日你尚還昏迷,嫡塵前來探望,在你體內種下奴役印記。”
“他不想做的正大光明,莫師叔卻明白一切,洞悉他的詭計。昨日莫師叔邀請宗主觀悟大道,他自知敗露,便想在路上將你劫殺,徹底瞭解恩怨。”
“既然不能奴役,便就只有毀掉,完善道心,嫡塵真是好狠的心腸,他的心態已經扭曲。”
“他爲何要奴役我?”即墨疑惑,他一個雜役弟子,最多算是與嫡塵有仇怨,難道嫡塵想借奴役他來報復。
“畢皇之術,絕道聖胎。”殘半缺踏步走向空中,向忘塵宗走去。即墨身體一震,踏步跟上,果真中了嫣然的讖語。
“殘師兄,既然如此,何不告訴宗主,讓他做出決斷。”即墨收回心神問道。
殘半缺冷笑,“太上不出,大長老把持宗門一半事物,掌管言論,你說的話,有人信嗎?”
“縱然宗主相信,他會將嫡塵的劣跡公之於衆?讓所有弟子都知道,天才弟子嫡塵,不走正道,藉助魔氣奴役散修,殘害同門。爲忘塵宗蒙羞嗎?”
即墨陷入深思,殘半缺所言,句句再理。
宗門並不平靜,或者說,踏入修真世界,便就不會平靜。
二人回宗門的路,並非即墨去雁墜崖時所行之路,行近宗門七十里,經到一處凡人城市,二人不一而同的駐足。
夕陽將下,城內依舊繁華,各種吆喝叫賣連成一片,城牆古樸有力,滯留着戰痕,訴說曾經血與火的歷史。
即墨眼角微微溼潤,所有的景象與記憶逐漸重合,曾經的模糊的影像一一浮上心頭,曾經在這裡,有一個小乞兒,被一個老頭收留。
還有些飽含淚水的故事,不過卻也有稀罕的感動。
二人同時悄聲飄落城牆,看着牆皮脫落的牆根,那個狠人竟然也有感嘆。
“即墨,我們最初的命運有些相同,都是乞兒。我還記得那是在一個大雪埋地的夜晚,我靜坐在牆角,曾經對一個小傻瓜說過,風的死角……”
即墨身體一震,看向殘半缺。
那狠人嘴角留笑,沙啞道,“也不知那小子現在過的怎樣,不知道還是不是個乞丐……”
……